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我有點期待那個弟弟或者妹妹的到來了。”飯後宮倩音在卧室告訴京歌。

京歌問：“為什麽？”

“在醫院的時候有一天只有我和楊叔叔，他突然告訴我，‘你如果不想要弟弟妹妹我可以和你媽媽商量不要這個孩子，不會提任何關于你的話。’他很真誠。”宮倩音說。

“那你是怎麽想的？”京歌一直在給她剝瓜子。

宮倩音笑着說：“我突然覺得他很懂我，于是我說叔叔我很期待這個孩子的出生，你知道嗎當時他眼睛都紅了，他和我說‘謝謝’。”說完她眼睛也紅了。

京歌沒有接着往下問，她明白楊叔叔也一直在等宮倩音的認同。

陳事允快要被這幾天他們倆的氣氛凍死了，中午吃飯沒人說一句話，京歌還會給他們煲湯，但這幾次每次都會剩下。他不知道在晚上放學的路上兩個人更冷。

劉贏生偶爾會來找京歌，雜志社那邊已經聯系好了。

霜降那天京歌提着湯感覺很适合冬天的到來。

京歌早上在煲湯的時候燙到了手，等她帶着湯到學校的時候已經遲到了。這個時間很容易在樓道口碰見陳景言，他每天都會在早讀出來一次。

讓京歌意外的是她不僅看見了陳景言。

陳景言背對着京歌看不見臉，他對面站着的人是季靜萱，京歌知道她還是因為宮倩音。卻不知掉他們倆什麽時候有了交集。

季靜萱看見了京歌，京歌沒有往前走而是又下了樓梯，一層隔他們互相看不見卻聽得見。

季靜萱以為京歌只是比較懂事避開了也沒有多想。

陳景言有些不耐煩，“你到底要幹什麽？”

季靜萱：“陳景言我、我很喜歡你，我、我可以追你嗎？”她搓着手有些緊張。

陳景言蹙起眉頭，“你有毛病嗎？”

季靜萱瞬間紅了眼，“我是真的喜歡你，我以後會好好學習越來越好的。”

“和我有關嗎？”亂桃花多的讓陳景言厭煩。

季靜萱小聲問：“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讓開，我要回去。”陳景言不管往哪個方向走都會被擋住。

季靜萱看攔不住陳景言突然抱了上去。

陳景言瞬間被惡心死了，“三、二。”這是他對女生最後的尊重。

“我不放手。”季靜萱說道。

“京歌你怎麽還不進去？”樓下的聲音也傳到了上面，陳景言推了一下季靜萱，她倒在了地上。

京歌慌張回答：“對不起老師我遲到了。”

沈老師看着她手中的保溫桶：“趕緊上去早讀。”

京歌，“謝謝老師。”

京歌跑上去看見季靜萱站在那裏眼神兇狠地看着自己。或許是因為自己窺探了她的秘密。

整個上午她都心神不寧，陳景言那麽優秀很定有很多喜歡他的人，為什麽要想這麽多。京歌啊京歌，陳景言對你好是因為他人好而不是你好，你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種朋友了和你沒有關系。她盡力想辦法讓自己能看開點。

可是她越想越糊塗，直到腦子裏一片漆黑。

她趴在桌子上有些發抖，陳事允問她怎麽了，她感覺到一雙大手握着自己的手，有個聲音在喊她。

“京歌，往這裏來，這裏有出口。”

可是還有一個聲音再說，“京歌，你出不去的這裏本來就是深淵。”

那片漆黑又陰冷的世界變得溫暖起來，她在黑暗中擡頭去握住那雙溫暖的手。她睜開眼正坐在教室裏，陳事允的衣服披在她身上，他們倆的手緊緊握着。

“謝謝你，剛剛我只是有些不舒服。”京歌把衣服還給陳事允。

“跟我客氣什麽，需不需要去醫院？”陳事允的樣子和陳景言有幾分相似，只是陳景言遠不如陳事允溫柔。

京歌強撐着露出一個笑臉，“沒事了。”

吃午飯時京歌把湯給陳事允，說了句：“我和向喻一起吃飯。”

向喻不想和陳景言一起吃飯陳事允當然知道，也就是說今天京歌不和他們一起吃飯。

在食堂陳景言沒看見京歌坐在了哪裏，問：“京歌呢？”

陳事允指了個方向：“和向喻在一起。”

“她有說什麽嗎？”陳景言方向手中的菜問。

陳事允搖搖頭：“沒有，你們還在鬧矛盾？”言畢他喝了一口水，不得不吐槽食堂炒菜師傅越來越喜歡放鹽了。

“沒有鬧矛盾。”被問的人死鴨子嘴硬。

陳事允聳肩，兩個人怎麽都是這種脾氣。

“如果有誤會不早點解開只會更嚴重。”陳事允從陳景言那裏夾來一塊肉。

“就你話多，吃飯。”人家還不領情。

陳事允準備給自己再倒一碗：“今天的湯還挺好喝的。”

陳景言從他手中拿過保溫桶，“我看你吃的夠多了。”

“有本事京歌在的時候你也這樣。”陳事允覺得這個哥哥很不值錢。

陳景言稍稍歪頭看着他：“再話多？”

陳事允那句話陳景言聽進了心裏，也确實想要找京歌好好談談。

可笑的是京歌沒有給他任何機會。

從那一天起京歌就開始躲着陳景言，下課後她一定是第一個走的，不到上課也絕不會來，能和向喻賴在一起就是兩個了，否則就會和班裏一個陳景言都不認識的人在一起走。

陳景言很惱火。

但對京歌來說她很害怕，這已經不是他們兩個人鬧別扭這麽簡單了。

她不是一個喜歡争搶的人，所以當一個事物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她就會慢慢退出，反之如果一個事物或者人很孤獨她也會一步步走過去。

喜歡陳景言的人太多了，強烈的喜歡也不在少數。那天碰見的女生可能也只是其中一個。

其實京歌分析的一點不錯。

她只想默默無聞，不想在不知不覺中成為大多數女生讨厭的人。她只會躲避。

臨近放學的最後一個課間京歌正盤算着下課快點回家，向喻走了過來。

向喻丢在她桌子上一個泡泡堂：“你放學有事嗎？”

“沒什麽事。”京歌把泡泡堂放進桌子裏。

“沒我的？”陳事允問。

向喻又往陳事允桌子上丢了一個：“要不我帶你出去玩兒？”

京歌問：“去哪？”她還沒有單獨和向喻一起出去過。

向喻雙手放在桌子上撐着，身子向前傾離京歌越來越近，她笑起來很妖：“你想去哪？”

京歌：“我、我不知道。”她被向喻的突然靠近搞蒙了。

“那我們去小吃街。”向喻問。

離近看京歌發現了向喻的不同之處，她不算美女但嘴唇卻格外好看，看起來軟軟的很好親的樣子。

京歌紅着臉，“好。”

悶着倒不如出去逛逛，京歌想。

一放學京歌就和向喻一起走了，陳事允告訴陳景言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家門口了。

聽到這件事陳景言罵了一聲，“操。

陳景言沒有回家也想不到向喻會帶京歌去哪裏，就去了光頭那幫人經常去的地方。

向喻是真沒想帶京歌見光頭他們，她和京歌在買小吃的時候聽見了光頭的聲音。

向喻在京歌耳邊說：“我們去另一家買吧。”她還是不想和光頭碰面。

京歌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還是答應了，“好。”

“向喻，這是要去哪？”光頭問。

操！今天真倒黴。向喻想。

向喻回頭笑着說：“帶個朋友出來随便買點吃的，哥你什麽時候來的？”

光頭，“剛來就看見你了，這是你朋友？”他看着京歌問。

向喻，“這我朋友京歌，京歌這是我大哥光頭。”

原來這就是陳景言不想讓她接觸的人。這個人的脖子上有疤痕，生活中很少見到脖子上有疤痕的人，脖子上出血的死亡率比其他地方要高，這麽長一個疤痕想必活下來也是幸運。

光頭上下打量着京歌，歪嘴一笑“啧，長得不錯。”

京歌第一次接觸這樣的人不敢說話。

向喻回：“她就一老實學習的小妹兒沒見過世面，我先帶她走了哥。”

光頭怎麽會想放過京歌這樣的小姑娘，“走什麽呀？不認識吃個飯不就認識了嗎？”

光頭又走到京歌身邊問：“妹子，這麽老實沒處對象吧？你看哥怎麽樣？”

京歌下意識後退了幾步，光頭又往前走了幾步。

向喻有些不知所措，京歌都快急哭了。

“我看你不怎麽樣。”

光頭罵道：“我看是哪個東西來找死？”

光頭的小弟沒有動靜，光頭回頭看見滿頭大汗喘着粗氣的陳景言。

操！光頭在心裏罵了一句今天怎麽有碰見陳景言，“不是吧陳哥怎麽這也是你同學？”他問。

陳景言走向京歌，“不然呢？”

光頭覺得陳景言過于多管閑事了，“上次你從我們這帶走的那個宮倩音不是你們班的吧，這一次我又沒什麽惡意。要不這樣陳哥你要是能叫出她的名字，你就帶她走這事兒就算過去了。你要是不認識就別管這趟事兒。”他還特地找人問出了宮倩音的名字。

陳景言伸出左手看着京歌道：“我們回家。”他沒有叫她的名字。

京歌遲疑了一下把右手遞了過去，陳景言緊緊握住她的手。

“操！又不認識那你管什麽閑事？”光頭身邊一個小弟罵罵咧咧道。

光頭和向喻看着他們倆的手沒有吭聲，光頭示意小弟閉嘴。

陳景言沒有直接帶着京歌離開，他走到剛剛叫嚷的那個小弟旁邊，突然踢了一腳，那小弟倒在了地上。

“那我就教教你怎麽閉嘴。”陳景言道。

“回家。”京歌動了動被他牽着的手小聲道。

走了幾步陳景言突然回頭看着光頭說：“你記住了，這個是我的人，你動她一下我讓你身上的疤痕再裂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

我遇到過一些本性不壞成績卻不理想的學生，飽受同學的欺淩，當時我在想如果我能教他們很多年，給他們很多溫暖或許他們的人生就會有些改變。

京歌就是他們其中很平凡的一個，她只是在曾經優秀時被人看見了。可許多人生來就沒有了所謂‘優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