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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
【星星????】
【我沒聽錯吧??】
【楚雲淵叫夏懷星啥??】
【你們對家,是可以臺下叫得這麽親密的關系嗎??】
【他不是臺下叫的,他是開麥叫的。】
【瘋了瘋了瘋了,我徹底瘋了!!!】
【我不發楚夏風我發什麽瘋??】
夏懷星也聽到了這句“星星”,但是他沒有像以前一樣瞪楚雲淵。
他沒有理這個星星,就好像剛才楚雲淵是喊的他夏懷星那麽自然地,說:“你說呢?我只知道,第一名肯定不會是你。”
“你們兩個,真的是夠了。”景興拿起信封,“我直接拆了——誰管你們猜不猜。”
景興說着,不耐煩地一把扯開了信封。
不過他雖然把信封扯開了,卻還是皺眉等着季修遠——季修遠拆開信封,拿出裏面的打印紙,不徐不疾地展開。
然後——季修遠把這張紙遮得嚴絲合縫,自己先看了一眼,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
【啊啊啊啊怎麽了啊??】
【求老師不要一驚一乍,直接給我們看真相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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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夠了,趕快打開。”景興一臉不耐煩。
“行。”季修遠笑着說,“那三二一,一起開?”
景興不置可否,和季修遠同步打開紙,同步轉紙張,同步把紙張對準臺下。
穿戴着攝像機的攝影老師從左到右掃過一圈,王向西切鏡頭,用定格的鏡頭對準兩張紙。
【喚醒榜第一名——夏懷星。】
【喚醒榜第二名——楚雲淵。】
夏懷星看到自己的名次,第一時間轉過去看楚雲淵:“怎麽說?”
楚雲淵看着夏懷星,看了一小會兒,才緩緩說:“當之無愧。”
楚雲淵又說:“實至名歸。”
夏懷星本來看楚雲淵就有點求表揚的意思。
被他這麽一誇,卻又不好意思了,最後,他只是對着鏡頭抛下一句:“那是。”
然後就假裝若無其事地,去坐他最高處的位置了。
夏懷星剛在高處落座,就覺得有點頭暈。
可能是今天心情太大起大落了,也有可能是剛才上來的時候被舞臺燈光照了一下。
反正他整個人身體都有點軟。
楚雲淵後他一步坐下,楚雲淵剛剛落座,夏懷星就悄悄把手,搭在楚雲淵的椅子背後。
夏懷星伸出自己的食指,似乎是想去夠楚雲淵的肩膀。
夏懷星垂着睫毛,只見在強光下面,他能看見自己指尖和楚雲淵肩膀中間隔裏飛舞的灰塵。
那些灰塵表示,他的指尖和楚雲淵始終隔了點距離。
忽然,楚雲淵的眼睛往旁邊斜了一下。
楚雲淵似乎看到了什麽,他的唇角一勾。
下一刻,楚雲淵往後一退。
這一退,他的肩膀抵住了夏懷星的手指。
指尖觸碰着溫熱的背脊。
只有這麽點的親密接觸,但是夏懷星卻覺得……好像也不比楚雲淵拉着他差。
宣布繼續。
“好了,接下來我們要念的名單是8-20名的。”季修遠說。
第八名是楚雲淵隊伍裏面的選手。
然後,九名和十名也是。
楚雲淵隊伍裏面的選手本來人氣就不低,能有這個名次,算是意料之中。
那自己隊伍裏面的選手呢……?這次能是多少名?
夏懷星坐在高位,開始想自己隊伍選手的排名,然後,他就發現自己其實不是很能想得起來——
誠然,夏懷星記舞臺的能力不錯,但那種記憶力是給專業的。
而排名只是粉絲心裏的喜歡。
夏懷星不會費力去記這種事情的。
正在這個時候,抵着他肩膀的楚雲淵夾着一張紙遞給了夏懷星。
夏懷星把紙抓過來,偷偷展開,發現上面寫了兩行字:
【星星隊伍選手排名。】
【關心的話,可以看看。】
“謝謝。”夏懷星小聲說。
“不用。”楚雲淵輕聲道,“肩膀呢,還要麽?”
還要。
夏懷星指尖又伸過去,同時,他低頭展開紙條,粗略看去——他們隊伍的選手排名……是有點慘。
第一輪主題曲舞臺投票都在25名開外。
最好的一位朋友,叫章節,當時排位第二十六名。
甚至還有幾個選手,第一輪投票裏面連出道位都沒有進。
排位宣布還在繼續。
第十一名是周清渝他們隊伍裏的選手。
接下來是第十二名。
夏懷星眼睛從下往上掃了一遍,掃到最後一個沒在出道位的選手——丁睿成。
就在這個時候,簡樂湛舉起話筒,公布:“第十二位——章節。”
章節?
十二名?
夏懷星趕快擡頭,看見天下一個男生向他非常高興地揮了揮手——正是他們隊伍的,章節。
章節高興得快昏厥過去了,他跑上舞臺幾句話都在感謝他家“夏隊”,最後興高采烈地沖上座位山。
還差點沖過頭,跑到最上面給夏懷星一個擁抱。
但是驚喜,遠不是到此為止。
經過第一次公演,他們組的排名整體都往上升了十六七名。
到第四十位的時候,敖岚甚至念到了上次他們隊伍那個出道位都沒有進選手——丁睿成。
幾乎每一個人上臺都要瘋狂感謝夏隊,其他隊伍的選手也對夏懷星投來或者悔恨,或者羨慕的目光。
悔恨是上一次根本沒選上夏懷星的人。
而羨慕,則是羨慕這些人能夠和夏懷星一對。
夏懷星卻無暇顧及這些目光,聽完丁睿成的排名後,夏懷星把紙條捏成一團,塞到口袋裏面,蹙眉往下聽。
四十到五十名中,沒有韓又明的名次。
五十到五十九名裏,也沒有念到。
頃刻之間,已經來到了最後一個能夠進入二公的名次宣布。
還有最後一個了。
夏懷星背後的冷汗往下墜。
舞臺的光太耀眼,他眼睛被刺得難受,整個人都像是泡在水裏那樣。
起起伏伏。
他看見,季修遠拿起最後一個信封。
季修遠肯定不會直接念這個名次——節目組肯定會安排他可以糾結一番。
像剛才拆開夏懷星和楚雲淵的信件的時候那樣,故意做一些引起懸念的動作。
但是季修遠卻只是抓起來,低頭,直接拆開了信封。
他的眼眸垂着,唇角微抿。
保持着一種沉默的姿态,季修遠打開信封的速度很快。
好事情可以拖一拖,這種決定生死的大事情。
季修遠并不打算拖延。
他飛快拆開信封,拿出裏面的名單。
他沒有念。
只是展示給鏡頭看。
季修遠背對着他,夏懷星看不到。
只能看LED屏幕的轉播——而LED大屏幕和選手座位山在一側,夏懷星站起來,側過身,才能夠看到。
LED屏幕上面的轉播還有延遲,夏懷星探出身體,等了好幾秒,才看到上面的名字。
名字出現的剎那,夏懷星的手一把掐住了楚雲淵的椅背。
第六十名。
最後一張能夠進入《WAKE》二公的入場券。
上面寫的名字是——
“湯宴。”
“以上。”季修遠把名單疊起來,放回信封裏,然後他走到舞臺邊,向大家鞠躬,“就是全部的名單了。”
夏懷星整個人如墜冰窖。
他猛地把頭從LED屏幕那側轉過來,看向臺下。
臺下因為多數選手的晉級,人流已經變得稀稀拉拉起來。
夏懷星也不用找,直接一眼就鎖定了下面站着的韓又明。
韓又明也在看座位山,幾乎在夏懷星看到他的同時,他也鎖定了夏懷星。
韓又明臉色很正常。
不僅沒哭,甚至還舉起了手,對着夏懷星揮了揮,然後笑了起來。
笑得有點憨。
有點像第一次見到夏懷星的時候,那種傻笑。
韓又明沖着夏懷星揮了揮手,忽然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不對。
他揮手的的手臂僵了一下。
然後他的臉色瞬間慘白下去。
與此同時,他的眼眶也瞬間紅了起來。
下一刻,韓又明直接把頭轉了過去。
夏懷星努力去看,也只能看見韓又明留下的後腦勺。
中間的舞臺被各種燈光照亮,像一條發着光的巨大銀河。
隔開山上和臺下的兩側。
“謝謝相遇。”季修遠鞠躬,“大家山高水遠,來日相逢。”
說着,所有的導師都鞠躬了下去。
導師鞠躬,很多被淘汰的選手一開始還在裝雲淡風輕。
此時真的一點都裝不出來了。
大家眼眶都是瞬間變紅,很多小選手都直接哭了出來。
就在大家眼眶變紅的剎那,在場所有的攝像頭都挪開了。
攝像頭都轉向臺上,很多臺攝影機,同步定格導師們鞠躬的畫面。
在直播的屏幕上面,也緩緩出現一行字幕:【山高水遠,來日相逢】
然後直播戛然而止。
有STF上臺,拿起話筒:“各位選手導師,我們今天的拍攝就到此為止了哈。場地狹小,我們撤場有一定的順序,請大家聽安排,跟順序來。”
STF說完這句話,先請身邊的導師撤場。
EB導師團撤場之後,STF又說:“那麽接下來,就請臺下的選手們撤場。臺上選手稍等一下,謝謝。”
這個離場順序都是經過精心的安排的——導師先走,繞遠路回到淘汰選手的必經之路上。
和他們告別。
而淘汰掉的選手在和導師告別後,如果他想和朋友安安靜靜地告個別。
化妝間沒有安裝任何攝影設備,可以自由地痛哭以及擁抱。
如果他不願意鬧成這個樣子,也可以直接回宿舍躲着。
“都是流量啊。”王向西看着往下面往外走的淘汰的選手們,不由得感慨。
痛苦肯定是能夠置換流量的。
這種離開節目,抱頭痛哭的瞬間,還可以成為剪刀手們手上最好用的素材。
剪輯出可歌可泣的物料,吸引更多的人來看節目。
但是……
陸恒冬聽王向西這麽說,只是回答:“比起這點流量,尊重選手的痛苦,更有意義。”
因為要和EB導師團擁抱和告別,所以被淘汰的選手走得很慢。
幾乎過了二十幾分鐘,大家才全部撤場結束,開始進行到晉級選手的撤場部分。
夏懷星心急如焚,但他本身在最高的地方,只能等他前面的人走完,才快步從山上跑下去。
可能是情緒太激動了,夏懷星走到最後兩級臺階時,膝蓋往下軟了一下。
還好楚雲淵跟在他身後,拉了他一把。
夏懷星回頭,感謝地看了一眼,卻沒有停,快步往後臺走去。
“夏哥……”
夏懷星緊趕慢趕,跑到化妝間門口。
但是那裏只有比他先過去的樂正然,裏面沒有其他人。
“人呢?”
夏懷星問。
韓又明不在,剛才夏懷星跑過來純粹是強撐的一口氣。
他頭暈目眩,喉嚨裏面傳來一陣想吐的感覺,想撐一把牆,卻根本沒有撐住。
還好周清渝就在他旁邊,在夏懷星伸手的瞬間,他就感覺夏懷星不對。
趕快一把抱住了夏懷星。
然後,周清渝就被夏懷星身上傳來的滾燙熱度吓了一跳。
“夏夏……”周清渝單手抱住夏懷星,另一只手摸摸他的額頭,“你發燒了,好燙……”
“沒事……”
夏懷星不喜歡自己這麽狼狽和虛弱的樣子。
他推開了周清渝的懷抱。
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的低燒已經轉成了高燒。
他扶了身邊的牆一把,手腕卻沒力氣,整個人
整個人站不住。
“你逞什麽強!”周清渝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但人都差點吓死。
“這麽高的燒別人都燒傻了,上來,我帶你去醫務室。”
周清渝高估了自己的負重能力,他把夏懷星放到自己的背上。
連把他背起來都費勁。
周清渝背着夏懷星一動不動,咬牙對宋懷:“我……你接一下……我背不動……”
周清渝說完,他感覺自己背上一輕——有人把夏懷星接過去了。
周清渝轉過身,剛準備和宋懷說話,下一刻,他卻閉上了自己的嘴。
因為——把夏懷星接過去的并不是宋懷,而是楚雲淵。
楚雲淵讓夏懷星靠着他,單手抖開一件大衣,披在夏懷星身上。
下一刻,他非常娴熟地将夏懷星的手塞進了袖子裏。
這種熟練程度。
如果不是多次的練習,估計還真的很難做到。
楚雲淵替夏懷星穿好衣服,扶着他坐到一邊的消防栓箱子上。
然後,楚雲淵在夏懷星轉身蹲下,雙手往後伸,說:“星星,上來。”
夏懷星什麽都沒想,直接撲到了楚雲淵的背上。
楚雲淵感覺一陣灼燙的呼吸,吐在了他的脖頸上面。
“我們……”
“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楚雲淵說,“我能照顧好我自己的室友的。”
段苑傑還想跟,被周清渝拉了一把。
周清渝說:“那需要幫忙的話,你知道我們宿舍號碼吧?回來找我們。”
“謝謝。”
楚雲淵回答得意簡言赅,背着夏懷星,撿人少的路下樓。
出去之前,楚雲淵提醒夏懷星把衣服拉好,但是一出去,夏懷星還是被呼嘯的寒風吹得一個瑟縮。
整個世界都被冰涼的空氣填滿了,楚雲淵身上的暖意像是黑暗又森寒的夜裏,唯一一座亮着燈的孤島。
夏懷星收緊了自己胳膊,緊緊貼着楚雲淵的後背。
還好去行政樓那邊不會經過粉絲能看見的區域,高大的樹木擋住外人窺伺的視線。
楚雲淵背着夏懷星一路走到醫務室樓下,剛走去,夏懷星就聽見一聲“夏少。”
夏懷星勉強睜開眼睛,看見陳安湊過來就像伸手。
“夏少怎麽了?”陳安想要上手幫忙。
“別碰他。”不等夏懷星說話拒絕,楚雲淵背着他,輕輕一轉,避開了陳安伸過來的手。
然後楚雲淵背着他,繞過了陳安,往裏面走。
楚雲淵背着夏懷星進去了。
醫生正在看一本厚厚的醫學書,看到人被背進來,吓了一跳。
醫生連忙把書合上,放在裝藥的袋子邊。
“怎麽了?是不是舞臺上面摔了??”
“沒,就是他發燒了。”
“發燒了……不應該啊,我給你開的藥劑量都是給重了的。”醫生過來蹙眉打量,“是不是晚上的沒吃?”
“嗯。”夏懷星說,“錄節目。”
“那上場拍攝之前吃啊。”
“我……忘了。”
楚雲淵低頭看着夏懷星,沒說話——
不是上場拍攝之前忘了,夏懷星手上根本就沒有拿藥。
那藥哪裏去了?
楚雲淵忽然想到——剛才陳安口袋中露出來的那一個小折角,是不是就有點像放在那本厚醫學書邊上的小袋子?
夏懷星臉燒得通紅,醫生一邊問他,一邊趕緊取來額溫槍給他打體溫。
額溫發出一聲警報,屏幕直接變成紅色。
38.7度,等會兒就要突破三十九度了——成年人如果上了三十九度,會非常危險。
“這得做個血常規。”醫生站起來說,“我去隔壁推設備——你先讓他躺着休息一下。”
夏懷星看着那張不知道多少人躺過的床,生理意義上的想吐。
他本來胃就不好,生病之後嗅覺又變得很敏感。
醫務室的消毒水味已經讓他很難受了,睡到床上,他可能會更不舒服。
夏懷星靠了靠牆,只說:“我沒事,醫生先查血吧。”
楚雲淵不置可否,只說:“星星,來,先把大衣脫了。”
夏懷星頭暈目眩,閉着眼睛,只伸了伸手,讓楚雲淵幫他脫大衣。
楚雲淵把夏懷星的大衣鋪在床上,然後又脫下自己的大衣和“校服”外套。
楚雲淵将自己的運動外套打開,幹淨一面往上,撲在放在枕頭上。
随後,又把自己的大衣卷了一下,放到夏懷星懷裏。
“抱着。”
夏懷星下意識抱緊大衣,他還沒反應過來,楚雲淵已經打橫把他抱上了床。
然後,楚雲淵從他手裏扯出自己的大衣,蓋在他的身上。
“你幹什麽呀……”夏懷星說話都沒力氣。
“這床被子不知道多少人蓋過,你願意蓋?”楚雲淵把自己的大衣拉高,拉到夏懷星的下巴上面,這才抖開醫務室的被子,蓋在自己的大衣上面。
雖然是醫院的床品。
但是大衣裏鋪天蓋地的伯爵茶香味把夏懷星裹在裏面,隔絕掉了那些消毒水、各種東西難聞的氣味。
夏懷星本來特別難受想吐的感覺,瞬間少了很多。
夏懷星蜷縮了一下腿,露出一只眼睛。
醫生把設備拿過來,給夏懷星采血。
出報告不需要多長的時間,醫生拿到報告,看了一眼,松了口氣。
“沒事,應該就是普通的着涼感冒。”醫生說,“我給他挂個水吧,這樣好得快點。”
“謝謝醫生。”楚雲淵頃刻站起來說。
“不謝啊。”醫生看了一眼楚雲淵,又說,“你現在沒事麽?”
“沒有。”楚雲淵說,“我今晚都可以陪他。”
“他一會兒輸液的時候你再陪他吧。”醫生說,“現在可以先出去給他買點吃的。”
“能買什麽?”
“什麽都行,只要他想吃,能吃下去就行了。”
發高燒是一件很消耗體力的事情,需要吃點東西來補充體力。
楚雲淵湊過去問夏懷星,最後決定出去給他買草莓牛奶和草莓面包。
楚雲淵記下來,拉開門就準備走出去。
“哥……楚老師!”夏懷星看着他背影,有點着急地支起身體。
“你……大衣。”夏懷星從自己身上揪起來大衣的領子,讓他穿衣服。
“沒事。”楚雲淵笑笑,“自己蓋着,我跑過去,不冷。”
“不冷個屁啊。”醫生怒道,“不能因為基地醫療不要錢你就可勁蹭吧——你也給我躺下,你哥那麽心疼你,他能要你衣服?”
剛才那句很快速的哥還是被醫生聽了過去。
不過醫生不嗑,他只是對楚雲淵說:“穿我的大衣吧,牆上那件——才洗過,就今天早上說穿了一下。”
楚雲淵立刻又和醫生道謝。
穿上大衣,楚雲淵腳步匆匆地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醫生也說:“小夏選手,那你現在一個人休息一下哈,我去隔壁給你配藥。”
夏懷星想坐起來點頭,卻被醫生按了下去。
醫生離開時,還貼心地将這裏的燈光調整成了夜燈的模式——如果夏懷星能睡着,那就趕緊睡。
夏懷星卻睡不着。
醫務室裏面太安靜了。
安靜得他有點害怕。
忽然,夏懷星聽見門響。
楚雲淵回來了?這麽快?
夏懷星支起身體,卻沒有看見楚雲淵,而是看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陳安。
看到是陳安,夏懷星根本不想理他,直接鑽回了被子裏面。
陳安卻非常關切,好像今天他們之間不愉快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那樣,問:“夏少,你怎麽忽然發燒了。”
夏懷星燒得沒力氣,躺在楚雲淵的衣服裏面,沒講話。
“哦。”陳安笑着說,“是因為沒有吃藥,對吧?”
陳安從口袋裏面拿出夏懷星給他的藥片:“您看,明明是對你很重要的藥片,您卻為了對抗您的父親,把它随便地給了我。”
“可是最後,我根本不會把這種東西給夏總,反而是您,因為沒有吃藥,所以晚上發燒到動都動不了了。”
“孩子麽,總會覺得父母的決策是不好的,不願意聽他們的,可是他們怎麽會怪你呢。”
“出去。”
一直默默聽着的夏懷星,聽到這句話,終于坐了起來。
他摸索牆壁,從牆上扯下來連線的座機,握在手中。
“你少把我媽扯進來。”夏懷星呼吸粗重,眼睛裏面含着因為高燒升騰出來的水汽,但是整個人都很兇,“我數到三,你不出去,我就打電話讓安保請你出去。”
楚雲淵蓋在他身上的風衣沉穩地發出伯爵茶的香味,木調香很厚重,緩緩把他包裹其中。
《WAKE》是屬于他哥哥的,他在這裏,很有安全感。
“三……”
“好的。那我最後說一句話。”
“一句都別說。”
“是關于韓又明的。”
夏懷星抓着電話的手指頓了一下,他看向陳安,胸口起伏。
“……你為什麽提他?”
陳安瞥了一眼夏懷星泛白的手指,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笑容:“夏少,不得不說,比起讓你降排名的錢,韓又明的排名往下降,真的可以說是非常便宜。”
“我沒記錯的話,一共也就只花了一輛車的錢。”
“……你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陳安看着夏懷星起伏越來越劇烈的胸口,眼中笑意更深,“夏少,你的堅持,最終只會害人害己。”
夏懷星大口呼吸,卻仍然感覺自己像一條擱淺的魚,根本喘不過氣來。
許多幕場景如同畫片一樣在他眼前閃爍。
第一天分宿舍的時候,韓又明舉起來沖他揮的手。
主題曲舞臺審核考試,韓又明
第一次舞臺,韓又明怕拖累他,退縮回去的樣子。
這是他在這裏認識的第一個朋友。
《WAKE》……這是一個業內公認的巨大機會。
能夠在這裏多呆一分鐘,對一個愛豆的未來事業都有巨大的影響。
如果自己不來,韓又明還可以在這裏多待一輪。
讓更多的人認識他,欣賞他,喜歡他。
但是就是因為他——自己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在第一輪就失去了《WAKE》舞臺。
天地之間的光線倏忽之間忽然消失了。
夏懷星眼前一片黑,他攥緊手中的電話,像攥緊一根救命稻草。
“滾出去。”
忽然,一陣夾雜着風雪味道的伯爵茶香味從門口飄逸而入。
吹得夏懷星茫然擡頭。
楚雲淵把買回來的食物放在桌上,走過去,擋在夏懷星身前。
陳安看見楚雲淵的保護姿态,假笑了下:“楚少,我是代表夏總過來的,您三番五次讓我滾,似乎沒有什麽禮貌吧?”
“你這種人,要我有什麽禮貌。”楚雲淵背對陳安,眼神都不願意給他一個。
“你這樣的人,如果在楚氏,馬上就會收到HR的辭退通知。”
“呵。”陳安聽見楚雲淵這麽說,瞬間也不高興了,“可惜了楚少,我不是楚家的人。”
“對,但是你隸屬于夏氏的總公司——楚家和夏家目前有一個合作項目,只要楚家需要,就可以任意調動夏家總部非重要級別的所有員工。”
“所以你。”楚雲淵輕聲說,“下周一,你會接到來自楚氏的調函——我調你去……楚氏涉外部。我們正好有個項目在印度開展,你可以去那裏做調查員。”
陳安臉色都變了——他知道楚雲淵說的那個涉外部。
最近,那個部門調查員最重要的工作,是在印度的一個調查。
調查員并不是在印度繁華城市調查那麽簡單。
而是要深入印度邊陲地區,條件苦不堪言。
去那裏的人,楚家會付出高額的薪資,如果真的有任何意外,也會有非常高額的賠償金。
但是再高額的薪資,陳安也不願意去那種地方。
“你憑什麽認為我會乖乖去??”陳安保持着理智,咬牙說,“我不想去,你們不能強迫我,這是違法的。”
“對于普通員工,确實違法,但是對于總助來說。”楚雲淵說,“并不。”
“特助需要服從任何有合理性的崗位調動,這和你拿的薪資是匹配的。”
楚雲淵沒有回頭,他只是感覺陳安還想反駁,于是淡定開口:“你不用問我合同的問題——特助的勞動合同,還是我幫忙拟寫的。”
當年夏懷星的媽媽很不滿意招牌這個特別助理。
但是奈何夏嘉程比較堅持。
楚雲淵聽說了這件事情後,為了避免裏面有什麽問題,幫忙拟寫了一份合同。
所以他很清楚,在那份合同裏面明文規定,特助是沒有權利拒絕公司有必要的職位調動的。
“那我可以辭職!”陳安面容都扭曲了。
“那确實是可以的。”楚雲淵點頭,“但是,你确定辭職之後,你在行業內還能找到相應的工作?”
楚雲淵說得很平靜。
但是內容卻讓陳安毛骨悚然——夏嘉程怎麽聯動行業巨頭牽制夏懷星的他還親身參與過。
接下來,裏面的主角的就會變成他。
楚雲淵會在這個行業裏,封殺他。
想到這麽可怕的後果,陳安又緩和了語氣:“我只是個打工的。”
“你不是‘只是一個打工的’,你是一個‘沒有道德底線的打工的’。”楚雲淵淡然道,“有道德底線的人,不會趁着別人生病,過來威脅別人。”
楚雲淵說着,扶住了夏懷星。
他扶着夏懷星的肩膀,把他按在枕頭上,沖着身後說:“限時三秒鐘,請你消失。”
楚雲淵面對陳安冷若冰霜,低頭看夏懷星卻很溫柔。
他伸手蓋住夏懷星的眼睛,對床上的人說:“睡覺,等會兒紮針了。”
陳安沒有辦法,只能飛快地滾了。
他前腳滾,後腳醫生就進來了。
“謝謝醫生,剛才過來聯系我。”
“畢竟你是我老板。”醫生倒是頗有立場,“我也是個打工人,盡到打工人的責任——對了,他剛才說的話有錄音,您可以聽聽。”
醫生剛剛在隔壁配液,聽見這邊有動靜,就悄悄拉開了聯通兩邊的小窗板。
這一聽,他就覺得不得了了。
醫生忽然想起前不久聽到王向西念叨的八卦,拿出手機錄音,就出去找楚雲淵了。
緊趕慢趕,截住了往回走的楚雲淵。
楚雲淵接過醫生的手機,連了自己的藍牙,安靜地聽起來。
醫生說完,還是盡職盡責地去給夏懷星配藥。
幾分鐘後,他就推了個小推車過來,上面放着幾罐玻璃瓶。
“這麽多……”楚雲淵蹙眉。
“有的是補充營養的,配合着用,不能取消。”醫生給楚雲淵解釋。
楚雲淵道知道了,尊重醫生的專業,讓他給夏懷星紮上。
醫生給夏懷星紮好吊瓶,也不在這裏多待。
交代了楚雲淵一些照顧的方法,關門出去了。
臨走前,還拉上了兩個房間之間間隔的百葉窗,關上了一盞燈。
瞬間,醫務室變得安靜又昏暗起來。
楚雲淵喂夏懷星吃了點東西,坐到他的床邊。
拉起他冰冷的手指,小心地往下捋。
室內開着暖風,楚雲淵脫了醫生借給他的外套,整個人看着疲倦又單薄。
“哥……”夏懷星有點困了,但是看到楚雲淵這個樣子,非常擔心。
“嗯?”楚雲淵擡眸,“想吃什麽嗎?”
“沒有……”夏懷星嗓音喑啞,聲音從風衣後傳出,顯得有些沉悶,“你……不高興嗎?”
楚雲淵捋夏懷星手指的動作一頓。
他擡眸看夏懷星,說:“嗯。”
“為什麽……?”
“是哥哥不對。”楚雲淵吐字艱難,“哥哥……只顧關注你,連韓又明排名下降得那麽明顯都沒有關注到。”
夏懷星搖搖頭,然後,他把另一只沒紮吊瓶的手,從被子裏面伸出來。
“怎麽了?”楚雲淵勾下腰。
夏懷星伸出的手臂,勾住楚雲淵的脖子,把他往下一拉,貼在他耳邊輕聲說:“不要……”
“不要什麽?”楚雲淵沒有明白。
“不要說對不起。”夏懷星輕聲說,“哥哥,你也不是超人,我們可以怪夏嘉程,怪陳安,我們不能怪我們自己。”
夏懷星燒得很厲害,藥水剛剛下去,還沒有來得及起作用。
滾燙的熱氣是卷在楚雲淵耳畔的。
“哥……你能不能抱着我睡。”
楚雲淵快速地拉開大衣和被子,鑽進去,長臂搭住夏懷星的腰背。
伯爵茶香更甚,裏面還填了楚雲淵的味道。
夏懷星把腦袋放在楚雲淵肩膀那裏的一處深窩,輕聲說:“我不想再聽見哥哥說對不起了。”
“好……”
楚雲淵的嗓音喑啞,他克制了又克制,最後還是沒有能夠克制得住。
他低下頭,在夏懷星的發旋上落下一枚輕吻。
夏懷星燒得感官模糊,還以為楚雲淵只是用下巴抵住了他的頭頂。
“那我不說對不起。”楚雲淵從耳朵那裏取出那枚耳機,塞到夏懷星的耳朵裏。
“我們說點別的。”
耳機在夏懷星耳朵裏卡拉卡拉作響。
明顯是聯通了誰。
片刻後,那邊男聲響起——是陸峰的。
“喲,這不是我們剛排名第二的大少爺嗎。實至名歸!你好你好哦。”
夏懷星:“……”
如果有一天陸峰被楚雲淵打死了。
夏懷星将毫不意外。
楚雲淵卻沒說什麽,只道:“陸峰,有件事情我需要請你去做。”
“你說吧我的大少爺。”陸峰那邊打了個哈欠,“你沒事兒也不會找我。”
“我剛剛得到消息,《WAKE》這次投票後臺有人妄圖砸錢操控比賽——你發公告,明天我們開啓自查。”
“卧槽,又來?”
“自查後如果結果屬實……馬上給予被誤判的選手重返舞臺的機會。”
“至于現在的選手……維持不變。”
這樣的話,也不需要被誤拉進晉級的選手為這次比賽買單了。
夏懷星聞言,什麽也沒說,只是靠住楚雲淵的肩膀,長睫忽閃,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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