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那時年少(一) “嚯!好多小和尚!”……

明以慢站在顧京墨的身邊, 盯着顧京墨看,怎麽看怎麽不滿意。

此刻,顧京墨穿上了明以慢的門派法衣, 像模像樣地僞裝成了緣煙閣的弟子。

原本濃豔的女子, 此刻也多了一些素淨,只是怎麽看怎麽違和。

明以慢指了指她的頭頂, 問道:“你這個發釵能拿掉嗎?”

顧京墨有點不願意,站在原處生悶氣。

明以慢不由得嘆氣,這個魔尊真是有些壞脾氣,合理的建議,她聽了也會生氣。

好在她發脾氣了不會喊打喊殺, 只是憤怒的鬥雞一樣,高高地仰起頭,雙手環胸, 雄赳赳氣昂昂, 似乎絕不妥協。

明以慢只能耐心解釋:“緣煙閣有門規, 門內弟子不得衣冠不整, 發型也是如此, 必須全部都盤起來用發冠固定, 甚至不可以漏出碎發來。”

“規矩太多,人也死板。”顧京墨取下雙釵來,寶貝似的收進了裏懷內。

她自由散漫了兩百多年,突然管束她, 她自然受不住。

明以慢走過來幫她整理頭發, 努力梳得整齊。

她只覺得頭皮都被扯得陣陣發疼,眉毛都跟着眉尾更揚了。

她的頭發稍卷,整理起來頗為吃力, 最後是黃桃過來按住了顧京墨頭頂卷曲的部分,明以慢咬着牙幫顧京墨梳理,這才将不服管束的頭發束了起來。

發冠固定的一瞬間,顧京墨不由得松了一口氣,擡手摸自己的頭頂:“我覺得我每一根發絲都在跟我抗議。”

明以慢則走到了她的身前,俯下身來盯着她的臉頰看。

顧京墨突然揚眉:“我這種美貌可是改變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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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尾太紅了。”

“火系靈根,眉尾紅太正常了,這是靈根特征。”

“擋上。”明以慢說着,回頭看向黃桃,“有水粉嗎?”

黃桃搖了搖頭,她從來不用這些,畢竟她是一條不會打扮的小黃狗。

明以慢又看向顧京墨,顧京墨拿出了三個百寶玉和幾個儲物袋:“你們三個人給的,還有山寨給的,沒了。這種東西估計只有丁臾那騷蹄子有。”

誰知話音剛落,就從院落裏傳來了丁臾的罵聲:“把我請來保護你,你卻在背後罵我?!”

顧京墨聽到丁臾那“千回百轉”的嬌柔語氣,不由得笑出聲:“哪啊,我是感知到你來了才罵的,這是當面罵。”

“找打!”丁臾說着踹門進來,氣勢洶洶卻只是從儲物袋裏取出了一個水粉盒,“我用的,都是最好的。”

明以慢被丁臾的陣仗吓到了,已經準備掐指布下保護的結界了,卻被遞了一盒水粉,一時間竟沒能回過神來,錯愕了一會兒才伸手接過來。

顧京墨也是美豔的,獨特在氣質高傲淩厲,又富有韻味。

丁臾的美是柔中帶血的,走路會扭動自己纖細的腰肢,人也總是搔首弄姿,語氣也是魅惑裏帶着嬌嗔,初相識時着實讓人受不住。

明以慢對丁臾有些避諱,似乎很不擅長跟丁臾這種女修來往。

明以慢規規矩矩地打開水粉盒,幫顧京墨遮掉豔紅的眼尾。

丁臾掃視了一周,問道:“你的小眷侶呢?”

“丢掉了。”

“怪可惜的,那皮相着實不錯,我這些年裏都少見那般相貌的。”

顧京墨想起了什麽,又問丁臾:“你看他可眼熟?”

“眼熟?你可別想找碴打架,我可沒睡過他。”

“不是指這個,你們圍攻六道時不是和正派修者一同過嗎,可曾見過他?”

顧京墨年紀尚輕,見過的正派的修者不多也正常。

但是丁臾修煉的時間長,應該認識得多一些,若是懸頌真是有什麽名聲的修者,丁臾應當認識才對。

丁臾搖了搖頭:“我們當年雖說是合作,卻是在不同地方戰鬥。我們七鬼是第一批叛變拖延時間的,待正派修者前來圍殺時,我已經身受重傷昏迷不醒了。當年的六道,也是被活活耗死的。”

“那你之前見過他嗎?”

丁臾幹脆坐在了桌面上,跷起二郎腿,身姿妖嬈地回想,又看向門外:“小修兒,你見過那個小和尚嗎?”

“未曾。”

顧京墨又看向明以慢。

按理來說,若懸頌是緣煙閣的長輩,他們三個最開始見面的時候,應該能夠一眼認出來,為何沒人認識他呢?

難不成她猜錯了,懸頌真的不是緣煙閣的?

可是他當時的反應證明,他的确不是青佑寺的和尚。他又那麽聰明,很多事情都游刃有餘,看起來閱歷也算豐富,不該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

還未能想到答案,院外又喧鬧起來,一名男子的聲音遠遠傳來,帶着讨好谄媚。

“魔尊,老奴的祖宗喲!老奴可想死你了。”男子說着進了院子,又見到了丁修,當即面容一喜,“喲!丁家小祖宗也在,這是鬼王祖宗也在呢?”

說着,笑着繼續往裏來。

丁修擡手擋住了他:“在這裏候着就行了。”

“是這個理!小祖宗提點得對,瞧老奴這個沒眼力的。”男子說完,眼睛卻滴溜溜地往屋子裏看。

黃桃第一個走了出去,站在門口雙手環胸地說道:“放心吧,魔尊問題不大。”

“魔尊怎麽可能有事?淨聽外面胡說了,老奴都想去砸爛他們的腦袋。”

“那你去了嗎?”

“哎喲,黃桃小祖宗這不是取笑老奴呢嗎?難不成老奴還能提着那些惡心的頭顱來見?”

顧京墨一直坐在屋中聽着,确定自己的眼尾被遮得差不多了,才起身走了出來,道:“鲵面坨坨。”

“老奴在。”鲵面坨坨立即将拐杖立于身前,行了一禮。

“外界情況如何,速速告知于我。”

鲵面坨坨擡手比量了一個數字:“七個。”

“什麽七個?”

“我殺了七個,分別在重森霧林、巴峽……”

“只有七個?”

“我只發現了七個。”鲵面坨坨說着重新站好,正要彙報,卻見明以慢從屋中出來,眼睛跟着明以慢移動,彙報的聲音也在轉着方向,“那些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膽敢觊觎魔尊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顧京墨劈頭蓋臉地打了一巴掌。

其實沒多疼,鲵面坨坨卻叫得誇張:“哎喲!祖宗,您打老奴做什麽?嫌老奴殺得少了?”

“別看了,你配不上。”

“怎麽就配不上了,老朽也有化神期修為,這種尚未金丹的小娃娃,老奴還是能試試的。”

“相貌不合适,非得我明說?”

丁臾也大笑着走出來,說道:“你啊,選個觊觎你修為或者你法寶的女修,你情我願還好,不然你找一個瞧不上你的,真有點委屈人家了。”

鲵面坨坨萬分不服氣:“老奴也會有絕美的愛情!”

在修真界的代號,有可能是其殺人手段,有可能是其行事風格。

但是鲵面坨坨這個代號是因為他的相貌。

他的面容很有特點,塌鼻梁厚嘴唇,還有幾根銀色的胡須,破馬張飛橫七豎八地長着,面容如鲵。

又因為獨特的修煉方式,讓他的身體伛偻,甚至像一坨,而非一人,因此得名鲵面坨坨。

顧京墨也不再取笑他對絕美愛情的向往,朝着他伸出手來。

鲵面坨坨看着她纖長的手指,故作不知。

顧京墨又勾了勾手指,鲵面坨坨只能一拍千寶鈴,取出了一個物件遞給了顧京墨,還一臉的遺憾。

她伸手接過放入了自己的百寶玉內,冷哼了一聲:“我就知道,沒有好處你是不會出手的。”

鲵面坨坨唉聲嘆氣的,又左右看了看:“怎麽不見其他人來給魔尊請安?”

“我目前信得過的,就你們幾個了。”

鲵面坨坨先是一怔,随即表演了一出老淚縱橫:“魔尊,您讓老奴說什麽好呢,老奴這輩子定然一直追随您。”

丁臾第一個戳穿他:“當年你也是這麽和六道說的。”

“六道不一樣!”鲵面坨坨提起六道帝江語氣都變得嚴肅了許多,“他吃了我四個愛徒!四個!”

丁臾見他是真的動怒了,也不再多說了,也意識到自己提起了鲵面坨坨的逆鱗。

畢竟,鲵面坨坨也是七鬼之一,在七鬼之中排行第四,輩分比顧京墨要高多了,卻獨獨效忠于顧京墨。

雖在很多方面看來不靠譜,但是,他确實是顧京墨難得完全信任的人,那些貪小便宜的毛病都可以忽略不計。

交領界,三場。

三場在這天地間都是極為特別的存在,它的位置在三界的交彙處。

仙、魔、人分為三界,獨有這麽一處地界沒有被三界劃入己方的地界,就這麽單獨聳立。

三場逐漸成為了三界重要的交易地,這裏有修仙者,也有魔門的魔修,還有不怕死的人界亡命徒,在此尋找機緣,或者在此幫助能人異士做些零碎的工作。

畢竟在這裏工作一年,回去就可以買一處不大的房産了。

這裏沒有三界任何一界的規矩管束,自成一派。

在此坐鎮的修者更是有化神期修為,三魔七鬼以及正派長老們,都要給他一些面子。

顧京墨依舊保持着築基期巅峰的修為,喬裝成了緣煙閣弟子的模樣。

就連黃桃也跟着如此喬裝了一番,真別說,她們二人穿上正派的服裝後,顧京墨的模樣就好像淩厲的大師姐,黃桃卻像懵懂可愛的小師妹。

她們二人一直跟着緣煙閣三名弟子一同行走,周圍的修者也都将他們五人當成了五名緣煙閣弟子,雖引人矚目,卻并未太過在意。

這時,黑蛇帶着丁修、丁臾以及鲵面坨坨進入了三場坊市,瞬間引起了轟動。

在三場,築基、金丹期的修者遍地走,元嬰期修者雖少見,但也會時而出現,但是化神期修者着實是罕見了。

尤其是三名化神期修者同時出現的情況。

周圍的修者議論紛紛。

“鲵面坨坨怎麽和紅燭奪命在一起?”

“沒聽說嗎,今日拍賣行裏有顧京墨萬寶鈴散落的東西,鬼王是魔尊的勁敵,定然是來奪魔尊的法器來了。”

“鲵面坨坨先前不是跟随魔尊的嗎?”

“唯利是圖的牆頭草罷了,魔尊身受重傷,他便另尋他主了,有什麽可奇怪的。七鬼會倒戈,很奇怪嗎?噬主的事情他們都做得出!”

顧京墨背着手,從這些人的身邊走過,聽着他們的議論聲揚眉,嘴角微揚地輕笑。

緣煙閣三名弟子看看那群議論的人,再看看跟在他們身邊的魔尊,最終老實地什麽都沒說,只是朝着他們的目的地走過去。

“懸頌?!”木彥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聽到這兩個字,顧京墨的表情一變,也跟着朝懸頌的位置看過去。

只見懸頌身穿緣煙閣內門弟子的門派服裝,一頭黑發整理得極為整齊,跟着另外幾名緣煙閣弟子一同朝着一個方向走過去。

懸頌從他們身邊緩步走了過去,全程都沒有看向他們,仿佛根本不認識他們。

木彥通過懸頌身邊弟子的身份,猜測道:“原來他是晚照天尊的真傳弟子?以前怎麽從未見過?”

禹其琛小聲回答:“老祖一派一向神秘,若是懸頌是在青佑寺侍奉在老祖身邊的,那便說得過去了,畢竟老祖在青佑寺閉關百餘年未曾下山,我們也是在他閉關後才出生的。”

顧京墨不由得好奇,問道:“你們都未曾見過迦境老兒?”

聽到迦境老兒這個稱呼,木彥驚慌得直咳嗽。

明以慢也是努力鎮定後,才回答的:“老祖很少現世,這幾百年間唯一出現在外界,還是在圍殺六道帝江那次,其餘時間都是避世不出。別說我們這些晚輩,就連門中長輩見過老祖的也屈指可數。”

顧京墨點了點頭:“哦……”

原來是侍奉在迦境老兒身邊的弟子?這樣出現在青佑寺也解釋得通了,想來是迦境老兒派來調查的。

懸頌和顧京墨擦肩而過,顧京墨看着他那清冷俊逸的樣子,修為升到了金丹期巅峰。

看樣子,他并非元嬰期的仙尊,而是小弟子?

只不過,懸頌并不認識她的陌生感,确實讓她有一瞬間的失落。

她又成了那個修真界的閑散人,衣襟沾染酒氣,瘋瘋癫癫到處鬥法,惹是生非。

而懸頌,又恢複了原本的清冷,不會再為她的事情煩憂了。

不過很快她的失落便煙消雲散了,因為她看到由遠及近來了一群佛子,規規矩矩地結伴而行。

顧京墨不由得驚喜:“嚯!好多小和尚!”

已經走遠,且僞裝得極好的懸頌暗暗咬牙,險些露出破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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