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君夜蕪越獄了?
說出來“未婚夫”三個字, 莫名有些羞恥。他很快搖搖頭,雖然他是肯定不會說的,但是用來威脅盛如翡, 要在意也應該是盛如翡在意。
畢竟盛如翡在他第一天入扶光便威脅他了,不準他跟外人說他們的關系。
盛如翡看了他好一會, “嗯”一聲道,“若是再有下次,你便去告訴所有人,我是你未婚夫。”
明明是威脅, 但是看盛如翡這麽不鹹不淡的, 總覺得好像沒什麽用,林似錦心裏有些不高興,但是也沒有什麽其他的辦法。
他強調道, “你最好不要有下一次。”
盛如翡沒有說話, 繼續低頭幫他系衣帶。
等到整理好他的衣衫,盛如翡松開了他的手腕,原本是半跪在他面前, 如今起身, 盛如翡比他長得高,把藥汁放在了一邊。
“這幾日你好好休息, 不用早起去劍閣, 若是師尊還要你入藥池,你便好好地跟他說。”
盛如翡指尖碰了碰他手腕處的皮膚, “把傷給他看。”
說完還站在原地,又看了他好一會, 他“嗯”一聲, 盛如翡才道, “我回去了。”
他不回答是不是就不走了,林似錦看着少年離開,身影清冷疏離,房門被合上,很快便看不到人影了。
手腕上還有身上都是黑乎乎的藥汁,涼涼的很舒服,藥汁都已經揉開。林似錦折騰了這麽一會,房間裏一安靜,他便又困了,很快又睡了過去。
臨睡前還在想着如何解開魂契。
接下來的幾天,每日他下堂課,心情都異常地緊張,總是怕奉如臯再傳他去長明殿煉骨。
然而奉如臯沒有再傳喚他,他第一日沒有過去,奉如臯也沒有來找他,于是之後奉如臯沒有傳喚他,他便不過去。
奉如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只當這是打算放過他,心裏還是有一些擔心,畢竟奉如臯前幾日還未曾松口過。
每次下堂課都是他最緊張的時候,只要門口沒有鳳卿,他就是安全的。
這般過了好幾日,他都沒有等到奉如臯的傳喚,于是天天早起跟着盛如翡練劍去了。
“林似錦——”
景秋鴻來的也很早,看到他有些意外,他們兩人好幾日沒有見面了。因為在羅剎城的時候,落雲峰的弟子都留在那裏善後,據說前兩天才回來的。
他幾日沒有見到景秋鴻,格外的想念,不過沒有立刻過去,而是在原地又跟着盛如翡練了一會劍,看着時間差不多了才過去。
林似錦沒有要去哪裏還跟人交代一聲的性子,他提着劍便過去了,顧不上盛如翡,歡快地過去找了景秋鴻。
“你是前兩天回來的?你好幾日都沒回來,我本來還想過去問問宿蓮師兄的。”
“前天夜裏回來的,今天才過來是因為受了點輕傷,”景秋鴻對他道,“我原本在羅剎城的時候還在擔心你,打算去看你,宿蓮師兄說你提前回宗門了。”
“我沒什麽事。”
他們兩人邊走邊說,林似錦抓住了重點,“你為何會受傷?你們善後不順利嗎。”
他莫名眼皮子跳了跳,自己摸了摸自己的眼皮,心裏安慰自己應該出不了什麽大事,總不可能君夜蕪也越獄了吧。
“不會君夜蕪越獄了吧。”他順口說。
林似錦心裏并不相信,看着景秋鴻欲言又止,心裏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真的越獄了?”
景秋鴻搖了搖頭,“越獄倒是沒有……城主府的人負責把君夜蕪送去落霄城,我們一同随行。”
“還沒有送到落霄城……君夜蕪的部下們在城外埋伏,把君夜蕪救走了。”
林似錦:“……”
他腦海裏莫名回想起來君夜蕪被抓之前對他說的話,他感覺一陣頭皮發麻。
完了。
君夜蕪性子十分記仇,若是以後抓到他,可不止揪他耳朵讓他睡地板要打斷他腿那麽簡單了。
林似錦的表情變化太明顯,整個人都有點魂不守舍,站在原地像是僵硬成了一座石像,輕輕一戳便能直接四分五裂。
“你不用太擔心,”景秋鴻看出來了,安慰他道,“君夜蕪原本便受了重傷,現在逃出去也跟快死了差不多,短時間內肯定沒辦法再興風作浪。”
“而且你身邊有你師兄還有你師尊,君夜蕪不會敢對你怎麽樣。”
這話真的是純屬安慰了,因為上次哪怕有盛如翡,他還是被抓走了。至于奉如臯,奉如臯又不會跟他一起下山。
“對了,還有一件事……”景秋鴻看一眼身後,發現遠處的盛如翡不知何時正在看着他們兩人,眼裏情緒冷然,怪不得他感覺背後涼嗖嗖的。
林似錦湊過去要聽,想知道還有什麽能更讓他震撼的消息,他們兩個腦袋湊在一起,小聲地嘀咕。
“你之前不是要打聽如何解開魂契,我在羅剎城裏順便幫你打聽了。”
景秋鴻是在問經閣做賣消息生息的,講究的便是知道的多,有什麽答不出來的,他已經養成了習慣會去打聽。
“真的假的?”林似錦瞬間激動起來,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看在我們兩個是朋友的份上,收你五十塊靈石。”
景秋鴻朝他伸出來手,林似錦覺得這個價格也不貴,立刻便去掏靈石,他剛摸到靈石,手腕處的紅線動了動。
某人拽着紅線,把他拽得離景秋鴻遠了些。
林似錦扭頭看一眼,看見了不遠處的盛如翡,他這才想起來自己走的時候忘記了跟盛如翡說。
“你在這裏等我一會,我去跟我師兄說一聲。”
林似錦這般跟景秋鴻交代了一句,過去盛如翡那邊,對盛如翡道,“師兄,我有話跟景秋鴻說,不會耽誤太久。”
“你找他買消息?”盛如翡問。
林似錦點點頭。
盛如翡看一眼遠處留意着他們的景秋鴻,問道,“他收你多少靈石?”
“五十塊。”
這麽三個字,景秋鴻感覺到一道冰冷的目光,遠處的少年還很高興,跟自己師兄說覺得這個價格很便宜。
平日裏林似錦花錢大手大腳,自然不知曉問經閣裏打聽消息,也分消息的輕重以及知道的深淺,價格都不一。
“不用給他這麽多,”盛如翡道,“他能打聽到的消息,在凡世花些功夫也能打聽到。”
不會是什麽特別值錢的消息。
林似錦“哦”一聲,盛如翡自然不會騙他,他知道自己這是被宰了,過去到了景秋鴻旁邊,瞅一眼景秋鴻。
景秋鴻也有點尴尬,對他小聲道,“這消息是我好不容易打聽來的,算了,這次我不收你錢了,以後你不準去找你師兄告狀。”
有盛如翡冷冰冰的看着,他也不敢要這小子的錢,還是放長線釣大魚。
他又沒有告狀,林似錦并沒有反駁,他很開心景秋鴻不收他錢了,他下意識地便這麽誇了景秋鴻一句。
“你真好。”
這句話音落的時候,盛如翡正好從他們二人身邊經過,因為盛如翡要提前過去為長老整理典籍。
盛如翡腳步略微停頓了一下,從他們身邊過去,很快便走遠了。
他們兩人都沒有注意到,景秋鴻和林似錦待的久,知道這小子一開心了就會花言巧語,此時也沒有當一回事,而是附和他。
“當然了,畢竟我們是朋友。”
林似錦:“那你快說說,魂契如何能解開?”
他們兩個人一路到了劍閣,聽完了景秋鴻所言,他整個人都有點走神,尚且沒有反應過來。
長老很快便過來了,林似錦收回了思緒,開始聽長老講課,直到下了堂課,他才又有空發呆,開始回想景秋鴻說的話。
“所謂魂契,若是生長在婚書上,意味着這兩個人是命中注定綁在一起,只要兩個人相愛就會自然而然的解開。”
“那麽想要解開婚書上魂契,最明顯的是兩人成親洞房花燭夜之後,通常魂契會被解開。”
古人都非常保守,一般若不是真心喜歡,自然不會願意與對方有肌膚之親,魂契沒有靈智,只會根據兩個人的親密關系判斷。
“你可以試試與你連着魂契的人親密接觸,魂契會自行判斷,親密接觸必須是只有夫妻之間才會做的事。比如若只是抱抱拉拉手便不行,因為尋常兄弟之間也可以擁抱,與長輩之間可以拉手關懷。”
“這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做只有夫妻才能做的事……你可以先從親吻開始,若是有用,你騙着你那魂契對象,只要與他睡上一覺便能解開魂契了。”
騙着魂契對象……與他睡上一覺便能解開魂契。
騙着盛如翡……只要和盛如翡睡上一覺便能解開魂契。
林似錦往日裏總是偷懶不聽課,現在來的勤快了,上堂課的時候也聽長老講課,長老看他順眼了許多,總是在堂課上表揚他。
好像無論什麽時候,在許多人看來,從良都比平日裏一向守規矩要可貴的多。
“林似錦。”長老又在喊他,現在堂課已經結束了,他收回思緒,到了長老面前。
“我聽盛流光說,你這兩日都早起過來練劍了?”
林似錦點點頭,長老不會是要考他典籍吧,考他典籍也不怕,他聽課了,都記得住。
不過劍練的還是平平無奇。
“不錯,你進步很大,”長老咳嗽了一聲,拿出來一樣東西放在他掌心裏,還順帶着揉了揉他的腦殼。
“繼續努力。”
他們劍閣的長老是落雲峰的長輩,姓宋,聽聞宋長老平日裏最喜歡乖巧聽話的弟子,尤其是模樣生的讨喜的,會經常把弟子當崽看。
林似錦被揉了腦殼,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長老走了,他才看向掌心,是一顆用油紙包起來的糖。
“師兄,宋長老給我糖。”他攤開掌心給盛如翡看,一邊跟盛如翡說話,一邊心不在焉,視線落在盛如翡的臉男鋒上。
只有夫妻之間才能做的事……從親吻開始……
林似錦的視線從盛如翡的眉眼,一點點地向下,經過少年高挺的鼻梁,落在少年飽滿好看的紅唇上。
羅剎城,某街邊巷子。
城中前幾日經過妖邪一事,如今再次戒嚴,街上人都少了許多。
靠近賣羅剎點心的店旁邊,一個不起眼的巷子,那裏放着一面幡旗,上面有幾個潦草的大字,“無所不知”四個大字,幡旗還磨了邊,看起來便像是江湖騙子。
守在幡旗旁的青年一身極舊的月華長袍,袖口金紋已經被磨沒了,打了個哈欠,他也确實是江湖騙子。
沈不遇數了數自己的銀子,還有的花,這幾日城中沒有生意,看來羅剎城也待不了幾天了。
若是多來幾個前幾天那般的傻子就好了,他不過是随口說說,少年便給了他不少銀子,看起來信以為真。
解開魂契哪有那麽容易,他完全是在信口胡扯,何況魂契長在婚書上,更是聞所未聞。
沈不遇收回了思緒,長風刮過來,幡旗在飄動,遠處霧霭缭繞的山峰若隐若現。
聽聞師尊新收了一個徒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回去,倒是想見見。
作者有話要說:
前面的一部分靈石價格改了,看過的也不影響
君夜蕪:期待和綿綿的下次見面
林綿綿:完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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