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曹小剛出去後，就在按照方彥的吩咐開始挨個兒打電話，詢問對方關于劇本的事情。結果打一個臉色黑一點，打一個黑一點。

等到打完三個電話之後，他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和他對接的負責人，各個都在說虛以委蛇的話。

套路，都是套路。

曹小剛心塞，心道：果然，按照老板創意弄出來的劇本，其他公司果然不看好。

明朝王盛飛弘三家影視公司，是他們的老合作夥伴了。結果對這部劇本都不看好，恐怕其他和他們公司只有逢年過節有一丢丢來往的公司，更不看好他們公司的劇。

不過，還是要從關系好到關系一般，羅列出來。然後自己挨個打電話過去詢問，最近有沒有想投資的想法。一個公司的資金只有那麽多，要是已經立項了其他劇本，亦或者投資了其他劇，不一定有資金投他們的劇。哪怕想投也是有心無力。

所以，他要提前把有心無力無心也無力的公司剔除出去。

煵酚然後把篩出來的名單交給方彥。

當助理這麽多年，他也是門兒清，老板雇傭自己，可不是讓他來吃白飯的。辦事能力要是太垃圾，老板就會不舒心，老板不舒心，底下人就不會好過。

一個小時後，曹小剛進辦公室跟方彥說了三家公司的事情，然後把名單交給方彥，方彥負責聯系對方老總吃飯。方彥拿着A4紙打印出來的公司，然後對曹小剛道：“我回頭問一問潘總劉總華總。”

曹小剛：“說不定人家會打算看在老板你的面子投資。”

方彥生出點希望。

然後曹小剛潑冷水：“投資個一兩百萬，虧了也沒什麽，賺了也能分點紅。”

方彥：“……滾。”

曹小剛扳回一局，樂呵呵的，不在意。給方彥的保溫杯裝了水過來，他對方彥道：“老板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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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彥笑罵去你的。曹小剛嘻嘻笑着出去了。等他出去，方彥看着公司名單，呼出一口氣，然後開始翻通訊錄。

“喂，牛總啊！”

“啊，我是天宇的方彥吶，有時間一起出來吃個飯嗎？”

“哦，阿姨過生日啊，那真是不敢巧，替我祝阿姨生日快樂。”

……

電話打完，方彥保溫杯裏的水也喝得差不多，二十多個電話打過去，只有四家公司的老總說願意和方彥一起吃個飯。

方彥喟嘆一聲，感慨身家十幾億的老板，要搞事情也是不容易。

雖然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大家都和和氣氣的，但是事情辦的成就是辦的成，辦不成人家也不含糊。大家都要賺錢玩，不是拿錢出來玩。

方彥放下手機的時候看了看時間，已經中午十二點多了。沒過多久，老王就提着家裏做的飯菜過來了。方彥喊曹小剛進來吃飯，曹小剛踟蹰。

方彥問：“怎麽呢？”

曹小剛：“我想去吃食堂。”

方彥："……"

“小剛啊，你不能因為我不願意和你的關系發生質變，你就不和我一塊吃午飯啊？一個人吃飯多無聊？”

曹小剛想着食堂裏的飯菜再看着方彥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他痛苦的咽咽口水，說道:"老板，你知道嗎？這個月我胖了足足五斤。"

方彥：“你又不胖。冬天是這樣的，身體會主動儲存脂肪。”

曹小剛不信，可是他還是忍不住道：“真的嗎？”

方彥：“真的真的，你看這蔥油雞這麽大一只，我一個人哪裏吃的完，來來來，一起吃飯啊。你老婆懷孕，多好的事兒，我陪你喝兩杯，好酒好菜慶祝慶祝。去吃什麽食堂啊？”

曹小剛的步子挪了過去。行叭，吃完今天，明天絕對去食堂吃。再這麽吃下去，他還要肥。感覺方彥瘦下來的肉全都到了他的身上。

酒過三旬，曹小剛對方彥道：“老板，您可以和裴先生一塊兒吃飯的。”

“在公司呢，影響不好。我晚上、早上和他一塊兒吃就好了。”再說了，餐餐在一起吃，他都不想裴遠出去奮鬥事業了。就在家裏乖乖的，自己想看他随時能看。

不過這樣太自私了，要不得。

曹小剛嘆息一聲，心道：老板他變化真大啊，簡直跟換了個人似的。

以前的老板可不會在意這是不是公司，有多少雙眼睛瞅着。我行我素，反正公司我最大。

現在竟然知道注意形象了，真是可喜可賀。

方彥不知道曹小剛心裏在感慨自己像個老板而不是像老鸨了，他覺得今天的蔥油雞柔嫩皮香，是真的好吃。不過他很克制的吃了一個雞腿後就不再吃了。

反而多吃了點胡蘿蔔、窩筍片。

曹小剛吃了一個雞腿兩個雞翅兩塊雞胸脯，還剩下的那些菜，他處理好交給了小範，小範是個善良的小姑娘，中午犧牲休息時間，去公園那邊的湖邊林，喂野貓野狗。

中午吃完飯之後，方彥在窗子邊吹了兩分鐘冷風，發現實在是太冷了，天空鉛雲低垂，看起來就好像要下雪了。今天的溫度還在降。昨天有六攝氏度，今天只有三攝氏度。

說不定，今晚就有大降雪。七點半的時候看看天氣預報就知道了。

方彥關了窗子，從櫃子裏摟出來一床被子，然後把外衣脫了放在椅子上——午休。

睡覺之前他在想：這四家公司的規模不是特別大，比起自己的天宇還是差了點兒。不過蚊子腿小也是肉，要是能夠一家公司投資他一千萬，自家公司再投資兩千萬，那麽就有六千萬。拍五十八集的連續劇絕對夠夠的，還可以制作精良。

不過他在最後陷入黑甜夢鄉的時候卻是心裏冒出來最後一句話：我在想屁吃。

三天後

地點還是在怡和，他在怡和都是大會員了，吃飯打八折的那種。逢年過節經理還要提前給他送券。方彥和牛總宋總陶總何總他們約的時間是晚上八點，可是七點多大家就都到齊了。

因為是方彥做東，所以他還喊了曹小剛。宋總跟何總還帶了他們的副總，一起七個人。一桌子好吃好喝，天氣太冷，方彥就沒有像招待潘總劉總華總他們一樣，一條龍服務。

而是在酒足飯飽之後，撤了桌子，把劇本遞了過去。直接說明來意。

幾個人都看着劇本，面上一片和煦的樣子。

這個時候方彥來電話了，一看是裴遠的，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出去接電話。

“喂？”

“老板，你在忙嗎？”裴遠聽到方彥那邊聲音挺嘈雜的，還以為他在忙。

方彥穿過走廊，到天臺邊的時候嘈雜的聲音沒了。他說道：“不忙，在跟人說劇本拉投資的事情。怎麽呢？”

裴遠在電話那邊，很不好意思，他看着一只雪白的長毛貓咪，移不開眼睛，他問：“老板，您介意我養只貓貓嗎？”

方彥哈哈笑，“你養呗，這種事情還要小心翼翼問我做什麽？”

裴遠道：“我怕你不喜歡。”

方彥輕聲道：“喜歡的，你喜歡我就喜歡。”

裴遠在手機那邊紅了臉頰。

方彥叮囑他：“買回來的時候記得要把一應的東西都買好了，不然晚上冷，貓貓到時候到你枕頭上睡。我可不把你讓給它。”

裴遠甜甜的笑了，白色圍巾讓他整個人都發甜。身邊的兩個女保镖，看到裴遠這個樣子，忍不住吸兩口氣。雖然知道對方是個同，可是依舊不由自主的被他的笑容感染。

其實裴遠長相不是那種極美的，也不是那種超級超級英俊的，可是他的氣質就很吸引人。一哭一笑都很感染人。

難怪老板不放心，要給他請保镖。

這兩女保镖通通身高一米九，那身軀、那區別于普通人的氣質，讓那些宵小一看就不敢靠近。而且不會有人以為那腰間露出一個黑色手柄就真的是手電筒。

那玩意兒，絕對是防狼電棍。

裴遠給方彥打電話請示之後，在寵物店裏把長毛的小貓咪給買了下來。小貓咪雪白雪白，而它的尾巴是黑色的，然後在背上有心形的黑色。特別可愛。裴遠捧在手心裏的時候，藍色的貓眼盯着裴遠，然後歪一歪頭，喵了一聲。

裴遠好開心。笑得眼睛都眯起來。

周圍的人：“！！！”

一時間都分不清到底是裴遠可愛還是貓咪可愛。

裴遠今天出來，是要給媽媽買雙鞋子來着，因為媽媽說自己在醫院附近買的鞋子，鞋子質量不好。她想買一雙防滑的，毛厚的。裴遠有空就打算買了，改天就給她送過去。

媽媽并不知道他和老板在一起了，只覺得自己的病拖累了兒子，可兒子說錢的事情不用擔心，一派輕松的樣子，讓她覺得兒子有出息了。

裴遠心想：要是媽媽知道自己出息，是PG出息了，還不知道怎麽生氣難過。

他決定能瞞多久就瞞多久。

裴遠買了一應的物品回去，方彥在挂斷了裴遠的電話之後，發現自己剛才在席間喝得微微有點多，現在膀胱造反了。他對怡和的洗手間駕輕就熟，都不用看指示牌就知道廁所該往哪裏走。

他進去之後，剛想放水，突然覺得肚子有點漲。

因為這段時間主食多是吃地瓜，所以他方便的次數多了。方彥扯了紙，就蹲廁所去了。關門上鎖，方彥開始輕松時刻。

沒有痔瘡，就是棒棒噠。

腸胃好，就是棒棒噠。

五分鐘之後，方彥沖了水，正在系皮帶。這個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宋總跟何總還有牛總的說話聲，方彥愣了下，因為他們開口的第一句就是——

“方彥那傻叉怎麽想着投資這種劇？”

方彥的臉分分鐘就黑了。

他接着聽，只聽到他們笑幾聲，然後——

宋總：“誰知道呢？估計錢賺多了，腦子也傻了吧。這種劇拍出來要是有人看那才奇怪，又浮誇又不現實，呵呵。”

何總：“确實，宋總真是有見地。那種劇身世又不夠狗血男女主之間有沒有那種上C的戲碼根本不夠刺激，通篇圍繞男主女主談純純的戀愛，反派沒腦子，炮灰沒也腦子，看劇本就覺得是爛劇。”

牛總道：“我還以為是什麽好本子，現在看來，純粹是浪費時間。不過怡和酒店的飯菜确實還是可以。”

幾個人放水之後，就洗手走人了。

方彥等沒有動靜了，黑着臉出來洗手。他對着鏡子翻了個白眼。愛投資不投資，大不了老子一個人拍！一群沒見識的，等到劇拍出來，亮瞎你們的眼。

不過，被他們那麽一說，方彥心裏雖然不服氣，但是還是有點七上八下。他覺得劇本真的很不錯，集後世霸道總裁瑪麗蘇精華于一體，故事講得很清楚，情節在他眼裏也絕對老套、催淚。

同樣，甜的地方也絕對甜到爆表。

這樣的劇本拍出來要是不火，沒天理啊。

除非自己真的是個小垃圾。

方彥整理好自己的臉部表情，一臉輕松的往包廂走去，唉，成年人的世界不容易啊。面具要戴好，戴不好面具的人很容易出局。

方彥進到包廂的時候，大家和樂融融。方彥也沒有當場就問他們投資意向，而在洗手間裏嘲諷他的人，現在卻是說劇本不錯、很不錯。方彥聽得心裏直接發冷笑。

散場之後，方彥把人陸續送上車，做足了禮。就在他送陶總的時候，這位金霄影視公司的老總陶樂武，對方彥伸出手道：“方總，你這部劇，貴公司打算投資多少錢進去？”

方彥看着陶樂武，心裏頓時樂了。看來自己的劇本還是有人欣賞的嘛。他笑道："本來按照我的意願，找幾個合夥公司，自己公司再出資兩千萬來着。有得六千萬，這部劇絕對拍得妥妥的。"

“不過，看宋總牛總何總，好像都沒有那個意願。我天宇公司小，頂多也就是把成本控制在四千萬，劇不會那麽精良。”

陶樂武點點頭，然後笑着道：“方總，這部劇我覺得很不錯。回去跟大家商量商量，回頭再給你消息。”

方彥立馬握住陶樂武的手，“好好好，陶總願意投資我這部劇，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有錢大家一起賺。”

虧錢大家一起虧！

陶樂武也笑，不過陶樂武是那種文質彬彬的男人，他跟方彥聊了幾句意向之後，就坐進了車裏。告辭。

人都走完了，方彥裹了裹脖子上的白色圍巾，對曹小剛道：“嘶，好冷。走走走，先送你回去。不然你等會兒回去跪搓衣板，我這個當老板的委實不忍心。”

曹小剛忍不住腹诽：瞅瞅、瞅瞅，這老板還是個人嗎？

不過他還是忍不住縮縮脖子，媳婦兒最近脾氣特別大，大到什麽程度？去床上躺的時候因為沒有脫襪子都要被說一頓。

“唉，雖然我現在受些委屈，但是沒關系。等到我家小棉襖出來了，我覺得現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方彥哦豁一聲，笑道：“還沒成型呢，你就知道是小棉襖？”

曹小剛神氣的哼哼，“那當然了，我是誰，自己的種子還能不知道？”

方彥啧啧兩聲，然後道：“小剛啊，我跟你說，其實棉襖也有漏風的。”

曹小剛便道："再漏風的棉襖肯定也比小子要保暖，我家那兒子，真的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明年春天就能上幼兒園了，我和媳婦都松一口氣。"

“一般都是冬天讀書來着。”

“他十二月生日能有什麽辦法？多讀半個學期罷了。把他送去讀書，我和他媽簡直能放鞭炮。”

方彥點點頭。

曹小剛詫異：“老板，你又沒有孩子，你點什麽頭啊？”

一副看起來就很有經驗的樣子。

方彥沒說自己前世是孤兒院長大的，他帶的小孩子多得去了。他對曹小剛道：“看在我沒孩子的份上，要不然讓你家的棉襖跟我姓？”

曹小剛斜乜。

老板，看來你是很想我們之間友好的上下級關系變質。

方彥讓老王送曹小剛回去之後，他再回的家。到家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方彥回去後，首先看到的是客廳角落裏的小貓咪，雪白雪白，好可愛。小貓咪一雙湛藍的眼睛，特別的漂亮。方彥揉了揉，小貓咪發出兩聲喵喵，好可愛。

讓方彥想起了裴遠。

他上樓去卧室，裴遠都已經枕着書本入睡了，他走過去，親一親裴遠的臉蛋。然後輕手輕腳的把圍巾解開，把衣服随手丢在了卧室的沙發上。去浴室洗了個澡，穿着條內內就躺床上去了。

裴遠在他進卧室的時候，就隐隐察覺道方彥回來了。等到方彥在浴室洗澡的時候，他的眼皮子就動了動。等方彥上來之後，他窩進了方彥的懷裏。

黑黑的卧室裏，方彥輕輕地問：“我把你吵醒啦？”

裴遠輕輕地拱一拱，方彥背上的水都沒有擦幹。裴遠拿手給他拂開，睡意濃濃的唔了一聲，“什麽時間呢？”

方彥道：“我到家的時候都十一點了，趕緊睡吧。”

裴遠又唔了一聲，方彥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忍不住笑了笑，相擁着睡了過去。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大早醒來，裴遠是被迫醒來的。他笑着推拒方彥，“我沒刷牙沒洗臉，老板！別鬧！”

方彥笑着拽着他的手掌，然後手指交扣，“這可不是鬧，這是在欺負你。”

裴遠眼眸潤潤的盯着他，笑道：“那老板你饒饒我吧，讓我刷牙洗臉先好不好？”一晚上了，嘴巴閉了一夜，肯定會有味道。

而且眼睛說不定也有眼屎。

自己髒兮兮的，他不好意思。

然而方彥卻摸着他的另一只手挨在自己的臉頰上，他說道：“我也沒刷牙沒洗臉，你嫌棄我嗎？”

裴遠誠實的搖搖頭。

方彥就笑道：“你都不嫌棄我，我又怎麽會嫌棄你呢？”

裴遠垂垂眼皮，然後望着上方的方彥道：“可是不一樣啊。你是老板我是……”

可是後面的話被方彥堵在嘴裏，不讓說了。

在甜甜蜜蜜的親吻了好一會兒之後，方彥對他說道：“什麽老板不老板的，我是誰？”

裴遠咬咬嘴唇，他可說不出口。他害羞！

然而沒等到裴遠喊他一聲的方彥，這個時候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他本來一大早上就想運動運動，這會兒見着裴遠欠收拾，那還等什麽。

今天早上一定要讓裴遠喊爸、咳咳、喊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