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章節

步，皺眉道：“老太爺以前不是說可以改個名字出外傳嗎？怎麽這下子又說不允了？”

郭管事連連嘆氣，“小姐進去就知道了。”

快步走到西門老太爺每次看手稿的廳子門口，潘小蓮就聽到裏面傳來老太爺中氣十足的吼聲。

“你這是故意要和顧小子作對！”西門老太爺咆哮地道。

“老太爺誤會了，我只是想為西門家另開一條賺錢之路罷了。”西門敬淡然又心平氣和地道。

“哼哼！聽你在那裏胡說！你和顧小子早就互看不對眼，因為《金平梅》中西門慶影射你的事，你還去泌墨齋找過柳絮先生，對不對？”西門老太爺不出門也明察秋毫！

潘小蓮在郭管事的催促下進了廳子，就看到西門老太爺站在高處怒視左手邊的兩個人。

西門敬則是一臉悠閑的坐着喝茶，完全無視暴跳如雷的西門老太爺！

這種戲碼看多了也見怪不怪了！哪一次西門老太爺見到西門敬不是連吼帶叫，潘小蓮都覺得看膩了！

倒是站在另一張椅子旁惶恐不安的靜蘭書齋的掌櫃頻頻擦汗。

“老太爺，小蓮來給您請安啦！”潘小蓮揚聲喊道，并向西門老太爺福身行禮。

“哎喲喲，是小蓮啊！快過來讓爺爺看看你是胖了，還是瘦了！”如同變臉似的，西門老太爺前一秒還氣得吹胡子瞪眼的老臉，瞬間笑得像朵花兒，“是越變越漂亮了呢。”

潘小蓮忍住笑走上前，從布袋裏拿出一本小薄冊子遞給老太爺。

“老太爺，小蓮多寫了一個章回，怕您再生氣将手稿扔了，日後想看時找不到，就特意先軋線裝訂好給您送來了。”潘小蓮笑米米地道。

西門老太爺老眼一熱，激動的接過那本小薄冊子，迫不及待的翻看起來。

郭管事長出一口氣，心裏為潘小蓮暗豎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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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敬在看到潘小蓮後便坐直了身子，鳳眸一直追随着那抹倩影。

“老太爺，這樣裝訂起來看，是不是更易閱讀啊？”潘小蓮聲音嬌軟地問。

“嗯嗯，是好多了。”西門老太爺翻了一頁過去。

不打擾西門老太爺看新手稿，潘小蓮轉身走向西門敬和靜蘭書齋的方掌櫃。

西門老太爺說得沒錯，潘小蓮是變漂亮了！

水粉色很适合潘小蓮，将她白希的肌膚襯得更加嬌嫩、光彩照人！

西門敬望着潘小蓮走向自己，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三爺、還有這位掌櫃，請借一步說話。”潘小蓮壓低聲音，讓西門敬和方掌櫃跟自己出去。

三個人出了廳子又走了幾步遠之後才停下。

潘小蓮先看了看廳子的門口，郭管事站在那裏反風，西門老太爺在看手稿，應該不會聽到他們在說什麽。

“三爺，老太爺為什麽反對出書？上次不是說好可以改名字出嗎？”潘小蓮提出疑問。

靜蘭書齋的方掌櫃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看西門敬，又看看潘小蓮，不知道這位粉衣姑娘到底是何許人物！竟然将老太爺哄得心花怒放！

西門敬勾唇笑道：“我考慮過了，西門家的靜蘭書齋還要以柳絮先生之名、《金平梅》原書名印制，而且還要将之前的二十二回也重新翻印出來賣，所以老太爺不同意。”

潘小蓮皺緊眉頭，“前二十二回已經由泌墨齋印制出／售了，你們靜墨書齋再印制不就是盜版嗎？”

“你不知道吧，泌墨齋的《金平梅》已經出到五十七回了。”西門敬嘲弄地道，“雖然柳絮先生不再替泌墨齋執筆，但顧歸祖可沒有講什麽道義，反而以柳絮先生之名、請別人續寫《金平梅》！現在泌墨齋賣的《金平梅》已經不再是過去柳絮先生筆下的《金平梅》了。因為文風大變，我已經聽到了很多對此書後二十五回的非議！”他邊說邊看着潘小蓮的表情，鳳眸裏有着算計的光芒。

什麽？顧歸祖那個殲商竟然讓人代筆還在寫《金平梅》？

太過分了！他那裏打着“柳絮先生”的名號、賺着《金平梅》的錢，可她這個正牌貨卻半文錢也沒分到！1csBM。

“顧歸祖這個王八蛋，真不要臉！”潘小蓮忍不住啐罵！

西門敬聽到潘小蓮罵顧歸祖，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我向老太爺要求，以你柳絮先生之名重新印制靜蘭書齋版的《金平梅》，可老太爺不同意。”西門敬攤開手表示無奈。

“為什麽不同意？”潘小蓮立眉立眼地看向西門敬。

“因為老太爺不允許我與顧歸祖交惡。”西門敬笑道。

不允許與顧歸祖交惡？潘小蓮納悶地眨眨眼，眉頭鎖成結！

從一開始就覺得奇怪了！無人敢惹的土皇帝虎堡西門家，顧歸祖卻毫不畏懼的捋虎須！不但出了以西門姓氏為主角的《金平梅》，還派人故意散布西門慶即影射西門敬的謠言！

顧歸祖的種種舉動表明，他是與西門家“有仇”！

可是……若說“有仇”，西門老太爺八十大壽那天，顧歸祖還堂堂正正以客人的身份入堡道賀！

顧歸祖和西門家到底是什麽關系？

這些疑問似乎不好在外人面前問，潘小蓮暫時壓在心底。

“好吧，我會說服老太爺出靜蘭書齋的《金瓶梅》，而且也可以發表一份聲明……嗯，就是一份證明靜蘭書齋所出的《金瓶梅》才是柳絮先生所作的文書。”潘小蓮解釋了一下“聲明”為何物，“書名我準備改，因為前二十二回的書裏還沒有李瓶兒這個女人出現，本來我是打算将她的‘瓶’字寫成平安的‘平’，但看來還是寶瓶的‘瓶’更好！哼！李鬼終究是李鬼，見到李逵就原形畢露！”

站在一旁的方掌櫃聽得雲裏霧裏，根本不知道西門敬和潘小蓮在說什麽，而兩個人又是什麽關系！

“三爺，這位姑娘……”靜蘭書齋的方掌櫃終于忍不住出聲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哦，方掌櫃，我來介紹一下。”西門敬好像猛然醒悟還沒有将潘小蓮介紹給方掌櫃似的模樣，笑容可掬地道，“方掌櫃，這位潘小姐是我的未婚妻，也是大名鼎鼎的柳絮先生。”

我了個去！潘小蓮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西門敬竟然将她是柳絮先生的事昭告天下！

方掌櫃先是一愣，打量了兩眼大驚失色的潘小蓮後搖頭失笑，“三爺，您這玩笑開得未免……太大了吧？我是聽說您與潘家小姐訂了親，也相信這位美麗的姑娘是您的未婚妻潘小姐。但您說潘小姐是柳絮先生……呵呵。”

死西門敬，等會兒再跟你算帳！差點兒把心髒吐出來的潘小蓮狠剜了一眼西門敬，連忙向方掌櫃陪笑。

“方掌櫃？原來您就是靜蘭書齋的方掌櫃，小女子這廂有禮了。”潘小蓮客氣地點頭微笑。

“不敢當，潘小姐就要成為三爺的妻子、虎堡的女主人、西門家的當家主母，方隆受不起小姐的禮。”方掌櫃側開身子，不接受潘小蓮的禮。

“哦呵呵，謝謝方掌櫃的祝福。”潘小蓮虛情假意地讪笑兩聲，“請方掌櫃不要誤會，方才三爺說我是大名鼎鼎的柳絮先生，其實是話沒說完。我不是柳絮先生，但我認識柳絮先生！”

西門敬挑眉，抱着看好戲的模樣望着潘小蓮胡編故事。

“可在下聽潘小姐與三爺聊起《金平梅》時，卻是好像看過那本書似的。”方掌櫃試探地問道。

《金平梅》被稱為淫書，正經人家的女人不要說看了，連聽到這個書名都會驚叫掩耳，怎麽西門三爺的未婚妻不但泰然自若，還跟西門敬就關于書名與情節侃侃而談？

潘小蓮再次瞪了一眼事不關己似的西門敬，咬咬牙僵笑道：“哦……呵……是這樣……其實……其實我是有看過《金平梅》這本書，因為……因為……”

該死的西門敬，這個時候你怎麽又不說話了！

潘小蓮現對方掌櫃一臉的好奇，急得汗濕衣背！

“因為我是柳絮先生的經紀人！”潘小蓮順嘴胡謅道！

“經、紀、人？”方掌櫃頭一次聽說女人當“經紀”！

＊＊

原來古人将“中介”、“中間人”稱作“經紀”啊！

潘小蓮還怕自己順口胡謅的詞彙過于現代，方掌櫃聽不懂呢。

見潘小蓮應付得吃力，額頭都冒出了香汗，西門敬決定不再捉弄她，便打發方掌櫃先回靜蘭書齋等待消息，方掌櫃雖有滿腹疑問，卻也只能遵命行事。

待方掌櫃一離開，潘小蓮就變了臉。

“西門敬，你是不是想告訴全天下人，《金平梅》的作者柳絮先生就是我潘小蓮啊！”潘小蓮伸長脖子朝西門敬吼道，“說好你替我保密，我留在西門家為老太爺寫書，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