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抵達這樁婚事,我不同意!

第63章 抵達 這樁婚事,我不同意!

傅沉下車之後, 幾乎是瞬間,衆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或明或暗,或揣測或惡意, 可以想見,他看上自己親外甥女人的事,早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

可以說, 堂堂傅氏總裁積攢了多年的好名聲,都盡數毀在了這樁桃色新聞上。

即便是不當着他的面提,背後的議論聲也早已甚嚣塵上。

已經對這樣的視線習以為常,傅沉見狀只是略微一停頓, 然後就一臉平靜的擡腳。

然而還不等他走出兩步, 又是一輛車停了下來。

蘇軒朗腳步匆匆, 察覺到不對,他猛地擡起頭來,正好看到臺階上的傅沉。

前些日子還稱兄道弟的兩人, 如今再見面,氣氛變得格外的尴尬。

如果說小姑娘就是蘇家的二小姐的話, 那她的父親不就是……

顯然,傅沉也搞明白了現如今是怎樣的一種情況。

他臉上閃過一抹明顯的尴尬:“蘇先生。”

呵呵,之前一口一個蘇總, 只當是平輩相交。

現在就帶上了敬稱, 改稱先生,再過一段時間,怕不是該叫叔叔了。

蘇軒朗皮笑肉不笑:“不敢當不敢當, 傅總,你還是按以前那樣叫我比較好。”

蘇軒朗壓根不接茬,傅沉的表情越發不自然。

他也沒想到, 事情竟然會這麽湊巧。

像是沒看到他的不自在似的,蘇軒朗直奔宴會去了。

傅沉見狀,輕咳了一聲後,趕忙跟上。

另一邊。

在認出了對方之後,陸星雪和岑宵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

岑宵怎麽也想不到,事情竟然會這麽的湊巧。

巧的,就像是上天注定的一樣。

可是這獨屬于女方的休息室裏只有她一個人,怎麽也不像是無意間闖入。

尤其是少女身上那件燙金繡花的旗袍,灼灼豔色,無不昭示着她此刻的身份——他的未婚妻。

剎那間,岑宵心中一片滾燙。

被這樣大一個大餡餅砸中,岑宵很快連話都不會說了。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快活的都要飛起來了。

最後還是陸星雪鼓起了勇氣,小聲問了一句:“…岑、岑少?”

“不用這麽客氣。”瞬間回過神來,岑宵幾乎是脫口而出:“你叫我岑宵,或者是喊我一聲哥哥什麽的,也行。”

“岑少什麽的,那都是外邊人叫的。”她的話,自然是跟別人不一樣的。

如果有可能,岑宵巴不得她直接叫自己老公。

一想到那個場景,岑宵骨頭都酥了。

“岑宵…哥哥?”試探性的喊了一聲,陸星雪忍不住蹙眉,有些過于親密了。

“算了,我還是叫你岑宵好了。”

“都行。”岑宵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竟然這麽好聽。

也可能只是單純的因為是她叫的,所以才好聽。

陸星雪原本以為這次訂婚的對象是個陌生人,沒想到到頭來竟然會是自己認識的男生。

尴尬的情緒漸漸蔓延上來。

沒控制住,她表情不自覺的帶上層層疊疊的窘迫,臉頰淡淡的緋紅,猶如夏日枝頭盛開的花。

岑宵直接就看呆了。

但是随即,陸星雪的話就像是一盆涼水,兜頭澆了下來。

“既然這樣,那訂婚的事…是不是就可以取消了?”面對熟人,陸星雪明顯松了口氣,語氣也不如之前那樣怯生生的。

都忘了,這婚事不只是自己一個人不同意。

換了誰來,誰都不願意跟一個只見了幾次面的陌生人訂婚。

如果不知道對象是她,岑宵聽到這話,估計做夢都能笑醒,現在面對的是她,岑宵就只剩下苦笑的份。

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他不願意退婚了。

陸星雪又道:“我想,你也不願意就這麽随便被父母安排了吧。”

願意,他可願意死了。

岑宵有苦說不出,可心中仍然懷揣着一絲希冀:“我在想,既然我們這麽有緣,幹脆把婚事定下得了。”

他将心中的忐忑,全部藏在了小小的玩笑裏。

可是下一秒,不出意外被陸星雪駁了回去:“那怎麽行?”

“婚姻之事又不是兒戲,怎麽能這麽随便呢?”

盡管已經猜到了結果,岑宵還是有些失望:“既然這樣,那…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在陸星雪不解的目光下,岑宵飛快的将他媽拿來對付他的那套,又用到了她身上。

“你是說,讓我先同意,然後過段時間再退?”

陸星雪有些糾結:“可是這樣的話,會不會不太好?”

“沒有辦法,現在會場上這麽多人看着呢。”岑宵故作輕松的聳肩。

“可是…可是……”

最終,在岑宵懇求和期待的目光中,陸星雪猶豫着點點頭:“那…那好吧。”

這一刻,岑宵無比感激自己當初留在醫院當志願者的決定。

興奮過後,岑宵突然想到了什麽。

他媽今天早上允諾過,會把這件事跟蘇家那邊說清楚,也就是說……

“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兒要做,先出去一趟!”猛地一個激靈,岑宵火急火燎的往外面跑。

“哎?”陸星雪阻止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跑開。

另一邊。

岑父眉頭緊皺,幾乎能夾死蚊子:“你難道,真的要順着那個逆子的意思,跟蘇家退婚?”

“不然呢?”岑母嘆了口氣:“你也看到了,兒子的反抗情緒,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激烈。”

從來沒有過的忤逆,打的夫妻兩個措手不及。

岑父冷哼一聲:“我就不信,他真敢跑!”

沒有岑家,岑宵又算什麽呢?

岑母沒多說什麽,只是提醒了一句:“別忘了,他可是你兒子。”

當年丈夫都敢什麽都不要,一心從家裏逃出來,岑宵又有什麽不可以的呢?

“再說了,那可是我們唯一的孩子,你舍得這麽逼他?”岑母又問:“你舍得把你當年吃的苦,再讓小宵重新吃一遍?”

岑父不說話了。

是的,他舍不得。

當年跟妻子私奔後,無依無靠苦苦掙紮的日子,是真的苦。

“行了行了,就知道你們母子倆是一頭的,要退就退,哪兒那麽多廢話!”氣惱之下,岑父的步伐加快。

見丈夫妥協,岑母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

退婚兩個字,聽起來容易,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完事兒了。

但實際操作起來卻非常有難度。

和蘇老爺子蘇老夫人對面坐了半晌,夫妻兩個也沒想好究竟要怎麽說。

說起來,這事兒實在是他們不夠厚道,當初求親的是他們,現在退親的也還是他們。

唉,兒女什麽的,生來都是孽債。

“蘇先生,蘇夫人,這幾天我們夫妻思來想去,覺得……”

好不容易等岑母組織好了語言,結果還沒等她說完,就被一路狂奔、氣喘籲籲沖進來的岑宵給打斷了:“等等!”

“你這孩子,說退婚的是你,現在嚷嚷着不退的人也是你,你究竟想做什麽!”兩分鐘後,被硬生生從包間裏拖出來,饒是岑母也有些惱了。

一旁的岑父更是氣的眼冒火星:“你還有完沒完?!”

幸好還來得及!

回想起剛剛那一幕,岑宵後怕不已。

在他看來,即便是要退,也不能是他們這邊開口。

更何況,岑宵心中還懷揣着一絲隐秘的希望,萬一,萬一最後陸星雪反悔了,不退了呢?

岑宵深吸了一口氣:“剛剛…剛剛我見到蘇小姐了。”

“見了就見了,那又怎麽——”話說到一半,岑母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等等,你不要告訴我,你因為這個,所以反悔了。”

岑母還清楚的記得,那張照片上,女孩子絕美的姿容。

眼神一下子變得冷淡,再看向自己兒子時,岑母活脫脫像是在看渣男:“我可不記得,我跟你爸有教過你這個。”

“媽你想什麽呢!”

岑宵冤枉死了,深吸了一口氣,他道:“所謂的蘇家小姐,就是我在江城遇到的那個女孩!”

石破天驚!

這下子,別說是岑母了,岑父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世界上竟然有這麽湊巧的事?

岑母不敢相信,但看兒子的表現,卻不似作假。

“爸媽!謝謝你們!”誰說包辦婚姻不好,在他看來,這簡直事最佳擇偶方式。

岑宵一個沒忍住,死死抱着自己親媽不撒手。

差點被勒死的岑母:“……”

岑父:“……”

所以折騰這一圈是為了什麽,為了好玩兒嗎?!

一口氣憋在喉嚨裏上不去下不來,夫妻兩個嘴角、臉皮,忍不住一陣抽動。

岑宵的快樂一直持續到訂婚儀式開始。

原本想要看笑話的一些人,在看到陸星雪從幕布後走出來時,再也笑不出來了。

事情,跟他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岑少并沒有絲毫的不情願,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出來,他此刻是有多麽的激動。

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青年哪怕沒有說出口,可他每每看向女孩的眼神,裏面都是歡喜與期待。

期待與她在一起之後的每一天。

尤其是女孩上臺階的時候,岑宵下意識虛扶的動作更是洩露了他的心思。

怕她磕絆摔跤,待她如珍如寶。

這小小的一個舉動,直接讓不少對岑宵有心思的人夢想破滅了。

至于那些嫉妒岑宵的人,他們此刻心裏也不好過。

說好的小城市出身的土丫頭呢?

現在臺上站着的這個,單用語言,甚至都不足以形容萬一。

如果家裏面給他們找的未婚妻也是這個樣子,不,哪怕是她的三分之一,五分之一,他們也不至于抗拒成這個樣子啊!

憑什麽,憑什麽好處都被他一個人得了去!

臺下衆人死死盯着岑宵,嫉妒的眼珠子都紅了。

有幾個,甚至憑空做起了白日夢。

“媽,你也能給我找個這樣的嗎?求你了,我以後保證老老實實的,再也不在外面鬼混了!”

“呵呵,做夢去吧!”

人間姝色,可遇而不可求。

沒見岑家夫妻倆都跟撿了寶似的嗎?

仔細觀察,人人都能發現,坐在那裏的岑母,臉上的笑容自從陸星雪上臺開始,壓根沒停過。

就連一向不茍言笑的岑父,表情都格外的和緩。

“伸手。”沒有人注意到,岑宵此刻的聲音,有些微微顫抖。

不知道怎的,或許是被他的情緒所感染,陸星雪的鼻尖也滲出了點點的薄汗,白皙如雪的臉頰,更是滲出淡淡的紅來。

看得臺下衆人先是一呆,接着牙都要咬碎了。

他們恨不得,此刻站在那裏的,是自己。

明明說好只是做戲,只是做戲而已,可不知道為什麽,她還是緊張的不行。

就連心跳,都有些過速。

強忍着不讓自己露出驚慌與怯意,在衆目睽睽之下,陸星雪伸出手來。

剎那間,岑宵什麽都聽不到了,眼中只餘下那一抹溫軟的白。

最後還是旁邊的司儀提醒,岑宵回神,手忙腳亂的動作,絲毫不敢停歇。

恰在這時,宴會廳的門突然被人打開了。

傅沉大步流星的走進來,一身煞氣遮掩不住。

岑宵不知道怎麽想的,被打斷之後非但沒有停下,反而“嗖”的一下,以一種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将戒指結結實實的套在了女孩的手上。

這戒指也是十分的争氣,剛剛的磕絆,仿佛不存在一樣。

祖母綠的翠色牢牢鎖在小姑娘的中指上,傅沉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好巧不巧,恰在此時,司儀欣喜的聲音傳來:“禮成!”

心頭猛地一緊,傅沉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分外可怖。

事到如今,他早已經沒有什麽臉面可言了。

在衆人不可思議的表情外加驚呼聲中,傅沉擡腳,一步跨到了臺子上。

“這件事,我不同意。”男人面沉如水,聲音之中仿佛攜帶者無盡的風暴。

剎那間,整個宴會廳一片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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