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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淵的氣息真的是太近了。

他的氣息、聲音、動作,無一不透露着一種和平時溫柔不同的侵略感。

逼得夏懷星手足無措。

夏懷星無措地舉起自己的雙手,按在了楚雲淵的肩膀上。

然後。

夏懷星一把推開了楚雲淵。

夏懷星氣息緊張,說:“能……能有什麽。”

夏懷星:“我,我就是想把一個最好的舞臺給你,沒,沒別的意思。”

說完這句話,夏懷星快速地從楚雲淵身邊一蹭。

推開門,慌不擇路地,跑了。

夏懷星兔子一樣從安全門竄走,飛快地跑到自己化妝間外面。

卻沒有推門進去,而是左右看了一下四下無人的走廊。

然後揪着自己過速跳動的心髒外面的衣服,緩緩蹲下去。

剛才真的太奇怪了!!

太奇怪了!!

楚雲淵湊得太近了,近到夏懷星感覺——如果他們之間并不是從小就很熟,如果他不是男生。

那楚雲淵下一刻,可能就要親他了。

而且楚雲淵問的問題也讓夏懷星腦袋發懵——他就是為了解決遺憾才決定這麽做的啊。

又能有……又能有什麽“別的意思。”

夏懷星一只手垂在地板上,手背朝下,指關節抵觸地面。

瘋狂跳動的動脈血管,昭示了他心跳得有多快。

“卧槽,夏夏?”

夏懷星正蹲着平複心情,忽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擡頭看,周清渝蹦跶過來,到夏懷星身邊蹲下:“夏夏,你怎麽了?怎麽蹲在這裏,臉還這麽紅……你發燒了嗎?”

周清渝試探了一下夏懷星額頭,發現沒發燒,卻還是很緊張地把他看着:“沒發燒啊,你怎麽了?”

“沒……沒有。”夏懷星想了一會兒,問,“那個,小渝,我問你一件事情。”

“你說吧。”

“我……之前拿雙人舞臺,就是想解決我和楚雲淵從來沒有雙人舞臺過的遺憾。”

周清渝點頭:“對。”

“那你覺得。”夏懷星比劃了一下,似乎很不好意思,輕聲問,“……我拿那個雙人舞臺的號碼牌,其實心裏有別的意思嗎?”

因為你愛他啊!!!!!

周清渝內心在咆哮!!!

但是落足于現實行動上面,周清渝卻只是看了夏懷星一眼,小聲說:“這個……不管你究竟是為什麽而做,我只想問,那你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麽呢?”

這個夏懷星清楚:“我現在想做的,就是把這個舞臺做好,不要讓我,或者是楚雲淵在這個舞臺上留下遺憾。”

聽到夏懷星這麽說。

周清渝覺得——夏懷星可能是真的喜歡楚雲淵了。

但是不管喜歡還是不喜歡,他作為一個外人,嗑CP可以,幫別人輕易下判斷,不可以。

周清渝張了張嘴,剛想說點什麽,夏懷星卻坐了下來。

夏懷星抱着膝蓋,眼睛裏面帶着期待,仰着頭看頭頂燈光。

頂燈濃縮成一圈小小的光,出沒于他的眼眸:“想要很多年後,別人還記得這個屬于我和他的舞臺。”

記得曾經有個節目,上面有夏懷星和楚雲淵。

他們貢獻出了一個神級的舞臺,即使很多年後有人問道:【有哪些神級的雙人舞臺啊?】

他們作為回答之一,還能被贊同的人點贊到最高一位。

周清渝心裏軟了軟,說:“對,那就做好這個就行啦。”

“至于你糾結的別的——是不想留下遺憾,還是有別的原因……”

周清渝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那張他在舞臺上撿起來的碎紙片,遞給夏懷星。

“總會有答案的。”

“什麽東西會有答案的?”

夏懷星剛剛接過周清渝給他的紙片,一個威嚴的聲音就從不遠處響了起來。

夏懷星側過頭去看,發現是燕良工。

“燕老師。”夏懷星馬上站起身來。

“找你半天了。”燕良工說,“今晚有事情沒?”

“沒有事情,怎麽了燕老師?”

“明天開始我出差半周,不能留在基地裏面陪你了,今晚跟我多上一節課,整理一下你寫過的音樂。”

夏懷星最近在上燕良工的課的時候,随堂或者是私下裏寫了三首歌。

燕良工準備替他整理一下,挑一首去打磨,總比從頭開始輕松。

做舞臺也不能是每次都千鈞一發之際才做出來,能取巧,就肯定要取巧。

夏懷星于是告別了周清渝,和燕良工去上課去了。

同一時間,安全通道裏面,楚雲淵也終于平複好了自己的呼吸,撿起地上那一只倒黴催的藍牙耳機。

藍牙耳機質量還挺好,被楚雲淵随手一丢,都沒能摔壞。

楚雲淵撿起來,按了一個扭,自動回撥。

“喂。”電話接通,楚雲淵喊了一聲,氣息還有些不穩。

那邊靜默了一下,陸峰驚訝道:“卧槽——楚神,你不是吧?在上本壘?”

“你再對星星污言穢語一句呢。”楚雲淵聞言,含笑道。

“……對不起我錯了,是我平時夜店逛多了腦子抽了。”

“我是想說,今晚爽翻了吧?”陸峰興奮說,“這算不算是弟弟給你告白了?恭喜恭喜。”

楚雲淵想了想剛才兔子一樣跳出去那個人,笑了笑:“我覺得,不算。”

“這還不算!”陸峰罵道,“你也太凡爾賽了吧??”

“确實不算。”楚雲淵又說:“以及,我也不至于等到他來告白那麽窩囊。”

既然夏懷星已經有這個意思了。

不管他有沒有意識到,楚雲淵也不會再像以前那麽溫吞地,慢慢等他了。

楚雲淵長腿一曲,在安全通道的樓梯上坐了下來。

“行,那你告白要有什麽準備亂七八糟的,告訴兄弟一聲,我幫你落實。”

楚雲淵一笑:“謝謝。”

楚雲淵笑完,話鋒一轉:“所以,你打電話來,就是為了八卦我?”

這人真的标準翻臉不認人。

陸峰哭唧唧:“你的語言好冷漠,根本沒有意識到傷害了我。”

“沒別的事情我挂了。”

“別別別,我有別的事情找你的!!正事!!”

“你說。”

“是這樣的。”陸峰說,“最近有很多的品牌都想和《WAKE》深度合作,包括一些綜藝,也對《WAKE》發出了出外務的邀請。”

“這種外務肯定涉及打投,我的原則你知道的。”楚雲淵說。

楚雲淵的原則,就是夏懷星當時的原則——不割韭菜不集資,按人頭打投,有多少算多少。

“我知道,肯定不會觸碰弟弟和你的底線——星星當時明确說了不想割粉絲韭菜,所以我選了一批很有誠意,按我們規矩來的案子,我都發給你,你回去看看,選幾個,選哪些,你定。”

楚雲淵點頭說好。

挂電話前,楚雲淵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對了,我還有一件事情拜托你幫我做。”

“告白的準備?”

“不是。”楚雲淵說,“你幫我打點一下——包括熱搜,營銷號,視頻網站,所有需要花錢公關的公司。”

“方向是?”

“我和星星的一個雙人舞臺。”楚雲淵說,“我只想聽到好的評價。”

以前,也是楚雲淵對娛樂圈事物不夠了解,每一次都讓他人搶占了先機。

但是這一次,他會做好完全的準備給自己和夏懷星的雙人舞臺。

陸峰反應迅速,當晚就快速地和楚雲淵說的這些公司進行了聯絡。

據說,就在他聯絡完的後兩個小時,連夜有人過來談這次雙人舞臺的黑公關方案。

楚雲淵比他快一步談妥,所以這些黑公關要求統統被抵擋了回去。

陸峰給楚雲淵通報了這件事情,楚雲淵一笑,回敬給他幾個挑選好的外務合作方。

讓他去簽合同,定活動上線時間等等。

翌日,楚雲淵自昨天晚上後首次見到夏懷星,已經是在景興老師的課上了。

景興今天特意換了一副墨鏡。

純黑那種。

至于為什麽要把自己搞得像個瞎子阿炳——景興老師表示:我腦子又沒有出問題,不戴純黑的墨鏡,是等着被兩個人閃瞎自己的狗眼嗎??

上午八點,瞎子阿景還有他兩個坐得恨不得能夠離十米遠的學生一起出現在練習室裏。

在攝像機的拍攝下。

坐成了一個等邊三角形。

等邊三角的三個角落,無人說話,大眼瞪小眼。

十分鐘過去,還是景興把眼睛從墨鏡後面垮了出來。

景興看了兩個一眼:“你們怎麽不說話?”

夏懷星說:“等着您先說話呢。”

“不必了吧。”景興感慨道,“我們認識這麽久了,都是你們有話對我講的。”

這兩個人确實是很會玩出各種花樣。

什麽花式battle,上臺助演。

誰看了不說一句——真的會玩。

冷不防兩個這麽有主意湊成一對。

還讓自己去安排他們。

那多麽的不合适啊!

不過,景興也只是開個玩笑,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對夏懷星說:“好吧,還是我說吧——我聽燕良工說,你攢了四首歌了?”

夏懷星:“三首。”

“燕良工說你那些歌質量都還不錯,我相信他的眼光。那我們拿出來直接挑挑,然後走編舞流程?”

景興說着,有備而來地将打印好的譜子拿出來,放在他們之間。

夏懷星垂睫看景興拿出來的譜子,思考了一下,嘗試開口:“老師,我其實……”

夏懷星話都沒說完,景興已經飛快地将那些稿紙一把扔到了自己身後去。

景興飛快幹完這一切。

仿佛那些稿紙從未存在過一樣,淡定地把胳膊架在盤起來的膝蓋上,托住下巴,認真盯着夏懷星:“來,你其實?”

夏懷星:“……”

“哦,我剛剛拿那些稿紙出來只是随便吸引一下你反駁我的欲望的。”景興說道,“來吧,說出你真正的想法!”

夏懷星:“……”

楚雲淵也忍俊不禁。

“說吧說吧。”景興不耐煩地說,“有什麽新花樣,趕快牽出來溜溜。”

說真的。

我還是喜歡我們初見的時候,大家都彼此很謹慎很互相崇拜的樣子。

夏懷星複雜地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麽時候長歪了的景興老師,說:“老師,其實就是這些歌,我都不是很滿意。”

楚雲淵低下頭,在景興和夏懷星對話的空隙,抓起幾張譜子看了看。

平心而論,都是很好聽的曲子。

夏懷星也不是覺得這些音樂不好。

但是昨天晚上,他就決定了這一次要給楚雲淵一個最好的舞臺。

最好就包括,最好的音樂,最好的舞蹈,最好的舞美。

而這些歌,只是好而已

一定會紅會很紅,甚至會紅得比二公的自創曲還要紅。

但是遠遠不夠。

能給楚雲淵的,勢必是要能夠載入音樂史史冊的音樂。

夏懷星也知道,自己這樣的做法太大膽,太任性,太冒險。

三公的準備期再長也只有三個星期,要想寫出那種曲子,基本上就是不可能。

但是夏懷星擅長做不可能的事情。

二公一周時間自創舞臺,不也被定義為不可能嗎?

夏懷星已經做好了說服景興的準備,無論他給出任何挑戰。

夏懷星都一定會接受,然後做到。

于是,景興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拍了拍自己的褲子,墨鏡一戴,誰都不愛,冷酷說:“好的,加油,那我先下班了。”

“……啊?”

“啊什麽?”景興說,“我解釋說明一下,我這個就是同意的意思,不過你寫歌自己找靈感我也幫不上什麽忙,那就自己加油吧——我去幫幫隔壁吳長歌,孩子都快哭了。”

“不需要……什麽挑戰嗎?”夏懷星還是不信。

“不需要。”景興說,“你的能力,我,燕良工,其他導師,我們早就認可了。”

“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景興說,“我們很期待你給我們的驚喜。”

其實在景興心裏面,夏懷星早就不是普通的練習生了。

是同伴,是舞臺這條路上的同路人。

他也不算什麽老師,就算是一個還算有能力,能幫一把的同伴而已。

所以景興說完這句話,就非常自由自在地跑路了。

夏懷星心中五味雜陳,剛準備坐下寫點什麽,卻見景興又冒了個頭進來。

夏懷星趕緊站起來。

景興卻沒看他,只是對攝影師說:“朋友,你把攝影機留在這裏就行——別打擾人家。”

這個別打擾人家……就很靈性。

是別打擾創作的靈感呢。

還是別打擾……獨屬于二人的空間呢?

反正攝影師閱讀理解了一下,吓得手一抖,趕緊溜之大吉。

室內,瞬間只剩下夏懷星和楚雲淵兩個人。

剛才景興那一句一語雙關并不只是影響到了攝影師,夏懷星也get到了其中的第二層意思。

夏懷星悄悄看了一眼坐在他旁邊,并不算很遠的楚雲淵。

一時之間。楚雲淵的存在感變得無比強烈。

安靜的教室,唯一運作的是攝影機,遮擋起來似乎也很容易。

再不濟,還有窗簾後面這種死角。

夏懷星心髒狂跳起來——他想起了昨晚那個湊得很近的距離。

楚雲淵問他的問題,做的動作。

今天會不會……複刻一遍……?

夏懷星正在這麽想的,楚雲淵就從地板上站了起來。

狂跳的心髒倏然一緊,然後又開始更加劇烈地狂跳起來。

但是,站起來的楚雲淵并不是向他走近了,而是走向了夏懷星的反方向。

夏懷星心髒又緩緩落下去,他從鏡子裏面看着楚雲淵的遠去的腳步,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失落。

不過,楚雲淵幾乎只在夏懷星最遠處停留了十秒。

然後,他又轉身,向夏懷星走回來。

落下去的心髒又緩緩跳動起來。

夏懷星猛地把頭一低,他拖過剛才景興拿出來的樂譜,拿起來,假裝在研究上面的音符找靈感。

但實際上,夏懷星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楚雲淵這一次會走到哪裏去。

會走到自己面前嗎……

但是他剛才走過去的方向并不是攝像機的方向。

攝像機還在拍……

怎麽辦。

夏懷星心髒狂跳之間,楚雲淵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

夏懷星看見楚雲淵的鞋尖,心髒跳動的阈值拉到了最大。

在這無人的練習室裏,楚雲淵究竟會幹什麽……

胡思亂想之際,楚雲淵已經勾腰下來。

夏懷星能夠感覺到,熟悉的伯爵茶香味和楚雲淵吞吐的氣息愈發湊近。

緊接着,木地板上傳來一聲脆脆的聲響。

是筆,落在地板上的聲音。

夏懷星:“……?”

夏懷星看見,楚雲淵修長的手指按着一疊稿紙和一支筆,放在了他面前。

“星星。”楚雲淵直起身,笑道,“來,還需要別的稿紙,你叫我。”

說完這句話,楚雲淵這下真的走遠了。

他走到練習室角落,拿出一本書,翻開,淡定而閑适開始閱讀。

夏懷星:“……”

按理說——楚雲淵什麽都沒做,應該是符合他的期待的。

給他拿了紙和筆,也是屬于楚雲淵的細心和溫柔。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反而是楚雲淵什麽都沒做。

也讓夏懷星感覺到……心跳加快和失落。

可能是,房間裏面這麽大個楚雲淵,存在感太強了。

夏懷星靜不下心來寫東西,一直在思考和轉筆,幾次筆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啪嗒聲。

不過,不同于夏懷星的心浮氣躁。

楚雲淵倒是很淡定,一直在閱讀,并沒有被打擾。

等到第五次筆掉到地上的時候,一直在靜心看書的楚雲淵,終于擡起了頭。

“在煩什麽?”楚雲淵看着夏懷星問。

“我沒煩啊。”夏懷星說。

楚雲淵:“沒煩還一直轉筆?你從小就是這樣,一心煩就一直轉筆,也轉不好,掉下來。”

夏懷星:“……”

真的是太熟了。

什麽事情在對方眼裏都無所遁形。

“到底為什麽煩?”楚雲淵問,“是窗戶關得太嚴實,悶到了;還是寫不出來,很氣悶。”

楚雲淵猜測着,最後笑了笑,問:“還是說,剛才我什麽都沒做,你很失望?”

作者有話要說:夏懷星(瞳孔地震):你少胡說八道!!!感謝在2021-06-04  23:10:13~2021-06-05  15:46: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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