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二合一]

第33章 [二合一]

告別匆匆離開的喬洛洛，德莉娜便悠悠準備去上課了。今天的課程比較獨特，是實戰訓練。

光明學校認為學生應當足夠了解敵人，才能做到更好的應對。為此學校不止開設了黑暗生物對抗課，還單獨開設了實戰演練課程，以便讓學生彼此之間發揮。

每所學院實戰課教學內容不盡相同，比如召喚學院會讓學生召喚護身獸戰鬥，神學院是用神術彼此切磋，法師學院則是用法術對抗……所以這門課向來都是由學院單獨學習傳授。

今天便是勇者學院的專屬課程，上課地點便在本教室。上課鈴敲響，走進來的授課導師居然是德莉娜他們的班主任。

班主任頂着兩個黑眼圈，目光在底下三位同學身上掃過，依次點名後說：“同學們，今天由我來替你們上這門課。”

所有人：……

瑟斯神情嚴謹，大膽提問：“這已經是您負責的第三門課了，我們勇者學院不會只有你一位老師吧？”

光明學院身為第一名校，每門課都由專門的導師教授，很少出現一位導師同時負責幾門課的例子。

畢竟術業有專攻，語文老師也不會同時教學生和數學外語。

然而勇者學院就像是一個奇葩。只要是學院專屬的課程，講臺上出現的都是班主任那副熟悉的面容。

聽到學生的質疑後，班主任打了個哈欠，很滄桑地說：“不然你以為為什麽你們需要四處蹭課？”還不是因為導師湊不齊。

毫不誇張地說，勇者學院離倒閉就差一步之遙了,

這倒不是光明學校故意苛待勇者學院，畢竟這裏的學生每年可是交了五萬金幣呢。但問題出在和勇者有宿仇的巨龍族。

還記得曾經說勇者的前身便是屠龍士嘛？巨龍族記仇又小氣，還十分霸道，對勇者學院的存在非常不滿，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在投訴聖殿，要求取消這個專業。

除此之外，它們還非常霸道。只要得知有人來給勇者學院授課，便一窩蜂群毆給人套麻袋威脅……久而久之，就沒有導師來給勇者學院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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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上的班主任語氣深沉：“我之所以還站在這裏……”

瑟斯猶豫道：“因為您對勇者學院愛得深沉？”

但是他根本看不出來啊！這個廢材班主任平時不是翹班就是遲到早退，無論是做班主任還是社畜，都是完全的不合格！

以至于瑟斯一度十分懷疑，認為對方的勇者資格證是花錢買的殘次品。

在瑟斯懷疑的目光中，班主任卡了一下，才幹巴巴地說：“倒也不是，有點吧……但主要是因為我抗揍啊！”

正在看小說的德莉娜、正在對鏡塗口紅的南希同時擡起頭，茫然地看着講臺上的班主任。

他冷笑說：“看什麽看？都對我尊敬點，要是我也被氣走了，你們就沒有老師了。”

說完這些故事，教室中的三位同學對滄桑的班主任頓時改觀，覺得對方也不容易。

雖然班主任喜歡遲到早退翹課，還總是頂着一頭亂糟糟的胡子頭發，黑眼圈濃烈到像是幾天沒睡覺……但這也絲毫不妨礙對方是一位熱血的勇者。

至少他敢在巨龍族的威脅下，堅持做勇者學院的師長！

這種情緒直到有一天，她們得知班主任的妻子是巨龍族才結束。

閑談結束，終于上課了。

班主任翻開課本，打開第一章：“來，這上面有招數的步驟。現在我們來找個同學讀一讀……”

他說完話，卻發現底下三位學生都十分安靜，根本沒人理他。

德莉娜繼續埋頭看小說，南希手中的鏡子還沒有放下，時不時換個姿勢顧影自憐。

在漫長的沉默中，教室內唯一的好學生瑟斯嘆了聲氣。

果然，這個家沒有他還是不行啊！

在班主任的目光中，瑟斯緩緩舉手，對方立刻說：“好嘞，瑟斯同學你來讀這一頁。”

瑟斯推了推眼鏡，站了起來：“好的老師。在世界最初……”

他用包含感情的語氣讀完整整幾頁書籍，聲音不緊不慢，音量柔和适中。

旁邊的德莉娜緩緩放下小說，然後趴桌上睡着了。她昨天熬夜打游戲，現在決定補一覺。南希則是捧出一瓶指甲油，慢悠悠給自己塗指甲。

大概半個小時過去，瑟斯才終于讀完內容。臺上掏耳朵的班主任立刻說：“好的！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感謝瑟斯同學！”

太好了，又摸魚了半節課！

昏昏欲睡的德莉娜，塗指甲的南希都立刻放下手頭的事，伸出手大力鼓掌支持同學。

瑟斯推了推眼鏡，非常滿意這個結果。

落座前，他還額外加戲，深情發表一段優雅的結束語：“謝謝，謝謝大家對我的認可。将來我殺掉怪物之母，我相信我一定不會忘記與你們同處一間教室的美好時光……”

等瑟斯發表完漫長的獲獎感言後，班主任這才翻開手中的書，說：“現在大家都知道書上講什麽了嘛？”

瑟斯向來積極學習，聞言道：“看到了。”當然除了他，也沒其他人搭理班主任。

這是德莉娜和南希專門針對瑟斯的招數。只要她們鼓掌和吹噓幾句，熱愛表現的瑟斯就會立刻接下所有活動。

“今天我要告訴你們的是，這書上講的……”班主任嘩啦一聲，把手中的書撕成兩半，“都是狗屁！”

所有人：……那你剛才還讓瑟斯讀大半天？！

瑟斯瞳孔地震，刷的一下站了起來：“老師！那是我的書！”

說話就說話，撕書幹嘛！！！

班主任鄭重的表情瞬間破功，尴尬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現在給你撿回來！”

他立刻灰溜溜起身，把剛才扔在身後的書給撿了回來，還拍了拍灰塵。

在衆人的注視下，班主任咳嗽一聲：“總之，這本書上講的都是廢話，大家不要信。”

“勇者的戰鬥，不像召喚師需要召喚陣法準備，也不需要神官使用神術前的誠懇……我們就一個字：不服就幹！”

南希忽然擡頭，嗲嗲地提示說：“那是四個字哦。”

班主任沉默半響，忽然說：“南希同學，你平時應該沒什麽朋友吧？”

瑟斯在一旁，冷靜道：“老師你急了。”

眼看一場大戰即将爆發，德莉娜打了個哈欠，慢吞吞地戴上耳塞，抱緊維洛倫送自己的枕頭，準備閉眼睡覺。

……

一番争執後，班主任終于放棄和自己的學生吵架了。主要是他也吵不過。

他咳嗽一聲，回歸正題說：“總之，不管怎麽打，能打贏就好。”

“我現在要教你們的是實戰對抗。你們要好好學知道嗎？我們每學期期中會舉辦一次學院大賽，不同專業的學生将進行考核和戰鬥比賽，這件事将會關系學院排名……當然我知道我們學院一向排名倒數，但最重要的是，這件事還影響我的獎金！”

班主任神情認真，說：“戰鬥中，不要拘泥于形式。我們雖然不像召喚師有幫手，也不像神官有神的偏愛，更不像煉金士那群挂逼身上帶着大大小小一群工具……但我們不要臉啊！”

認真聽課的瑟斯同學又想退學了。

班主任神情淡然，說：“這個世界上什麽最重要？同學們，不是財富，不是幸運，更不是天賦……最主要的是以上幾點你們這群被分進勇者學院的蠢蛋都沒有。反正最重要的是，不要臉啊！”

“其他學院都是精英，出身名門，所以他們都端着面子，打架切磋之前都要握手擁抱，你來我回問一句今天吃沒有，天氣好不好。但我們就不一樣了，沖！”

班主任自信滿滿，開始幫助底下三位同學發揮他們不要臉的潛質。

瑟斯一心只想做個正直的熱血勇者，所以根本不搭理班主任。對方讪讪之下，只好将目光放在了和瑟斯切磋的南希身上。

班主任觀察一會兒後，見南希屢次因為在戰鬥中束手束腳而被打倒，不由皺眉質問道：“你怎麽什麽都不用，你們女巫的那些手段呢？詛咒呢？巫術呢？背後紮小人呢！你在幹什麽！”

他對南希說:“你是我們勇者學院最天賦異禀的學生了！你們女巫記仇又小氣，還會偷偷給人詛咒，都沒人敢惹。”

南希難得不好意思，羞澀道 ：“老師，這些是黑巫術。”

現在黑暗生物位于生物鏈底端，甚至光明學院還設置了一個黑暗生物對抗課……如果她真在比賽中使用巫術，恐怕會更惹人議論。

勇者班主任搖頭，不贊同道：“有能力就用，有事叫他們來找我。”

這一瞬間，南希的眼中有東西閃動。

最後輪到德莉娜，然後雄心壯志的班主任發現自己這位學生，她連稍微重點的刀都拿不起來，簡直比貴族小姐都要嬌氣！

她嬌嬌弱弱的，居然是個戰五渣。課程剛開始是例行運動，德莉娜剛跑了一會兒便氣喘籲籲，更別說之後的比試切磋了。

實戰訓練課共有三天時間，在這段時間裏，德莉娜完全被瑟斯和南希追着打。

“她這樣逃跑都難，什麽時候才能成為合格的勇者。”瑟斯雙手叉腰，搖搖頭，很失望，“以後我殺掉怪物之母，成為世界最着名的勇者後。當其他人考察我的同學，他們就會知道德莉娜實力弱小。”

南希翻了個白眼，據理力争：“拜托瑟斯！她只是笨蛋！還沒有到廢物的程度！”

德莉娜趴在一旁休息：……謝謝你們啊。

她見這兩位同學終于放棄了對自己的訓練，這才慢慢停下逃跑的步伐。

這個世界大概是公平的，德莉娜有無邊的美貌，強大的怪物，與之相對的則是她脆弱如玻璃易碎的身體。

她天生便不擅長戰鬥，論單打獨鬥甚至比不過普通的凡人，這也是走到哪裏她都不能脫離怪物庇護的緣由。

訓練場上，德莉娜扶着木梯微微喘息，回想往事。

她在霧海被怪物們呵護着養尊處優，已經很多年沒有像今天這麽狼狽，被人追着打了。

訓練場上。德莉娜臉色蒼白，額頭的發絲被汗水打濕，看起來可憐又脆弱，讓南希和瑟斯都有些自責了。

他們最初還以為德莉娜是裝的偷懶，畢竟對方總是懶洋洋的對什麽都沒興趣，上課後還喜歡睡覺。

大家都以為她今天也是偷懶不想訓練，卻沒想到她居然真的這麽菜。

幾人關系近了之後，都大概知道對方的出身。德莉娜獨自居住在下西區旅館的事情并不是秘密，衆所周知那裏是黑暗生物的地盤，有着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實力不夠強悍的人根本不敢進入其中。

而且在相處過程中，德莉娜總是表現得像是深山老林出來的遠古人。直到他們詢問後，這才知道對方來到國都前一直住在人跡罕至的地方，那裏有風雪還有波濤和怪物，外人一聽便知環境十分險惡。

所以即使德莉娜相貌脆弱精致，但勇者學院的師生依然堅定地認為對方實力強大，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麽虛弱！

瑟斯和南希面面相觑，都忍不住問道：“你這樣以前怎麽活下來？”他們今天甚至都還沒能真正動手！

聽到大家的疑惑，德莉娜慢吞吞地說：“我以前生過一場病，身體不是很好。”

勇者班主任不知何時圍了過來，聽到這句話後，他很不贊同德莉娜得過且過的生活态度。

他雙手背着身後，嚴肅道：“身為勇者卻不努力變強，以後遇上壞人怎麽辦？”

自從萬年前黑暗神和光明神大戰後，雖然現在看似平靜，但其實內裏波流運動，危險無處不在。平靜的潭水下是洶湧的暗流，甚至時常發生神明消失的傳聞。

雖然很快這些傳聞被聖殿鎮壓，但有心人都會注意到這些事。黑暗神和光明神共同創造了世界，如今一方隕落一方重傷……

據說黑暗神隕落時還留下了有關世界末日的預言。大家都非常擔心。

畢竟德莉娜現在看起來連殺雞都很難，更別說成為勇者後鏟除邪惡的黑暗生物了。

德莉娜不能告訴大家自己就是最大的壞人，只能含糊回答道：“我從來不打架，而且會有人保護我。”

怪物們會替她操勞，滿足她的一切需求，鏟除她厭惡煩惱的所有事物。就算世界毀滅，它們也會保護她，直到最後一秒。

雖然偶爾德莉娜也會因為自己脆弱的身體而煩惱，卻并不後悔。

因為這是她作為怪物之母需要付出的代價：她不是神，卻創造了獨立于黑暗與光明之外的強大種族。

德莉娜用曾經生病的借口應付了同學老師後，大家都知道她身體虛弱，不擅長戰鬥的事情了。

只有班主任還沒有放棄對德莉娜的訓練。他單獨給對方布置了任務。南希和瑟斯互相對戰時，德莉娜便接受他的單獨訓練，比如跑步和蹲馬步等等……

他站在一旁認真監督，信心十足地說：“別擔心，身體素質通過鍛煉能夠得到增強！你現在身體太虛弱，等你鍛煉身體後，便能……”

德莉娜瞳孔地震：……？？

等她被命令着在訓練場跑完第三圈後，整個人差點虛脫倒地，而旁邊的班主任則吹着口哨，興奮地讓她爬起來，繼續跑第四圈……

德莉娜呼出一口氣，已經開始思考如果唯一的老師意外死亡，會不會加速勇者學院倒閉進度。

即使她想放過班主任一命，等她氣喘籲籲臉色蒼白的回家，怪物們大概也會連夜從下水道裏沖去吃掉對方……連骨頭渣滓都不會剩下。

德莉娜回想起自己某位前男友死前的慘狀，十分确信這個答案。

為了保住正義的班主任一命，加上德莉娜也受夠了傻傻地在訓練場跑來跑去，她覺得自己應該暈倒了。

于是德莉娜兩眼一翻，在所有同學震驚的目光中，幹脆利落地倒了下去。

南希率先尖叫：“神明在上！德莉娜累暈了！！”

瑟斯沖了過去，勇者班主任吓得扯住了自己的頭發，場面頓時亂成一團。

德莉娜暈倒一半是裝的，一半是真暈。

她今天在訓練場被人追着打，又被倒黴班主任命令着跑了好幾圈，現在她什麽都不想做，只想好好睡一覺！

自從黑暗神隕落後，黑暗的力量便在漸漸削弱。雖然這個過程極其緩慢，但經過萬年變化，即使是最遲鈍的黑暗生物，也能察覺出辯護和差距。

參與那場戰争的黑暗生物基本都元氣大傷，德莉娜也是其中之一。她的靈魂遭受重創，如今更加畏懼光和寒冷，以至于常年龜縮在溫暖四季如春的霧海中心。

德莉娜被緊急送往醫務室，神官檢查後得出結論：“她的靈魂不夠穩固，身體也被拖累虛弱。”

他不知道事情真相，只以為是用着學院的訓練課太累，所以神情鄭重地看向班主任，警告道：“訓練不能太過急切，否則會有虐待體罰學生嫌疑。”

班主任忽然差點變成虐待折磨學生的壞老師，很有些膽怯：“我就讓她跑了三圈步而已！！”

雖然他真的想過通過高度訓練讓德莉娜變強，但這才剛剛開始啊！

神官不屑哼了一聲，看起來根本沒信他的話。

南希站在德莉娜的病床邊，神情不滿地看向班主任：“德莉娜都說自己以前生過病，身體很差了，您就不能讓她做一個漂亮的笨蛋嗎……”

瑟斯也不贊同地指責道：“老師你太急切了。”

他們知道德莉娜身體不好，可也沒想到對方會如此脆弱。

回想不久前訓練場上，德莉娜臉色蒼白氣喘籲籲的身影，大家都有些懊惱，早知道當時就攔着班主任的訓練計劃了。

就連班主任自己也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心中十分後悔。他身體強壯，身邊也都是皮糙肉厚的勇者，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會有人因為疲累暈倒。

……

不久後，維洛倫在神學院等待許久，都沒有見到熟悉的少女身影。

他拿出懷表，不耐地打開表蓋。忽然他的身後傳來一道聲音：“維洛倫？”

維洛倫回過頭，發現對方是德莉娜的同學之一，名字似乎是叫南希？

南希看着面前的青年，對方長相俊美，身形挺拔，身着神學院特有的金色制服，黑色的發絲垂落耳畔，被微風輕輕吹動。

他只是簡單站在這裏，便是一道風景。南希在這條路上，看見不止一位少女含羞帶怯地注視着維洛倫。

而此刻，這位俊美的青年正注視着自己，幾乎是瞬間便洞悉道：“德莉娜怎麽了？”

他黑色的眼眸深邃如宇宙，南希就像是看見了最恐怖的危險，不自覺感到發冷。

她神情恍然一瞬，嘴便不自覺說出真相：“她暈倒了，現在在醫務室……”

等南希回神後，還來不及思考，便看見維洛倫匆匆離去的背影。

很難想象，當維洛倫得知德莉娜昏倒的那一刻的心情。

緊張、震驚、忐忑……或許都有。唯獨沒有報複後的喜悅。

在沒有見到德莉娜之前，維洛倫從不去想念對方。他最初以為自己不準備傷害德莉娜，只是因為他更喜歡陰謀和欺騙，可現在他很懷疑自己能否狠下心去做對德莉娜不利的事情。

等維洛倫飛速趕到醫務室，看見床上休息的德莉娜，感知到對方只是太過疲憊而虛脫睡着後，他擔憂的心才緩緩放下。

維洛倫慢慢走近，安靜注視着閉眼熟睡的德莉娜，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淡淡的怒氣和殺意。

他從未想到自己離開一段時間後，德莉娜會把自己搞到這種程度。是誰傷害了她？

她身體如此脆弱，就算是簡單的人類都能輕而易舉的殺死她。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居然不好好待在深海，而是來到光明生物的大本營，她的死對頭中。

維洛倫眉眼淡然，心中生出憤怒。如果德莉娜真不想活了，自己不介意親自動手。

……

德莉娜根本不知道發生的這一切。她今天累得要命，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後，醒來居然已經是傍晚了。

南希正在一旁悄悄塗指甲，見她醒來後，立刻驚喜道：“德莉娜你還好嗎？”

她風風火火地起身去倒水，一邊張開手指快速扇風，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指甲油氣味：“你睡好久。太可惜了，維洛倫剛出去！”

德莉娜疑惑道：“維洛倫？”

“對啊。他放學後來學院找你，得知你昏倒的消息……”南希只是感嘆了一句，随後開始興沖沖地八卦道，“德莉娜你想象不到維洛倫得知你暈倒後的神情！”

回憶起當時的場景，她搖頭嘆息：“太恐怖了。”

德莉娜正躺在床上吃水果，聞言茫然道：“真的嗎？”

也不知道是誰準備的果盤，便放在她床頭，裏面居然還全是她喜歡的切好水果。

“對啊！”南希摸着下巴，忽然神神秘秘地說：“我發現，維洛倫喜歡你。”

“怎麽可能。”德莉娜根本不信，“我天天跟他告白，但是每一次都被拒絕了。”以至于她都要懷疑自己的魅力了。

德莉娜想了想，說：“在維洛倫心中，我們是朋友。”維洛倫當自己是朋友，她卻想做對方的女朋友。

南希看起來十分精明，甚至很多人說她是婊裏婊氣的綠茶。但她卻從沒有談過戀愛，所以對愛情也十分懵懂，并不算明白.

聽見德莉娜的解釋後，她似懂非懂道：“你們友誼可真好。”她是黑暗生物，從小到大身邊的人對她都懷有異樣的眼光，從沒有這麽一個對自己很好的朋友。

沒過幾分鐘，維洛倫便走進了病房。

他看見床上清醒的德莉娜也不驚訝，走上前摸了摸對方的額頭，溫柔道：“你還好嗎？”

德莉娜睡了一覺後神清氣爽，雖然臉色還有些蒼白，精神卻很不錯：“好多啦。我想回家了。”

剛剛南希告訴她因為在戰鬥課上累暈的事情，還得到幾天額外的病假。現在她迫不及待想回家躺着玩了。

維洛倫挑了挑眉，主動提出道：“走吧，我送你。”

和南希道別後，德莉娜便和維洛倫一起慢慢走出了學校。

想到不久前南希的猜測，德莉娜雖然不信，還是懷揣着一絲期待，路上主動詢問道：“維洛倫，聽說你得知我暈倒後很緊張嗎？”

維洛倫停下腳步，猶豫一瞬後說：“嗯。”

德莉娜小心盯着他：“為什麽啊？”

維洛倫心中糾結，神情卻不動聲色。面對少女的逼問，他意有所指道：“大約是某位小姐并不懂得顧惜自己的身體吧。”

“噢”德莉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對這個答案并不滿意。

他将德莉娜送到家，離開時溫柔道別：“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

“真的只是因為這樣嗎？”德莉娜轉了轉眼，忽然機智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這一次，維洛倫居然産生了一絲松動的情緒……

這次德莉娜生病的事情，也讓他不得不面對自己的心。

他恨她，很可能是因為自己依然對她念念不忘。

可是他早已知道德莉娜感情騙子的本性，難道要再次上當屈服嗎？他該拿德莉娜怎麽辦才好……

最終，維洛倫嘆了聲氣，似無奈屈服道：“關于這件事，我們明天再談。”

他需要一點時間來考慮兩人的關系，至少不能再重蹈覆轍不是嗎？

關于維洛倫心中的糾結和掙紮，當事渣女德莉娜絲毫不知情。

她今天只是試探性告白，對方拒絕了也沒關系，反正她都習慣了。如果對方答應了，那她更是穩賺不虧啊！

沒想到這一次維洛倫居然猶豫了！看來南希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自己的追求計劃很成功，長此以往對方肯定會屈服的！

想到即将到手的神格和男友，德莉娜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愛□□業雙豐收的小天才！

春風得意的她決定去買個烤面包！

德莉娜潇灑轉身，卻沒想到身後早已離開的維洛倫緩緩停下腳步，正望着她的背影。

……

夜深，城堡的書房中。

空間仿佛被隔絕在世界之外，窗戶和牆壁扭動。黑霧流動不息，包裹住房間，一切物體都在顫抖。

用一整塊綠寶石制作的臺燈悠悠發出光芒。維洛倫翹腿坐在椅上，腳踩奢華的地毯，不緊不慢地翻閱有關德莉娜病情的調查。

“靈魂受損，畏光懼冷……難怪她最近懶洋洋只想睡覺，冬眠嗎？”

想到德莉娜每次去圖書館沒過多久便趴着睡着的經歷，事後還辯解說是因為圖書館太暖和了，維洛倫忍不住笑了起來。

想到熟悉的少女時，他的心一瞬間變得很柔軟。

就在這時，烏鴉幻化成熟悉的面具仆人。一本名單從黑霧中掉出來，落在桌上發出‘啪嗒’一聲。

維洛倫手中拿着彙報，挑了挑眉：“這是什麽？調查之一……”

他俯身伸手，将那本書撿了起來，緩緩念出書名：“《前男友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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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沒想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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