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大男生有點反應怎麽了

晚上八點, MST一行人從重慶回來。

梁年一把推開門:“謝邀!人在北京,剛下飛機,就聽說我們下路組出櫃了?!”

靠在沙發上玩手機的謝栖眠, 頭也不擡地說:“恭喜你。”

梁年:“什麽?喵喵喵?”

“恭喜你精準踩雷。”謝栖眠遺憾地告訴他, 然後目睹梁年的手機被江野拿走, 放到了梁年夠不着的置物架上,還疊了梁年脖子上的午睡枕在下面。

梁年蹦了幾次,連午睡枕的邊都沒摸到, 只能跑回來小拳拳打江野:“把我的豬豬和手機還給我!”

“有本事自己拿。”江野掃了眼他的頭頂,“拿不到就爬上去。”

說完誰都不理, 徑直上樓了。

“他怎麽又這樣了!”梁年哼唧唧地搬椅子過去,“還以為已經不做高冷男神了!怎麽脾氣還是這麽壞!”

謝栖眠笑問:“需要幫忙嗎,我可以拿下來哦。”

“才不要你拿,現在你和他是一夥的!你早就不愛我了!你在外面有了新的狗子!”梁年搶救下自己的手機和豬豬午睡枕,捶謝栖眠的胳膊,“讨厭!狗男男——”

他沒說完,放在沙發扶手上的豬豬午睡枕又被某個折返回來的黑色高大人影拿走了。

這次江野把它放在院子裏壓雪的樹枝上。

梁年撒腿跑出去,像只小麻雀,一邊罵江野一邊不停往上蹿。

“臭江野!你就仗着霆霆不在欺負我吧!等他回來我要和他告狀!讓他打你!”

江野把豬豬挂到更高一根樹枝上,威脅:“我能給你挂到最上面去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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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那是我托人從國外買的限量款, 全球都只有三百個!”梁年川劇變臉,抓着他袖子在雪地裏苦苦哀求, 就差跪下了,“對不起, 對不起嘛, 我發誓, 你和阿眠是純潔的下路關系, 沒有談戀愛,沒有出櫃,你們一點關系都沒有,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我還可以馬上替你們發一條微博澄清……”

他沒說完,江野直接把他的豬豬抛到了最高的枝頭。

“?”

梁年在路燈下仰望着自己的豬豬枕頭,心比北京的溫度還要涼。

再渺小的寶寶憤怒時也有巨大力量,梁年撲到江野背上,對着他的脖子一頓撓:“把我的豬豬還給我!不然你今年別想過好年了,我坐你家門口去!放大悲咒!放歐小典的全民K歌!”他一頓鬧,“你到底要怎樣嘛!說你喜歡阿眠不行,說你和他沒關系也不行,你到底是要澄清還是不要澄清嘛!”

江野像被什麽東西刺了一樣,拎起梁年輕輕扔進雪裏,等梁年反撲的時候,随手就按住了他的胸口,梁年像只翻了的小烏龜,在江野的魔爪下半天掙紮不回去。

院子的小道兩邊是半米高的積雪,梁年在裏面撲騰出一個人型凹陷,在暖黃路燈下變成一個小黑窩。

謝栖眠在門裏看他們鬧夠了,準确地說實在看不下去梁年被完全碾壓的模樣,好心出手救他一把。

他捏了兩個雪球,放緩腳步走到江野身後,扒開江野的領子,把雪塞了進去。

江野被冷的一激靈,放開梁年,反手身後掏出謝栖眠扔的雪球。

“眠眠!救命!”梁年趔趄着爬起來,躲到謝栖眠後面,嗚嗚哭着:“我以為你真的不管我了……”

雪球被江野掏碎了,抖落成渣渣,江野站在樹下看着謝栖眠,似乎也不服氣他幫着梁年。

謝栖眠聳肩,将手裏另一個雪球沖着江野臉上扔過去。

江野偏頭躲過,左手擡起,從空中抓住了高速飛行的雪球。

“嗚呼!”梁年仗着謝栖眠在,抱起一大堆雪,不管不顧地往江野身上扔,“快打他!”

江野猛甩腦袋,将雪從頭發上抖下去,接着就被謝栖眠一個雪球砸中腦門。

他吸了口氣,看向對面,不服氣地說:“謝栖眠,是你要玩的。”他從地上撿了塊石頭,單手往枝葉根部用力一砸,謝栖眠和梁年頭頂整一大片雪就掉下來,白了滿頭。

“欺負阿眠!我和你拼了!”梁年發動攻勢,一個頭錘沖向江野,被江野輕輕一推就讓開了,梁年直接撲到雪地了。

還在抖雪的謝栖眠被當作獵物,江野一個箭步跑過去,将人半摟着推進了雪堆裏。

失重感讓謝栖眠一雙桃花眼睜得圓鼓,江野望過去,瞬間又舍不得真的摔,墊了手在他後背,同他一起側着埋了進去。

謝栖眠驚魂未定,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江野,鼻尖和眼尾都凍得泛紅,江野下意識在他腦袋後面拍了拍,像是抱歉,又像是安慰。

“看我肉蛋沖擊!”梁年卷土重來,大吼着沖向雪地裏的二人。

江野飛快抱住謝栖眠,半個身子攏着,帶着謝栖眠一起被梁年徹底壓進了白色裏。

“哈哈哈哈哈,江野你也有今天!”梁年在上面一扭一扭,不肯起來,“看我泰山壓頂——”

“梁年糕!”歐小典從停車場上來,嘴裏罵着,“要命了個死孩子!起來!都過來幫忙!快把他擡起來!”

揭開上面那層年糕,MST衆人站在院子裏,半晌,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知應該對下面擁着的兩人發表什麽看法。

歐小典咳了咳:“此情此景,我覺得大家可以先回避一下……”

江野率先有反應,他一只腳踩着地面,借力以後單手将謝栖眠從雪裏撈起來。

他倆站穩了,拍掉身上的雪,江野不自然地側了側身,随意整理了一下。

“歐小典!你就罵我!你都沒有看到江野欺負我的時候!”梁年還在告狀,“他剛才把我這樣——這樣——這樣弄在雪地裏,我超級可憐的!你看那裏那個窩,就是他欺負我的證據!”

江野停下拍雪的手,冷聲說:“梁年,你死定了。”

“他還威脅我,你信了吧,我只是正當防衛!”梁年憤憤道,“要罰江野今年過年不準領群裏的紅包!”

三人都是一身狼狽,歐小典火起:“都給我滾進去!等理療師來檢查手臂和手腕!”

“等等!我的豬豬還沒拿下來……”梁年求段霆,“他把我的豬豬挂到樹上去了,再不下來都要變成凍豬豬了……”

江野無語,往樹下踹了一腳,堪堪勾着樹枝的豬豬午睡枕就掉下來,梁年捧着手去接了個空,還是段霆及時抓住了才沒掉到地上。

“嘿嘿嘿,快讓我摸摸我的寶貝豬豬……”梁年剛要過去,段霆就帶着豬豬回客廳了,梁年只能一直追着喊“霆霆……”。

謝栖眠和江野兩人身上都是雪,得先回房間換衣服。

平常換衣服兩人都沒什麽忌諱,站在衣櫃前就脫了,但今天江野一直是背對謝栖眠的,等謝栖眠換好了,他才回頭,試探着問:“你怎麽不說話?”

“我嗎?”謝栖眠不太明白,“我應該說什麽?”

江野抿了抿唇:“我剛才……”

“說你剛才撲倒我了?還是說我被你壓的氣都喘不上來?”謝栖眠走向他,傾身,問,“不然說雪裏有木頭戳我?”

少年被那浸着壞笑的聲音臊紅了臉,背過身套上毛衣:“我不去做什麽檢查了,我的手沒事。”他開始忙碌着收拾自己的行李,無視剛才的話題。

“大男生有點反應怎麽了,沒有那才不正常。”謝栖眠非湊到他跟前,“交過女朋友嗎……或者男朋友。”

江野手頓了頓,放在衣服上沒動,眼睛不知看向地面的哪一塊,心口突突直跳,捏着衣服說:“沒有,別煩我。”

“好吧,生氣了,不說了。”謝栖眠蹲在他行李箱旁邊,“明天怎麽回家?”

“坐地鐵回去。”

謝栖眠托着下巴:“我送你吧,正好我明天去接貓。”

“你什麽時候回家?”江野總算有時間問謝栖眠這個問題,“貓也接回家嗎?”

“我不回家,住基地。”謝栖眠從他箱子裏拿出一件黑色毛衣,“這件別帶回去了吧,我覺得有點短了,你那件克萊因藍的衛衣呢,帶那件回家,肯定帥過所有親戚家的小孩。”

江野隔着毛衣握住他手腕:“你過年不回家?”

“是啊。”謝栖眠說,“我那房子還在散味兒,現在住進去會流鼻血的。”

江野:“那你爸媽家呢?”

謝栖眠沉默了一會兒,幫他把黑色毛衣疊好,放在床尾:“沒有那種東西。”他關上門,“你不下樓的話,我去做會兒理療了,明天早上送你回家。”

“咔”,門合上,江野太陽穴沒有預兆地突突跳了兩下,心中湧上來一陣說不明的難過。

謝栖眠生氣了嗎,是因為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嗎……

年二十九,MST基地的人走了大半,謝栖眠給車點了火,手放在出風口暖着。江野放好行李,拉開副駕的門。

“好了?”謝栖眠問。

江野:“嗯。”他扣上安全帶,“可以走了。”

“阿姨做了小蛋糕,路上要是餓就吃點兒。”謝栖眠調試導航,“住二環,家裏是多有錢啊。”

江野:“……沒有。”他拿了一塊蛋糕出來,“你吃嗎?”

謝栖眠沒接:“自己吃吧。”他放好手機,“看着點兒導航,二環我不熟,怕給你送錯了。”

“沒事。”江野把謝栖眠不要的蛋糕塞進嘴裏,有些食不知味,吃完又灌了兩口溫水,努力解釋昨天的事,“我不知道你家裏情況,昨天那麽問你不是故意的。”

謝栖眠望着前路,唇角微微動了動,等到紅綠燈時才說:“不是什麽重要的事。”他用指尖點着方向盤,岔開話題,“對了,你是不是過完年就要過生日了?”

“還早。”江野說,“得到元宵附近。”

謝栖眠挑眉:“要成年了,以後年年都不能嘲笑你了。”

“誰管他。”江野說。

MST基地地理位置不錯,即使堵車,到二環也才半小時。謝栖眠跟着導航走,一直開進胡同裏,才發現江野家不只是住在二環那麽簡單。

“你說的‘沒有錢’就是在北京住四合院?”謝栖眠減慢了速度,“看不出啊,咱們AD竟然是這麽低調的土豪。”

“說了沒有就是沒有。”江野給他人工導航,“往右邊開,第三個院子,可以開進去。”

謝栖眠在門口停下:“不用進去了吧,你下車拿行李就行。”

江野沒解安全帶,不知出于禮貌還是出于什麽,說:“不然……去我家坐會兒。”

“讓我上你家喝茶嗎?”謝栖眠笑道,“下次吧,我還要開到五環去接貓,再晚就吃不上午飯,要餓肚子了。”

江野沒有多言,安靜地下了車,拿好行李站在車尾時,謝栖眠拉下車窗,沖後視鏡揮了揮手,說:“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你也是,新年快樂。”江野推開厚重大門,停下腳步回頭,目光觸及一點火星。

謝栖眠偏着頭,單手點了煙,随意叼在嘴上,沒來得及關上的車窗散出一片白霧,江野聞到淡淡的煙味,然後看着謝栖眠駛出胡同。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抱到老婆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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