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你家的小祖宗

飛羽科技總部大廈。

臨近八點，看到許總和何锍終于從總裁辦公室裏出來，何美娜和趙橋都松了一口氣。

“終于可以去吃飯了，餓死我了。”趙秘書悄悄擠了擠何美娜。

何美娜直接忽略了趙橋的話，她略帶欣喜的看着許思南：“許總！”

許思南朝秘書處看過來，然後點點頭：“一起走吧。”

今天是宋助理的生日，可是他的妻子和孩子還在國外參加冬令營沒有回來，所以何秘書和趙秘書決定陪同宋助理去公司附近新開的一家餐廳吃一頓，以示慶祝。前兩天何美娜和許總提了一下，沒想到許總居然随口就答應了參加聚餐。

何美娜走過去，跟在許思南的後面。其實，一起工作了那麽多年，和許總一起吃飯的次數，多得連自己都記不清了，可是為何，現在的心情卻是如此的雀躍呢？

或許是最近業務順利，大家心情都比較愉悅吧。

何美娜微微低頭，讓頭發遮住自己按捺不住的笑容。前面，是許總筆挺的手工西裝，何美娜擡眸默默的看着，心裏逐漸甜蜜起來。

“嘟嘟嘟……”許思南的手機進來一條信息，他掏出來一看，是宋學洋發過來的：“已經坐上宋助理的車啦，現在就過去。”

“咦——你掉了什麽？”何锍詫異的問道，他彎腰下去将東西撿起來，“這是，小嫂嫂的橡皮筋？”

果然，是一個帶布質蝴蝶結的橡皮筋發圈。

許思南有點不自然地把它拿過來，順手放回口袋裏去：“早上學洋叫我幫她拿的，拿這個她又不想用，說不配她的外套。”

“啧啧，你家的這個小祖宗……”

許思南認命地點點頭。

何美娜的臉色有一剎那的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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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餐廳，四人進入了預定的包廂，正巧電視上正在直播着NBA比賽，三個大男人居然直接就碰起了啤酒。看着許思南那輕松又開心的樣子，何美娜為自己感到悲哀。

能如何呢，終究不是自己的啊——

“咚咚咚——”

“Hi，我們到了。”包廂門被推開，宋學洋帶着甜甜的笑容走了進來，宋明節跟在後面，也是一臉笑容。

“許太太好。”趙秘書趕緊打招呼。

“你好，趙秘書。”

何美娜回過神來，她勉強扯出一絲笑容：“許太太，外面冷吧。”

“是挺冷的，風比較大。”

“過來——”許思南拍拍身旁的椅子，宋學洋趕緊走過去落座。

“呦！進球了！”何锍振臂一呼，“勇士無敵！”

“啊——哎——”“騎士沒救了——孤獨的詹皇……”四個男人的注意力一起轉到了電視上。

宋學洋忍不住偷笑。

宋助理是騎士球隊的死忠粉，許思南也嚴肅表明自己對騎士的堅貞情懷，然而面對勇士的咄咄進攻，騎士明顯招架不住。支持勇士隊的何锍和趙秘書則不停擊掌慶賀。

“明知道是我的生日還不好好打球。”宋明節再度失望地喝下一口啤酒。

許思南也撇撇嘴，拿起酒瓶碰碰宋明節的酒杯，然後仰頭喝下。

“喝很多酒啦，不要醉了。”宋學洋覺得好笑，“一場比賽而已。”

盡管球賽很快結束了，但是四個男人明顯的喝高了，或許是興致使然，他們都想醉一下。

“嘟嘟嘟——”何美娜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起來一看，臉色頓時有點不耐煩，然後直接按掉了。

“嘟嘟嘟——”手機很快響起，何美娜毫不猶豫的再度挂斷。

“何秘書，是你的那個相親對象嗎？”趙秘書直接開口問道。

何锍立刻看向何美娜：“何秘書去相親了？什麽時候的事情？對方什麽人啊？”

“何經理——”何美娜無奈笑笑，“您別八卦我了。”

“這哪裏是八卦，是關心。我們同事那麽多年，對你的終身大事，我一直都是很關心的。說嘛，我很好奇，以前都沒有聽說你去相親過，估計男方條件應該不錯吧。”

何美娜快速看了一眼許思南，發現他正在給宋學洋夾菜，她眼神頓時黯淡下來，輕輕回答到：“是挺不錯的，美國華爾街海歸——”

“不錯，厲害！你父親介紹的吧，有沒有照片，讓我幫你相一下外貌，我看人很準的。”

何美娜還沒來得及回答，她的手機第三次響了起來，何美娜拿起來在何锍面前晃晃，苦笑了一下：“還用相嗎？”

何锍有點嫌棄地搖搖頭。

趙秘書開口道：“說不定人家有什麽急事找你，你就接聽一下嘛。”

“沒有急事。”何秘書面無表情地直接關機了。

宋明節開口問道：“何秘書，是我在樓下咖啡廳遇到的那個人嗎？”

“對。”何美娜略帶歉意地看向宋明節，然後舉起酒杯，“宋助理，我還要再向你道歉一次。那次，實在是很抱歉。”

何锍直接敲敲桌子，疑惑地問宋明節：“怎麽了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宋明節坦然笑笑：“我伸手和他握手，他拒絕了。他說他有潔癖。”

“啊——”宋學洋認真的聽着，有點難以置信。

“服務員給他送咖啡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腿，他雖然沒說什麽，但是他的表情好像很嫌棄。這樣的人，我覺得，人品應該不會很好。許總，你說呢？”

許思南點點頭，然後開口：“他配不上你。”

他配不上你……

何美娜苦笑了一下，然後故作輕松的聳聳肩：“所以，我唯一一次相親，宣告失敗。”

“沒事，我有一幫同學，我讓他們幫你留意着，肯定能幫你找到一個如意郎君。所以，你只能宣告，你的第一次相親失敗，而不是唯一一次。”何锍端起了酒杯，“來來來，預祝我們美麗大方的何秘書第二次相親成功。”

“好好好——”陳秘書附和道，“何經理你好好加油——大家幹杯！”

許思南輕飲一口，然後放下酒杯：“何锍的同學，我看不靠譜，我相信宋明節，宋明節你幫美娜留意一下。”

宋明節自然應承：“是，我會幫忙留意的。”

“宋助理工作那麽忙，我的小事，就不勞煩你了。”何美娜端起酒杯，然後看向何锍：“何經理也不勞煩了，我的事就暫告一段落吧。畢竟工作重要。”

許思南搖搖頭：“工作，婚姻，兩者并不對立。首先，你不應該判定婚姻會對你的工作帶來消極影響。”

趙秘書喝高了，直接搶話：“對，你看看許總，看看宋助理，都是有婚姻的，工作也一樣風生水起。我看他們兩個都很幸福。”

許思南含笑看向宋學洋：“趙秘書喝醉了，他喝高了一會就要唱歌的。”

大家一起笑了起來，趙秘書有點不好意思的坐下：“還沒喝醉呢。”

“沒事，喝吧，難得高興。宋助理也放心喝吧。宋助理，本來就很喜歡喝酒，但是，在應酬的時候，我不讓宋助理喝酒，宋助理就可以做到——連平時！都不碰一下酒杯！特別自律，真的特別自律。”許思南舉起酒杯對向宋明節，“我敬你一杯。”

宋助理趕緊碰杯喝下：“不敢不敢。”

“何锍就不行。”許思南看向何锍，“你一放開他喝酒，他就能醉死給你看。”

何锍笑笑，也不辯駁，只是拿起筷子在餐桌上敲敲：“許總是這次酒局上第一個喝醉的人——”

趙秘書不滿地嘟起了嘴：“何經理總是這樣欺負我們許總。”

“趙秘書，第二個喝醉。”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特別想喝酒。可能特別開心。”許思南帶着醉意滿滿的笑容，伸手過去拿起酒瓶準備倒酒。

何锍一手搶過：“我來。”

宋明節趕緊悄悄提醒：“何經理，一點點，一點點，夠了。”

“沒事，喝吧。趙橋、美娜！”

“開始勸酒了——”何锍轉頭偷笑：“小嫂嫂，許總真的醉了。”

宋學洋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許思南，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不是天天如此，應該沒關系吧……”

“沒關系。”許思南撐着額頭看向宋學洋，眼裏帶着醉意與眷戀。

如果這裏沒有其他人，真的好想親親她啊——

昨晚她不知道為什麽睡不好，玩IPAD玩到半夜，許思南起來看了她的浏覽記錄，居然是自己的一些演講視頻，演講內容她也聽不懂，所以她到底在看什麽呢——讓自己的演講催眠她嗎？

對了，她的舞蹈鞋買了嗎？上周看到她自己坐在沙發那裏用針線縫補舊的舞蹈鞋，突然覺得那小小的背影好可憐。

每晚的練歌、跳舞，總是一項不落的認真完成，自己讓她好好學車，學游泳，她卻總是推三阻四。這兩項，是必定要學會的啊。不行，今晚得再強調一下。

如果她再不重視，難道要讓她主編說一下？她什麽都聽她領導的，工作多的時候甚至可以忙到淩晨一二點。要知道，她一向都要求早睡的啊。

當初自己問她要學車還是學游泳，她自己選的，要學車，因為學會了開車就可以随時去公司找自己玩；沒學兩天，又說還是先學游泳，這樣萬一自己開車掉到江裏面去了，她可以去救上來。可是學游泳的時候，又怕嗆水，又說水恒溫不夠熱，又說包場費太貴不想浪費錢……

宋學洋，你這個小丫頭……

看看其他人，情緒高漲，酒桌上繼續觥籌交錯，再看看許思南，他已經沒什麽精神了，宋學洋悄悄問道：“許先生，你有不舒服嗎？”

“我沒有不舒服，你不好好學車，不好好學游泳，我有點不開心——”許思南伸手刮刮她的鼻子，聲音低沉。

“半年內要考到駕照，還要學會游泳，我覺得太難了……而且現在天氣那麽冷……應該延期到明年秋天……”

許思南笑了：“不要讨價還價。既然當初确定了這個目标，就要想辦法完成這個目标，而不是針對這個目标，挑三揀四。”

“真的是太忙了，沒空——”宋學洋小聲的反駁到。

“你還忙……你知道趙秘書，人家最近又在準備考什麽證嗎？”許思南附到宋學洋耳邊悄悄說話。

然而趙秘書卻醉醺醺地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到許思南身邊。“這杯酒，我想敬許總，謝謝許總，賞識我，讓我施展了抱負，實現了理想，還在東江市買了房，買了車，有了存款。飛羽發展得那麽好……許總——我們一定要好好幹，最多，許總，你總是說還要六七年，我覺得……五年，夠了，我們一定可以實現，我們的AI藍圖！幹杯——”

許思南笑笑，支撐在桌子上的左手撫上了額頭：“好，幹杯。”

“許總——你是我的偶像——真的——宋助理也是我的偶像——”

許思南盯着酒杯，然後輕輕一彈，笑了：“嗯，繼續學習。等你達到宋助理這樣的高度。”

“許總當初聘請宋助理的時候，給宋助理送了一套房，趙秘書，你入飛羽科技四年，跟着許總三年，你的成績，許總都看在眼裏，再努力點，跟上宋助理，再賺許總一套房。”

“嗯——可以——”

“何經理，別說房不房的，有房子自然是更好——但——最重要的，是我們有平臺，有飛羽科技這個平臺，可以讓我們實現——抱負——實現夢想——是夢想！”

“所以說，我為什麽喜歡和趙秘書，和美娜，和宋助理共事，是因為他們對待工作的态度，他們對工作，并非是很層面的責任感，而是使命感，對工作有使命感，這個很難得。”

“趙橋，清華大學本碩連讀。”許思南指指坐回位置上的趙秘書，看向宋學洋，“年年拿獎學金。”

“何美娜，何秘書，本科清華，雙修金融與管理，在職就讀MBA，論文答辯第一名。”

“宋明節，我們的宋助理，莫斯科國立大學，修經濟學，當屆中國留學生畢業成績第一名。精通俄語、法語、德語、英語、日語。”

“那我們的宋學洋小朋友呢……嗯？”許思南醉眼朦胧，嘴角的笑意卻越來越深。

“我知道了——”宋學洋哀求地開口，“你喝醉了，別說了。”

趙秘書卻鼓起了掌。

“我們的宋學洋小朋友，嗯，榮譽不詳——”

被迫與一群精英做對比，宋學洋可憐兮兮地看向許思南：“本科畢業，不知道第幾名！”

“好——”許思南含着笑摸摸宋學洋的頭發，“宋學洋，985大學本科畢業，目前就職于東江市第一媒體《都市快訊》……聽起來，好像也很厲害……”

“上周三獲得“優秀新員工”獎，獎金500塊，說要請我吃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行動。”

“哈哈哈……”何锍大笑起來，“別欺負小嫂嫂了。”

“你不懂，她特別好欺負。”許思南忍不住伸手扯扯宋學洋的頭發。

“許總喝醉了，許太太你讓許總別喝了。”知道許總的酒量，所以終究不忍心。

“好。”宋學洋無奈地将許思南面前的酒杯移開，“別喝了。”

“嗯，不喝了。”許思南居然很乖的點點頭，宋明節和何锍對視一眼，忍不住大笑。

“酒量真的鍛煉不出來——”許思南有點出神地盯着酒杯，“我對酒，真是，不太行——不能喝了，再喝怕是要吐了。”

“宋助理，不允許喝酒。趙秘書，一喝高就控制不住。何秘書，美娜，一個女孩子，總不能讓她喝多。我怎麽辦——應酬的時候……”

何美娜感覺心裏微微發酸：“許總……”

“別說得好像有多慘是的。你平時哪有什麽應酬，就算有應酬，你也不用次次喝醉。”何锍朝宋學洋點點頭，“小嫂嫂你別想多，許總沒那麽可憐。”

“好……”

“我們剛創業那會，應酬才多。”許思南看向何美娜，“那時只有我和美娜，兩個人，那時才是可憐。”

何美娜笑着點點頭，可宋學洋覺得，她的笑裏，好像有着無盡的哀傷與依戀。懷着一絲絲不安，宋學洋靜默了下來。

他們聊的，是飛羽科技的過往，本來宋學洋對許思南的以往很是好奇，現在，她卻沒有了那份心情去理會。或許，也是因為自己喝了酒，所以對何美娜剛才的那個眼神，有點敏感了吧。

不經意間，許思南又往自己的碗裏夾了一塊日本和牛肉，一塊紅蘿蔔。宋學洋有點不高興地夾起紅蘿蔔咬了一口：“不好吃。”說完她直接将紅蘿蔔放回許思南的碟子裏。

許思南正在和何锍說話，就這樣夾起來吃了，宋學洋偷偷嘆了一口氣：許先生，對不起，我剛才亂想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時間：每天（everyday）17:22:22

字數：平均每章4015字，下限3091，上限6172.

下一章——不能穿太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