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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銀行的實習為期兩周,算是所有暑期實習中時間比較長的。
這些大手企業一般會将應屆生以“綜合職”招進來,再按照公司的需求和員工意向做崗位和部門的調整,所以參加實習的學生從商學部到工學部都有,專業五花八門。
但大家無一例外,全都是名校出身。
憂穿着低調樸素的黑色正裝,坐在會議室的角落裏,默默地翻看着銀行部門的介紹資料。可即便是這樣,還是有不少人的目光悄悄落在她身上。
“那個,我能坐你旁邊嗎?”
一名膽大的男生朝她的方向挪了過去。
“沒問題,您請。”
憂微笑着把椅子向裏挪了挪。
男生沒想到她态度這麽好,有些受寵若驚,猶豫了一陣,又主動同她搭起話:“我叫中西英治,慶應經濟學部。”
憂本想學着他做個自我介紹,可中西沒給她這個機會:“學校裏應該沒幾個人不認識滿島你吧?畢竟是Miss 慶應……我還以為你會去日本電視臺或者NHK呢。”
如果是平時在學校,憂絕對懶得搭理他。
但她是奔着找工作來的,聽之前認識的渡真學長說,這次的實習需要以小組為單位來進行融資提案,指不定她待會就要跟這人合作。
“怎麽會,我又不是那塊料!”
她謙虛地擺了擺手,笑着回問道:“中西君的第一志願是銀行嗎?”
見到美人莞爾,中西呆滞了幾秒才讷讷應聲:“啊……我還沒想好,就是剛好看到銀行官網上在募集實習生,也不知道法人業務是要做什麽?”
雖然憂事先做過不少功課,卻也沒有白白告訴他的打算,裝傻充愣道:“我也不知道,待會應該會有銀行的前輩告訴我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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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
單純的中西早就被她迷的暈頭轉向,主動提議道:“待會要是需要組隊的話,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按理說這樣的組隊一般都是抽簽,但她也犯不着拒絕他,假笑着應下。
沒一會,人事部的負責人就走了進來。
那是個發際線很高的中年男子,戴着眼鏡,法令紋很深,看着十分刻薄。他趾高氣昂地做了個自我介紹,說自己是人事部的次長,名叫小木曾忠生。
憂覺得這個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又想不起在哪聽過,糾結一陣便作罷,将注意力轉回到投影上。
小木曾介紹的內容跟前輩告訴她的大同小異,很快,流程走到了實習生的自我介紹。輪到她站起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那人的視線黏在了自己身上,像是在審視估值,又藏了些不懷好意。
她輕擰着眉,強忍着心中的不快,簡明扼要地說了幾句便坐回座位。
好在小木曾并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只是那道黏膩的目光始終沒離過她。
憂忽然就想起安藤。
每次他往自己身邊一站,這些打量她的家夥總會收斂許多。可他再怎麽護着她,也沒辦法跟着她到這兒來。
她垂下眸,默默嘆了口氣。
看就看吧,反正自己也不會少塊肉。更何況對方還掌握着他們這群人的生殺大權,就算她惹不起,躲總躲得起。
……
憂所在的小組分到的業務案例來自一家主營鋼材粗加工的商貿公司。
對于上游的鋼板原材料供應商,他們需要全額付款購貨,而對于下游的大型家電生産企業,他們又需要将貨物賒銷。
因此,公司接到的下游訂單越大,上下游占壓的資金就越多,這必然會産生極大的資金壓力。
而且這家公司規模不大,沒有正規的財務報表,經營場所和倉庫都是租賃,沒有固定資産抵押,也沒有擔保人,理論上來說,他們從正規的金融機構貸到款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對于這樣的貿易融資,商品完全可以作為質押物,中央銀行就曾經提出過類似的金融業務。
信貸審查員預先對企業的業務規模和信用狀況進行調查,先預估企業的訂單規模,為企業提供一定的授信額度,在規定的額度內,企業可以随意借款還款,前提是從上游供應商購買的原材料需要受到銀行的監管。
他們的實習雖然是模拟實際的融資案件,但操作的內容和流程也并不簡單。從這家公司的基本信息到經營狀況,從股東的構成到員工的數量,他們都得了解得一清二楚。
用簡單粗暴的話來說,對于信貸的決策,核心就只有兩條:我借錢給你,你拿什麽還?當你還不上的時候,我又該怎麽辦?
這跟她在安藤那兒耳濡目染的東西幾乎異曲同工。
但安藤并沒有系統地學習過這些,完全是靠着摸爬滾打和血淚教訓積累起來的經驗。她敬佩之餘,又有些心疼。
晚上回到家,憂坐在辦公桌前翻着案例公司的收支明細,但思緒早就飄到了別的地方。
安藤也察覺到她不專心,索性開口道:“看了一天還看,不怕腦子燒掉?”
“才不會呢,我又不是須藤。”
憂果斷反駁。
“他神經粗,不怕燒。”安藤笑着回怼。
桌尾的須藤嘴角一抽。
這兩人每次打情罵俏都不忘攻擊他一下,他覺得這活根本沒法幹了。
“是是是,你們都聰明,就我笨行了吧?”
他不滿地撇了下嘴,白了憂一眼:“你這麽厲害,那我的活以後都你做吧。”
“也不是不行,但是要看你老板能給我開多少工資。”她妩媚一笑,還沖着安藤抛了個媚眼:“吶,是吧?安藤社長?”
安藤被憂的眼神勾得心癢難耐,至于她的話,他一點沒當真。
誰會放着前途光明的大手企業正式社員不做,跑來給他這個高利貸打工?如果她想要錢,他給她也可以,只不過她肯定要付出代價。
他冷笑着挑眉,沖她悄悄比了個口型:“欠懆?”
憂立馬瑟縮了一下。
之前友人們告訴她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她還将信将疑。但自從她和安藤有了身體上的關系,兩人不管做什麽,最後幾乎都會滾到床上去。
明明她只是想普通地接個吻,可小忠臣總會支棱起來,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她進行更加親密的接觸。
“先不跟你們說,我要去洗澡了。”
她捋了捋頭發,用發梢掩飾住耳尖的微紅,從男人毫無顧忌的眼神之中落荒而逃。
安藤輕嗤一聲,才收回了目光。
他覺得這女人似乎不明白,在剛剛的語境下,她這句話幾乎等同于勾引,翻譯過來就是“洗幹淨等着他”。
他摩挲了一下口袋裏那枚小小的門鑰匙,算了算時間,掐着點起身,去迎他那只會自己撞上門的兔子。
……
憂濕着頭發回到房間,還沒來得及開燈,手腕便被男人折到頭頂,重重抵在門上,另一只手輕車熟路地滑入她的睡裙裙擺。
夏夜微涼,安藤的手異常滾燙。
憂吓了一跳,掙紮着想要推開他,可兩人的力量差距實在過于懸殊,她只能任由男人把她搓扁揉圓,輕聲抗議道:“忠臣先生,今天不行……”
安藤沒理會她,一口咬上她的後頸。
他像是一只攻擊性極強的野獸,發了瘋似的想要占有她的身體。
憂吃痛,“嘶”了一聲。
安藤動作一頓。
她終于找到機會從他的禁锢中逃出,卻又被他打橫抱起,丢到了床上。
“安藤!”她惱了:“我明天還得早起上班!”
男人解領帶的動作停了下來。
“不想做?”
“不想!”
憂随手抄起一個枕頭,砸到安藤腦袋上:“除了做,你腦子裏就沒別的事情了嗎?”
枕頭很軟,力道也不重,安藤輕而易舉地擋下了她的攻擊,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眸色深沉:“比如?”
“比如以後……”憂蹙額瞪他,目光炯炯:“難道你打算一輩子都幹這行嗎?”
安藤的表情倏地沉了下來。
她這是什麽意思?既然看不起他,那當初為什麽要來主動招惹他?
他嘲諷地扯了扯嘴角:“不幹這個我能幹什麽?你?”
說完,他再次俯身,強硬地壓制住她,粗暴地擒住她的唇。
憂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她沒想到安藤非但不屑于自己的關心,還反過來對她動手。她又羞又惱,用牙齒狠狠咬破了安藤的嘴唇。
鐵腥味在兩人的唇齒間迅速擴散。
憂本以為安藤會就此停手,可他像是對傷口絲毫未覺,完全沒有放開她的意思,眼中的戾氣更是濃重得吓人,幾乎要将她吞噬殆盡。
她瞳孔瞬間緊縮,本能地感到了害怕。
察覺到懷中的人在發抖,安藤的動作驟然停住。又過了許久,他終于支起手臂,悶聲同她道了句“抱歉”。
憂這才回過神。
男人耷拉着腦袋,淩亂的劉海遮着眼睛,看上去頹廢異常,但好歹不再是之前那副可怕的樣子。
“瘋夠了?”她試探性地問。
安藤沒吭聲。
她說的事情,他不是沒想過。
但自己早已步入萬丈深淵,又怎麽能那麽簡單地爬上來?
可他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離開自己,他大腦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就會迅速崩斷。所以他壓根沒敢看她的眼睛,生怕從裏面看到名為害怕或者厭惡的情緒。
他煩躁地抓了把頭發,丢下一句“我去抽個煙”,果斷起身,離開了她的床。
憂本想伸向他唇角的手僵在了半空。
那句“痛不痛”也卡在喉嚨裏,沒能說出口。
她垂下眸,神情悵然而又迷茫。
明明是他在傷害她,為什麽反倒是他更痛苦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中西和小木曾都是半澤直樹裏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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