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黛玉今天搞事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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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愛看我穿男裝嗎？”

“我愛不愛看是其次，關鍵是你自己喜歡。要是我想用一堆規矩把你管着，幹嘛讓你來英國？把你留在賈府不就行了？”薛虹頓了頓接着說，“不過你以後只能在跟我一起出門的時候穿男裝，否則說不定哪天就被警察逮捕了。”

維多利亞時代，女性一直是被禁止穿褲子的。一直到19世紀，女性如果需要穿褲子上街，必須先去警察局提供醫學證明和派出所的證明，才能申請到穿褲子的許可證。否則，女性着褲裝上街，會被警察以“傷風敗俗”為由直接逮捕。

“李斯特小姐每天都穿着男裝到處走，怎麽沒人抓她？”

薛虹望天搖頭，大小姐心裏是真的沒數呀。

“李斯特她繼承了家裏的爵位和財産，手裏有礦産有馬場還有生意，等閑的舊貴族見了她都得給她讓道。等什麽時候我也去給自己弄個爵位，再讓你林大小姐在街上橫着走。”

黛玉恍然大悟：“原來我會被逮捕是因為二爺你不行。”

“……”

大小姐，你就貧吧，等你成年了，就讓你知道二爺行不行。

薛虹重新起了個頭：“沒事，大小姐你随便造，真被抓了有我去撈你出來。今天騎馬騎得怎麽樣？”

黛玉伸出手來，給薛虹展示今天學習的成果。

薛虹捧着黛玉的手仔細看，傷口只在淺表，這幾天不碰水就好。他從醫藥箱裏拿出一瓶高濃度的伏特加，倒在手帕上。

“我要給你的傷口消毒，會很疼，你忍一忍。”

薛虹說完，就拿手帕擦黛玉的手心，仔仔細細擦完了兩只手，才把手帕丢開。

“學騎馬總是會受傷的，明天我讓管家去給你買頭盔和手套，按十幾歲的男童的大小買，應該合适。沒事，你大膽地學，等我忙完這一次交貨，我也可以教你騎馬。我高中在英國上的，學過馬術課。”

黛玉沒想到薛虹會這麽支持她的愛好，幾乎都不會接話了。

“那以後李斯特邀請我一起出門，我還去嗎？”

“去呀，為什麽不去？”薛虹疑惑地問，“你不會受貝拉的影響，也不願意跟李斯特來往了吧？”

黛玉心裏有說不出來的滋味，她嘆了口氣，說：“有時候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喜歡李斯特。”

薛虹迷惑地看着黛玉，真不知道大小姐心裏是怎麽想的。

“大小姐，我跟李斯特到底怎麽了？你至于三番五次吃這個飛醋嗎？”

黛玉心想，二爺你等着，以後可有你吃李斯特飛醋的機會。

薛虹此刻最困擾倒不是這個問題，從他給黛玉消毒傷口開始，他就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這個時代沒有碘酒、抗生素一類的藥品，醫生普遍也沒什麽消毒意識，做手術以後連手術刀都不清洗的。

以後黛玉要是生孩子可怎麽辦？順産還好，不消毒問題也不大。萬一要剖腹産，那不是要命嗎？

薛虹想到這裏，想不下去了。黛玉連十六歲都不到，他驚覺自己竟然對着一個未成年人産生了這麽奇怪的想法。

一定是最近忙着交貨精神錯亂了，還是先去洗把臉冷靜一下。

薛虹深吸一口氣，麻溜地出了門。

黛玉剛目送薛虹出門，貝拉就愁容滿面地站到黛玉面前，不情不願地給黛玉遞過來一個卡片。

黛玉接過來細看，卡片上有李斯特慣用的木質香調，上面簡短地寫着幾句英文。黛玉看不懂，把卡片遞給貝拉。

貝拉連連擺手，就像黛玉要把毒藥地給她一樣。

黛玉故意嚴肅地對貝拉說：“貝拉小姐，請你牢記你的職責。”

貝拉這才咬牙切齒地把卡片上的內容告知黛玉：“大小姐，李斯特小姐請您在明天上午九點在家裏等她，她會來接您去霍克男爵家。”

貝拉說完又開始在胸前畫十字架，可能在她看來只要說出李斯特的名字來，就是犯罪。

黛玉雖然不知道李斯特這樣做的目的，但只要能出門，不用獨自在家裏面對貝拉就挺好的。

當天晚上，黛玉又拿着辭典認真背記到深夜，力求早日能聽說英語，解放自己也解放貝拉。

第二天，薛虹出門出得很早，黛玉在客廳裏獨自等待。客廳裏的銅座鐘剛敲完九下，李斯特和伊麗絲便出現在黛玉面前，伊麗絲熱情地挽着黛玉往外走。

馬車停在暮園外，三個人都上了李斯特的馬車，貝拉獨自乘家裏的馬車。

沒有貝拉做翻譯，黛玉很難理解伊麗絲的話，她只能猜到今天的出行跟昨天在馬場上的意外有關。

霍克男爵的家很快就到了，這個莊園比暮園稍微大一點，周圍的花木都被精心修剪過。

三個人下車後，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黛玉身前閃過，果然是那天在馬場上闖禍的小男孩。

跟在他後面的是一個中年婦人，她身形富态，見到黛玉三人，面帶歉意地同他們行禮。

貝拉在外面一向是最得體的，從不會讓人看出她的負面情緒。貝拉飛快地給黛玉做翻譯。

黛玉明白過來，婦人是霍克太太，昨天闖禍的是她兒子，她為昨天的事情非常抱歉。

霍克太太牽起黛玉的手，又單獨給黛玉道歉。

黛玉雖然覺得突然，全是看在李斯特的面子上才有今天這一出。

黛玉面對霍克太太的盛情，有點尴尬，她不動聲色地抽回手，從袖子裏拿出折扇來，掩飾着不自然的反應。

霍克太太一見到折扇，便很有興趣地希望借過來細看。

貝拉告訴黛玉，霍克太太很喜歡中式的東西，她的丈夫霍克男爵從事海外貿易，為她帶回過不少中式的商品。

霍克太太對折扇愛不釋手，立刻提出要以500英鎊的價格買下來。

黛玉拿不定注意，轉頭看向李斯特，李斯特對她點點頭，黛玉才答應下來。

想來這500英鎊裏大概有一半是靠着李斯特的面子。

霍克太太又問黛玉是否來自中國，得到肯定的答複以後，她興奮地邀請黛玉幫她看看她的藏品。

黛玉走近霍克太太的收藏室，發現那裏有中式的妝鏡臺、中式的茶具、中國書畫、中式扇子以及一些中式的衣服。

看來霍克太太是真心喜歡中國制造的商品。

霍克太太展示着自己收集的各種團扇和折扇，黛玉一一看過，确實是珍品，想來霍克男爵品位不俗。

黛玉不太明白為什麽霍克太太要收集中式的衣服，在英國待了這麽久，也沒見過誰穿這些。

突然，黛玉福至心靈，論起這方面的審美，黛玉可算是出類拔萃了。這些貴婦們要是真心喜歡中式的玩意兒，黛玉有的是，賣給她們就行。多來幾個霍克太太，黛玉買房子自己住不是指日可待嗎？

黛玉讓貝拉把這個想法告訴李斯特，李斯特和霍克太太都很贊成。

李斯特當場表示願意為黛玉提供場地，黛玉想在哪裏開商店告訴她就行。

霍克太太也提出要邀請其他幾個太太去黛玉那裏看看，沉迷中國風情的貴婦們不在少數。

幾個人聊着天，黛玉越來越覺得這是個絕妙的機會。

這時霍克男爵也進入了收藏室，他對在場的女士們殷勤地行禮。李斯特向他介紹了黛玉，他轉向黛玉，說道：“黛小姐，我很早就聽說過您的名字，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見到。我和薛先生早有合作，他是我在倫敦區最欣賞的年輕人。”

貝拉給黛玉翻譯完，黛玉苦笑了一下，不知道面前這個矮小精悍的男爵欣賞二爺哪一點。

黛玉一行人在霍克男爵家裏吃了午飯才離開，道別的時候霍克太太依依不舍，囑咐黛玉一定要把商店開得離這裏近一點。

李斯特看出黛玉的心思，幹脆直接帶着黛玉去選址了，她們幾個人挑了好多地方，最終選在一家茶葉店旁邊。

商店位于伯靈頓市場街，是倫敦最繁華的商業街區。

黛玉選好地址以後，問李斯特自己該如何給她報酬。

李斯特聽着黛玉蹩腳的英語，忍不住笑了，告訴她不用擔心，薛虹會付租金的，黛玉只管使用就行。

李斯特思索了一下，讓黛玉也不用擔心商店陳列的問題，她會安排工人解決好，黛玉只要選出合适的商品，連顧客群體都不用擔心，霍克太太會解決。

為了慶祝黛玉選址成功，三個人一起去李斯特的橡樹莊園吃晚餐，直到晚上九點，黛玉才回到暮園。

貝拉回家的第一件事是找薛虹告狀，薛虹聽着貝拉義憤填膺的控訴，忍着不笑出聲來。

大小姐，不愧是你，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黛玉早知道薛虹不會反對，反正自己做事越出格，越不像個淑女，他就越高興。

薛虹一本正經地給黛玉講解怎麽經營商店，又補充道：“大小姐，其實你也不用懂這麽多，你只要能選出商品，剩下的都可以交給我。只是你如果要頻繁出門，我得給你配三五個保镖保證你的安全。這都是小事一樁，掙不掙錢也無所謂，你玩得開心就行。”

別每天無所事事，在家瞎琢磨，又莫名其妙地覺得二爺欺負你。薛虹沒把後面這句話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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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薛虹不是寶玉那樣的富貴閑人，他前期在異國創業，肯定是沒有多少心思放在黛玉身上的。他很直男，但是道德感很強，不渣的。

李斯特：你也吃我飛醋，他也吃了飛醋，合着我就是一瓶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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