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相親·?

沈清月幾乎每日都去軍營裏見孟清雲,今日送湯,明日送飯,每天還會多做些點心給大哥及身邊的将士分享。

特別是那個叫穆寧的小士兵,沈清月記得他是那日他們在西山練箭時,被大哥支使着去趕自己離開的那個士兵。

而那個士兵被大哥罵得那麽慘卻沒有真的趕自己走,反而還替她傳話,所以沈清月一直記得他,每次來軍營裏,若是見到他,便會多給他幾塊自己做的點心,算是對那日的感謝。

如此送了幾日,也與穆寧熟絡了幾分。

這一日,孟清雲撚着一塊晶瑩剔透的糕點同她說:“其實你不必每日辛苦做這個,我們這些人皮糙肉厚的,習慣了粗茶淡飯,你做的這些精致的小玩意兒,娘們唧唧的,不适合我們這些大老爺們……”

沈清月乖巧地點點頭:“大哥不喜歡,那我以後就不做了。”她也只是一時不知該如何與大哥相處,才會做這些事情,一則想修籠兄妹關系,二則也有幾分讨好的意思,也生怕她好不容易認下的兄長,會突然翻臉不認她了。

孟清雲嘴上雖然嫌棄着那些點心,可還是将眼前那一盤迅速吃光了,而後抹抹嘴,沖外面喊了一聲:“穆寧!”

穆寧應聲進來。

“我叫你準備的人,你準備好了嗎?”孟清雲問。

穆寧答:“準備好了!”

孟清雲揮了揮手:“都帶上來吧。”

“是!”

穆寧便又轉身出去,不一會兒便帶進來十個士兵,個個威武軒昂,在孟清雲和沈清月面前站做一排。

沈清月以為大哥叫他們進來是有什麽軍務要讨論,便起身道:“大哥有事忙,我便先回避一下。”

“不用回避!”孟清雲示意她坐下,而後指着面前那十個士兵,對她說道,“這些都是二十郎當歲的小夥子,在軍營裏都是最出挑的,家世清白,血氣方剛,人長得也都還行,你看看……”

沈清月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便淺淺笑道:“大哥訓練士兵有素,他們是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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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瞧上哪個了?大哥給你說道說道……”

孟清雲這一句話,驚得沈清月嘴角一滞。

大哥莫不是……在給自己相親?

沈清月的臉登時紅如渥丹,低着頭慌張道:“大哥在說什麽,莫要打趣我了。”

“誰打趣你了?這些人可是我親自給你挑的,保管不會有什麽大問題。”孟清雲一本正經道,“莫要害羞,擡起頭看仔細看看……”

沈清月此時羞得恨不能将自己藏起來,哪裏還敢擡頭瞧他們:“大哥別鬧了,不行,真的不行……”

她想說這樣的相親方式她真的承受不來,可孟清雲卻以為她覺得這些人一個都不行,她一個都沒瞧上。

目光随即瞥到一旁的穆寧。

“那個,穆寧,你也站過去!”他命令道。

穆寧吓了一跳:“啊?我?”

“啊什麽啊?站過去!”

穆寧只好驚恐不安地站在了那十個人的旁邊。

孟清雲又道:“這個穆寧是整個軍營裏樣貌最出衆的,這個子嘛是矮了點,武功也差了些,但人長得好看,性子又老實,你瞧瞧……”

沈清月捏着他的袖子,羞得不知所措:“大哥快別鬧了,快叫他們出去……”

孟清雲見她滿臉通紅得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也只得暫時作罷,對穆寧等人揮揮手:“你們先出去吧。”

加上穆寧在內的那十一個人,除了穆寧劫後餘生般地松了一口氣之外,其他十人的臉上都或多或少地流露出沒有被選中的失落感。

确定他們都出去之後,沈清月這才面紅耳燥地擡起頭來,捂着自己發燙的臉頰道:“大哥你方才真的吓到我了。”

孟清雲用一種不成器的眼神看她:“你說你,都成過一次親的人了,臉皮還這麽薄?臉皮能當飯吃?”

這哪裏是臉皮的問題?就算她成過一次親,也承受不住這樣粗犷的相親場面啊。

“我只是還沒有做好再嫁人的準備罷了,”沈清月諾諾地找了一個借口,“多謝大哥替我操持這件事,只是這件事以後再說吧,我現在暫且還不着急再嫁人……”

孟慶躍無奈道:“行吧,等你什麽時候想嫁人了,就來同我說,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我軍營裏多的是好男兒,任你挑選。”

“多謝大哥。”

“還有,你以後就別回青川了,我在許州給你置辦個宅院,你以後就在許州定居,有我在,看誰還敢傷害你。”

“我會好好考慮大哥的提議的,不過我需得先回一趟京城,把母親留給我的那塊佛手玉佩拿回來。”

“取回來也好,我派人護送你去京城,”孟清雲說罷,又補充了一句,“對了,別和那老頭子提我的事情。”

“好,大哥不讓我說,我便不說。”

“嗯。”

沈清月在軍營裏并沒有待太久,因着怕耽誤大哥的時間,所以每天只來半個時辰就走。

軍營與衡陽王府離得遠,每天一來一回,總要耽擱半日有餘。

晌午時分,沈清月帶着綠竹回到城內,尋了家飯館用罷午飯之後,才慢悠悠地趕回王府。

誰知她們剛一進王府,便有王妃身邊的丫鬟迎了上來,臉色有些嚴肅:“沈姑娘,王妃請您去一趟前殿。”

“好。”正好沈清月也有事情想同王妃和世子說。

她們在王府已經住了七|八日了,孩子也逐漸适應了府中奶娘的照顧,對桑末和栀素也不像以往那般依賴了,沈清月想着今日便去同王妃和世子說一說,既然孩子已經能得到妥帖的照顧了,她們也是時候該離開王府了。

可來到了前殿,卻發現殿中氣氛有些不尋常,衡陽王妃臉色冷凝,蘇禦依舊是平日裏慵懶的樣子,松松垮垮地坐在凳子上,手臂撐在桌上,看着殿裏的人。

栀素和奶娘跪在地上,桑末抱着孩子站在栀素的旁邊,孩子正哭得厲害。她們身旁還跪着一對年輕的男女,粗布麻衣,瞧着像是一對夫妻。

沈清月留意到,那對夫妻身前,有一碗水,水中有紅色的氤氲,很像那日,孩子初來王府之時,滴血認親時用到的東西……

“清月見過王妃,見過世子。”沈清月心中隐隐猜到了什麽,但一時也想不清明,便也沒有擅自開口詢問。

“沈姑娘,”衡陽王妃語氣冷漠,開門見山說道,“你的丫鬟撿到的這個孩子,今日有人來府中認領了,說孩子是他們的,方才滴血驗親,孩子的血與他們的也融做一體,這要怎麽說?”

沈清月很是詫異地看向那對夫妻:孩子與他們的血也融做一體,這是怎麽回事?

“王妃,這……”沈清月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孩子究竟是誰的,你心中可有判斷?”衡陽王妃又問她。

沈清月心裏如何有判斷:孩子被撿回來後,她便叫人報了官,是李君屹得知了消息,猜測孩子可能是蘇禦的,才叫她将孩子送來王府瞧一瞧。如今又冒出一對夫妻稱孩子是他們的,沈清月也不知道孩子究竟是誰的。

“回王妃,清月也做不出判斷,此事還請王妃和世子細查。”

衡陽王妃有些郁怒:“你心裏沒有判斷,還敢把孩子送到王府來?”

這樣的怪罪叫沈清月覺得很是冤屈:正是因為她做不出判斷,所以才會将孩子送來王府,如今怎的成了她的錯?

她正欲辯解,忽聽蘇禦不豫地開口說道:“母妃,你遷怒她做什麽?孩子是我寫信給李君屹讓她送過來的,究竟是不是我的孩子,總要親自見一見才知道,你同她發什麽火?”

衡陽王妃被他怼得愈發怄火:“那你自個兒瞧了瞧了,抱也抱了,這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你自己來說?”

蘇禦挑了挑眉:“眼下哪裏說得清楚,且給我幾天時間,我再再叫人查一查……”

衡陽王妃拂袖道:“那你便去查,查個水落石出,這事兒我不管了!”

蘇禦揉了揉額頭,擺擺手讓沈清月她們先下去,孩子暫時交給奶娘照顧。

奶娘從桑末手中抱走了孩子,沈清月帶着她們便從殿中走了出去。

回到她們這幾日暫住的院子,栀素才将事情的緣由盡數說給了沈清月聽。

原來是今日一大早,便有一對夫妻來王府門前哭喊,說是他們的孩子被錯抱到了這裏。

王府門口的侍衛禀告王妃之後,才将他們帶進府中問話,結果他們不僅能說出孩子丢失的地點,還說出孩子的體貌特征,就連栀素和桑末都一直未曾注意到的孩子耳後的一顆小痣,他們都說的出來。

如此,就連栀素也懷疑,孩子會不會真的是他們的,而并非世子的。

“可他們怎麽會從青川迢迢趕到許州,找到王府來?”沈清月問。

“說是報了官之後,得知近日有個孩子被送來了衡陽王府,還壯着膽子來要孩子的。”栀素說,“而且他們還主動提出滴血驗親,那孩子的血還真就和他們的血溶在一起了……”

可縱使這樣,沈清月還是覺得這件事透着一股古怪,又說不出究竟是哪裏古怪:她倒不是認定了孩子就是蘇禦的,若真能找到孩子的親生父母,她心裏自然也是替孩子歡喜的。只是今日王妃那般質問她,顯然是懷疑她送孩子來王府是別有居心,偏又沒有明确說出來,讓沈清月也無法替自己好好辯解……

沈清月沉沉地嘆了口氣:“如此,便待世子查明了真相再說吧。”

作者有話要說:

有件事情和大家說一下,從明天(7.1號)開始就不能雙更了,改為日更三千。

原因嘛,因為我的預産期馬上到了,繼續雙更的話,坐月子的時候可能就要斷更了。

這些天一直在努力存稿,希望存稿箱能堅持到我月子結束,然後再給大家加更。

希望大家能理解,愛你們,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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