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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私奔快樂”四個字,夏懷星猛地一攥,把信紙拍到自己的胸前。

将四個字擋得嚴絲合縫。

正在閱讀最後一封信的楚雲淵擡起頭,給了他一個詢問的眼神,然後往下,看向他手按住的那封信。

不知道是故意還是不經意,楚雲淵的目光走得很慢。

近乎舔舐一般,從夏懷星的喉結往下蔓延。

楚雲淵的眼神每往下一寸,夏懷星的純素顏的臉上的紅意就深一分。

楚雲淵眼睛挪到他那封蓋住的信上面的時候,夏懷星整個人都熟了。

楚雲淵問:“怎麽了?”

夏懷星:“沒,沒有——你手上是最後一封?”

“嗯,對。”

夏懷星伸出手:“那你給我吧,我把擋板拉起來了,等會兒靠着睡一會兒。”

夏懷星說着,急急忙忙搶走了楚雲淵手中的信件,然後把兩個人中間的擋板一拉。

鴕鳥一般地躲在了屬于自己的一小塊空間裏面。

足夠有安全感的時候,夏懷星才把那封信拿出來,又小心地看了一遍。

上面“私奔快樂”四個字那麽大,楚雲淵審核……審核也不知道看了沒有。

擋板那邊被輕輕敲了兩下,楚雲淵問:“你真的沒事?”

夏懷星:“沒,沒事——對了哥,你剛才審核,是全文通看的嗎?”

楚雲淵:“有的沒有,看了前面部分就能判斷了——是有不好的東西?”

“沒有!超級好!無敵好!特別好!”

夏懷星說完,趕緊把那封信折疊好,本想往信紙堆裏面一藏了事。

但是手剛剛挨過去,又覺得不合适——萬一,萬一楚雲淵一會兒不放心拿了他的信看呢?

最後,還是只能最保險地往自己懷裏一揣,這才放心下來。

夏懷星懷抱着那封私奔快樂,別的信也看不太下去,只好都收好,坐在座位上發呆。

可能是今天飛機的平飛過于平穩,可能是今天起得太早,也有可能是剛才一驚一乍分去了精力。

夏懷星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抱着信,頭一點一點,很快就睡着了。

錯過了飛機上發早餐的時間,下飛機的時候,夏懷星是被楚雲淵喊醒的。

楚雲淵的手搭在他肩膀上,很輕地搖了兩下。

夏懷星醒過來,還迷迷糊糊,下意識就準備和楚雲淵走。

臨走時,口幹舌燥的夏懷星還不忘拿走座位上配發的瓶裝礦泉水。

握着礦泉水的剎那,夏懷星瞬間清醒過來——剛才楚雲淵手放在他肩膀上,那他們之間的擋板呢??

問題何止是擋板——更大的問題是他抱在懷裏的信去哪兒了??

夏懷星看向楚雲淵,卻見他的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只敞口手提袋。

随着楚雲淵行走,手提袋晃悠,從開口處能看見,塞得鼓鼓囊囊的是信件。

夏懷星廊橋似乎都晃了晃。

在自己睡着的時候,楚雲淵把那封信拿走了?!

夏懷星咽了口口水,快步走向楚雲淵,問:“哥……你,拿了我的信嗎?”

楚雲淵提起手提袋晃了晃:“對,怕等會兒弄皺了,浪費粉絲心意,就一并收起來了。”

“哦哦……”

冷靜。夏懷星勸自己。

拿了,并不一定等于看了。

夏懷星打開礦泉水喝了一口,用一種不太在意的語氣說:“那你……看了嗎?”

“嗯。”楚雲淵答得雲淡風輕,“看了啊。”

看了???

被他保護在懷裏那封楚雲淵看了???

楚雲淵知道有人祝福他們私奔快樂了???

夏懷星一口水嗆住嗓子裏,差點沒能上得來。

就在他要背過氣的時候,楚雲淵又說:“怎麽了?我剛剛不是當着你的面審核的嗎?”

夏懷星:“……”

誰在跟你說當着面審核的“看信”啊???

但是楚雲淵這麽理解,好像也沒有什麽大錯。

夏懷星來不及多和楚雲淵掰扯,就已經走到了到達的出口——他們是頭等艙又不需要取行李,幾乎是第一對出來。

剛剛出去,就是比出發機場還盛大的尖叫聲迎接他們。

夏懷星和楚雲淵擠進粉絲圈內,好不容易走到停車場。

擠上寫了“森林小住”的房車,看到上面擺着的鄭韻流的大頭娃娃照片時,夏懷星沒有心思再去考慮“私奔快樂”的事情了。

夏懷星的心思重新回歸到本次來這個節目的重點——争取鄭韻流老師的幫助上面。

或許是夏懷星看鄭韻流照片的樣子太專注,連過來對接的STF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夏老師很喜歡鄭老師哈?”對接的STF是個年輕女生,手捧一堆吃的喝的,笑着說。

“對,很期待見到鄭老師。”夏懷星簡短說。

“好勒,那就請夏老師快落座,我們快出發,就能快快見到鄭老師了。”女生婉轉提醒夏懷星趕緊就坐。

夏懷星連忙坐下,系上安全帶後,女生把一堆食物放在他們面前。

“兩位老師趕路辛苦,今天早餐辛苦老師們在車上吃,一邊吃,我們一邊對下流程。”

楚雲淵和夏懷星忙答好的好的。

節目的基本信息可以略過不介紹了,STF說了一下這兩天的重點拍攝任務。

錄制會在抵達森林小住的前20分鐘開始,一路跟拍到他們明天離開小住。

今天的活動目标是晚上的篝火晚會。

對接完了流程,STF也不再打擾夏懷星和楚雲淵,兩個人于是安靜地補了一下眠,到了規定的時間,才開始錄制。

車上就錄一些對沿路森林美景的感慨,行到目的地,兩個人背着書包下車,自己走山路,推開“森林小住”木屋的木門。

夏懷星走在前面,剛剛一推開門,就和在院子裏面掃地的中年男人打了個照面。

鄭韻流本來拿着個掃把在掃地,聽見門響擡頭。

在看見夏懷星出現的瞬間,他的眼睛裏面閃過一絲非常明顯的驚豔。

穿着運動裝的少年在山間晨霧裏面推開門。

并不刺眼的陽光落在他的發尾,金邊勾得像是被精靈親吻。

沒有人會不被這樣的人間至景打動。

一時之間,鄭韻流心中只有一句話——“難怪這麽紅”。

不過……驚豔歸驚豔,鄭韻流也縱橫娛樂圈這麽多年了,不至于看個小帥哥就産生什麽不得了的好感。

他眼睛裏面的驚豔轉瞬即逝,最後剩下平淡。

“來了?”鄭韻流淡淡說,“夏懷星,楚雲淵是吧?”

“是我們。”夏懷星有點緊張,走過去,想接過鄭韻流掃把,“鄭老師,您在掃院子嗎?我來幫忙。”

鄭韻流卻是輕輕一避,躲開了他的伸手。

“不用。”鄭韻流說,“你剛剛來,別急着幹活,先去把包放下來吧。”

鄭韻流的動作是情理之中的——剛來的客人就讓他們做事情,那确實不太合适。

但是他這一躲的動作,多少令場面有些尴尬。

夏懷星猶豫了一下,楚雲淵卻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到一邊去,放包。

但是他的包沒能夠放得下去,因為就在他準備往下放包的時候,面前的廚房尖叫着沖出來了兩個女生。

“夏夏,我們等你好久了!!”

“楚神夏神歡迎歡迎!!!我們可太喜歡你們的節目了,來把包包給我們——”

兩個女生都是“森林小住”的常駐,一個叫李一一,一個叫鄧爾,她們的尖叫聲打破了剛才那一點點的尴尬。

兩個女生手忙腳亂地搶下夏懷星和楚雲淵的包,把他們打劫進了廚房。

早上,廚房裏面摞着另外幾個嘉賓在做早餐,看到夏懷星他們進來,也紛紛打招呼。

楚雲淵看見案板上堆着切了一半的食材,自然地卷起袖子,說:“我來做早餐吧,星星給我打下手?”

夏懷星馬上過去幫忙。

有了事情做,加上廚房的嘉賓都是比較年輕的人。

很快,大家就熟悉了起來,說說笑笑之間,做了一大桌子豐富的早餐,端到桌子上。

楚雲淵的手藝一流,大家吃得贊不絕口,彼此就更熟悉了。

吃完早餐,節目組cue了一下,讓他們來個正式一點的自我介紹,之後可能會剪預告片用。

夏懷星便把筷子擺好,介紹道:“大家好,我是夏懷星,是《WAKE》的練習生。”

“我知道!!”李一一簡直還是如同初見一般的激動,“我真的巨巨巨喜歡《WAKE》好嗎??”

李一一是真情實感地喜歡《WAKE》,從第一期開始,期期都追,并且還給夏懷星投票。

“夏神真的是太帥了!!你知道你的定級舞臺我看了多少遍嗎?!”李一一還主動CUE了一下鄭韻流,“鄭老師,還記得吧,我給你安利過那個。”

鄭韻流,看過自己舞臺?

夏懷星擡起頭,有些期待地看了鄭韻流一眼,但是鄭韻流卻只是淡淡點點頭,說:“是挺優秀的。”

說完這句話,鄭韻流繼續喝粥,後續楚雲淵介紹自己的時候,他也沒有再說話了。

夏懷星隐約覺得,鄭韻流老師似乎,并不是那麽友善。

吃過早餐,夏懷星和鄧爾去洗碗,兩個人之間隔着點距離,一個洗洗滌劑,一個清洗。

夏懷星洗到第三個碗的時候,忍不住小聲問:“鄧爾,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鄧爾:“夏神,你是不是想問鄭老師态度的問題。”

夏懷星沉默一下,點了點頭。

鄧爾:“哎,都怪李一一,一天到晚沒弄明白鄭老師雷區,就在那裏亂舞。”

“鄭老師的雷區?”

“就是愛豆啦。”鄧爾撈起一個水裏的碗,“鄭老師非常,特別不喜歡愛豆——但是,可能這裏都沒幾個人知道的。”

鄭韻流對愛豆的不喜歡并不是流于表面的标簽,拿這個事情博噱頭,賺流量。

相反,他對愛豆的不喜歡隐藏得非常深,鄧爾也是反複觀察了很久,才觀察出來的。

主要是從李一一看《WAKE》這件事情上觀察出來的。

李一一家世優渥,父親和鄭韻流是世交,所以在鄭韻流面前也沒規沒矩的,晚上自由活動時間,有《WAKE》直播就會看。

但是每一次,只要她看《WAKE》。

鄭韻流就會以一種一種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走過來,走過去。

鄧爾并沒有說鄭韻流為什麽不喜歡愛豆,但是理由夏懷星猜也能猜出來。

作為一種新的造星模式,愛豆這個職業确實是廣受诟病的。

有才華的藝術家們會覺得,愛豆不過是流水線上面的産物,只是媚粉,靠成成熟的産業鏈,在臺前跳舞的提線木偶。

難怪鄭韻流是這個态度。

夏懷星垂眸看着手腕上面的白色泡沫,心想——

偏見已經成了有色眼鏡戴在鄭韻流眼睛上面,自己還想被他認可。

那難道不是癡人說夢?

但是。

夏懷星覺得,比起癡人說夢,更可怕的是坐以待斃。

夏懷星把手中沒洗幹淨那個碗丢到水池中,擡起手腕,打開水龍頭,沖掉了上面的白色泡沫。

他把手上的水珠往泡沫裏面一灑,撒過去的瞬間,擠擠挨挨的泡沫居然消散了一些。

“鄧爾,稍等我一下,碗我五分鐘之後回來洗,可以嗎。”

鄧爾:“啊?你有事忙就是了,碗我來洗。”

夏懷星:“不用,你放着,一定等我。”

說完,夏懷星腳步匆匆地跨出了廚房。

他剛一出廚房,見看見外面站着的楚雲淵。

夏懷星快步跑到楚雲淵面前,說:“哥——你能不能幫我向節目組争取一個才藝展示的機會?五分鐘,給我五分鐘就可以。”

楚雲淵覺得,今天的夏懷星特別好看——當然,他弟弟其實每天都好看。

但是這樣純素顏,站在山景下面,亮着眼睛。

确實是不一樣的漂亮。

楚雲淵看着他,過了一分鐘,笑了笑:“好,可以。”

夏懷星:“……”

夏懷星:“你都不問問我為什麽?”

“實現你的想法,需要問為什麽嗎?”楚雲淵笑笑,“你告訴我,我幫你達成心願就好了。”

确實不需要多問什麽,夏懷星也不想在楚雲淵面前抱怨鄭韻流是怎麽帶着偏見看他們的。

因為沒有必要——他沒有羸弱到一件小事就要和楚雲淵哭訴,他肯定會對得起楚雲淵對他的相信。

楚雲淵放下自己正在勞動的工具,出去和節目組商讨了一下。

作為普通的練習生,楚雲淵肯定沒有資格和節目組商讨。

但是作為楚家的繼承人,他都不用費工夫,就輕而易舉地聯系上了節目組背後最大的金主爸爸。

溝通後,由他自己出錢,在山上趕工搭建了一個“星空帳篷”。

借由這個星空帳篷,今晚的篝火晚會升級為篝火晚會及才藝比賽。

才藝比賽的評委由鄭韻流擔任。

被他評定為勝利的人,可以獲得星空帳篷一晚上的居住權。

節目組宣布這個消息的時候,還帶來了星空帳篷拟繪的效果圖。

效果圖看得一群人熱血沸騰,都決定要拿出最好的狀态來參加今晚的才藝比賽

為了有更多時間準備比賽,大家買菜準備的速度都快了一倍。

提着一堆肉菜沖回“森林小住”,迅速躲進房間裏面進行練習。

鄭韻流對星空帳篷沒興趣,對能看到大家表演興趣卻也很濃厚,也在房間裏面拟定今晚的評分表。

夏懷星也不例外——不過他沒有回房間,而是躲到了森林裏面的小吊床去,準備今晚的才藝。

一時之間,基地最閑散的人反而成了楚雲淵。

下午時分,楚雲淵趁着空閑到處去逛一了逛——買了點當地的小吃,拍了幾張照片,偶然逛到了一家他三個月前下過木料訂單的店鋪。

直到預定的食材準備時間将至,楚雲淵才慢悠悠回去。

夜幕降臨,篝火點起,在燒烤的香味過後,開始今晚的才藝比賽。

一共有六個年輕的常駐嘉賓,兩個男生表演了一個小品,一個女生出來唱了一首民族歌曲,剩下一個男生則是表演了一個單口相聲。

李一一和鄧爾為了今晚的帳篷簡直是拼了。

一下午居然硬生生排練出來了一個苗族舞蹈,穿上苗疆衣服在篝火前面跳舞,美不勝收。

篝火晚會的才藝比賽要的就是一個氛圍感。

在氛圍感上面,李一一與鄧爾就贏了,鄭韻流大手一揮,落筆給了今晚的最高分。

給完這個最高分之後,鄭韻流看到下一個名字,直接根本就不期待。

愛豆的舞臺,他期待什麽?

期待來一段根本沒有什麽藝術內涵的勁歌熱舞麽?

夏懷星看到了鄭韻流目光中一閃而過的輕視,卻也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說:“輪到我了,那我就給大家唱一首歌吧。”

“啊啊啊啊,好的,夏神唱歌啦!!!唱什麽!!”李一一瘋狂鼓掌。

“唱一首原創曲,今天下午寫給節目的歌。”夏懷星說。

原創,下午寫的。

這兩句話略微引起了鄭韻流的興趣,他不動聲色地擡起眸子,看向坐在一個樹樁上面的夏懷星。

夏懷星拿起他腳邊的一把尤克裏裏——這是他在這個小屋子裏面唯一找到的樂器。

低頭撥弦,彈唱起來。

這是個很簡單的樂器,卻和他寫的這首歌剛好相合。

尤克裏裏的聲音是清脆的,帶着一種跳脫輕盈的感覺,配合着夏懷星的曲子,讓人瞬間走進了一片有晨光和鳥叫的輕盈。

鄭韻流也被他帶着入了戲——似乎回到今天早上,少年推門而入的剎那。

随着少年推門動作,他在音樂裏,似乎被帶到了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的場景。

他是因為瓶頸期出來旅行才看到這個小鎮森林的。

當時他因為寫不出好的音樂痛苦得差點想自殺,家人怕他真的沖動,便抓他出錄音室,出來旅行。

走到湖南邊界,看到這個彌漫着霧氣的山野森林時,鄭韻流感覺內心瞬間被治愈了。

那種瞬間被治愈的感覺,就像是現在坐在這裏,聽夏懷星的歌一樣。

于是鄭韻流立刻決定要在這裏住下來,他承包了一塊地,修建了一座農舍。

感覺自己只要在這裏住一段時間,就能突破現有的瓶頸。

但是事與願違。

他在這裏住下,面對自然景色寫了許多張譜子,最後都被他鎖到了抽屜裏面。

瓶頸并沒有過去,倒是有導演上面,詢問能不能和他合作綜藝。

然後,就等到了夏懷星和楚雲淵過來。

搬到這裏住沒有解決他心中靈感之河阻塞的問題。

開始和導演合作綜藝,也沒有解決。

但是今晚,聽到夏懷星彈起他的自創曲的那一刻。

鄭韻流好像忽然聽見自己內心的堅冰倏然消融,有什麽東西,開始重新奔湧而出。

不,倒也沒有奔湧而出那麽誇張。

頂多算是非常細小的水流。

而就在這個時候,夏懷星的彈奏停下來了。

現場,除了篝火的噼裏啪啦聲響,沒有其他的聲音。

大家都很安靜地看着夏懷星,還沉浸在他音樂的餘韻裏面。

很久很久,直到楚雲淵帶頭鼓掌,大家才反應過來,掌聲雷動。

夏懷星握着尤克裏裏,接受大家的掌聲,忍了一會兒,沒有忍住去看鄭韻流的表情。

他希望,能夠是好的結果。

就在夏懷星和鄭韻流四目相對的剎那,夏懷星看到了鄭韻流緊蹙的眉頭。

然後,鄭韻流說:“夏先生,請問,您能再彈一遍嗎?”

夏先生……

您……

李一一吃驚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夏懷星馬上說:“不敢,我馬上彈。”

夏懷星于是又彈了一遍,這一遍,鄭韻流還錄了音——他感覺自己心中那股水流又在音樂裏面,變大了一些。

鄭韻流意猶未盡,聽完卻沒有要求夏懷星安可了,只是說:“你剛剛說這是原創?今天寫的?”

夏懷星點頭:“對。”

“那有譜子麽?”鄭韻流問。

“沒有。”夏懷星坦蕩蕩說,“也有,就在我心裏。”

這首曲子夏懷星創得一氣呵成,既沒有寫譜子,也沒有故意去記。

就好像譜子是從他身體裏面長出來那麽自然。

鄭韻流若有所思地坐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夏懷星這段話。

思考了一會兒,他忽然想起今晚還有個評獎活動,于是說:“那星空帳篷給誰,應該沒有疑義了吧。”

李一一和鄧爾對視一眼,露出失望的表情。

男神歸男神,那可是星空帳篷诶——

而且今晚天氣超級好,肯定能看到很多星星呢。

夏懷星看着兩個女生失望的眼神,笑了笑說:“那既然給我了,我能随便邀請誰去吧?”

鄭韻流:“你随意。”

夏懷星:“那麽,就請在場的女生一起去吧。”

在場的女生簡直不敢相信,馬上蹦起來去收拾住帳篷的行李。

男生們留下來打掃了篝火和各種垃圾,然後依次洗澡,洗完澡後,夏懷星裹着羽絨服,坐到院子裏面的竹凳上,看星空。

其實在污染這麽少的地方,星星無論從哪個方向看,都會很亮。

夏懷星一邊看星星,一邊哼他今天創作出來的旋律,絲毫沒有注意到鄭韻流接近了他。

鄭韻流聽他哼歌哼得開心,也沒打擾,等到夏懷星哼完,才拖了一把椅子過去。

椅子發出響聲,夏懷星回頭一看,連忙站起來。

鄭韻流卻一按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小朋友。”鄭韻流和他促膝,“今天寫的歌寫得真好——你也是個小作曲家?”

“不是的,鄭老師。”夏懷認真說,“我是一個愛豆。”

聽到夏懷星說這句話,鄭韻流似乎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我以前,是不喜歡愛豆的……或許是我不了解愛豆,你能界定一下這個詞麽?”

“嗯……”夏懷星想了想,“或許,就是能把夢想和美好帶給別人的人?”

鄭韻流又笑起來:“好的,那把夢想和美好帶給別人的你——有什麽要問我是麽?”

終于提到重點了!

夏懷星瞬間振作了起來,他說:“對的鄭老師,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您——我馬上就要做一個原創舞臺了,但是現在碰到了一點問題。”

愛豆……已經可以做原創舞臺了?

鄭韻流忽然發現,自己對愛豆這個職業的認識,真的是非常淺薄。

“那你碰到的問題是什麽?不會作曲麽?”

“……差不多吧。”夏懷星說,“其實是我寫了很多譜子,但是始終不滿意,但是更滿意的東西……我寫不出來。您說,會不會是我現在的創作裏面有我沒察覺的硬傷?”

“有這種可能性——你不是科班出身吧?”

“不是。”

“那更有可能了——譜子帶了嗎?我看看?”

譜子……沒帶。

夏懷星出發的時候只想着到時候直接彈唱,便沒有把他如山堆積的手稿帶過來。

可是現在想想,這确實是最方便的辦法。

“我能彈唱給您聽……”夏懷星積極想辦法。

“帶了的,鄭老師。”

就在這時,楚雲淵忽然出現在夏懷星身後。

他穿着夏懷星同款的羽絨服,手裏捧着兩條毯子,細心地為鄭老師和夏懷星搭上,然後,才畢恭畢敬地遞過去一個平板。

平板上面是按順序整理的,夏懷星所有譜子的掃描件。

楚雲淵手指搭住夏懷星的肩膀,彎腰認真道:“麻煩老師,幫助我們星星了。”

作者有話要說:楚雲淵:我的星星現在有困難,馬上跑過來找我了,眼睛亮晶晶的,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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