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和你有一腿的保安嗎?

看着理所當然坐在單車後面的顏傾,祝烊強行讓自己激動的情緒穩定下來,仔細和她解釋。

“這個真不省錢。共享單車按公裏數收費,十八公裏好幾塊錢呢,還不如咱們坐公交車去,而且現在天也挺涼的。”祝烊瘋狂暗示,這種天騎共享單車,別說他這個騎車的,就是顏傾坐車也受不了!

幸好的是,顏傾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沒有反駁的意思,直接從單車上下來了。

祝烊看着,悄悄松了口氣。

然而,他這口氣還沒完全下去,就被顏傾緊接着那句話怼了一臉。

“不用多解釋,不就是你不行嘛~”顏傾順手把app上借車信息取消,嫌棄的看了祝烊一眼。

“小朋友,體力不好還得多鍛煉,就十分鐘真男人可還行。”

什麽叫就十分鐘真男人?這是在罵他吧!祝烊一口氣憋在喉嚨裏半天出不去。

然而顏傾後面又接了一句,“好了,別在意,長大就好了。”

神特麽長大了就好!祝烊的腦袋嗡的一聲就炸了,很想現在就掏出來讓顏傾知道他有多大!

可偏偏顏傾自顧自的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并且打開車門招呼他上車,祝烊只能打住。畢竟他一個男人總不能當街耍流氓!

不,不僅是當街,私下裏也不行。祝烊咬牙切齒的在心裏不停告誡自己,顏傾是姑娘,是姑娘,是姑娘。

就這麽的,兩人一起上了出租車。湊巧的是,不管是顏傾還是祝烊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出租車後座。

路上,顏傾和祝烊簡單了解了一下他家的具體情況,聽完了之後覺得很古怪。

“你的意思是說你家從很久之前就開始倒黴了,但一直到前幾天你父親都還是好好的,直到吃了符紙才突然病重?”

“對,雖然查出來是癌症,可我一直覺得是中毒。”提到父親,祝烊的心情又低落了許多,“當然,我也知道很多癌症患者都是發現了就晚期,但是我父親之前身體一直特別好,沒有任何過往病史,甚至三個月之前的例行體檢都還沒有任何異樣。怎麽可能朝夕之間就得了癌症?”

“給你符紙的大仙又是怎麽來的?你父親病了你們就沒有去查?”

“查了,可當時吃符紙的不只是我爸,還有我媽和我大姨。喝的都是同一碗水,可偏偏只有我父親病了。另外,這個大仙就是我大姨給介紹的,所以他們之間有沒有什麽特殊交易我就不知道了。”

提到這個親戚,祝烊心裏就窩火。他也知道家醜不可外揚,但是現在情況特殊他也顧不上別的。就像顏傾說的那樣,他說的越仔細,顏傾就越容易從蛛絲馬跡當中查到線索。所以他連帶着把昨天的事情也說了一遍。

“所以真的很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可能真的要出事。”再次鄭重的感謝了顏傾,祝烊話趕話說到這,突然想起另外一個事兒,“話說你是怎麽知道末班車會出事的?”

祝烊是真的很好奇,顏傾也沒賣關子。

“你的面向。”他指了指祝烊,“你下颌有赤黑氣出現,印堂又染晦氣,定然是會遇見偷盜或搶劫,再加上你眉梢散亂,代表兄弟不睦。可偏偏你是和你表哥一起來的,你表哥又面露兇相,所以我才肯定你昨天晚上要出事。不叫你別做末班車,是你手腕上的金鑲玉,五行土在中間,雙腳離地就危險。可不就是坐上車就離開地面了?”

“聽着好玄。”祝烊懵住了。他原本是不相信這些事的,可聽顏傾說出來,卻意外覺得很有道理。再結果顏傾遞過來的鏡子,仔細一看,雖然看不出什麽黑氣和晦氣,但眉梢的确變得淩亂,越發覺得顏傾神奇起來。

“我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知道。可面向會随着時運稍微改變。”顏傾看祝烊聽得認真,忍不住逗了他一句,“怎麽樣,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厲害?”

“嗯。”祝烊點頭,乖順的模樣招得顏傾忍不住就想逗逗他。

“那我還有更厲害的你看不看?”

“是什麽?”

“你猜?”顏傾的眼神順着在祝烊身上掃了一圈。

祝烊沉默了三秒,眼神異樣的看了顏傾一眼,“你這是在調戲我嗎?”

顏傾嫌棄臉,“我對小朋友沒興趣,你至少要長大點。”

祝烊沉默。

神特麽的長大點!傳播淫穢舉報了!

————————————-

就怎麽鬧騰着,等兩人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鐘了。

可實在不巧,他們剛一到地方,就聽到了祝烊母親的哭聲,接着祝烊就看見一輛手術車從父親病房裏推出來。

“爸!”祝烊頓時就慌了,跑過去想要問問父親到底怎麽了。可又怕耽誤大夫急救。

倒是祝烊的母親追出來,哭着拉住祝烊的手,“你爸……你爸他可能是不行了!”

“不會的!”祝烊眼圈瞬間就紅了,“媽我和你說,我找到能救爸的人了。”

“沒用的!大夫說,就今天的事兒了……”祝烊母親哭的說不出來話。

緊接着,急救室裏面出來的醫生下的一紙病危通知,也宣告了最可怕的結局即将到來。

“不可能!”祝烊腦子完全懵住了,不管不顧轉身就往外跑。

他要找他大姨一家給父親償命!

過去吸血都算了,錢都可以給他,只要父親活着,他寧願全家吃糠咽菜,辍學出去打工來養家糊口都行。他什麽苦都能吃,哪怕從以前的小少爺變成現在破落戶也沒有埋怨過,就想要個家庭和睦而已,為什麽要這樣對他!

難道他們一家還不夠掏心掏肺嗎?

祝烊腦子很亂,眼下就一個念頭,就是恨不得直接捅死那幫狼心狗肺的。

可沒跑出三步遠被顏傾攔住了。

“放開我!”祝烊使勁兒掙脫,可顏傾力氣意外很大。

“冷靜點!”

“我怎麽冷靜,我爸被害死了!”

“我說沒救了嗎?你叫喚什麽?”顏傾随手掏出包紙巾糊在祝烊臉上,“哭成這樣難看死了,快收拾利落了。”

“啊?”祝烊有點懵的看着顏傾。

“有些東西,那些大夫救不了,我卻可以。先帶我去你父親的病房看看。”

————————————-

心情大起大落之下,祝烊也是徹底混亂了。可顏傾自信的模樣還是給他帶來了一絲希望。他甚至在心裏想,只要顏傾能救活他父親,不管什麽代價,他都能給。

就這樣,他帶着顏傾去了父親的病房。

乍一看是不錯的房間,窗明幾淨,雪白的床單和牆壁一看就十分感激,非常符合醫院的規格要求。可不知道為什麽,人一進來就有種說不出壓抑感。也是十分奇怪。

顏傾看了一圈,突然就笑了。

“這病房是誰準備的?”

“就是我表哥。”

“要不你爸這病好不了呢,也是煞費苦心了。”顏傾說着,先敲了敲那張病床,“有刀沒有?”

“給。”祝烊打開床頭的櫃子,把裏面削果皮的餐刀拿出來遞給顏傾。

顏傾接了,拿着在床腿處輕輕刮了一下,銀色的漆皮掉了之後,下面竟然是古銅色。

這病床竟然是銅鑄的?

祝烊不知道要說什麽好,顏傾直接給他解釋。

“這是銅床冷煞。銅性屬寒,寒氣會把人的能量帶走,運勢變得不好,財運不濟,身體衰敗。這就是你父親為什麽會突然病危的原因。”

“還有,你看見那面窗了嗎?我在進來的時候看過一眼,只有這間病房的窗戶比別的要小。倒不是說不行。可你注意到這窗戶上的東西了嗎?”顏傾伸手扒拉了一下,就看窗戶上竟然有透明的膠條。

“這是做什麽的?”祝烊也湊過去仔細看。

之前因為他父親是突然急症,有病房就很好了,所以他和他母親都沒有計較這麽多。現在被顏傾指出來,再看就覺得這膠條貼的很詭異,不像是意外沾上的,到像是故意弄了個圖案。

旁邊杯子裏有水,顏傾順勢沾了一點,在桌上畫了出來。“你覺得這像是什麽?”

祝烊臉色大變,“焚化爐。”

“聰明。你說平白無故把窗戶弄成這樣是什麽意思?”

“當然是要我父親的命。”垂在身側的手猛然握緊。祝烊恨不得立刻弄死那一家子。不過在這之前,都要想法子先把他爸救回來。

“求求你救救我爸,不管什麽條件我都答應。”祝烊一把抓住顏傾的手,就差沒跪下求她了。

顏傾也不賣關子,直接和他耳語了幾句。

“就這麽簡單?”

“對!”顏傾點頭。

“好,我去叫人!”祝烊到底果斷,他手裏其實只有六萬塊錢,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也顧不上許多,直接高價雇了一個包工隊的上來。就幹一件事,把這張銅床擡走拆掉,然後找地方融了。

雖然這種做法外人看起來十分荒唐,但對于現在的祝烊來說,顏傾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只要有用,不管是多扯淡的法子,他都願意去試一試。

然而就在他叫人上來的時候醫院這邊卻鬧起了幺蛾子。

“幹嘛幹嘛?你們這是封建迷信!我們醫院裏決不允許做這樣的事!”一個據說是護士長的女人直接把包工隊的攔在了外面。

“不好意思,我父親現在在急救室命在旦夕,就是這張床惹得麻煩。床的錢我可以賠給您,您看您這頭能不能通融一下?”祝烊雖然焦急,可态度十分客氣。然而那護士長卻厲害得很。

“別開玩笑了!你父親病重你難受我可以理解,但這可是醫院,每一張病床都是醫院的公家財産。你說搬走就搬走,當自選超市呢!”這麽說着,護士長的語氣越發義正言辭,“我不可能通融你,趕緊把人都帶走。如果所有的患者都像你這樣,那還來醫院做什麽?”

祝烊沒有和女人吵過架,一時間說不清楚。周圍聽見動靜看熱鬧的病人及病人家屬也都紛紛指責。

“你父親不是在急救室?當兒子的不去陪着,在這裏醫鬧幹什麽?”

“不會是故意要訛錢的吧!這醫院大夫護士人都好,小小年紀就心眼就黑透了。”

“怎麽有這麽惡心的人,父親生死未蔔,他還有心情在這裏鬧事。”

一字一句,全是不明真相被帶了節奏。祝烊百口莫辯,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顏傾無語,伸手把他拉到身後,直接問了那幫患者一句很戳心窩子的話。

“你們的病床也是銅的嗎?”

“什麽銅的?”不少人都懵了。

顏傾拿出刀在病床的欄杆上狠狠地劃了一道。刺耳的聲音讓人喘不過氣,可更驚訝的,還是油漆下面的銅色。

接着,顏傾一盆水潑到了玻璃上,所有人都看到了那玻璃上貼着的東西。

“現在還說我們醫鬧呢?”她轉頭看向衆人,語氣格外嘲諷,“你們要是真覺得這是正規操作,那我也沒有別的要求,我要求醫院一視同仁,我們有的,大家都得有!包工隊就在外面,誰說我們是醫鬧,放出你的病房號,我立刻叫人幫你改!”

瞬間整個走廊的人都沉默了,不僅僅是因為顏傾的話,更因為窗戶上的圖案。

這也太吓人了!

本來焚化爐的圖案就十分詭異,偏偏病床的床頭又沖着窗戶,乍一看竟像是要把人直接送進焚化爐的爐口。

來住院的都是病人,誰特麽會願意碰見這個,再看那個護士長的時候,眼神頓時就不對了。

比起被打臉,他們更在意的是生命。

這下,那之前阻攔的護士長也趕緊改變口風,試圖緩和氣氛。

“對不起,我們也不不知道是這樣。你們想搬走也可以,後續醫院這頭也會調查到底是誰把病房弄成這樣的。實在是太對不起了!”

看似誠懇,實則推鍋。可如果她遇見的是別人,這事情可能還有法子反轉。可惜了,她遇見的是顏傾。

顏傾一看就知道她是個貪財的,九成九是收了那個表哥的錢,才故意放縱那個表哥把病房弄成這樣。幹脆點了她一句。

“到底是誰做的,你最心知肚明。順便給你一句忠告,多行不義必自斃,救命的錢也敢碰,不怕以後人命官司纏身嗎?”

“你胡說些什麽?”錢這個字很敏感,這護士立刻豎起眼睛反駁。

顏傾卻更犀利,“護士長大小算是個官,我關你面相印堂鼻尖都有青黑色出現,不出半月準會丢官。你要是不信,伸手出來,我可以免費給你算一卦?”

“神經病,我要叫保安了!”顏傾這話說得護士長心裏發虛,第一反應就是要把她攆出去。

可顏傾卻毫不猶豫的揭了她的老底,“叫哪個保安?是和你有一腿的那個保安嗎?”

卧槽,這麽狗血的嗎?不少人都用震驚的眼神看着那護士長。

原因無他,只能說這個護士長在醫院太出名。但凡住院的都知道她先生是一個高中老師。所以顏傾這句話帶來的信息量就太大了。

可萬萬沒想到,顏傾說出的下一句,卻遠比這一句還要勁爆,“你知道你肚子裏的孩子父親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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