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不會再放手
靖王府,莊靖铖房間。
随着緊緊相擁的兩人越發激烈又放肆的動作,似乎帶動着整個室內的空氣也變得燒灼起來。
蘇瑾寒從主動變成了被動,而莊靖铖則化被動為主動,攻城略地不在話下。
蘇瑾寒渾身酥麻酸軟的靠在他的懷裏,由着他胡作非為。
然而莊靖铖很快就松開了蘇瑾寒,緊緊的将她壓在自己的懷裏,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緊緊的貼着她的脖頸卻不說話。
蘇瑾寒靠在他的懷裏,能聽到他急促的喘息和心跳,還有他散發着的,對她的渴望。
雖然也沒有想着這會兒就交給他,但依舊忍不住的調戲:“怎麽突然停了?你不想要我嗎?”
“我還病着呢,等下過了病氣給你,不好。”莊靖铖低低的說着,鼻音濃濃的,有些甕聲甕氣的。
蘇瑾寒倒是沒想到他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不由得笑了笑,果然,貼心的他回來了。
莊靖铖忽而推開她,仔細的看着她的臉色。
蘇瑾寒有些莫名其妙,“怎麽了?”
說着,強忍着伸手去摸自己臉的沖動。
“瞧你,眼睛都有紅血絲了,累壞了吧。”莊靖铖說着,往床裏讓了讓,道:“上來。”
蘇瑾寒故意做出一副怕怕的樣子:“你想做什麽?我可不是随便的女人。”
莊靖铖不由得勾唇笑了,沙啞道:“我也不是随便的男人。放心吧,成親前,我不會碰你的。快上來躺會兒,你這眼睛都快變成兔子眼睛了。”
聽到他竟然那麽自然的說出成親兩個字,蘇瑾寒不争氣的紅了臉,嘴裏嘀咕着“誰要嫁你啊,自作多情”的話,另一邊卻已經乖乖的脫了鞋子上床,窩在他的懷裏。
“自然是你要嫁我,我要娶你了,這叫你情我願,不叫自作多情。”莊靖铖心情很好的抱着蘇瑾寒說。
雖然嗓音沙啞,但卻能聽出他的愉悅來。
蘇瑾寒靠在他的懷裏,道:“誰要嫁你了,才沒有,你要娶的也不是我啊,是安和郡主不是。”
蘇瑾寒是賭氣的話,可莊靖铖卻聽得臉色一白,抱着蘇瑾寒的手也不住的收緊。
“莊靖铖你弄疼我了,你松手……”蘇瑾寒皺眉。
莊靖铖趕忙松開手,默默的看着蘇瑾寒,臉色依舊難看,眼神也是憂傷的,小心翼翼的,宛如被抛棄的孩子一般。
蘇瑾寒倒是被他的反應吓得一懵,“你,你這是怎麽了?我說錯話了嗎?”
“沒有。”莊靖铖垂了眼眸,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睛上,透出一片陰影。
“不對,你這樣分明是有事,快說。”蘇瑾寒追問。
“你還是怪我是不是?”莊靖铖輕聲道。“我當初失憶,做了很多錯誤的,傷害你的事情,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是先理性的去考慮問題,總是忽略你的感受,我知道我混蛋,是我不好,我不配擁有你……”
蘇瑾寒趕忙伸手捂着他的嘴:“莊靖铖,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這樣說,過去的事情了,咱們都忘了好不好?你別說了。”
她沒想到她的一句玩笑話,竟然讓他那麽的敏感。
莊靖铖拿下蘇瑾寒的手,将她的手攥在手心,道:“你別攔着我,聽我說完。”
“我知道我傷害過你,不配擁有你,可是瑾寒,我舍不得放開你。”莊靖铖輕嘆一聲,将蘇瑾寒抱在懷裏,輕聲道:“經歷了那麽多的事情,我已經下定決心非你不娶了。就算我再自責,再內疚,過去的事情也已經過去了,無法挽回了,我們擁有的是現在還有将來,我發誓,從這一刻開始,只要我生命存在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會愛着你。”
蘇瑾寒有些感動,嘴上卻沒好氣的說:“瞧你說的這麽肉麻,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寒兒,我認真的。”莊靖铖無奈道。
“好好好,我知道你認真的。”蘇瑾寒連聲道。
蘇瑾寒窩在他的懷裏,道:“你怎麽讓皇上答應解除你和易怡安的婚約的?”
“我進宮求的啊,我說我一定要解除婚約,皇上就說,我要是在宮門外跪足了三天三夜,他就答應我的條件,我做到了,皇上自然也不會食言。”
“這樣一來,怕是三皇子和易怡安要恨死你了,你這一下,直接把兩個人都給拖下了水。”蘇瑾寒又說。
“旁人的愛恨與我又有什麽關系?我只要知道,你是愛我的,就足夠了。”莊靖铖抱緊蘇瑾寒,猶如抱着失而複得的重寶。
“你這嘴巴,慣會說好聽的,我就是被你給哄得,對你死心塌地了。”蘇瑾寒抱怨。
莊靖铖心裏也是暖的,“你再說一遍?”
“說什麽啊?”蘇瑾寒有些懵。
“剛剛說的話,最後一句,再說一遍。”莊靖铖無比的期待。
蘇瑾寒仔細的想了想自己剛剛說的話,猛然反應過來,沒好氣道:“好話不說第二遍,美得你。”
莊靖铖不幹,賴着她撒嬌,“我想聽,你說嘛,說嘛……就一遍。”
蘇瑾寒被他撓了癢癢,咯咯咯的嬌笑個不停,“不說,我不說,就不說,哈哈,莊靖铖你別撓我……”
兩個人鬧了好一會兒,蘇瑾寒擺了擺手:“不鬧了,不鬧了,我笑得肚子疼。”
莊靖铖大病初醒,身體也還虛弱,也罷了手。
探手将蘇瑾寒抱在懷裏,莊靖铖道:“不鬧了,你睡一會兒,瞧你這眼睛給熬得,紅紅的,我都心疼了。”
蘇瑾寒最受不了莊靖铖關心又溫柔的模樣,她對他這個樣子,總是無力招架的。
“好,我就睡一會兒,你等會兒記得喊醒我,我還要回家,哥哥回家不見我,會擔心的。”蘇瑾寒喃喃道。
“好,我喊你,乖,快睡。”莊靖铖伸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猶如哄孩子一般。
蘇瑾寒這些日子确實是累着了,沒一會兒就緩緩睡了過去,在莊靖铖的懷裏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莊靖铖低頭看着她熟睡的模樣,唇貼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吻。
抱着她的感覺安穩又踏實,這種失而複得的感覺,讓他感覺他擁有了全世界一般。
小寒寒,我發誓,我再也不會弄丢你了。再也不會。
莊靖铖抱着她的手緊了緊,貼着她的臉,合上眼睛緩緩睡去。
蘇瑾寒睡了這麽多天以來的第一個好覺。
窩在莊靖铖懷裏的感覺讓她格外的舒服安心。
然而當她睜開眼睛,看到屋裏已經點起了燈,外頭已經一片昏暗時,蘇瑾寒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猛然坐起身就要下床。
莊靖铖被她驚醒,迷迷糊糊的抓着她的手,道:“你這是做什麽?慌慌張張的?”
蘇瑾寒一邊穿鞋子,一邊忙不疊的說:“你還說呢,不是讓你喊我的嗎?你自己都睡着了,這下好了,都這麽晚了,回去不得被我哥罵死啊。”
莊靖铖擡頭看了看外頭的天色,道:“不着急,我先讓清輝回去傳個信,你陪我吃了飯再走。”
“可是這麽晚了……”蘇瑾寒着急。
“對啊,都這麽晚了,遲一點跟早一點并沒有區別,吃過飯再走。”莊靖铖說着,揚聲喊清輝進來,讓他派人去蘇府傳話,免得蘇恒擔心。
蘇瑾寒拗不過他,只好應了。
因為莊靖铖病着,晚膳相對清淡些,莊靖铖看了頓時皺眉,“清輝,讓廚房加幾個菜,紅燒雞翅,豬肘……”
“等等,等等。”蘇瑾寒聽到他的話,趕忙打斷他的話。
“清輝你先下去吧,不用你伺候了。”蘇瑾寒道。
清輝看了一眼莊靖铖,見他沒有說話,便順從的退了下去。
蘇瑾寒見他退出去了,這才道:“你剛剛那說的都是什麽啊,你這病着又不能吃。”
“我吃這些就好了,給你點的,病的是我,又不是你,你需要補充營養。”莊靖铖說。
蘇瑾寒這才反應過來,他剛剛點的,還真都是她喜歡吃的菜。
心裏頓時跟抹了蜜一樣甜,美滋滋的。
替莊靖铖打了一碗湯,放在他跟前,道:“先喝碗湯。”
然後又說:“我和你吃一樣的就好了,同甘共苦啊。不能我吃得那麽好,你就吃青菜豆腐的,我這心裏可不好意思。”
“傻丫頭,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不吃肉,餓得快。”
“沒關系,也就這一兩天的事情,過兩天你的病好了,你再帶我吃大餐去,怎麽樣?”蘇瑾寒笑眯眯的。
莊靖铖含笑:“好,先吃飯吧,吃完我送你回去。”
“別啊,派馬車送就好了,你這剛剛好轉,別又折騰得反複了。”蘇瑾寒吃着東西,說。
莊靖铖拿帕子給她擦拭嘴角上的油,嘴裏輕聲道:“沒關系,就在馬車上,上頭有暖被,有披風,凍不着。”
蘇瑾寒心裏是拒絕的,不過她也不想和他争執,便給他夾了一筷子的菜,道:“先不管那些,吃了再說。”
蘇瑾寒夾完菜才發現自己用的不是公筷,而是她自己的,頓時擡眼看向莊靖铖,卻見他神色自若的夾起菜吃了。
蘇瑾寒的臉色騰的一下就紅了個透。
“臉怎麽這麽紅?不舒服?”莊靖铖見她這樣,攤手去摸她的額頭。
蘇瑾寒見莊靖铖沒有反應過來,她自然也不會傻到去提這個事兒,就低着頭吃東西,一邊說沒事兒。
反正他們接吻都接了,這同箸而食,也就沒什麽大不了的了。
吃過東西之後,在蘇瑾寒堅持的情況下,莊靖铖無奈的答應了不跟着蘇瑾寒去蘇府,只送她到房間門口。
“好了,我回去了,你進去吧,晚上好好休息,可別再給我病了。”蘇瑾寒叮囑莊靖铖。
“好,都聽你的,等你走了,我就進去。”莊靖铖含笑說道。
蘇瑾寒臉色紅了紅,趕忙轉身要走。
院子裏燈火通明,可是院外就沒有那麽亮了,除了領路的下人手上的一盞燈,幾乎沒有照明的,除開眼前的方寸之地,四處都是黑暗。
方才開心,蘇瑾寒提起晚了,天黑了,夜了,都沒有反應過來,可是當她走到院門口,入目全是一片黑暗的時候,心裏的恐懼頓時如同潮水噴湧一般,爆發了。
她吓得臉色慘白的倒退數步,回到了燈火通明的院子裏。
這就像是經歷了兩個不一樣的世界似的,光明與黑暗的界限極為清楚。
“蘇小姐,你怎麽了?”騰策見她神色不對勁,問道。
蘇瑾寒腦子一片的空白和茫然,呆呆的沒有回話。
已經轉身朝屋裏走的莊靖铖聽到動靜,趕忙出來,快步走到蘇瑾寒的身邊。
“寒兒,怎麽了?”莊靖铖伸手去抓她的手,感覺到一片冰涼,掌心還冒着冷汗。
蘇瑾寒眼中殘存的恐懼被她強壓在心裏,擡頭沖着莊靖铖勉強一笑,道:“莊靖铖,我忽然有些懶,不想走路,你能不能讓馬車直接到院子裏來接我?”
事實上,她是害怕得,一看到黑暗,就挪不動腳。
莊靖铖見她的神色有異,下意識的朝着她目光收回的院門外看去。
外頭的黑暗和裏頭的光明似乎在這一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莊靖铖猛然想到了那次在山洞裏,她害怕得手腳抽搐,喪失意識,陷入昏迷的樣子,那個時候,她心跳都快停止了。
“寒兒,你怕黑是嗎?告訴我,為什麽怕黑?”莊靖铖揮退手下,輕聲道。
她為什麽怕黑?因為她前世眼睛被人毒瞎了啊。
毒瞎了之後,她過了很長一段暗無天日的日子。
那段日子,她倍受屈辱,受盡苦痛,直到她死,都沒有再見到光明。
所以重生之後,她怕黑暗,恐懼黑暗。
一面對黑暗,她就會想起上一世,就會覺得,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虛妄的,不真實的,只有上一世的過往,才是真實存在的。
可是,這些事情,她要怎麽跟莊靖铖說啊?就直說?
且不說他會不會相信,就算是會,她又怎麽能說?
說了,他會把她當成怪物吧!他還會像現在這樣愛她嗎?
蘇瑾寒不想讓自己的弱點展現在他的面前,也不想自己變得一無所有。
所以蘇瑾寒平靜了下來,輕聲道:“沒有啊,我哪裏有怕黑,我就是懶得走才讓你把馬車叫進來的,你不願意就算了,我自己走就是。”
說到最後,她語含嬌嗔。
然後又揚聲對着候在門口的騰策和引路的小厮道:“走吧,咱們走了。”
說着又對莊靖铖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啊,你別送我了,也別在院子裏待着,夜裏風大,別再給折騰病了。”
說着,松開莊靖铖的手,義無反顧的朝着門外而去。
她相信她可以做到的,她一定可以的。
而且,這次也不是完全的黑暗,前面還有人提着燈呢,她不會有事的。
蘇瑾寒在心裏鼓勵自己。
莊靖铖看着蘇瑾寒那麽決然的背影,心裏又氣又怒。
她又像上一次在山谷的時候進山洞那樣,義無反顧的就走了。難道她就不怕自己發病嗎?
雖然他不知道她這是什麽病,竟然對黑暗的害怕,也會造成那樣嚴重的後果,但是他只要一想到,她寧願冒着危險走進黑暗,也不願意開口告訴他病因,他就生氣。
可再怎麽生氣,他也舍不得她再折騰自己了。
蘇瑾寒走了兩步,就感覺自己的手被抓住了。
回過頭,就看到莊靖铖抿着唇,皺着眉的模樣。
她還沒有開口問,莊靖铖便喊人拿了披風,讓車夫直接将馬車給駛到院子門口來。
蘇瑾寒看着他,動了動唇瓣,終究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走吧,我送你回去。”等馬車來了,莊靖铖抓着蘇瑾寒的手朝外走。
蘇瑾寒沒有拒絕,安靜的跟着他。
他能這樣照顧到她的感受,默默幫着她,卻不再追問,這樣的體貼,讓蘇瑾寒心裏感動。
知道蘇瑾寒怕黑,莊靖铖吩咐的時候,特意讓人将馬車裏點上油燈。
上了馬車,不大的車廂裏暖黃的燈光徹底暖了蘇瑾寒的心。
“謝謝你,莊靖铖。”蘇瑾寒靠在莊靖铖的懷裏,輕聲說道。
這種時候,她除了謝謝,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
莊靖铖溫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道:“不用謝我,對我不需要那個字。不管我做什麽,你都當成理所當然就好。”
蘇瑾寒聞言頓時噗嗤一笑:“你這麽說,就不怕我吃定你了啊。”
“吃定我就吃定我,我巴不得。”莊靖铖捏了捏她的鼻子。
煜舞 說:
預告。明天傍晚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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