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打破醋壇
花蠻兒瞬間失魂落魄,從前厲慕寒也有一個夏芊芊,但是花蠻兒從未有過異樣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當時對厲慕寒的恨意過于濃烈;又或許,是因為厲慕寒從未将夏芊芊放在心上。
可現在,到底不同了。
眼前這個清純柔弱的小美人,宛若厲慕寒心裏的白月光。
她的一颦一笑,落在厲慕寒眼裏,似乎都能勾起他無限的愛憐。
他們彼此對視的眼神裏,都盈滿柔情蜜意。
花蠻兒感到呼吸困難,她顫着聲兒喃喃問道:“韓将軍,她是誰?”
然而,她的聲音太輕,而戰場上的喧嘩聲又太大,加上韓楓根本就陷于苦苦厮殺中,因此沒有聽到她的問話。
一串血柱騰竄于眼前,一個士兵在馬前倒下,又被馬蹄踩踏過去。
血腥的場面令花蠻兒回過神來。
她用力咬了咬唇|瓣,暗罵自己想到哪裏去了,就算厲慕寒真的和那個女人郎情妾意,那跟自己又有什麽關系呢?他功成,她身退,本就兩不相幹。
花蠻兒強忍淚意,陡然一槍刺去,将一個大昭将軍挑于馬下。而後騰飛而去,跨坐其馬,奔入萬軍叢中,直接殺向施世钰。
厲慕寒,你不能殺,舍不得殺,那就讓本姑奶奶來殺!
母仇你可以不報,我卻不能不報!
慕容姣的死,施世钰也脫離不了幹系,豈能放過?
“花夫人——”韓楓擔憂地大喊。
他縱馬奔前,不放心花蠻兒一個人去拼命,盡力一邊殺敵,一邊向花蠻兒靠攏。
施世钰見突然殺出一個紅衣美人,猛然一驚,更吃驚的是,這個紅衣美人的槍法精湛,更有一股完全視死如歸的狠勁,招招淩厲,劍劍直指要害。
施世钰連忙與她對決,轉眼,已經過了十數招,不分勝負。
“施世钰,你害死我母後,這個仇,我花蠻兒一定要報!”花蠻兒怒叱。
施世钰聞言,唇角邪邪挑起一抹輕誨之色:“原來是蠻夷公主花蠻兒。哦,不對,應該是大昭公主花蠻兒!能夠昭告天下與堂堂天子脫離父女關系的奇女子,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百聞不如一見,果然有個性,又狠又辣!”
“哼,我是什麽樣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該、死!”花蠻兒一字一頓地将這幾個字迸出唇,美眸裏的仇恨之火灼灼燃燒,她雙|腿一夾,縱馬向前,再度向施世钰刺去。
施世钰不敢怠慢,連忙舉槍招架。兩個人又鬥了十幾回合,突然,施世钰狡狯一笑,賣了個破綻,花蠻兒欺身上前,卻被他反身捉住槍杆,将花蠻兒整個人拽了過去。
眼見花蠻兒就要被他攥到其馬上,韓楓風風火火地趕到,于空中伸出長臂,圈住花蠻兒的小蠻腰,将她取到自己馬上來。
花蠻兒複歸于韓楓懷中,韓楓緊緊護住,一邊與施世钰鬥狠。
韓楓自然也恨施世钰,若非他和厲振傲,慕容姣不會為了救娘親而死,娘親也不會被紅袖殺死。如今厲振傲已死,施世钰也該死!
韓楓和花蠻兒的想法如出一轍,故而手下毫不留情。一招緊似一招,以電光石火的速度攻擊施世钰。
施世钰原本就非韓楓的對手,早就捉襟見肘,惟有招架之力。
那花蠻兒又不像施以柔,只會依偎着男人求取保護,她此時也不閑着,舉起花槍助攻,瞅着空當,靈巧地一槍刺中施世钰的手臂。
施世钰大叫一聲,引起遠處厲慕寒與施以柔的注意。
兩個人久別重逢之後的綿綿情意也在此時突然被打斷,不由自主地擡眸往這邊眺望。
一見家兄處于險境之中,施以柔急了,連忙抓住厲慕寒的胳膊向他求救:“慕寒,救他,救我哥,我讓他退兵,好不好?我讓他退兵……”
那美眸裏的盈盈水光楚楚可憐,聲音嬌嗲得要滴出水來。
厲慕寒此時卻沒有看她,一雙冰眸直勾勾眺向遠處,萬軍叢中,一對俊男美女共乘一騎,齊力厮殺的場面實在養眼得很。
厲慕寒卻是越看越惱火,冰眸微燃着危險的火光。
耳畔聽着施以柔求情,他默默地點了下頭。
兩條大|腿用力一夾馬肚,策馬向前狂奔。
此時,施世钰的肩頭又着了韓楓一槍,鮮血泗流。
眼看着韓楓與花蠻兒趁熱打鐵,齊齊向施世钰的腹部刺去,這千鈞一發之際,厲慕寒伸出手裏的梨花槍,架開了韓楓與花蠻兒的兩杆槍。
韓楓與花蠻兒皆吃驚地望向厲慕寒,浮現不可置視的神情。
“殺死他于事無補,讓本王來!”厲慕寒說着,一槍就将施世钰挑于馬下。
随後,他也抱着施以柔下了馬。
“哥哥——”施以柔奔上前,關心地想要查看施世钰的傷情,卻被厲慕寒強行拉住,攥往身後。
他将鋒利的槍頭直指地上的施世钰:“讓他們退兵,放我們走,就饒你一命!否則,柔兒也救不了你!”
施世钰已是滿身鮮血,面色蒼白。
他撫住身上的傷口,鮮血就沿着他的指縫不停的流淌下來。
“好,我令他們退兵。但是,以柔不許帶走!”施世钰的聲音已經有點虛脫,
“哥哥——”施以柔淚眼婆娑。
“哼!由不得你。如今她可是本王手裏的人質。她為什麽活得好好的,本王也還沒弄清楚,怎麽可能會讓她留下。現在是用你的命交換,而無關柔兒的事!你立刻下令,快!”厲慕寒厲喝一聲,強勢催促。
施世钰忍不住一顫,但他雙眉緊鎖,咬牙挺胸,沖着厲慕寒吼道:“你殺啊!你殺啊!殺了我,你們也要償命!”
“殺就殺!”花蠻兒沖了出來,“你以為這區區五萬禁軍就能困住我們麽?能夠白白要你一條命,為母後報仇,不要白不要!”
她氣沖沖地嚷完,提槍就往下刺。
施世钰慌了,臉色突然變得煞白:“不要——”
他忍不住嚷了出來。
關鍵時刻,一個人勇不勇敢,怕不怕死再也粉飾不住了,赤果果的情緒飚了出來,剛才的視死如歸全都抛到九霄雲外了。
千釣一發之際,“砰”,厲慕寒挑掉了她的槍頭,将整杆槍震飛出去。
花蠻兒惱怒地瞪着厲慕寒,質問:“為什麽要阻止?母後的死他難逃幹系!你這樣,對得起母後麽?”
“對不對得起不需要跟你交待!母後也是我的親母後,不關你的事,退下!”厲慕寒強勢又犀利。
花蠻兒頓時炸毛了:“怎麽不關我的事,她也是我的母後?你究竟是為了逃命,還是為了她你才不殺施世钰的?”
她将手指向施以柔,冷睨着那個人畜無害的小美人,氣得臉色都漲紅了。
“花蠻兒,”厲慕寒暴怒,“你閉嘴!适可而止吧!本王也痛恨他!但是在你阻撓本王的時侯,又有多少人已經互相殺伐倒下了,你有沒有數過?兄弟們的命就不是命麽?讓開!”
這聲厲喝讓花蠻兒心頭一悸。
她用力咬着唇,把嘴唇都咬出了血。
厲慕寒的話有幾分道理,可是……
她怎麽就覺得心頭一口氣堵得慌,無論如何也下不去呢?
韓楓将花蠻兒一拉,也護在身後,冷竣地對地上的施世钰道:“你立刻起來,下令收兵。否則,魚死網破,你也沒法離開!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今天放過你,不代表以後就會放過你。但是,你不要連這次惟一的機會也錯過。趁着我們還沒有反悔的時侯,收兵吧!”
他把手裏的梨花槍高高揚起,作勢刺下:“給你三秒鐘時間,三、二……”
“一”字還未落下,施世钰立刻從地面上蹦起來,擺着手高嚷:“別打了,別打了!全部都給我住手!”
這施世钰和厲振傲沆瀣一氣。一個是禁|衛軍統領,一個是禁|衛軍副統領,他自然有號召的權利。
于是,戰場瞬間停歇了,兩隊兵馬各自歸隊。
厲慕寒擡眸望去,粗略估計,蠻夷軍折損至六千左右,禁|衛軍折損至四萬,再打下去,蠻夷軍損失更加慘重。原本起兵兵力只有五萬,能夠不戰而屈人之兵,當然最好。
幸好厲栩慶因為慕容姣的死而失魂落魄離去,否則,今天這情況,必定損失慘重。
“撤!”
厲慕寒一聲令下。
蠻夷軍撤退五裏之後,方才放了施世钰。
回程路上,韓老夫人的遺體就擱在馬車上,四周圍都由葛雄率兵保護着。
韓楓騎馬随行。
花蠻兒也自乘一騎。
只有厲慕寒和施以柔,這一路上,始終共坐一騎。
如膠似漆的畫面感深深刺痛了花蠻兒的眼球。她用力一甩缰繩,縱馬狂奔。
“花夫人,花夫人——”韓楓和葛雄等将領都不放心地追上去喊叫。
厲慕寒聽見了,也看見了,但只是擡眸瞥了一眼,卻沒有喊,也沒有任何行動。
施以柔瞧着塵土飛揚處那抹婀娜的紅影,盈盈水眸陡然浮現一片雲翳。
半個月後,他們回到了邊關都府。
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厚葬了韓老夫人。
韓楓跪在娘親墳前,立誓為她報仇。
那晚的白宴上,韓楓因為哀恸,多喝了幾杯。花蠻兒不忍,同是喪母,自然是同病相憐,于是,花蠻兒就坐在他身邊安慰。
“韓将軍,人死不能複生,你還是節哀順變吧。”
韓楓将杯子裏的白酒一飲而盡,悲傷道:“娘親身份卑微,在府中原本就受盡欺壓。小時侯尚有我陪伴在側,可自我入軍營,已經有六年沒有在她身邊盡孝。原以為攻克玄越之後,回到京城,就可以長伴左右,沒有想到後來會發生那麽多事情,連累了娘親,不僅要遭受牢獄之災,甚至還要搭上性命,都是我身為兒子的不孝!”
這番話觸動了花蠻兒的心弦,她将手搭在韓楓的肩上,柔聲安慰:“韓将軍,莫要自責。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悲傷,不是你才有。蠻兒也是如此。小時侯在皇宮長大,享盡榮華富貴,深受父母||寵||愛。難免刁蠻任性。正因為如此,父皇母後才會為我取名為‘蠻兒’。小時侯,頑劣如同男孩子,讓他們操碎了心。現在知道體諒他們,卻發現都橫遭慘死。而自己的生父,卻打我一出生就抛棄我,設計我,這種難受,又有誰可以訴說……”
原本的初衷,花蠻兒是想安慰韓楓。
可是說着說着,想到自己如今孤苦無依,嫁了一個夫君,又是這麽不待見自己,不免觸動心裏的委屈,倒和韓楓傾訴到一塊兒去了。
花蠻兒原是性情中人,也不多想,說到傷心處,端起酒就喝。
“你不要難過,有我,有我可以傾訴。以後,本将軍就是你的知己,你的兄弟,你有什麽委屈都可以跟本将軍說……”
韓楓也喝得七分醉了,也不分什麽場合,不管都有什麽人在場,爽快地脫口而出。
花蠻兒嘻嘻笑着:“好,好!親弟弟下落不明,有個異姓兄弟也好過孤苦無依。來,我們幹杯,一醉解千愁!”
她舉起酒杯就和韓楓碰杯。
兩個人越喝越多,越喝越迷茫,越說卻越是投契,越靠也越緊……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僅隔了一桌的厲慕寒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們。
從花蠻兒第一次把手搭上韓楓的肩膀開始,那雙冰眸就簇起了小火苗,到他們越談越投契,越談越融洽,不僅越靠越緊,還勾肩搭背的時侯,那雙冰眸裏的怒火已經燃燒的很旺了。
俊龐陰沉得像罩了一層陰霾,性|感的薄唇越抿越緊,周身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施以柔驚詫地看着厲慕寒的神情,盯着眸色裏的變化,并且沿着他的視線的方向,發現了厲慕寒所在意的一幕。施以柔的心瞬間沉到谷底。
從小一起長大,她很清楚,這意味着什麽。
她的心亂了。
原以為重逢時厲慕寒的深情激動,就是心無旁鹜,癡心到底的唯一。不料卻突然有了這麽一段小插曲。
她緊握杯子的手在微微抖動。
花蠻兒……
無論她是花轶炀的女兒,還是厲栩慶的女兒,都該死!
同樣認為她該死的人還有厲慕寒,但他不藏着掖着,就在韓楓勾住花蠻兒削肩的時侯,他驟然像一座火山似的爆發了。
厲慕寒霍然站立,盯着韓楓勾住花蠻兒的那只手掌,将手裏的杯盞狠狠擲去,同時閃電般地沖到他們面前。
“嚯——”手掌突然傳來的劇痛,讓韓楓猛地從酒醉中清醒過來,他閃電般收回手,剛捂着手掌站起來,一記勾拳已經驟然而至。
“嗯——”韓楓又發出一聲悶哼,眼冒金星的同時鼻子和唇角都流出了血。
“夷王,夷王息怒——”
衆将領連忙上前解勸。
有的攔着厲慕寒,有的扶起倒地的韓楓。
“韓楓,本王慎重警告你,兄弟之間,可以共穿一條褲子,共養一個母親,卻不能同睡一個女人!你他|媽如果連這點認知都不能謹守,你不配做本王的兄弟,給本王滾蛋!往後,你哪一只手敢碰本王的女人,哪只手就要被本王剁了,聽見沒有?”
厲慕寒臉色鐵青,一邊掙脫衆将領的箍制,一邊怒叱。
花蠻兒此時酒也醒了一大半,怒不可遏地上前回嗆:“說得好聽啊,夷王。你的女人?你當我花蠻兒是你的女人過麽?你跟韓将軍是兄弟,我跟韓将軍也是兄弟,不行麽?兄弟之間,碰一下怎麽啦?我們蠻夷人從來都不當一回事兒!”
“可笑,你是蠻夷人麽?可笑,你是大昭那個狗皇帝的女兒,好不好?”厲慕寒唇角的譏诮如刀似的,直割人心。
花蠻兒一愣,旋即氣憤地嚷道:“反正你就是小氣!碰一下又不會死,你小肚雞腸,無故找碴,還是根本就是在吃飛來橫醋?”
“嗬?”厲慕寒感到面子挂不住了,從來沒有被人當衆嗆得這麽厲害過,他的臉色陡然鐵青,“吃醋?你有沒有搞錯,我會吃你的醋?你以為你是誰呀?本王在乎的人始終是她——施以柔,如何會是你?”
厲慕寒将手指向施以柔。
施以柔怔了片刻,原本忐忑的心瞬間安定下來,于是在精致的小臉上綻開了一朵淡雅的花。
她笑得那麽溫柔,那麽好看,那麽脫俗。
“花蠻兒,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本王心愛的女人是誰?以前她不在,都沒有你什麽事,更別說,她現在回來了。你所謂的‘吃醋’會不會太可笑了一點!”
厲慕寒嘴角的嘲諷那麽濃烈,花蠻兒頗有點惱羞成怒了:“不吃醋,你那麽在意我和韓将軍幹嘛,你吃飽了撐的顯威風麽?”
“哼,本王只是想告訴你,你是本王的妾室,不管本王喜不喜歡你,待你如何,你都必須安分守己,因為這是你的本分!懂麽?”
厲慕寒一字一頓地訓叱。
花蠻兒懂了,當然懂了。這不是吃醋,與感情無關。
嗆他吃醋本來也就是她随口拈來酸他的,根本心底也認定他不會為了自己吃醋。
所以,不必他解釋得那麽透,她也懂了。
正因為懂了,她的心就像被鈍器擊中似的,痛痛的。特別是看到施以柔那一朵與世無争的微笑時,不怎的,她就是控制不住開始發起酒瘋。
她突然沖了過去,一把抱住韓楓,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啊——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氣,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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