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顧星痕說道做到,臨睡前就讓追影收拾行禮,明天就要回到琉焰谷。
第二天,陽光透過窗棂照到室內,若瑾瑜起床,聽到敲門聲,打開房門,看着面前的東西,眼睛瞪得微圓。
顧星痕笑容可掬地站在門口,看起來俊美倜傥,就是手上端的東西吓到了她。
看着被托盤上的粥,小菜,還有兩盤炒菜,顏色分明,鮮嫩多汁,賣相十足。
不過他的廚藝,若瑾瑜早就嘗過了,實在是不敢茍同。
若瑾瑜低頭看着托盤,想起之前的味道,口舌幹燥,立馬想跑,“星痕,你這是幹什麽?”
顧星痕舉了舉手中的托盤,“我親自下廚,沒想到第一次下廚就有這樣賣相,若兒,我肯定是一個良家夫君。”
若瑾瑜黑線,你這可不是第一次下廚,她微微移動視線,嘴型無聲的詢問追影,“這事情也忘了。”
追影連忙點頭,他之前勸了少主,不必下廚,可是少主攔不住。
若瑾瑜了然,面帶微笑地看着他,“你吃了嗎?”
顧星痕搖頭,“沒有。”
若瑾瑜點頭,轉身将人拉近客廳。
顧星痕将托盤上的食物放到桌子上,若瑾瑜用溫水淨了手,順便也給他擦了手。
等到兩人坐下後,顧星痕将筷子遞給她,面含期待。
若瑾瑜沒有動作,将筷子的方向移向他,柔聲道:“我看着你吃。”
顧星痕有些委屈道:“這是特意做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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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瑾瑜倒了一杯茶,潤了潤嗓子,淡定道:“星痕,你下廚從來不嘗一下自己的菜嗎?”
顧星痕篤定道:“我的菜看起來色香味俱全,肯定好吃,不用嘗也知道。”
若瑾瑜:……她發現有時候孩子太自信也不是一件好事。
“哦——既然這樣,你幫我嘗一下味道。”說完,就将兩盤菜挪到了他面前。
顧星痕頓了一下,還是用筷子夾了一口菜放在嘴裏,原先自信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這味道他似乎很熟悉,好像以前也做過這麽難吃的東西。
艱難地将菜咽下後,瞥見若瑾瑜看好戲的神情,确信道:“這不是我第一次下廚。”
若瑾瑜點頭:“确實,當時師叔、三個長老都嘗了……”見他停下了筷子,熱情道:“繼續吃啊!你不是說自己廚藝很好嗎?”
顧星痕立馬認錯:“我知道錯了,以後一定将廚藝練好,成為一名合格的夫君。”
見他認錯還不忘記占自己便宜,若瑾瑜無語望天。
……
在回谷的路上,這人天天有新花樣,紙鳶寄情、情書傳情、放煙花……甚至還想出了賣慘,裝柔弱,只要能蹭上若瑾瑜的機會,他從來都不挑。
若瑾瑜覺得這人自從失憶後,做事越來越霸道,在她身邊管吃管喝,甚至連一些管事直接詢問他的意見,将她這個最高領導給忽略了。
十天後,看到琉焰谷的山門,若瑾瑜簡直要喜極而泣,她用胳膊肘戳了戳身後的顧星痕,“到地方了,不要裝死。”
顧星痕将頭抵在她的頸間,虛弱道:“若兒,我頭好暈啊!”
感受到脖頸間灼燙的溫度,再次嘆了一口氣,“難受就不要亂折騰了。”
這人發燒了,脾氣變得更加執拗,除了她,其他人碰到他,就被揍一頓,就連追影也受了內傷,若瑾瑜見他額頭溫度太燙,就套了一匹馬,和追影說了一聲,先走一步了。
一路上,他的小動作不斷,不僅鐵臂抱在她的腰上,而且頭一直歪在她的脖頸,如果不是行為沒有很過分,她早就将人扔了下來。
山門口的守門弟子看到他們二人,連忙行禮。
若瑾瑜點頭示意,然後緊了緊缰繩,帶着顧星痕直接進了谷。
到了斬月軒,她吩咐管事去叫谷中的醫師。
管事見顧星痕一副神志不清的狀态,連忙使着輕功去找沈神醫了。
一腳踢開顧星痕的卧室門,若瑾瑜将人帶到床邊。
将人在床邊一歪,正想要松手放開,誰知這人居然箍住她不撒手了,将她也帶到了床上,還壓在了下面。
若瑾瑜先是用內力推了一下,見他松開,她坐起身,松了一口氣,見他還穿着鞋,扶了扶額頭,彎腰打算去脫鞋。
誰知腰身一緊,一個黑影壓在了她的身上。
過分的是,這人這次居然帶了內力,将若瑾瑜整個束縛住。
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清醒的,只是嘴裏一直喃喃着,“若兒,若兒。”
說話間,還将臉不斷地摩擦她的脖頸。
若瑾瑜躺在床上,眼睛微眯,伸手将少年的臉擡起,看着他仍然禁閉的雙眼,再次嘆息,看在他生病的份上,暫時放過他了。
她沒有看見,被她擠在手中的臉嘴角揚起些許弧度。
忽而,似乎顧星痕覺得這個姿勢不舒服,用下巴甩開了她的束縛,再次将臉塞到她的脖頸。
若瑾瑜嫌癢,往旁邊挪了一下。
可是這人緊追不舍,甚至似乎在表達不滿,直接在她的脖頸處,重重地咬了一口。
溫熱刺痛感傳來,讓她腦袋懵了一下,等到緩過來發生了什麽事。
斬月軒中傳出若瑾瑜的怒聲,“顧星痕!”
此時來到門外的沈神醫,獨孤雪、大長老、三長老他們對視一眼,立刻進屋。
看到屋內的場景,大家面色微囧,立刻扭頭忍笑。
只見若瑾瑜被顧星痕困住懷裏,而顧星痕眼睛閉着,似乎意識不清,比較引人注目的就是他的右臉多了一記巴掌印。
至于是誰出手,他們壓根不做第二考慮。
顧星痕全身動不了,之前她早就聽獨孤雪說過顧星痕是武學奇才,她沒想到只是十年,這人就能将她徹底壓制住了,之前這小孩在她面前讨饒逃跑,不知道演了多久的戲。
見獨孤雪他們悠哉地看戲,臉色再次黑了,冷着臉道:“師叔,您就幹站着?”
獨孤雪一聽,挑眉,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吩咐身後的福老,“老福,給本尊搬個椅子。”
若瑾瑜:“……”
福老抿嘴忍笑,“是。”
一旁的小厮早就準備好了,只是伸手就能拿到。
福老将椅子挪到獨孤雪身後,獨孤雪大大方方地坐在床前,翹着腿,饒有興趣地看着若瑾瑜的窘态。
至于顧星痕,還牢牢束縛住若瑾瑜,将頭靠在她的脖頸處,呢喃道:“若兒,若兒。”
若瑾瑜的額頭青筋暴起,忍了一會兒,直接擡手捂住了他嘴,來個物理封印。
她看向沈大夫:“沈神醫,你快看一下顧星痕。”順便将我解救出去。
沈大夫淡定地走到床前,拉起顧星痕的一只胳膊把脈,片刻後,又将手放在他的額頭試了一下溫,眼神微閃,輕咳了一聲,“他只是受涼造成的風寒,喝點藥就可以了,老夫這就給他開藥。”
說完一甩衣袖就離開了。
“哎!”若瑾瑜就眼睜睜地看着沈大夫離開了。
獨孤雪見沈大夫輕飄飄地離開,就知道這小子的病有貓膩。
想起追影的彙報,看到他這副混賬樣子,不由得頭疼,這都用上苦肉計了。
若瑾瑜看向獨孤雪,祈求道:“師叔,您先将我解救出來,這樣星痕才能養傷。”
獨孤雪揮手示意大長老和三長老去幫忙。
大長老和三長老走到床前,三長老拉住若瑾瑜,大長老扶住顧星痕朝他的後脖頸一用力,他的手臂一松,倒在了床上,若瑾瑜立刻下床,轉身看見顧星痕面色酡紅地歪倒在床上,三長老正給他扶正位置,順便蓋上薄被。
她頓時松了一口氣。
三長老安置好顧星痕後,扭身餘光一瞥,忽然一愣,指着若瑾瑜的脖頸處,“瑾瑜,你脖子這裏怎麽紫了?”
只見她瑩白的脖頸處多了一串紫紅的印記。
若瑾瑜也是微怔,下意識摸到了脖頸處,想起之前顧星痕的動作,臉色一沉,郁悶地瞪了躺在床上的顧星痕一眼,看着他臉上的巴掌印,想着還是下手輕了。
大長老、三長老他們終于明白顧星痕臉上的巴掌印來歷了,這樣算起來不虧啊!
若瑾瑜含糊道:“蚊子咬的。”
哦!春暖花開,有蚊子也正常,還是一個色膽包天的蚊子。三長老眼裏帶着意味深長的笑。
這下若瑾瑜臉色更難看了。
這時,斬月軒的管事捧着一碗藥進來了,“谷主,各位長老,少谷主的藥已經熬好了。”
若瑾瑜直接接過去,試了試湯藥的溫度,溫燙,應該可以入口。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顧星痕,這藥如何喂。
獨孤雪眼中閃過一絲戲谑,“要不我們先回避一下,讓你給他喂藥。”
大長老和三長老一聽,難不成是他們想到的那種方法,如果他們打擾了這小子的好事,估計他會抓狂吧。
三長老已經看着門口的方向,腳尖都對準了門。
若瑾瑜黑線,真回避了,估計她的清白徹底沒了。
“不用了。”說完,直接将顧星痕扶起,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後掰開牙縫,直接将湯藥灌了下去,整個湯碗一滴不剩,甚至在灌完之後,還弄了一下他的喉嚨,防止藥沒有進入肚子。
整個過場幹淨利落,衆人期待中的溫情和旖旎全都沒有,甚至還略微冷酷。
忙完之後,她将藥碗放在床邊的案桌,拍了一下手,視線投向一旁一直看戲的獨孤雪,“師叔,既然人已經帶回來了,也喝完藥了,我先離開了。”
“嗯,去吧!”獨孤雪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揮手示意她離開。
若瑾瑜向大長老、三長老告別,“大師兄、師姐,我先回青貍閣處理事情了。”
三長老點頭:“放心,我們會照顧好臭小子的。”
……
随着花廳的珠簾撩起放下的聲音響起,門口的管事躬身行禮,“恭送小長老。”
若瑾瑜招手示意他不用跟上。
确定若瑾瑜離開後,獨孤雪坐直了身子,而大長老和三長老他們遠離了卧床方向,悠悠地看戲。
“砰——”
雕花梨木大床的兩條腿斷裂,整個木床歪斜,躺在床上的顧星痕沿着斜面滑落,然後雙腳觸地的那刻睜開眼,無奈地看向獨孤雪,“師祖!”
獨孤雪語氣好奇,“不裝死了!”
顧星痕一下子将被子掀開,熱死他了,然後離開床,往桌旁飲了一杯溫茶。
之前紅暈的臉蛋恢複正常,眼神清明,絲毫看不見迷糊的樣子。
顧星痕哀怨道:“你們來幹什麽?”
三長老嫌棄地瞪了他一眼,“我們就是不來,你也占不到多少便宜,臉上那一巴掌甜嗎?”
琉焰谷的少谷主生病,他們當然要過來。
顧星痕摸上自己臉上的印記,笑的是春心蕩漾,讓獨孤雪感覺牙酸。
這人失憶後,對待若瑾瑜的膽子大了不少,現在已經明目張膽地占便宜了。
獨孤雪稀奇道:“你不是不記得瑾瑜嗎?本尊可不記得你是一個花心的人。”
之前他還以為兩人要折騰一段時間,沒想到這人居然恢複原樣,而且還變本加厲了。
顧星痕理所當然道:“不記得和不喜歡是兩回事,心動永遠不變。”
三長老頗為欣慰,餘光瞥見站在她身邊的大長老,怒從心起,直接擡腳踩了他一腳。
為什麽當年她會被柳文耀這個榆木疙瘩的皮囊迷惑!
大長老腳尖傳來痛感,也不敢喊痛,哀怨地看着三長老尹青青,現在不是說星痕和瑾瑜的事情嗎?他到底哪方面又惹到青娘了。
“既然這樣,就不要将人再吓跑了。”獨孤雪搞不清男女□□,不過他奉行随性灑脫,不會幹涉名下弟子的感情生活。
顧星痕面色頹喪,語氣嫌棄,“以前的我真的好沒用,成親了,連個親密舉動都不行。”
三長老:……不都是一直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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