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文理分科

高二分班

“我應該會學文。”筱芫将自己打算參加藝考好報讀編劇專業的想法和她們說了，然後反過來問她們以後想讀什麽專業，去哪個學校。

郁秀秀臉上露出不解之色：“你的理科成績也很好啊，為什麽要去學文啊？大家不是都說學文以後找工作不好找嗎？”

“對啊，我理科成績比文科差那麽多，我爸媽都要我學理。”許華也有些奇怪，郁悶地嘆氣道，“我難道不想學理嗎？他們說得到是簡單……我是壓根學不來啊，除非奇跡發生，不然以我那個理科成績，學理科就不用指望能考上大學了！”

坐在她們前桌的男生聞言轉過頭來看了許華一眼，眼底的驚訝難以掩飾：“本來理科就很簡單啊，只要上課好好聽，公式定理記熟再多刷點題，拿高分很簡單。比文科要背那麽多東西、寫那麽多東西容易多了！”

這話說得頗為欠揍，立時引來了周圍包括筱芫幾人在內的一衆人白眼攻擊：“不要拿你自己的想法來對照行不？照你這麽說，我們還覺得文科只需要多背誦簡單呢！”

前桌男生和其他人就文科難還是理科難展開了一番唇qiang舌戰，還拉上了他同桌幾人，“讨論”得好不熱鬧。

筱芫沒有參與他們的那個話題，只是向郁秀秀她們稍微提了提自己的理想：“我知道學理以後選專業、大學畢業就業都更容易，但是沒辦法，誰讓我以後想做編劇來着。要報考編劇專業的話，藝考是必須參加的，不然報不了。咱們學校準備走藝考和體育生路線的，只能是文科生啊。”

王明瑤雙手托腮地看向她，似乎有點困惑：“你現在就想好以後想做什麽了嗎？我對這些一點兒想法都沒有，感覺好像做什麽都一樣，沒有什麽喜歡不喜歡。”

“我也一樣。”許華從另一邊的人群争執中脫離出來後，首先聽見的就是王明瑤說的話，下意識接話道，“我們應該都是差不多的吧？雖然從小學開始，老師就讓咱們寫理想夢想什麽的。我小時候想過當老師，可是讀了這麽多年書之後，我發現當老師一點兒都不好，不止很辛苦，還老是要受氣。”

“那可不一定，筱芫就有很明确的理想，甚至為了理想決定學文，還要去參加藝考。”王明瑤向某個湊旁邊話題熱鬧而缺席的人，簡單總結了一下她錯過的對話內容。

眼見她們忽然都把視線轉向自己，筱芫有點古怪別扭的感覺，忍不住說道：“有目标理想不是很正常的嗎？就像許華你說的，你想過當老師，那也是目标和理想啊。至于辛苦、受氣，工作不都是一樣的嗎？哪怕是當明星，也會受氣也有辛苦的時候；就連自己當老板的，都不能說自己不會有受氣辛苦的時候。”

郁秀秀伸出手擺了擺，跟她說不是這樣的：“我覺得許華說的跟你說的不是一個意思。我小時候也說過想當老師，可那是因為大家都那麽說，所以不自覺跟着說的；後來我還想當賣零食的小攤販，因為可以每天都吃糖……但是真的要放到選文理、選未來的學校專業來認真考慮的話，我什麽都想不到，完全是迷茫的，不知道該往哪走怎麽走。”

她皺着眉，似乎在想接下來要怎麽說才能真正表達自己的意思。

不過許華有點急，按捺不住地搶先接過話說道：“對對對，不一樣！而且明星和老板怎麽都比老師輕松吧？最重要的是，這兩種人賺得更多啊，還是很多很多！辛苦受氣的程度和賺到的錢能成正比，那感覺辛苦、受氣也會變輕、更能接受一點。”

聽到她倆這番話，筱芫不自覺地點頭贊成，然後鼓勵道：“那你們現在開始想也不遲啊，還早着呢；下學期才分文理，還有兩年才是高考。從今天起好好考慮未來想做什麽，再根據自己想做的反過來選擇專業，時間完全來得及啊。”

她說着忽然笑了起來，對自從拿到文理分班志願表就悶悶不樂的許華幾人道：“所以你們幹嘛突然這個樣子啊？不過是選文理而已，有點奇怪啊。”

許華又嘆了長長一口氣，趴在桌上嘟囔：“哎，我不是說了嗎？我爸媽想讓讓我選理。可是我覺得文科更适合我，而且我理科成績太差了。要怎麽樣才能讓他們同意我選文科班啊？”

“你爸媽只是想讓你選理科班而已，我爸媽是通知我選理科，甚至連以後考什麽大學、讀什麽專業都替我選好了。”王明瑤不滿地撇撇嘴抱怨道，只是她雖然話裏有抱怨的意思，看起來卻沒有反對抗争的意思。

筱芫和郁秀秀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無奈，這麽幾年下來，她們很清楚王明瑤的家庭多少有點奇怪。

只不過哪怕關系再好，筱芫她們于王明瑤而言終究是外人。在明着暗着提醒過一次兩次，王明瑤依舊如尋常那樣，沒有做出行動、争取改變後，她們便不再多說什麽了。畢竟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她們也不敢說王明瑤爸媽想的安排的一定不對，王明瑤自己願意就好。

即便是上輩子，筱芫也從來沒有遇到像許華和王明瑤那樣的情況，他們家從來都是随他們姐弟喜歡，想學文就學文，想讀什麽專業就讀什麽專業。老爸老媽的原話大概是，他們沒讀過多少書，不懂什麽專業更好，也不知道哪個專業更好就業，但是他們姐弟喜歡就行；願意讀的專業總比沒興趣的專業好，學習的積極性更高。

于是，針對許華的問題，筱芫她們讨論之後給出了幾個建議，但綜合起來其實是一個意思，就是讓她跟她爸媽說清楚——她更喜歡更擅長文科，理科成績太差而且不一定有辦法提上去。

“我覺得興趣還是很重要的。”筱芫很認真地建議郁秀秀她們一定要考慮好，選文理雖然沒有之後高考填報大學選專業那麽重要，但也需要慎重一點兒，不然以後出現選了文科又想報理科專業就麻煩了。

文理分科成為了他們班接下來一個多月內的熱門話題，大家沒事都會互相問問對方選好了沒，八卦一下又有哪個班的誰被班主任喊去辦公室問選文理班的事。說起來有點神奇，他們班上有不少偏科嚴重的人，明明文科成績更好，但是在選文理的時候，還是會因為讀理科以後更好選專業、更容易就業而猶豫不決。

壓根沒為這個問題糾結過的筱芫回家跟老爸老媽說過之後，便準備在志願表上寫上選文。可她還在打草稿寫選擇理由的時候，班主任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了她打算讀文，特意“召喚”她去辦公室。

她一到辦公室，班主任就直接開門見山問道：“老師聽說……你打算讀文？是出于什麽原因呢？當然，老師沒有認為文科不好的意思。只是按照你的成績，讀理科會有更好更多的選擇，将來就業也更容易。”

老師這麽幹脆，筱芫自然不會隐瞞自己的想法，她把自己想要參加藝考，然後報讀編劇專業的打算又和班主任說了一遍，并且很堅定地表示她不會為了藝考而放松文化課學習，會努力保持自己現在的成績。

聽到她邏輯清晰地闡述自己的想法，向來溫和的班主任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又欣慰的笑：“聽得出你對自己的未來很有規劃，那老師也不能強求你改主意。不過咱們學校高二分班的時候，會把有意參加藝考的學生分到一個班，老是覺得以你的成績，去專門的藝考生班有點可惜，你先再好好想想。也不是一定要讀編劇專業不可，文學系也不錯啊，或者你也可以看看不用參加藝考也能報的類似專業。”

這個筱芫其實也是知道的，上輩子她們那個學校也有專門的一個藝術體育生班，高二分班後就在他們班隔壁，每天都特別吵，上課也喧鬧，經常是吵得他們班的上課老師都受不了跑去隔壁班“警告”的那種。他們班跟隔壁的藝術體育班比也沒好多少，上課專心聽課的人沒幾個，老師也沒心思好好上課，課堂氛圍真的很糟糕。

原本文理分班後還想努力好好學習的筱芫在這樣的環境裏，十分迅速地“堕落”了；她變得浮躁，忘記了原來認真學習的想法，每天都只顧着玩手機看小說，上課也聽不進去，成績一落千丈。

認真回想那一段經歷，筱芫覺得自己成績變差不能全怪環境，她自甘堕落、自己松懈了、放棄了努力才是最主要的原因。不過盡管她知道主要原因在自己身上，筱芫依然不想去藝考班，所以她詢問老師可不可以在文科班上課，需要藝考的時候再去參加。

“這個當然是可以的。只是通常來說，參加藝考最好是在藝考班，因為藝考前學校會安排專門的集訓，加上藝考的時間會與上課時間有沖突，在文科班的話不太方便。”班主任似乎是回想了一下往年的安排，斟酌着跟她解釋道。

集訓一般是在放假期間，這個應該影響不大；上課時間沖突……筱芫撓了撓臉，覺得如果自己能提前複習刷題，問題也不大？畢竟藝考的時候也是高三最後沖刺階段了，那個時間一般不會上課了，多半是在複習之前的課本內容、講試卷或者刷題，她可以在空間補上。

這麽想着，她跟班主任道了聲謝，心情輕松地回到了班上。

期末考試到來前的班會課上，筱芫把自己填寫好的文裏分科志願表和大家的一起交了上去。志願表交上去之後，她便不再關注文理分班的事，一心複習準備期末考。

考試、出分、領成績單，筱芫照舊和郁秀秀她們一起分析了一遍各自的每科試卷，并約定過兩天到她家店裏更正試卷的錯誤答案，順帶預習一下下學期的課。

“你們三舅要結婚了。”這天回家後的晚飯飯桌上，老媽心情很好地笑着和他們姐弟說道。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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