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中考漸近

複習資料拍賣會

文悅的表情有點郁悶：“啊？這樣會悶出痘痘？我挺喜歡這個發型的诶，因為能讓我的臉看起來更小一點。”

聽到她這麽說，筱芫伸手把她的劉海掀開，認真地看了看，鄭重其事地說道：“你不留劉海臉也很小啊？而且誰說你什麽了嗎？不然你怎麽突然會這麽想？”

文悅長得文靜乖巧，有一張帶點嬰兒肥的蘋果臉，笑起來特別甜，是長輩家長們會喜歡的好孩子的模樣。之前沒留厚劉海的時候，她總是露出飽滿的額頭，看着十分陽光有精神。如今劉海把額頭遮得嚴嚴實實，本來不大的小蘋果臉是變得更小了，可也變得奇怪了。

“我……”“沒有啦，我們是看到其他人留着厚劉海好看，像芭比娃娃，所以才去剪的。”看文悅不知道為什麽欲言又止，郁秀秀便主動開口解釋道。

“唔，反正都剪了，你們開心就好。”筱芫看着她倆糾結的模樣，不由笑道，“不過劉海這麽厚，悶久了真的會長痘，你們要注意一點。要是長痘了，得拿夾子把劉海夾起來才行。”

王明瑤撇撇嘴，也沒再說什麽發型不好之類的話，轉而趴在桌上嘆氣道：“哎，時間也過得太快了，感覺好像也沒過多久，我們就要中考了。”

她們這會兒在筱芫家的店裏坐着，說話都盡可能地放低聲音，避免打擾到其他人。

筱芫家的店面經過兩次修整後，跟最開始相比，已經有了很大變化，不再是單純賣各種小吃甜點，連堂食都沒多少位置的模樣。非要說的話，大概是越來越接近筱芫最開始對店面的設想了——可以吃東西談天說笑，也可以安靜看書的休閑書吧。

正因為這樣的改變，他們家店最近生意越來越好，現在店裏就坐滿了或是為了看書學習而來的顧客，或是來這裏沒事喝點東西閑坐聊天的人。也不枉費為了能滿足兩類顧客的需求，她廢了許多心思找合适用的材料，才達成了自己想要的效果。

所以其實她們不用特地說小聲，也不會影響到其他人，每個座位隔間的隔板吸音效果很好。

“你們初三是不是除了體育課，其他不用考試的課都沒有了啊？”李琪拿着奶茶的吸管戳來戳去，看到筱芫和王明瑤、郁秀秀同時點頭，又語氣郁悶地吐槽道，“一想到接下來我也要面對中考了，我就感覺頭大、很煩躁。哎，為什麽我們要中考呢？”

陳歡緊接着抱怨說：“這才哪到哪，中考之後還有高考呢。也不知道其他國家需不需要跟咱們一樣考來考去的。我爸媽天天在家裏念叨，讓我上心點抓緊點，說我要是中考不能考上重點高中，就沒必要繼續讀了，省得浪費錢。”

“叔叔阿姨他們應該是說笑的吧？而且你肯定能考上的，這還有一年呢。好好複習沒問題的。”筱芫幾人被陳歡說的話吓了一跳，反應過來後，文悅皺着眉說道。

回想了一下自己曾經在家長會見過陳歡的爸爸媽媽，雖說看上去有點嚴肅，但對陳歡的學習還是很在乎的，應該不會真的不讓陳歡繼續上高中。收回思緒的筱芫也跟着附和文悅的話，并且表示需要的話，她可以提供複習筆記和課外輔導。

“我知道他們是故意那麽說，也沒當真，就是覺得很煩。算了，不說這個。”說到不繼續上學這個話題，陳歡忽然來勁了：“姚敏敏，你還記得她嗎？咱們以前小學同班過的一個女生。”

對這個名字全無印象的筱芫和李琪搖了搖頭，文悅倒是猶豫了一下，問道：“是那個四年級的時候和隔壁班體育委員談戀愛的女生嗎？她怎麽了？”

壓根沒關注過這些八卦的筱芫繼續一臉懵，李琪卻頓時興奮起來：“啊~是姚敏敏啊，我想起來了！那個姚敏敏是不是為了隔壁班的體育委員和隔壁班李麗鬧過一次，兩人還在學校外約着打架了？！”

這都是什麽狗血劇情？他們那會不是才四五年級嗎？而且還打架了？筱芫在看到陳歡肯定李琪說的話之後，心裏忍不住冒出一連串的吐槽和疑問，有些懷疑自己的小學生活是不是白過了，怎麽和她們的好像不太一樣。

一旁不是和她們一個小學的郁秀秀、王明瑤對此也十分感興趣，連書都不看了，興致勃勃地看着陳歡幾人，追問八卦。

然後在陳歡李琪還有文悅你一言我一語的補充下，筱芫終于補完課，知道了有關姚敏敏那個女生曾經的種種八卦，并且驚訝地從陳歡口中得知，姚敏敏已經不上學了，還在準備結婚？

“結婚？！她今年才多大，怎麽能結婚啊？！”郁秀秀驚訝之下都忘了放低聲音，發現自己的聲音有點大，她連忙捂住嘴，又小聲地追問道，“可以這樣嗎？不會……”

陳歡被問得一愣，撓撓頭不确定地說：“應該可以吧？我們村子裏好多人這樣，上學的時候談朋友，初中還是高中不繼續上學了，就擺個酒席結婚。姚敏敏好像也是和她初中的那個男朋友結婚的。”

郁秀秀和王明瑤是在市區生活長大的，看上去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表情驚訝而抗拒：“這是不對的吧？我們國家的法律不是說滿20周歲還是多少歲，才可以結婚嗎？”

文悅和李琪便開始向她倆說起了農村的情況，四人一邊說一邊不時發出對他們村裏某些情況的不解驚呼。

上輩子看過不少初中同學就結婚生子的筱芫反而沒這麽驚訝了，農村這種情況還挺常見的；在農村，領不領證的不重要，只要辦了酒席就算是結婚了。哪怕十幾年後，這種事也屢見不鮮。

盡管她沒辦法理解也不能接受，但是這是別人自己的選擇；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用文字，告訴所有能看到自己寫下故事的人——這樣是不對的，即便不繼續上學，也沒必要在什麽都不懂、自己都還是孩子的時候進入婚姻、甚至生孩子。

她到現在也依然記得，自己初中曾經去看望一個突然退學“結婚”的同學，那個女孩還沒到十八歲，瘦瘦小小的，卻還在孕育着新生命，眼裏已經完全不見了以前的活潑光芒。

小說是通俗讀物，不需要太高的知識門檻，看到的人會更多吧？不管能不能讓這種情況有所改變，但哪怕有一個人因此轉變了想法也好。筱芫雜七雜八地想了一堆，回過神的時候，李琪她們的話題已經跳躍到了學期末拍賣複習筆記。

每年一次的複習筆記、錯題集拍賣，是他們市一中的特殊活動，學校和老師們都知道并默許了。一般這個拍賣活動，是由學校的學生會和學校社團輪流主持的，前年和去年筱芫參加的社團都沒能輪到，她又不需要買別人的複習筆記，所以初中快三年了，都沒見識過市一中的這個拍賣會。

小學那會兒她又因為提前跳級上了初中，壓根沒參加，如今聽到李琪她們讨論起來，還挺感興趣的，便多問了幾句有關的事：“我的筆記你們覺得拿去拍賣會多人要嗎？能有多少錢啊？”

她只記得高中那時候班裏有人說過，高三有位考上省裏重點大學的學姐的筆記本拍賣出了小幾千；對于沒什麽見識的他們而言，這個價格簡直是天價了，都覺得不可思議。

“那肯定有人要啊，你是年級第一好嗎？更別說……肯定會被瘋搶的。”李琪和陳歡異口同聲道。

文悅看了看她倆，偷偷笑了笑，然後湊到筱芫耳邊，小聲地問道：“你真要拍賣複習筆記啊？能借我先看看嗎？”

“文悅你在偷偷和筱芫說什麽呢？筱芫的筆記可是咱們大家的‘公共財産’，你不要想着獨占！”李琪似乎聽到了什麽，當即搶在筱芫答應前“惡狠狠”地警告說。

筱芫忍俊不禁，故意裝出一本正經的嚴肅模樣，糾正李琪的用詞：“你說的不對，我的複習筆記當然是我的私有物，怎麽能說是公共財産呢？”

等看到李琪幾人被自己唬住，以為她真的生氣了，露出羞愧之色、想要道歉的時候，才撲哧一聲笑出來，“好了，不逗你們了。我沒打算拿複習筆記去拍賣，留給你們和我細弟以後看就好啦。”

她又不差拍賣複習資料的那點錢，只是對這種拍賣會有點好奇而已；于是從李琪她們口中問到了拍賣會的具體時間和在學校的地點，想着到時候她看看能不能有時間去看看。

複習中場的休息時間結束，她們自覺地接着繼續看書複習，筱芫把手邊剛做完的語文試卷收起來，又拿了一張新的數學卷子開始做。

這個時候沒有手機的幹擾，大家要靜下心來學習還是不難的，看着寫着，時間就不知不覺過去了。筱芫在寫完兩張試卷後，站起來轉換了下視線，讓眼睛舒緩舒緩，順帶去後廚找老媽拿了兩份小點心和幾杯梨子汁，用托盤端了出去。

忙碌而平靜的複習日常讓她日漸沉迷學習，都忘記了某些差不多要在這個時間發生的事。

當聽到老爸說，要他們幾姐弟請假，回老家奔喪的時候，筱芫看着老爸有點微微發紅的眼眶，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啊，原來爺爺是這個時候去世的啊。

爺爺在他們家、甚至在他們這一房的存在感都很低，常年在老家一個人待着，筱芫都說不清有多少年沒見過他了，所以完全想不出爺爺是什麽樣的。

筱芫對于爺爺奶奶都沒什麽感情，自然說不上難過什麽的。只不過為了配合老爸的心情，他們幾姐弟還是安安靜靜地換上了黑白色的衣服，沉默着和老爸老媽一起請假回了老家。

為了防止奶奶四叔小叔他們找事，她一直在做準備，很快，就是查收她所做準備可以得到什麽成果的時候了。

作者有話說:

和小天使們預告一下，文文快要完結啦，大概再有幾萬字。新文已經放出文案了，依舊是女主無cp，希望小天使們可以動動手指收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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