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熱湯
沈嘉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的。
她這半年一直在警隊宿舍住,一來事情比較瑣碎,忙完時常深夜。二來,就像現在這種情況,時有突發事件。
天已經小亮起來,有人短促的敲了兩聲門。
張藝喊:“沈嘉,出警。”
他們一行人在很快在門口集合,張藝與沈嘉開一輛車,程城坐在後面的駕駛座上,後面還跟着一輛警車,出發前往燈籠山。
車上,沈嘉坐在副駕駛,有些恍惚。
程城往前看了一眼,道:“最近案子挺多的,你們倆能睡就早點睡,這段時間把精氣神給我撐起來,不許掉鏈子啊。”
上個月隊裏的小許出警路上眯了一覺,遲到了半個小時,現場已經被破壞很多,當時寫了兩天的報告,扣了一個月工資。
張藝道:“你就放心吧程隊。”
程城說:“開快點。”
三十五分鐘之後,警車到達燈籠山。
昨天下過雨的緣故,山路難行,他們都穿着雨鞋,踩着濕泥上山,走的是很偏僻的那條山路,平日裏正常爬山的人不會走這條路,一般也不被允許。
報警的是一個護林員,說是來檢查維修路況,路上給絆了一下,低頭一看,像是一節人的骨頭,當即就吓得往山下跑,一邊跑一邊報的警。
警戒線随後一拉,地上鋪了一塊白色塑料袋。
法醫很到達現場,開始一點小心翼翼的挖開泥土,收集散落的骨骼,周遭的泥質,屍體的衣物和随身物品。四周都是一腳踩進去就陷落幾厘米的濕泥,整個采集過程異常的複雜。
沈嘉就近看了一眼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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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藝這時候說了一句話:“看穿的衣服,應該是初秋吧。”
沈嘉心裏莫名的不安。
如果屍體變成屍骨,又是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長期腐蝕,雨水滲透,衣服現如今已經破爛腐敗不堪,至少也死亡兩三年了。
她和張藝在周圍勘察了一遍,沒有發現絲毫可疑,目前只能等法醫把屍骨帶回去,再做判斷。
程城道:“你們先去查抛屍案。”
随後,張藝和沈嘉去山腳走訪。
上周燈籠山維修,近期又炎熱,突襲暴雨,山上基本很少有游客,只有部分工作人員在值班。
他們倆兵分兩路查證。
沈嘉去了山腳的售票部,職工辦公室,問了幾個情況,正要去和張藝會和,無意間瞥到一只肥貓,慵懶的在曬太陽。
身後有人喊:“佳佳,過來。”
聲音奇怪的熟悉,沈嘉回了一下頭。
多年不見,李延東還是老樣子,不鹹不淡的笑,少了些戾氣和冷漠,遠遠站在那兒。看到她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李延東解釋:“不好意思,它也叫佳佳,每逢佳節倍思親的佳。”
沈嘉走了過去,笑笑。
她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工作裝,道:“你在這工作?”
李延東:“嗯。”
“你是——”
“一個普通的護林員。”
沈嘉笑了:“據我所知,管着這麽一大片山頭的護林員,應該是很厲害的。”
李延東跟着笑了一下,問她:“這幾年——”
沈嘉從口袋裏掏出一個證件晃了一晃。
李延東輕聲:“警察啊。”
這個詞好像寓意了很多,能時刻提醒你在做什麽,沈嘉停了寒暄的話茬,道:“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當然。”
沈嘉:“上周的時候,你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事情嗎?”
李延東說:“應該沒有。”
“我剛聽售票的工作人員說,值班的是一個叫李家林的護林員,這個人你熟悉嗎,他今天好像不在。”
李延東遲疑了片刻,道:“他是我爸,這兩天感冒在家。”
沈嘉:“不要緊吧?”
“不要緊。”
貓咪忽然奔了過來,蹲在李延東的腳邊。
沈嘉:“它好像很粘你。”
李延東說:“山上的貓,沒個家,你對它好,自然和你親近。”
沈嘉彎了彎唇。
她不宜久留,便道:“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告訴我你家住址,有些事情我想當面問一下你父親。”
李延東笑笑:“舜華路24號。”
剛說完這句,張藝朝這邊跑了過來。
沈嘉客氣道:“謝謝你啊,我先走了。”
李延東淡淡颔首。
直到沈嘉走出一段距離,他才慢慢蹲了下來,目光漸漸變得清和起來,一下一下撫摸着貓,沉默良久。
張藝的話将她的思緒扯了回來,道:“查的怎麽樣?”
“你那邊呢?”
“什麽都沒查到。”
沈嘉說:“我們先去個地方。”
去的時候是張藝開的車,沈嘉坐在副駕駛補覺。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五年,從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陌生。
想起剛才那具白骨,沈嘉頭皮發麻。
她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大,又有了新的想法。現在兩個案子齊頭并進,很難脫開身去忙自己的事。
想到這些,沈嘉醒了。
車子開得飛快,很快到舜華路。
李家林一個人在家,确實感冒了,還挺嚴重,躺在床上咳了半天。五十歲的年紀,半邊頭發已經花白。但人很客氣,對她和張藝的到來,似乎并不是很緊張,反而從容應對,答案也很簡潔,找不到一絲疑問。
張藝問的時候,沈嘉轉了一圈四周。
房間裏的牆上貼着結賬老舊的照片,再往左下方看去,有一張是李延東和陸嚴的合照,兩個人勾肩搭背,笑容燦爛。
沈嘉默不作聲吸了一口氣,走了出去。
天氣炎熱,院子裏的牆面看着很幹,牆角蹲着兩個大桶,樹枝,水龍頭下面倒是濕漉漉的,地面上還有牙膏的痕跡,可見主人經常會在龍頭下洗漱。樹和牆面的釘子上拉了一條晾衣繩,挂着一件護林員的工作服。太陽光過于強烈,衣服都被曬幹了。
張藝從屋裏走出來,對她搖頭。
沈嘉轉身往外走。
張藝:“怎麽覺得你松了口氣一樣。”
沈嘉笑了一聲:“累了。”
回到警局,四路海岸的屍體信息已經出來了。有個女人報案,說是她的同事,一周前忽然就消失了,怎麽都聯系不上。
被害人叫江英,生前在沿岸酒吧工作。
程城交代了兩句,組員開始忙活起來。
張藝剛喝了口水,就哀嚎道:“還沒歇兩下,又要跑了。”
警察得工作似乎就是這樣,忙起來沒日沒夜,停不下來,多虧這半年來程城的嚴厲教導,沈嘉已經習慣這種工作模式。
他們出發去了沿岸酒吧。
現在不是酒吧開工的時間,一個個都關着門,裏面忽明忽暗。高溫讓人發酵,頭暈,尤其是這條沿江路,太陽直射過來,強度大的睜不開眼睛。
沈嘉昨夜沒睡好,醒得又早,一直再跑,沒怎麽吃飯,遇上高溫,這會兒明顯有些中暑,一直想吐。
她蹲在路邊緩了會兒,等張藝出來。
“問到什麽了嗎?”沈嘉道。
張藝說:“江英性格孤僻,一個人住,平時也沒有什麽朋友,報案的她這個同事知道的也不多,看二隊能查出什麽吧。”
剛說完,張藝電話響了。
看那表情漸漸嚴肅起來,挂掉電話,沈嘉問:“怎麽了?”
張藝:“二隊查到一個電話號碼,江英生前給這個電話打的比較頻繁,說馬上發過來。”
短信叮的一聲,到了。
張藝電話打過去:“沒人接。”
沈嘉揉了揉鬓角,胃疼。
“咱還是吃個飯吧。”張藝擔憂道,“看你這樣,找個地方休息會兒?查案也得有個好身體,你要是熬壞了,給我換個搭檔,我可不接受。”
沈嘉忍着疼,笑了。
這一片基本都做的是夜市的生意,酒吧一條街。他們沿路走了幾十米,剛好有一家酒吧開着門,除了深夜不打烊,到了下午,也會偶爾做點酒菜生意。
張藝擡頭,念着招牌:“江河酒吧。”
倆人一進去,空調吹的渾身都自在了。
張藝随便點了兩個菜,對沈嘉說:“你先趴會兒吧,上來我叫你。”
沈嘉有氣無力,捂着肚子就趴在桌上睡了。
吧臺邊上,小秋在玩手機。現在生意不好做,能來幾個人是幾個人,陳江幹脆白天也适當營業,還專門請了個廚子,會弄幾盤菜就行。
小秋巴不得別來人,這會兒簡直就是找事。
等了半天菜還沒上來,張藝問了一句,小秋只能去後廚催,臉色有些難看,剛好撞見陸嚴,一邊從後院的宿舍往出走一邊套上短袖,眼神還有些迷離,許是剛睡醒的緣故。
“怎麽了?”陸嚴問。
“來了兩個客人,脾氣還不小。”
陸嚴側過身,掀開簾子,朝外面望了一眼。
一男一女,一坐一趴。
小秋說:“上菜哪有那麽快,急什麽嘛。”
陸嚴:“行了,你去催催。”
小秋不情願的走開。
陸嚴想去洗把臉,正要走開,耳邊傳來一道聲音,迷迷糊糊的,還有輕微的說話聲。他掀開簾子,目光落向門口。
那該是一種什麽樣的目光。
從前的少女,長發剪短了,發梢溫柔的別在耳後,額前随便留了點流海,眼神模糊又清澈,頭發有些淩亂,臉頰依舊白皙幹淨。五年未見,也長開了。
小秋不知道何時湊到跟前:“看什麽呢?”
陸嚴放下簾子,想起她剛才捂着胃的樣子。
“讓廚房做一碗熱湯。”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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