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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淵是今天上午看到那個預告片的。

比夏懷星早若幹個小時，他就知道景興誇獎夏懷星的鏡頭，被移花接木給了程沐煦。

楚雲淵立刻發微信問陸峰：【之前問你的事情，調查清楚了嗎？】

唯愛熬夜：【這不是巧了嗎，我剛好調查清楚，正準備吃個飯跟你說。】

楚雲淵：【先說。】

陸峰感覺到楚雲淵有點着急，也不含糊，馬上發過來一串：【《WAKE》背後公司的三個高層其實都不是專業搞娛樂行業的，而是長郡，樂淮還有亞青三家公司的高層。】

這三個分別是日用品，電商，還有交通工具行業的中流公司，不算行業巨頭，但也不是毫無姓名。

這兩年，三家公司進步得都還有點快。

唯愛熬夜：【他們三個人呢，可能是手上有點閑錢，就進了娛樂圈玩玩，卻正好撞大運碰上了王向西，把《WAKE》給他們搞紅了。】

唯愛熬夜：【雖然紅了，但是第一季的盈利仍然沒有達到他們預期的水平，尤其是後續EB運營帶來了很多麻煩，加上他們自己的事業上雜務變多，就不太想管娛樂圈這一塊的事情了。】

楚雲淵了然。

正是這各種各樣的原因，導致了《WAKE》第一季紅透半邊天，卻遲遲沒有第二季消息這件事情的發生。

楚雲淵：【那為什麽開了第二季？有人想捧小情人了？】

唯愛熬夜：【說什麽大明白話呢！】

唯愛熬夜：【前情提要按下不表，總之，就是他們三人之間，突然有一個人很積極地推動第二季的籌拍，然後第二季啓動了。】

陸峰知道楚雲淵不喜歡賣關子，直說：【那個積極推動的人，名字叫張志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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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淵是從上次夏懷星和他的雙TOP差點被取消開始調查《WAKE》背後的資産結構的。

開始調查的時候，他最想不通的就是《WAKE》投資結構的問題。

這個節目明明紅透了半邊天，卻幾乎沒有贊助商，哪怕是很小的贊助商，投入資産也少得可憐。

如果這都是張志慈為了方便推自己想推的人，那就很容易想明白了。

畢竟，只要他投資占比超過百分之五十，這節目就是他說了算了。

這對于張志慈來說當然是好事。

對于夏懷星來說，就是絕對的壞消息了。

在這種投資結構單純的節目，想要推翻一個投資占比過半的資方設定的劇本。

那……簡直是比登天還要難。

但是，楚雲淵看了一眼自己對面的小孩睡着的眉眼。

打字：【你讓張志慈飛過來見我。】

楚雲淵：【讓他快一點，我耐心不是很夠。】

楚雲淵說完，處理了一下楚家的事物，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才下樓去請假。

楚雲淵找了幾圈，終于找到和陸恒冬在一起唉聲嘆氣的王向西。

剛說完自己的請假請求，還沒等王向西拒絕，就聽見樓下一聲馬達的響動。

滿臉愁容的王向西往窗外一瞥，呆住了。

樓下停着一輛奔馳，車子都還沒停穩，一個看上去焦頭爛額的男胖子，從上面圓潤地滾了下來。

這個西裝皺皺巴巴的男胖子，就是王向西他們這個節目背後最大的BOSS——張志慈。

一時之間，王向西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先震驚自家老板如此邋遢。

還是震驚他居然出現在了基地。

“怎麽就……親自來了……”王向西抽了口煙，目光失神，“那我這節目……還能有一寸不是捧程……”沐煦的地方嗎。

陸恒冬：“咳……”

王向西被咳嗽聲提醒，自己也知道自己失言，趕緊又抽了口煙掩飾。

王向西掐了煙，對楚雲淵說：“小楚，等會兒你再跟我說你為什麽要請假，我老板來了，我下去見見他。”

楚雲淵不置可否，看見王向西滿臉愁容出門，他也走了出去。

陸恒冬懶得攔他，目送他出門。

王向西在樓梯上面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甚至拍了拍衣服，試圖讓煙味更散去一點。

這才快步下樓，沖到張志慈面前：“張總，您怎麽來基地了。”

張志慈：“……”

這話不只是王向西想問，張志慈也很想問。

張志慈最近在談一個大合作，這個合作是和楚雲淵家的一個叔伯相關的子公司在談。

因此，當他接到陸峰助理微信，說楚少要見他之後，幾乎是馬不停蹄地趕飛機換專車過來。

但是最後……怎麽就出現在……《WAKE》攝影基地？？？

張志慈正一臉懵地站着，卻看見一個穿着選手運動服的男人，從王向西背後的樓梯上面緩步走了下來。

楚雲淵腳步穩而緩，慢慢走下來時，不像是走什麽基地普通樓梯。

倒像是穿着西裝，從名利場的樓梯走下來。

氣場無比強大。

氣場無比強大的楚雲淵出現在王向西背後，對張志慈一笑：“您好，我是楚雲淵。”

“小楚選手，你先回去，等會兒我……”

“楚少，您就是楚少？！”張志慈打斷了王向西的話。

被打斷的王向西一臉懵逼：啥？楚少是誰？指小楚選手麽？他知道小楚背景很不一般，但是不一般到，老板都要用這種跪舔震驚的逾語氣了？？

張志慈的懵逼不比王向西少：楚少……楚少喊他，他知道，他要和楚少見面，他也知道，但是楚少……穿着他家節目的衣服，這……這是幹什麽？？？

一時之間，張志慈腦子裏面飛過很多想法。

最主要是這條：“自己為了捧小情人寫的劇本，居然他媽的，擋了楚雲淵的路？？”

“這天要……亡我啊。”

王向西和張志慈都驚疑不定地站了了那裏。

還好導演辦公區和選手區中間隔得很開，甚至修了高牆，不然估計明天就會有各式流言傳出。

楚雲淵等了兩分鐘，兩個人還是僵硬站着，只能無奈一笑，問：“王導，張總，你們這樣僵站在這裏，是在COS什麽冰雕藝術嗎？”

張志慈率先反應過來：“沒有，是看到您太驚喜了！那個楚少，您吃飯了嗎？附近有一家魚不錯，我們開車出去吃？”

楚雲淵笑笑：“好啊，王導一起？”

張志慈：“一起一起！”

說着，張志慈便将楚雲淵迎接上了他的奔馳。

王向西如在夢中，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口袋微信嗡嗡幾聲，也都沒管。

片刻後，車輛啓動，往外開。

要開出基地，還是要路過選手區。

此時，正好是下午訓練開始的時間，不少選手在外面，目送這輛車。

程沐煦看見車牌，微微驚訝了一下，卻沒敢伸手攔車，眼睜睜看着車過去了。

楚雲淵看見車輛路過程沐煦，才說：“張總，魚我看就不必去吃了。”

“好，好。”張志慈馬上說，“那您想吃什麽？我帶您去吃？”

“我想去一趟設立在基地外的剪輯點，有的內容，我想重新剪一下。”

張志慈明白過來了。

楚雲淵參加節目，估計……也是為了裏面的某個人。

楚家大少居然喜歡男的已經夠讓人驚訝了，居然還陪着參加節目……

楚少……也挺情種的。

“楚少，您想捧誰？能不能稍微透露一點……”

到時候剪輯也好有側重。

楚雲淵瞥了張志慈一眼，收回目光：“他的實力顏值人品，輪不到我捧，就能直接頂流，王導去剪輯，按照正常應該的流程剪就好。”

楚雲淵：“我需要的，只是給他一個公平的比賽。”

楚雲淵：“從今天起，希望你們能夠保證這個節目的絕對公平。”

張志慈聽了簡直不寒而栗——他捧程沐煦的過程中，不知道給楚雲淵還有他喜歡那個人造成了多少次的不公平，才會讓他發出這種感慨。

從今天起，張志慈決定離程沐煦遠一點，再遠一點。

程沐煦根本不知道，就在這短暫的一個多小時裏，他已經失去了他出賣自己不該出賣的東西，換來的庇護。

王向西差點給楚雲淵跪了，邊哭邊跪那種——

新來的疊，不要捧人，不要強給鏡頭，只要一場公平的比賽。

他的節目有救了！！

他的心血也有救了！！

王向西無以為報，只能哭着去給楚雲淵剪輯。

楚雲淵便找了個角落，坐下來，開電腦處理楚家未完成的公務。

王向西和楚雲淵都有事情做。

只有張志慈一個人坐立難安——但他又不敢多和楚雲淵說什麽，只能賠笑坐着。

楚雲淵處理了幾個文件，看見陸峰微信：【怎麽回事？？？預告怎麽沒換？？你能不能行？】

楚雲淵：【故意沒換，程沐煦做出這種事情，不需要付出代價？】

楚雲淵：【節目播出後，我會聯合營銷公司，把他做的事情從節目細節裏面摳出來，讓網民替我評一下他的對錯。】

雖然不知道楚雲淵具體要求怎麽摳出來，怎麽評判對錯，但是陸峰已經開始毛骨悚然了。

毛骨悚然完，陸峰又說：【我靠，楚大你倒是只手遮天哈，不怕弟弟看見預告片麽？】

唯愛熬夜：【別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楚雲淵：【他很乖，全基地最不會違反規則看手機的就是他了，你當他是你？】

楚雲淵發完這一條微信，王向西已經精神奕奕地向他走了過來。

“剪輯搞定了！”王向西說，“你看看嗎？”

“不看了。”楚雲淵道，“您的職業信念感，我放心。”

王向西差點再一次喜極而泣。

楚雲淵卻只是收起電腦，面無表情地出門，張志慈殷切地請他去坐車，楚雲淵卻被門外的一個老太太吸引了。

老太太在賣臘梅花。

天寒地凍的，老太太背着個背簍，手上全是凍瘡，楚雲淵便将臘梅花都買了——多數送給了剪輯室的小姑娘，自己拿了一簇回基地。

捧着那一簇臘梅，楚雲淵本想去練習室找夏懷星，但是剛一進基地，就發現訓練樓的燈全都黑了。

楚雲淵心髒瞬間就收緊了。

糟了……

平時徹夜練習的人，今天人都不在了，這代表着什麽？

陸峰那個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

預告，夏懷星肯定看到了。

楚雲淵想着，腳步立刻快了起來，等他打開宿舍門，便看見夏懷星清瘦的背影，站在他的桌前。

他的肩胛骨輕輕顫抖。

忍不住要了自己一個擁抱。

自己抱着他，心裏面沒有甜的感覺，都是苦澀。

像是對不起，又像是保證，對他說：“這個世界是很不公平，但是……我來當你的公平，好不好？”

“公平……”夏懷星有點楞，“什麽意思。”

“他們把你的鏡頭剪了。”楚雲淵輕聲說，“我找回來了。”

“他們把景興誇你的鏡頭拼給程沐煦了。”楚雲淵說，“我也剪回來了。”

“還有我們并肩坐在TOP位的鏡頭……”楚雲淵輕輕一笑，“那個鏡頭這麽好，為什麽不找回來？”

“你……”夏懷星說不出話來。

楚雲淵輕輕拍了拍夏懷星的背，輕聲哄：“只是一個小公司投資的一個小節目，怎麽就把我弟弟難過成這樣了？”

夏懷星有點不好意思了。

他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從楚雲淵懷裏坐起來，看着他，又看看楚雲淵的桌面：“沒難過，我只是替枯枝傷心一下而已。”

楚雲淵這才注意到。

之前夏懷星給他收拾房間那個樹枝，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枯萎了。

“哦。”楚雲淵伸出手，把那根樹枝從瓶子裏面揪了出來——卻沒有扔，而是随手夾進自己一本書裏。

随後，楚雲淵把臘梅花随手插了進去。

“換新的就好了。”楚雲淵說。

夏懷星看了看那朵臘梅花，又看了看楚雲淵。

他聞到一股好聞的味道——是楚雲淵懷抱裏面的伯爵茶香和臘梅花香混合到一起，仿佛整個冬天的淩冽，全都融化到這一杯茶裏面了。

夏懷星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倒也沒擦出什麽，那裏是幹的。

楚雲淵看着他的動作，不住莞爾：“接下來呢，練習還是睡覺？”

“都不。”

夏懷星說完，從身後摸出了段苑傑給他的那兩桶泡面，展示給楚雲淵：“第三個選項——傷害愛豆條款，吃方便面。”

夏懷星眼睛裏面亮晶晶的，但已經不是眼淚，而是少年眼眸應該有的明亮。

楚雲淵看着紅燒牛肉和鮮蝦魚板，忍不住笑起來：“好歹是個少爺呢，慶祝就吃個泡面？”

“……”夏懷星眼睛裏面閃過片刻失落，最後只是說，“我已經不是少爺了。”

他和夏家決裂。

他爸爸和女人出軌，他沒有想過原諒他，他離開夏家，沒打算回去，以後夏家的一切，都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這件事情并不大，但一直像一根刺，不時就要冒出來，紮一下夏懷星的心。

夏懷星才低着頭，掌心裏面，兩袋泡面就被楚雲淵信手拿走了。

“怎麽不是少爺。”楚雲淵用空着那只手摸了摸他的頭，“有我在，你永遠都是小少爺。”

“我心裏最珍貴的小少爺。”

楚雲淵說着，提着方便面，摸出了他違紀的鍋和電磁爐。

“少爺，水多一點還是少一點？”

“……少一點。”

“知道了。”楚雲淵擺了兩個碗在桌上，“請少爺等着吧。”

楚雲淵煮面的動作很娴熟，不就之後，就煮好了兩人份的面條。

還是深夜，還是宿舍，還是方便面。

方便面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明明非常廉價，但是卻有種無法言說的溫暖感覺。

夏懷星和楚雲淵面對面坐着，夏懷星吃了口自己的鮮蝦魚板面，坦然地伸勺子到楚雲淵碗裏。

他舀了一勺湯，蕩蕩悠悠放進自己碗裏。

楚雲淵看他動作，片刻後問：“對了，你之後準備怎麽樣？”

“之後？”夏懷星喝下那口湯，“什麽之後？什麽怎麽樣？”

“你準備讓程沐煦了解一下，什麽叫資本的力量麽？”

“咳咳咳——”

夏懷星差點一口湯嗆出來，連忙搖頭：“不了不了，那我不就和他一樣了？”

“那你準備怎麽處理這件事情？”

夏懷星攪動碗裏的面條，似乎思考了片刻，擡起眼睛問：“哥哥會給我公平是嗎？”

楚雲淵看着夏懷星清澈的雙眼，心中一動：“保證。”

夏懷星一笑，眼眸彎彎：“那麽，在這個公平的世界裏，我是必勝的——包括哥哥，也不是我的對手。”

“所以，我要靠實力。”夏懷星說，“讓他知道，什麽叫實力的力量。”

這個說法并沒有出乎楚雲淵的意料，夏懷星說罷，放下了筷子。

“不吃了？”

“不吃了，我還想去刷練習室。”

“好。”楚雲淵說，“我陪你去。”

日子随後又繼續一天一天地度過。

自從主題曲錄制完成之後，基地就繼續集訓，每天都有若幹課程要上，晚上還要回到訓練室練習。

一日，夏懷星照慣例穿上運動服，橫跨站姐聚集的矮牆，到訓練樓訓練。

他感覺，今天站姐似乎比平時更熱情一些。

“夏夏，今天《wake》就要播啦！”

“我們會PICK你的！”

“還有楚總！”

夏懷星這才反應過來，今晚節目就要播出了，他沖着站姐們揮揮手，示意自己會繼續加油，然後頭也不回地來到了練習室。

今晚播不播對他影響不大，那已經是過去式了，他最需要關注的，是現在。

夏懷星跑步上樓，他今天一天沒課，準備去他平時最喜歡去的訓練室練習。

夏懷星剛剛跑到門口，就看見程沐煦站在那裏等他。

“嗨。”看到夏懷星過來，程沐煦揮了揮手，“你知道嗎？今天晚上節目就要播了——你看麽？”

程沐煦最近心情很不好——張總最近不知道為什麽，已經不理他了。

張總最後一次理他，只對他聲明了：千萬不能惹楚雲淵。

程沐煦也沒想過要去惹楚雲淵——他忙着倒貼都來不及，怎麽會去惹他？

便只是随意地答應下來，甚至還有心思到夏懷星面前挑釁。

夏懷星向來信奉不與傻瓜論短長，瞥了程沐煦一眼，就準備往練習室裏面走。

“怎麽？心情不好受了？不準備看了？”程沐煦受不了夏懷星不理他。

“你有病吧？”夏懷星沒說話，他背後，韓又明卻突然出現，一句罵直接扔給了程沐煦。

韓又明質問：“在基地，手機都沒有，你準備拿什麽看？還是你私藏了手機？那我告訴選管。”

“選管？”程沐煦嚣張道，“你讓他來啊，你看選管來了會說你還是說我。”

韓又明肺都快氣炸了，還準備罵程沐煦兩句，腳步剛往前了一步，手腕就被夏懷星拉住。

夏懷星手上很有力度，拽着韓又明一轉，直接将他塞進了練習室裏面，将門砰地關上。

然後，夏懷星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程沐煦。

程沐煦被他看得發毛。

夏懷星卻什麽都沒說，打開門，自己又進去了。

“……”程沐煦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夏！懷！星！”

程沐煦簡直要炸，但他還沒有發作，平時和夏懷星玩得好的那一圈人都走了過來。

段苑傑人高馬大，狐疑地看了程沐煦一眼，程沐煦彈了彈自己的衣服，走了。

段苑傑推開門，看見裏面憤憤不平的韓又明和夏懷星，怪異地問：“你們怎麽了？”

“沒怎麽。”夏懷星說，“我剛剛說，讓他今天蛙跳一百圈。”

段苑傑：“……？”

一百圈，那跳下來韓又明這細胳膊細腿的，還能在嗎？

還好夏懷星只是開玩笑，開完玩笑之後，問段苑傑：“你們怎麽來了？今晚不是播那個第一期麽？”

“是播第一期，不看了，已經定了的事情看什麽看。”段苑傑無所謂地說，“我的風流倜傥，相信觀衆會滿意的。”

夏懷星點頭：“行，那既然來都來了，還是一百圈蛙跳吧。”

幾個人的友誼受到了莫大的挑戰，韓又明一百圈跳完，整個人都不好了，窩在旁邊，恹恹看了一眼時鐘。

八點了，是預計的節目上線時間。

“既然大家蛙跳那麽努力，夏教練表示，還是看一看吧。”

“不看不看。”韓又明趕緊把目光收了回來，“有什麽好看的。”

“看。”夏懷星堅定說，“就要違反規則。”

夏懷星都這麽說了，大家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集體找了個沒有監控的地方，拿出手機開始看。

這一期只播了前面的部分人選，時間接近放映時間尾巴才是楚雲淵和夏懷星。

楚雲淵還是帥得一騎絕塵，但是楚雲淵剛剛走到TOP位，周清渝和韓又明同步轉過去，看了一眼夏懷星的臉色——

夏懷星神色如常，大家只能繼續往下看。

但是很快，就沒有任何人有心思去注意夏懷星的臉色了。

怎麽說——

夏神，就是夏神！

錄下來的舞臺一般來說不會有現場看震撼，但是夏懷星的舞臺除外。

配合運鏡和剪輯，錄播把夏懷星舞臺要表達的意思表達得更加清楚。

錄制出來的夏懷星的舞臺震撼無比，直到結束的時候，大家都沒有回過神來。

最後，還是韓又明第一個反應過來，按了暫停。

所有人如夢初醒，都看向夏懷星。

“夏夏，永遠的神！”周清渝第二個反應過來，“這個舞臺封神了吧？”

“我賭一個萬轉預定。”

“能看到這麽好的舞臺，我感覺我今晚值了——走，繼續練習。”

幾個人表現出一副事情已經結束的狀态，想若無其事地回練習室裏面去，韓又明剛起身，又被夏懷星拉着坐下。

“不繼續看了嗎？”

“……不了吧。”

“為什麽不？”

衆人沉默了。

因為接下來是點評階段，誰也不知道，夏懷星的點評被剪輯成什麽樣子了。

還好舞臺沒有被惡剪，但是點評沒有被剪掉，那是不現實的。

如果發生了這麽不好的事情，至少不要讓夏懷星看到吧。

“繼續看。”夏懷星說着，已經點開了播放。

“诶！”周清渝想去按暫停鍵，但是他還沒來記得按，卻聽見屏幕裏面，放出了景興那天和夏懷星的對話。

周清渝和韓又明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同步放下搶手機的手，看着那個狹小的屏幕。

屏幕上，景興對夏懷星的褒獎，兩個人之間的對話，所有精彩的瞬間。

一刀……都沒有剪切掉。

最後，節目停頓在夏懷星和楚雲淵誰才會是TOP這個争議點上，吸引觀衆繼續看。

已經知道結局的選手當然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驚訝，他們只是驚訝地看向了夏懷星。

“一刀……都沒剪？”

“一刀都沒剪。”

其實夏懷星也沒看到最終的成片效果，但是楚雲淵跟他說了，他會給他公平，夏懷星就相信了。

“謝謝大家為我擔心了。”夏懷星認真地說。

“不用謝……”韓又明愣愣地說。

“但是夏神，為什麽啊？？？”段苑傑忍不住問。

“對啊！”樂正然也忍不住說，“為什麽你都沒有被CUT掉啊？？？我不信程沐煦是大發善心，專門為你保留了這些項目。”

“只在預告片裏面動手腳，不在正片裏面動手腳？”宋懷也不是很想得明白，“他生怕沒有網絡水軍黑他嗎？”

周清渝最後問：“而且……他不是有靠山嗎？”

聽到這裏，夏懷星終于笑了起來——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麽溫暖的東西，他的眼睛裏面閃着溫暖的光芒。

夏懷星似乎聞到了一陣臘梅花香，混合着淡淡伯爵茶的香味。

“他有靠山是不假，我就沒有靠山嗎？”夏懷星說，“我也是，有人可以依賴的……”

夏神依賴……依賴誰啊。

但是無論是誰，能夠把已經被魔剪掉的內容全都找回來，應該是很牛逼的人物。

大家一邊震撼，一邊放下來心來——既然有這麽個靠山，至少未來是不用太擔心了。

唯有周清渝要哭出來了。

周清渝一臉被雷劈了表情，整個人都不好了：“夏神，有可以依賴的人了……”

“我的CP……要BE了嗎？”

“你的CP？”夏懷星敏感地抓取這個關鍵詞。

“咳。”宋懷适時咳嗽了一下，“差不多得了。”

宋懷說完，有點懷疑：自己這段時間說得最多的話，是不是就是這句了……？

周清渝一臉被雷劈了表情蜷縮到另一邊去，CP被拆，夏懷星笑得好開心，他嗑的明撕暗秀沒了。

周清渝難過得縮在角落喃喃自語：“我當初就不應該來，我如果不到這裏來，我就不會嗑這對CP。嗚嗚嗚，夏神這麽甜的表情，楚總還沒看過呢。”

還好周清渝說得很小聲，大家也沒聽到。

夏神的問題解決了，今天節目裏面的大家效果都不錯，大家心情很愉快地往外走。

一邊走，一邊讨論了一下還沒出現的幾個舞臺，以及下周主題曲直拍的問題。

幾個人往樓下走，剛剛下完樓梯，就看見了程沐煦。

程沐煦眼睛紅紅的，游蕩在樓道裏面，哪裏還有那種青春的少年感，反而有點鬼氣森森的。

程沐煦看到夏懷星來，眼睛更紅了，憤恨問：“你早就知道了吧？”

夏懷星給了他一個疑惑的表情。

“你早就知道，節目組一刀沒剪，你還在我面前表演，還……”程沐煦說不下去。

夏懷星一向不是很能理解程沐煦的邏輯，現在也是。

韓又明卻忍不住了，直接開罵：“夏神不罵你，我都要罵你，你有病嗎？找金主靠山很光榮嗎？作弊的人怪人家有實力？”

其實韓又明比夏懷星還矮幾厘米，擋在他面前的時候，簡直氣勢十足。

“就你這種實力，永遠出不了道。”

“夏神進去練習，不理他。”

韓又明說完，一把拉起夏懷星的手腕，将他帶進了練習室。

段苑傑和樂正然互相看了一眼，擋在練習室外面，不讓程沐煦靠近一步。

不遠處，楚雲淵站在暗處，把這一幕全都看在了眼底——剛才他就看見程沐煦在夏懷星最常用的練習室外面徘徊，本來準備如果程沐煦出言不遜，就過去會會他的。

但是……

星星無論在哪裏，都會發着光，總有人會去保護他。

楚雲淵繼續打電話，問：“關于程沐煦的那些東西，整理好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楚雲淵：被星星說可以依賴了，很開心，我會再接再厲。感謝在2021-04-22  21:45:57~2021-04-23  23:16: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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