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有什麽遺言要交代

已經入夏,天氣漸暖,蘇瑾寒和許馨月的身上都穿着紗質的裙子,随着微風拂過湖面,連帶着也将她們的衣裙吹動,即便有環佩壓着,也微微飄起,帶着些許出塵和靈動。

若是遠遠的看着,只會以為兩人是好友,在交談,卻不知,現實早已劍拔弩張。

随着蘇瑾寒冰冷的話語落下,許馨月卻是輕笑出聲,并沒有半點驚慌的模樣。

她雙手就撐在蘇瑾寒的身邊,微微倚靠這畫舫的欄杆,像是在看着湖面的風光,淡聲道:“蘇瑾寒,你要不要看看湖面自己的倒映,現在的你是什麽樣子的?”

蘇瑾寒無力的倚靠在欄杆上,并沒有動,不是她不想,而是動不了。

“從小到大,我都被捧着長大,不管是家人還是外人,看我都是好的,從來沒有人覺得我不好,我自然也從來沒有受過委屈。可是你……”

許馨月說着,轉頭看着蘇瑾寒,眼中帶着恨意,“……蘇瑾寒,你是唯一一個,讓我受了委屈的人。從初次見面那莫名其妙的一頓巴掌,到後來滿身的紅疹,再到之後的落水,雖然你做得完美,天衣無縫,巧合到完全讓人懷疑不到你的身上,但是蘇瑾寒,我不是傻的,我能感覺出來。”

蘇瑾寒神色淡淡,若是這麽多的巧合之下,許馨月還懷疑不到她的身上,那上一世,她也不可能騙了自己那麽久,最後将自己取而代之,多年的付出變成一場空談。

“不過我一直想不通,我到底哪裏得罪你了蘇瑾寒?讓你這麽針對我!去你家的時候,是咱們第一次見面吧,你為什麽要那麽對我?”許馨月質問。

這是她埋在心裏很久的疑惑,今天終于問出來了。

她知道蘇瑾寒今天來的時候,肯定以為是自己為了易怡安而邀請她來的,卻不知道,她就是為了自己,為了報之前的仇。

蘇瑾寒驀然輕笑,道:“讨厭一個人也需要理由嗎?我就看你不爽,看你這張臉不爽,你能奈我何?再者,就算有那麽一個理由,許馨月你便是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出來的。”

許馨月,你又怎麽知道,你我二人的結仇來自前世,讨債還在今朝,你便是死,也不會知道。

許馨月眼中閃爍着的困惑,随後一笑,道:“你不說也就算了,無所謂了。你知道上次在府上落水的時候,我心裏對你有多恨嗎?你害得我在那麽多人面前,丢了那麽大的臉,我當時就發誓,我一定要把這個場子找回來。所以,蘇瑾寒,你有什麽遺言,就盡快交代吧。”

蘇瑾寒看着她美麗得近乎扭曲的臉,眼中神色淡淡。

這次栽了,她不怪旁人,只怪自己。

明明在到了的時候,已經察覺出了不對勁,卻還輕易中招。

她是相信許安樂的,所以才放心的食用她身邊的東西,卻因此而大意了。

哪怕是到如今,她也不确定,到底是許安樂因為要嫁給太子了,心意變了,和許馨月合起夥來算計她,還是許安樂也只是被利用了,并不知情。

許馨月見蘇瑾寒不說話,也不再耽擱,湊在她的耳邊輕聲道:“那你就去死吧。”

耽擱這麽久,再不做點什麽,就該有人出來找她們了。

許馨月想着,毫不猶豫的将蘇瑾寒推了下去。

随着咚的一聲落水聲,湖面漾開一圈水花,湖水很快的沒過蘇瑾寒的身體,将她整個人包裹住。

窒息的冰冷湖水無孔不入,要将她溺斃在湖裏。

蘇瑾寒中了毒,渾身無力,幾乎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半分。

她不由得絕望的閉上眼睛。

老天爺,難道我就要這樣死了嗎?重生一次,卻辜負了這重生的機會。

同樣是在這湖面上,一艘不起眼的小舟上,莊靖铖正在和人說話。

“你這是病了嗎?一直咳嗽。”木易見莊靖铖一直咳嗽,不由得問道。

“無妨,你說你的事,咳咳……”莊靖铖臉色難看的擺手,一邊咳嗽一邊說。

他本來就病着,還沒有好,聽說木易從南國回來了,有事情要告訴,便強撐着前來一見。

畢竟木易是個浪蕩天涯之人,特意邀請他來,定然是有事。

“其實我也沒什麽大事要說,我就是想告訴你,我看到你那個老不死的師傅了,他說他可能會在近期前來京城一趟,然後就是過來看看你。早知道你病了,我便不這麽折騰你了,我直接去你府上看你就好了。”木易有些懊惱的說。

莊靖铖咳得更狠了,臉色由白轉紅,憋得通紅。

好一會兒他才順過氣來,沒好氣道:“就這點事?”

他還以為有什麽大事……

結果看到木易點頭,莊靖铖整個人都不好了。

臉色陰沉的看了他好一會兒,道:“船夫,靠岸。”

說着,莊靖铖不想理她,直接撩了簾子往外鑽。

面對湖光山色,也好過看到他,這不是瞎折騰人嗎?

剛一出船艙,卻被正對面一艘巨大的畫舫上倚在欄杆上的兩名女子給吸引了目光。

莊靖铖頓時一愣。

小寒寒和許馨月?她們怎麽會在一起?

“哎我說,我錯了還不行嗎?你要真病了,就別吹風了,回頭更嚴重了,你那面癱臉的侍衛不得殺了我啊……”木易追出來和莊靖铖說話。

見他認真看着某個方向不理自己,不由得順着他的目光看去。

“喲呵,病成這樣還不忘記看女人呢,你小子可以啊。”木易打趣着說,又道:“嗯,這兩個妞姿色不錯,正,你喜歡哪個,剩下那個給我怎麽樣?”

“閉嘴。”莊靖铖怒斥他。

木易倒是被他這舉動吓了一跳,奇怪的看着莊靖铖。

這小子怎麽了?怎麽這一次見面,變化這麽大?

他又怎麽知道,但凡事情扯上蘇瑾寒,莊靖铖就是不講道理的。

莊靖铖叱責完木易,轉頭就看到了蘇瑾寒落水的畫面,頓時吓得肝膽俱裂。

一旁的木易啧啧道:“現在這女人啊,勾心鬥角的都要置人于死地了,莊靖铖我說……哎,你幹嘛呢?”

木易感嘆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噗通一聲落水聲,方才還一副病得要死模樣的莊靖铖,竟然一腦袋紮到了水裏。

“這落水的,莊靖铖這貨認識啊。”木易這時反應過來,嘀咕一聲,倒也沒有要去幫忙的意思,莊靖铖水性好,又有內力在身,就算如今病着,身體不好,救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他還是不要去摻和人家英雄救美了。

木易想着,心安理得的坐在船邊看好戲。

一心撲在蘇瑾寒身上的許馨月自然沒有發現一頭紮進水裏救人的莊靖铖,她就等着時間夠了,喊人出來呢。

莊靖铖憋着一口氣,以最快的速度朝着蘇瑾寒落水的地方游去。

蘇瑾寒身體不能動,早已被倒灌入鼻腔和口腔的水給憋悶得呼吸艱難。

眼前一片暈花,蘇瑾寒幾乎暈過去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的腰間一緊,被人抱在了懷裏。

水波環伺,她勉強睜開眼睛,眼前竟然浮現出莊靖铖的臉來。

“莊……”蘇瑾寒張開嘴巴想要喊他,卻咕嚕咕嚕的喝了好幾口水進去。

莊靖铖不敢猶豫,直接貼上她的唇瓣,給她渡氣。

蘇瑾寒無力推卻,貪婪的吸走他嘴裏的氧氣。

她要活着,她想活着,她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不能就這麽死去。

抱住水中唯一的浮萍,這是她此刻唯一的念頭。

感受到她的香舌竟然鑽到他的口中,任性卻又貪婪的舔舐着屬于他的領地,還貪心的将所有的氧氣都給卷走了,莊靖铖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他舍不得推開她,就這麽放任自己沉淪。

到後來,莊靖铖換氣都來不及了,想要推開蘇瑾寒,她卻像是八爪章魚一樣巴在了他的身上。

莊靖铖哭笑不得,掙紮着想要往上浮。

蘇瑾寒迷糊間以為自己的救命稻草要走了,不要命的纏住,緊緊的抱着不讓他走。

莊靖铖掙紮無果,又舍不得傷了他,這般糾纏間,莊靖铖竟然覺得熟悉。

眼前這人的面孔明明早就已經刻在了骨子裏,可是此刻,卻在心裏,腦海裏,越來越清晰。

曾經,很久很久以前,他似乎也曾這樣救過她。

只是當時的河水比現在的更加冰冷,她也同現在這般死死的巴着他,險些帶着他一起溺斃在湖水裏。

當他将她救起之後,見有人來找她,就将她給丢下了。

畢竟那時,他們素不相識。

過往的畫面一幕幕的在莊靖铖的腦海裏轟然炸開,在紅閣,她送樓上滾落下來,啪嗒一下砸到了他的懷裏,他拿着她的作案工具,威脅她,要她給白銀千兩,她千裏迢迢,去沆州找他,告訴他,她喜歡他……

一幕又一幕,所有被遺忘的過往,都在這窒息的生死時刻,在腦海中一一浮現。

他想起來了,他全部想起來了。

那個瞬間,莊靖铖有些恍惚。

她是他最愛的女人,他的小寒寒,可是他該死的,都做了些什麽?

莊靖铖的心幾乎被撕裂開來。

而這時,蘇瑾寒無法自主呼吸,倉促間尋不到莊靖铖的唇替她供氧,張嘴想要喊他,又是幾口水下去,頓時被嗆暈了過去。

莊靖铖這時得了自由,回憶也已經結束,便抱着她浮上水面。

帶着她往岸邊而去,莊靖铖的臉色極度的差,一上岸,他便将蘇瑾寒放平,伸手拍了拍她的臉,嘴裏輕喚:“瑾寒,蘇瑾寒,你醒醒,快醒醒。”

蘇瑾寒沒有動靜,安靜而蒼白的躺在地上。

莊靖铖臉色慌亂,“小寒寒,我命令你,睜開眼睛,你不許死,你要死了,我一定讓你去了地府都後悔,蘇瑾寒……”

不管他怎麽拍她的臉,她都沒有反應。

按人中,她同樣沒有反應。

岸邊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見狀道:“這位姑娘怕是嗆水了吧,要将她腹中的積水給弄出來,興許還有救。”

莊靖铖頓時恍然,不敢遲疑,手放在她的心口,用力的替她按壓着。

“小寒寒,你醒醒,你快醒醒……”

按壓不行,他又将一只手壓在她胸前,另一只手用力擊打她的胸口。

“哎呦,這舉動,太傷風化了,這姑娘以後可怎麽嫁人啊……”

“救人要緊,哪還顧得上那些。”

“可是都這麽久了,她還沒有反應,怕是死了吧。”

“看着應該是沒救了。”

“這位公子,她沒救了,別費力了。”

莊靖铖對他們的話充耳不聞,只是固執的重複着在旁人看來都已經變得無意義的舉動。

終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蘇瑾寒猛然彈了一下,哇的一下吐出一口水來。

“活了,活了。”

旁邊衆人頓時驚呼。

這時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瑾寒”,随後擠開人群快步來到蘇瑾寒的面前。

見莊靖铖和蘇瑾寒都渾身濕透,他趕忙解了外衫,蓋在蘇瑾寒的身上。

“這是怎麽回事?瑾寒怎麽會這樣?”慕容晱連聲追問。

莊靖铖看着慕容晱,眼中竟有些恍惚。

“莊靖铖,你怎麽了?”慕容晱見他呆呆的,不回答自己的話,不由得皺眉問。

莊靖铖這才回過神來,抿了抿唇,輕聲道:“她落水了,我救了她,你帶她回去吧,要早些看大夫,不然容易感染風寒。”

他的聲音沙啞又虛弱,卻依舊含着關切。

慕容晱有些驚訝的看他。

他救了蘇瑾寒,卻要自己送瑾寒回去,這是什麽道理?就不怕自己搶了他的功勞嗎?

“我……我先走了。”莊靖铖說着,恍惚的站起神來,搖搖晃晃的離開了。

“莊靖铖你等等,哎……”慕容晱見他神色不對,開口叫他。

莊靖铖卻好像沒有聽到似的,徑直鑽出人群,離開了。

慕容晱一臉莫名,不過蘇瑾寒就在身邊,還需要照顧,他也沒有那麽多的心思去追。

吩咐自己的小厮追上去,送莊靖铖回府之後,便抱着蘇瑾寒大步離開。

莊靖铖離開人群沒有走幾步,就遇到了木易。

“我說你是不是傻,拼死拼活的救了人,拱手就給讓了出去,你是不是腦子有坑啊?”木易從船上跨下來,毫不客氣的罵道。

莊靖铖神色恍惚,低低一笑,竟然附和了他的話。

“可不是傻嗎?真的是傻啊……”

要不是傻,他怎麽舍得傷了他摯愛的小寒寒?

要不是傻,他怎麽舍得忘了他摯愛的小寒寒?

他曾經發誓要拼盡全力守護的小寒寒被他自己傷得徹底,他又有什麽資格再去擁有她?

慘笑間,莊靖铖眼前一黑,人事不知的往地上栽去。

木易正打算罵他,卻見他整個人直接軟倒,吓得趕忙将他給抱在懷裏。

莊靖铖身上早已濕透,瞬間将他的衣服也給浸濕了,幾乎讓木易瞬間就打了個哆嗦。

“該死的,我今天就不應該找他,簡直就是找罪受。”木易罵了一句,帶着莊靖铖匆匆離開。

兩人各自被人送回了家中,畫舫之上,卻已經炸了鍋。

卻說許馨月将蘇瑾寒推下水之後,安靜的等了好一會兒,這才放聲驚呼起來。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蘇妹妹她落水了……”

聽到她的喊聲,裏頭的人紛紛出來,“怎麽回事?誰落水了?”

許馨月滿臉的悲傷和淚水,“蘇妹妹,蘇妹妹她落水了,你們有誰會水,快去救她啊。”

她正哭着,卻感覺肩膀像是要被捏碎似的,擡眸間,卻看到許安樂猩紅着眼,死死的瞪着她:“你把話說清楚,瑾寒落水了?她怎麽落水的?”

許馨月感受到肩膀傳來的痛楚,心裏很不滿,眼底閃過一抹疾色,轉瞬又變得嬌柔,滿是淚光的眼讓人無法去質疑。

她看着許安樂,眼淚汪汪的說,“我也不知道啊,我一直不見蘇姐姐從甲板上回來,就想着出來看看她,可是我一出來,就看到她從欄杆上翻下去了,我來不及沖上去拉住她,後來我就喊你們出來了。”

許安樂才不會相信她的鬼話。

許馨月先是借着她的名義,将蘇瑾寒給約到了船上來,然後又由着蘇瑾寒和她在一起,讓易怡安找她的麻煩,如今蘇瑾寒又落水了,生死不知,她相信許馨月的話才是傻了。

許馨月肯定用了她所不知道的手段,利用她害了蘇瑾寒。

許安樂又氣又急,恨不能活刮了許馨月才好。

蘇瑾寒是她穿越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之後,唯一認識,而且交好的朋友,如今若是因為她出了什麽事兒,她就是死都不會放過許馨月的。

所以,在許府受盡打壓的許安樂,此刻第一次展現出她鋒利的爪牙來,“許馨月,蘇瑾寒如果出了什麽事,我要你的命。”

冰冷的話語在許馨月的耳邊炸響,給她帶來一抹難言的寒意,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許安樂,不敢相信,她竟然敢這麽威脅自己。

然而許安樂卻沒有和她多說的意思,轉身一頭紮進了水裏,潛下去找蘇瑾寒的蹤跡。

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許安樂心裏無比的焦慮,看到岸邊聚集了不少人,她靠近之後,岸上人說話的聲音也傳到了耳中。

談論的,都是一個女子險些被淹死,又被人救活的事情。

不知怎麽的,心裏莫名的,松了口氣。

那人肯定是蘇瑾寒,一定是。

抱着這樣的期待,許安樂顧不得自己滿身的狼狽,匆忙找到了哭得跟個淚人似的青芽,讓她趕緊回府看看蘇瑾寒是不是被救回去了。

青芽一聽,趕忙向許安樂道謝,這才匆匆離開。

環翠為許安樂披上披風,擔心道:“小姐,你也趕緊去換身衣服吧,病了該如何是好?”

許安樂聞言點頭,給這環翠往馬車上而去。

許馨月見青芽匆匆走了,許安樂又要離開,她剛剛又下了水,難不成她真的将蘇瑾寒給救了?

若是蘇瑾寒沒死,那她今天的舉動……

許馨月想着臉色頓時一緊,上前攔着許安樂,道:“妹妹這是要去哪裏?你不是擔心蘇姐姐的情況嗎?不等官兵将她救起來嗎?還是妹妹已經将她救起來了?只是怎麽不見她人?”

“心虛了?”許安樂看着許馨月,冷冷一笑,道:“你最好祈禱蘇瑾寒活着吧,否則,先要你命的人,不會是我。”

說完之後,再不理她,直接錯過許馨月的身子離開。

許馨月看着許安樂,眼中閃過一抹陰郁和狠辣。

這個許安樂,和以前真是完全不一樣了。

自從那次落水活過來之後,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完全不像以前那麽好控制了。

看來還是要好好想個法子才成。

“許妹妹這是在做什麽?”易怡安見許馨月一個人站着,上前問道。

許馨月回過神來,對着易怡安一笑,道:“也沒什麽,郡主這是要走了嗎?”

“嗯,蘇妹妹出了那樣的事情,着實讓人唏噓不已,這人也沒見撈上來,怕是兇多吉少了。”易怡安一臉唏噓的說着,口氣卻是無比的諷刺。

許馨月也配合的道:“可不是嗎,不過這人都已經落水了,只希望官兵能将她給撈上來救好吧。”

“那樣最好,只怕撈上來了的,就不是個人咯。”易怡安回頭看了一眼圍在岸邊的官兵和往湖裏紮進去,救人的官兵,幸災樂禍的說。

許馨月微微一笑,沒有接口。

“好啦,今日多謝你邀請我來參加宴會,我玩得很盡興,這就先回了,下次再會。”易怡安說着,帶着丫鬟往邊上走去。

此刻的易怡安無比的開心,恨不得仰天長笑才好。

和蘇瑾寒鬥了那麽久,好不容易在前幾天的宮宴上贏了一次,雖然後來被蘇瑾寒大出風頭,但是她得了和莊靖铖的婚事,心裏也是開心的。

今天沖着蘇瑾寒一番諷刺,心裏正舒服着,又聽到了蘇瑾寒落水的消息,這心裏更是暢快了。

若是蘇瑾寒真的像許馨月說的那樣落水那麽久,那她就死定了,自己也就能徹徹底底的放心,不用擔心以後再有人和她搶铖哥哥了。

易怡安光是想想,就覺得開心。

“小姐,咱們不回去嗎?”一旁的曦兒輕聲問道。

易怡安笑道:“今日本小姐心情好,咱們散散步,走走。”

“是,小姐。”曦兒應了,安靜的跟在易怡安的身邊。

兩人走着,到了人多的地方,易怡安聽到了他們讨論,不由得皺起眉頭,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側首吩咐曦兒:“你去打聽一下,方才發生了什麽事兒,我去旁邊的酒樓等你。”

曦兒應了,朝着正在閑話下棋的老人們而去。

易怡安點了一壺茶,安靜的等着曦兒上來禀告,心卻有些鬧騰。

方才聽到的,雖然不完整,但是卻也足夠讓她鬧心了。

聽着那些人的描述,被救的那個人應該是蘇瑾寒,難道蘇瑾寒真的沒死?

那她不是白白開心了那麽久?

“小姐,打聽清楚了。”就在易怡安胡思亂想的時候,曦兒回來了。

“怎麽回事?快說。”易怡安忙問。

曦兒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輕聲道:“事情是這樣的,他們說看見一個男子将一個女子給撈上來,那女子應當就是蘇瑾寒,她當時好像都快沒氣了,是那男的又是壓胸口,又是嘴對嘴吹氣的,折騰了好一會兒才活過來。”

易怡安聞言頓時大笑,“哈哈,這蘇瑾寒就算是活過來了,也背上了污名,被陌生男人又是親又是摸的,本郡主看她以後還怎麽嫁出去,曦兒,你想法子将這個事情确定一下,一旦蘇瑾寒确定還或者,就散播出去,本小姐要她沒臉見人。”

曦兒有些猶豫。

“怎麽了?還不去,杵在這兒做什麽?”易怡安不滿道。

曦兒猶豫着,輕聲道:“可是奴婢聽着那個男人,好像是靖王殿下。”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易怡安一聽,猛然一拍桌子,站起身來。

曦兒被她可怕的目光盯得心顫,只能輕聲将路人的描述給形容出來。

易怡安聽着,呆愣的坐在了椅子上,氣得渾身發顫。

虧她今天還在蘇瑾寒面前炫耀她和莊靖铖怎麽怎麽的好,現在回頭一看,她就是個笑話。

她不知道莊靖铖出現在這裏是怎麽回事,但是莊靖铖救了蘇瑾寒,卻讓她覺得羞恥。

那是她的未婚夫啊,卻在大庭廣衆之下,用那樣親密的方式去救治她的情敵,她能好過就有鬼了。

若是這事兒真的傳遍天下,她要怎麽做人?

易怡安臉色極度難看,恨不得立刻沖進蘇府,将蘇瑾寒給殺了算了。

呆坐着好一會兒,易怡安才猛然站起身來,朝着門外走。

“小姐,咱們這會兒去哪兒啊?”曦兒跟上易怡安的腳步。

易怡安猛然回頭,戳着她的腦門罵:“去哪兒去哪兒,除了這句你還會問別的嗎?當然是回府去啊。”

曦兒的額頭都被戳紅了,卻一句話都不敢說,只能咬牙忍着疼,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

兩人回到郡王府的時候,正巧碰到有管事的匆忙出來。

“小姐,您回來得正好,快,走裏面去接旨吧,郡王和公公正等着呢。”管事的急匆匆的說。

聽到有聖旨,易怡安先是愣了一下,随後就反應過來,頓時滿臉的喜色。

“這個時候來聖旨,肯定是宣布我和铖哥哥的婚約的,我這就進去。”易怡安喃喃的說着,提着裙子就往裏跑。

此時,她已經完全将方才的不快給壓下了,心裏念的,都是聖旨的事情。

只要她能順利的坐上靖王妃的位置,她就能夠和铖哥哥在一起,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夫人,到時候,別的人便是再怎麽勾着他,也只能為妾,為奴為婢,屆時,她要怎麽欺負,就怎麽欺負。

易怡安進了大廳,廳裏,虢安郡王正在和來宣旨的公公說話,看到她毛毛躁躁的就跑進來了,不由得低斥,“瞧瞧你這毛毛躁躁的,像什麽樣子?”

“父親,女兒這不是聽說宣旨的公公來了,怕公公久等了,着急的嗎?”易怡安嬌嗔。

虢安郡王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對着一旁的公公道:“公公,你看我這女兒,讓你見笑了。”

傳旨的是張福海,他笑呵呵的說:“沒關系,郡主天真爛漫,皇上特地吩咐了老奴,多等一會兒也沒關系。”

易怡安聞言頓時笑了,給了虢安郡王一個得意的眼神,像是在說,父親你看,皇上都這麽寵着我,你還說我。

虢安郡王面上雖然再笑,心裏卻滿是疑惑。

這張福海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這平日裏再大的官看到他都要禮讓三分,今天他卻這麽耐心,這麽好說話,莫不是婚事有什麽問題?

不得不說人老成精,虢安郡王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問題的所在。

張福海這時站起身來,對着父女二人道:“既然郡主已經回來了,那虢安郡王,安和郡主,接旨。”

父女二人同時跪下。

張福海拿出聖旨,用尖細的聲音大聲念叨:“茲虢安郡王有女安和,賢良淑德,溫婉貌美,實乃閨秀之典範……”

一大通贊美的言辭,說得易怡安有些暈乎,不過也知道是說自己好的,美滋滋的聽着。

“……恰逢皇三子莊靖行,已達适婚之齡,文才武略屆時上乘,今特将安和郡主許給青王莊靖行,于八月初五完婚,欽此。”

張福海尾音上揚,收了聖旨,遞給易怡安,道:“安和郡主,接旨吧。”

易怡安跪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張福海,整個人都懵了。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是這樣?不是說好了給她和铖哥哥訂婚的嗎?為什麽聖旨下來,卻是和莊靖行,三殿下在一起?

為什麽會這樣?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易怡安心裏完全是懵逼的,無法接受。

一旁的虢安郡王也有些愣,不過他到底經歷過大風大浪的,當下便伸手接旨:“微臣謝主隆恩。”

“不,不許接,這聖旨我們不接。”易怡安忽然暴跳如雷,猛的将虢安郡王的手拍開,尖叫道。

煜舞 說:

嗯,加更晚了,見諒。淩晨的更新也不知道能不能碼出來,大家最好就別等了。

然後說說最近。

不少讀者都說把男主寫渣了,小舞有認真聽取意見,去看了,發現确實是這樣的。但是寫文嘛,難免會有行差就錯的時候,小舞也沒法去修改,只能當成是教訓,牢牢的記住。

最後,大家給小舞留言的,小舞都會認真看,不管好的不好的,小舞都會接受,絕對沒有說禁止大家不許發不好的意思,希望大家能理解。

最後,祝所有讀者每天開心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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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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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