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章節
半個月內不準她接客。”
“是。”縱使公子不說,花媽媽也察覺到此人非比尋常,定是不敢亂做主的。
瞧見人已遠去,花媽媽忙招呼着丫鬟進屋伺候。
混沌中的沈青蘿只有一個想法,她要想盡辦法找到出去的路,順便搞死蘇淵這個男人。
既來之
暖意徐徐,眼前氤氲了一層霧氣,像是虛無飄渺的太虛幻境。
“姑娘,你醒了?”
眼前一個身形慢慢清晰,是一個梳着雙髻的小丫鬟,手裏正端着一碗湯藥,還冒着熱氣。
沈青蘿目光在屋內掃視,竟還在那個房間,并沒有回到現實,那最後一絲幻想也被消滅了。她支撐着坐起身,身體的酸痛提醒着她所遭受的屈辱,低頭間,身上已穿上一件緞面的中衣,連身下的床褥都被換過了。
“我睡了多久。”放一開口,聲音嘶啞,嗓子像嗆了煙,又幹又疼。
“已睡了三日,這藥是調理身子的,姑娘要不要趁熱喝了?”小丫鬟将藥遞到她身前,苦澀的味道鑽進鼻翼,沈青蘿眉頭微皺,還是伸手接過,閉上眼睛灌下去。
她必須要好好地活下去,身體康健地活着,只要這樣,才能精力去做接下來該做的事。要想從夢中出去,必定要找到這個故事的完結點。
藥已見底,沈青蘿将藥碗遞回給小丫鬟,見她還愣着不走,不禁多看了她一眼,小丫鬟忙回道:“奴婢是花媽媽派來伺候姑娘的。”
沈青蘿詫異,眼下她不再是丞相之女,按理說不過是一煙花女子,又不是衆星捧月的花魁,不該有此待遇。
“你叫什麽名字?”
“奴婢小竹。”
“小竹。”倒是個有氣節的名字,與這煙花之地不太相稱,“你出去叫花媽媽,就說我有事找她。”
“是。”小竹領命便退了下去。
沈青蘿掀開被子欲下榻,被一陣痛楚席卷,又縮回榻上,她掀開衣襟,身上的痕跡未退,那人是牟足了力氣給她屈辱,從他身上感受到那樣濃烈的恨意也不是假的。
這夢簡直……太不人道了。
門吱呀一聲,沈青蘿重新蓋好被子,靠坐在床頭,便瞧見花媽媽笑意盈盈地走過來,那笑俨然是她的招牌表情。
“我的寶貝姑娘可算是醒了。”花媽媽湊上前來似是要檢查她身上的傷痕,被沈青蘿躲過去。
花媽媽悻悻地收回手,眼神來回在她臉上打量,越看越滿意。沈青蘿察覺到她态度有所轉變,心有好奇,卻仍強壓下來。
“花媽媽坐,我有些疑惑需要你解答。”沈青蘿瞧了一眼不遠處的方凳,花媽媽了然,将凳子搬過來,在床榻旁坐下,正與她相對。
“姑娘有什麽話就說,媽媽我一定知無不言。”
沈青蘿壓下眸子,強忍住情緒,想起他強取豪奪時自報姓名,開口問道:“奪我初夜的蘇淵是誰?”
花媽媽神色微變,随即陪笑道:“是蕭将軍買了你的初夜,這事暮煙姑娘不是知道嗎?”
沈青蘿擡眸看向花媽媽,“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這個……”花媽媽猶豫片刻,想起前兩日公子的囑咐,便不再隐瞞,“那位蘇淵蘇公子是咱們西樓的幕後老板。”
沈青蘿眉頭微皺,小說中并沒有提及他的身份,她雖然猜測過,卻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既然是這西樓的老板,把她留在西樓這件事,顯然與他有關。蘇淵的身份設定是花媽媽說出的,并非出自她之手,這樣看來,她對這個故事并沒有足夠的控制權。
“他與蕭将軍是什麽關系?”沈青蘿不解,蕭衍想把她送給蘇淵直接從牢裏送過去便可,何苦來這西樓走一遭,這樣繞圈子究竟是為什麽。
“這……媽媽我不知。”
沈青蘿的眼神沒從花媽媽的臉上離開過,判斷不出她是否在說謊。那個蘇淵應是個警惕的人,即便與蕭衍有關,也不會暴露太多東西。
“你可看見蘇淵帶着一五歲的男童?”
花媽媽思索片刻,瞧着沈青蘿的臉,似是想到什麽,方才說:“被蘇公子帶走了。”
“蘇淵在哪?”沈青蘿有幾分激動,話剛說出口,便将情緒壓了下來,她必須足夠沉着,才能和他們鬥智鬥勇。
“公子偶爾晚間會來西樓,具體什麽時候來,我也不清楚。”
聽花媽媽一席話,沈青蘿大致明白,這花媽媽多半是蘇淵在西樓的一個下屬,若想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還要從蕭衍或蘇淵本人下手。
躊躇片刻,沈青蘿挪開目光,看向室內香爐裏燃着的熏香,漫不經心地開口問道:“花媽媽準備何時安排我接客?”
花媽媽似是沒料到沈青蘿會有這樣的轉變,微怔片刻,方才猶豫道:“這個……”
這事她說了不算。公子好不容易瞧上一個姑娘,她若是讓這姑娘去接客,就是在冒險,眼下弄不清公子是心血來潮還是之後還會召喚,萬一安排不當,她這個西樓的媽媽怕是當不下去了。
沈青蘿将花媽媽的顧慮收緊眼裏,這顧慮代表着她在蘇淵心中的分量,她在賭。
蘇淵把她留在西樓無異于羞辱她,這件事他已親身踐行過了,這樣的羞辱不會停止,接下來是像普通姑娘一樣接客還是其他什麽,全憑他做主,她必須先發制人,掌控故事走向。
花媽媽察覺不妥,方補充道:“公子叮囑,暮煙姑娘這半月無需接客,可先行調理身子。”
半月?沈青蘿凝神,眼下已經過去三日,尚且有時間做打算,可她不能被那個人牽着鼻子走,思緒翻湧片刻後,她已有了決定。
“花媽媽是這西樓的管事的,以你的眼光來看,我在這西樓衆姑娘中水平如何?”沈青蘿對她的這幅皮相有信心,按照以前的沈青蘿,怎麽也不會想到同一衆煙花女子作比較,她甚至本該是這世間最尊貴的女子,但眼下已今非昔比,她必須像水一樣柔軟靈活,可化指柔,亦可穿石。
花媽媽不知沈青蘿在盤算什麽,只如實道:“無論是身姿相貌,均能拔得頭籌。”
沈青蘿神色未變,這個答案在她的預料之中,“若我想成為這西樓的花魁,該如何做?”
花媽媽心裏為難,試探道:“你想當花魁?”
沈青蘿不置可否,花媽媽猜不透眼前的女子在想些什麽,好像自過了那晚,她就變了,眼底的孤傲收了幾分,眉眼間總帶着一股難以莫測的神色。
“西樓的花魁每半年決選一次,比拼包括身姿體貌和才藝,只是……眼下決選剛過去不足一個月,現在的花魁是牡丹姑娘。”花媽媽刻意提起牡丹,意在打消她的念頭。
沈青蘿不以為然,懶懶地開口:“這花魁向來是有能者居之,既然牡丹姑娘從決選中脫穎而出,不如叫她同我比試一番吧。”
“這……”花媽媽猶豫片刻,繼續道:“西樓有西樓的規矩,這樣做怕是不太好吧?”
沈青蘿終于坐直了身子,定定地看向花媽媽道:“規矩是人定的,花媽媽若是做不了主,可以去請示蘇淵。”她掐準了花媽媽對她的身份有所顧忌,刻意搬出蘇淵。
花媽媽赧然,作為這西樓的管事者,這點小事她還不至于做不了主,當即應了下來。
“既如此,花媽媽可去同那位牡丹姑娘知會一聲,最好在三日內開始。”
花媽媽應下,待出了房門,仍不解沈青蘿的用意。
未至傍晚,房門忽然被推開,一女子氣勢洶洶走了進來,視線在屋內掃了一圈,随即落在正倚在床榻翻琴譜的沈青蘿身上。
“就是你要搶我的花魁之位?”
沈青蘿側頭瞧了身側人一眼,入眼是一襲粉色羅裙,再往上卻是一張被怒意占據的臉,算不上國色天香,卻也說得過去,想來應該就是現任花魁,那位牡丹姑娘。
“牡丹姑娘此言差矣,既是花魁,定是這西樓衆姑娘之首,在我面前,你有幾成把握擔得起這個稱呼。”沈青蘿卧床三日,身上的疼痛未褪,說起大話卻毫不含糊。
牡丹在沈青蘿身上來回打量,床上的人未施粉黛,仍掩不住那傾城的容貌,指如青蔥懶懶地搭在琴譜上,明明什麽都沒做,僅僅是靠在那,便端了一身的貴氣,這樣的人好像并不屬于這樣的地方。
她想起花媽媽提起過這人的背景,又說起蘇公子在這留宿一夜的話,那位西樓背後的老板她曾有意示好,對方卻置若罔聞,連他的眼都沒能入過,光憑這一點,她就輸了,但她不甘心。
“好,既然如此,我們就光明正大的再比一場。”
“如此甚好,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牡丹姑娘任選,時辰和比拼項目定下後過來叫我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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