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在一個很好的午後,我正在琢磨夜裏跟詩陽吃點兒啥的時候,不開眼的蔥兒打電話來給我,說要請我猛搓一頓。當時我正在公司整理一份報表,心說這是怎麽了,好好的想起來要請客玩兒。
“能帶家屬麽?”
“當然能,”
“你搶銀行了?”
“滾你丫的,今兒夜裏,八點,在瑞祥盛,不見不散啊”
“哦,吳江他爸那兒,叫吳江了麽”
“他沒空,叫他幹嘛,叫了一準兒打折,咱這不是為了照顧一下當年那幫哥們兒麽,關鍵的是我們跟他喝酒十有九高,不是個兒啊”
“你少惡心我了,人間吳總財大氣粗的,稀罕你那點兒毛毛雨”
挂了手機,立馬給順兒、詩陽統統去了電話,讓順兒把蚊子也叫上,蔥兒這小子,估計是真發了一筆橫財,好好就着他這股慷慨勁兒,改善一下生活吧。
順兒樂得,說“正好今兒夜裏不去唱歌兒,你真是我他媽肚子裏的蛔蟲”
“你別瞎矯情啊,我頂多是你肚子裏的蛔蟲,你家老太太肚子裏的蛔蟲,我可不敢去承攬,你這不是存心詛咒我成精變怪麽”
“滾你丫的,有你這麽說我親媽的麽,到時候兒記得給我打電話啊”
“還到啥時候,都幾點了,收拾收拾趕緊的來吧啊,我一會兒報了這張倒黴的報表,我也趕緊去呀,記得叫上詩陽啊,還有你家那口子,我可告兒你啊,到時候趕着高峰堵路上了可別怪我”
我風風火火的跟詩陽會合了之後在第一時間,抵達了說好的地方,給順兒和蔥兒打電話,那倆都還在路上塞着呢“我靠,這路上,都插了車了,不行我還是步行算了,早知道坐地鐵多好”順兒在電話那頭兒抱怨,我心說你就是那不開眼的,不是告過你了容易塞車的麽,白挨這兒混了二十七八年。
“那我們到附近逛逛去吧”詩陽提議
“也只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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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知道吧,”
“什麽我就知道,你可別說我也是你肚子裏的蛔蟲”
“哪兒跟哪兒,我博客,點擊率已經突破6萬大觀了”
“天使的孩子也愛慕虛榮啊”我學着他的口吻說
“那跟愛慕虛榮有什麽關系,我這都是業餘弄呢,要是再抽出一點時間,還不知道要火到什麽份兒上呢,你別讓我鄙視你,你自從去年年前說要洗心革面,惡補內涵的那會兒,買的那幾張碟跟幾本書都還沒看呢吧,臭顯擺,冒充知性人士,還有臉說我愛慕虛榮”
“好好好,行了啊,大街上這麽多人,就口下留情,賞我幾分薄面吧好吧,回去再狠狠的數落”
“人聰明了,幹嘛嘛強”,詩陽還臭美他那博客的事兒“你說這天氣越來越熱,是不是該準備春天跟夏天穿的衣服了,前不久,我買了一本雜志,有時裝發布會上出來的最新款式,要不我今年負責叨持叨持你?給你設計設計形象?免費的,換了別人,這樣的好事兒,做夢也未必能夠夢的着”
“呵呵,還是別了,我這天生荔枝的,對吧,用不着外在的那些花裏胡哨做陪襯”
“哈哈哈哈,還天生荔枝,還我看你是天生屎殼郎爬城門,別說你丫這股勁兒,還真是暴強、暴汗,讓我覺得我跟你比都快沒臉了”
“臉皮厚,吃個夠;臉皮薄,吃不着”我說
“一點兒也不知道含蓄,聽我的”他說着擺了個poos,“不臉紅地說,我是個大帥哥!”
“哈哈哈哈哈哈……”雙雙一陣大笑引得好多路人觀望,天氣暖和了,人們都不像冬天的時候,一到夜裏都行色匆匆的往各自的窩兒裏趕路,現在的氣候,就像我們出來逛蕩的、一起吃飯的路上比比皆是,大家都在夜裏彼此點綴着這個繁華熱鬧的都市,成就了別人眼中的風景的同時也飽覽了自己眼中恍若如風景的芸芸男女。
我跟詩陽說起瑞祥盛的歷史和念大學那會兒經常和蔥兒以及我們屋兒的小三兒一起到吳江的家裏蹭飯吃的情形,當時這裏一到夏天都把簡易桌子弄到門口來,生意火的不得了,然後我們三個隔三差五的跟着吳江來這兒混飯吃。
正想着,我的手機和詩陽的手機同時響了,沒接,往對面瑞祥盛走了,只是那倆人兒把我倆的手機打了一道兒。
說起來,蔥兒也和順兒也算老相識了,上次我們跟人打架逃命的時候在發兒的車上見過。蔥兒傻不拉唧的和誰也自來熟,順兒是北京城的油子了更不在話下。我們走過去的時候,遠遠兒的看着那倆長着血盆大口笑着呢,跟失散了100年沒見面兒的兄弟久別重逢了似的。
見了我倆,一個勁兒的罵,說我們忒不是東西,害他們久等。“我等你倆都等了快個把鐘頭了,末了打電話打個沒完,是存心耗我倆的電池還是怎麽着,我不言語也就罷了,到輪着你們數落我們”我說着“都多早會兒了,蔥兒這是刷夜來了是怎麽着”
“對對,鬧通宵,鬧通宵,完了蹦迪去,哥們兒請”蔥兒當真的說
“我說你這不是拿着贓款讓我們哥們兒幾個給你銷贓吧”我問他
“你丫死去,這都是幹淨錢,說起來還得感謝順兒他哥哥,咳咳”
“得得,邊吃邊說吧,拍他馬屁管啥用,回頭狠狠的拍他哥哥發兒去沒準兒還頂些事兒”
一進飯店,我就踅摸吳總和吳江在不在,要是在,今兒可就熱鬧了,那爺兒倆一個比一個能喝,我曾經親眼見過,吳江同學,自己一個人一瓶兒牛欄山不帶醉的,據說那好酒品都是受了他父親大人的基因遺傳。
我們那天誰都沒客氣,滿滿的點了一桌子。
“诶,我說順兒,蚊子怎麽沒來?”詩陽問
“她媽伺候完他姥姥,回家來了,才跟她通話,加班兒呢,完了直接回家,和他媽在家,最近才找了工作,忙”
“那也不耽誤吃飯的功夫不是,在哪兒幹呢”我說
“在哪兒幹我還真不清楚,是一家外企吧,由她吧,女孩兒家家的,也見不慣你們這些土匪”
“得了吧你丫,看那蚊子可絕對不是怯勺兒,咱哥們兒要是土匪,那家夥還不得是母夜叉啊,一準兒是你的主意,不讓來,兩不見面人家也指不定不樂意成啥樣兒了”我說着“也沒你這樣搞對象的,壓根兒沒把她的事兒放心上,在哪兒幹都不清楚,你就不怕他起了外心跟了別人跑喽?看來你一次也沒上人家公司接人家下班兒過,可是愧對上回人家巴巴的跑大老遠給你送到音樂學院的那盒兒吃的啊,這可不像你的作風”
“行了行了,喝酒啊”蔥兒撺掇着,“你給我們少喝點兒啊,忘了去年夏天你那一杯醉酒的記錄了,害的我毀了好幾條牛仔褲呢”
然後詩陽給蔥兒少倒了一點兒,一杯下肚,大家各自海吃,逐個兒品評着桌上的每一道菜。
“咳咳,哥們兒我和你們說點兒事兒,哥兒幾個幫着給謀劃謀劃”蔥兒壓了一口繼續說“我們單位一個禮拜之前來一女的,特棒,特招哥們兒我待見,大家給支支招兒,我預備着仨月把她給拿下”
“哦,是哪路神仙,把你小子給迷惑的五迷三道的,好像才從國外留學回來不久,在我們公司我都覺得屈才”
“現在幹嘛呢”
“在人事部門呢”
“依我說,像這類知性女子,不能來那一般俗套的,指定套不牢”
“有見地,幹了”蔥兒說着
“對呀,”詩陽一排大腿,把我們仨吓一跳,“順兒不就正跟一歐洲熏陶回來的小女子熱戀着呢麽,蔥兒你今兒可算是找對人了,你和順兒取取經,讓他給你傳授傳授,這家夥道行深着呢,我只是跟連辰回他們老家過了一個年,回來順兒倒給拿下了,絕對沒超過仨月,叫蚊子對吧”
“咳咳咳,”這回我聽清楚了,蔥兒這次不是笑,真給咳着了,臉嗆的通紅問詩陽,“你才說,叫啥?”
“蚊子,對吧順兒”
“嗯”順兒大口的吃着,顧不上跟我們說話“你說啥,快吃,快吃,一會兒都涼了”
好麽,壓根兒都沒聽見。
“我們公司那小丫頭片子叫溫文”蔥兒說着“別是跟順兒撞重了吧”
“咳,1000多萬人呢,怎麽會那麽巧”
“啥?”順兒大驚“我家那口子就叫溫文,怎麽沒聽和我在跟前唠叨過呀,嘿,我說你倆可真成啊”
“別,別誤會啊,哥哥诶,真別誤會,我只是自己心裏盤算呢,啥也沒有”蔥兒極力解釋着,把我們都給逗樂了。
“我媳婦兒多會兒去了我哥的公司,我都不知道,我還是打電話問問吧,沒準兒蔥兒說的不是蚊子,別因為個重名兒在耽誤了我兄弟的大好姻緣”順兒說着給蚊子撥通了電話“你在哪家公司上班兒呢,沒啥,我問問你,改明兒閑了好去接你下班兒,哦,這樣,知道了,吃了吧,早點兒睡吧啊,知道,不多喝,有詩陽跟連辰他們呢”
“怎麽說啊”我們仨趕着問
“巧了”順兒說“蔥兒,我先把話擱這兒啊,你看上那位可是你嫂子,往後重新踅摸好的吧啊,要是用得着哥哥我,盡管吱一聲,我發動我那幫哥們兒給你找合适的,要是你小子賊心不死,跟哥哥我玩兒什麽公平競争,可就怪不得哥哥我不和你講這段情義了啊”
“順兒,蔥兒我知道,不是那樣人兒”
“就是,我之前是不知道這茬兒,要是早知道,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不能夠啊”蔥兒說着,局氣的跟順兒幹了一杯。
“還有,別跟我哥哥說,我媳婦兒在他公司上班兒的事兒”順兒和蔥兒說
“嗯,這是為啥”
“別跟發兒說就是了,蚊子到那兒靠得是本事,不想讓別人說閑話”完了有囑咐我跟詩陽不讓告訴老頭兒老太太。
吃完飯已經是夜裏十點多,蔥兒似乎有點兒暈乎了,但是沒醉,說也奇怪,可能是初次準備主動出擊就受了挫的緣故吧,在不合适的時候遇上了合适的人,也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兒。我們仨把蔥兒送到住着的地方,齊齊打車回去了。順兒一路上沒完沒了的跟我打聽蔥兒的人品和一些舊事,小樣兒,看把他急的。“你着急啥,蚊子看上你,不是看上別的,你知道吧,要對自己自信些,沒見過你這樣的”詩陽說他,順兒半信半疑的說“別說,你這麽一說的倒也在理兒,不想她了,姻緣天定,誰能跟月老争個什麽”
“看你這話說的,好像月老他當了多少回第三者似的”我笑着說,把司機都給逗樂了
回家後,詩陽跟我說“時下這氣候,你裏頭穿一個行T恤,外頭穿前邊兒大白橫條深藍色的
休閑運動服、下頭穿條黑色的牛仔褲,穿白色運動鞋,脖子裏圍一條黑灰相間的格子葛布圍巾,走在街上一準兒回頭率高,要是會經濟,會砍價,差不多四五百我幫你搞定”
“這還讓不讓上班兒了,穿這身行頭”
“上班兒怎麽了,現在注重的是效率,哪怕你光屁股呢,就這麽說定了啊,要不你跟我出去,看着叫怎麽檔子事兒”
“再這麽說,從明兒起,我那堆破爛兒衣服我也不穿了,就穿你的,且髒了不帶洗的”
“你想的倒美,夢見了?”
完了,先是讨論順兒和蔥兒的愛情觀、再是讨論順兒和發兒兩兄弟的不同,然後說到晨辰6月份的高考,說奧運會重點場館的建設,說朝陽公園最大的摩天輪建設開工的事兒,一直說到不早,臨睡的時候,詩陽又耍流氓。擾的你不瞌睡了,他轉身呼呼睡去了,摟着他又聽了大半夜的刮風,感情那葉子長出來好多,風的響聲都不一樣了。
“我感覺,我摟着你跟摟着一把柴禾似的,你往後還是給我多吃點兒吧,咯的我生疼”說這些話的時候,不知道詩陽聽着了沒有。估計是睡去了,氣息均勻的襯托着外頭的一宿徑自得意且默默垂着的春風,格外的美。
……好夢,明兒見吧,我們每夜都要說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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