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誰念西風獨自涼(四)

作者有話要說:作為一個酷愛挖坑的作者,我會告訴你們我已經開始籌備下一坑了麽?下一坑開HSH腫麽樣?黑幫情仇,可以虐也可以搞笑......自我鞭策,不填坑不許開新坑

自皇長子回宮宴席上,皇後擺明了自己看待蔡才人的态度,皇帝不發一言,默許了皇後對蔡才人的處置,前朝的形勢逐漸明朗,蔡琛和蕭鐵龍終于翻臉,一貫在中間和稀泥坐等漁翁利的蔡琛主動靠攏到了李禪那一邊。

蔡琛的舉動不僅僅是代表了他自己,也不僅僅帶動了兵部官員,朝堂上的文官與蔡琛頗有深交的亦有不少,一衆言官更是早就看不慣蕭鐵龍跋扈作風,此時紛紛靠在蔡琛這邊。幾番朝堂上的争鋒下來,蕭鐵龍憤憤之餘暗地裏懊悔,早知言官如此小氣,當初就該多籠絡幾個言官才是。

內宮中情勢對蕭鐵龍更是不利,蔡才人居碧濤館,位份雖低,到底是皇長子的生母,更有太後照拂生活無憂,皇後性格倔強,任憑皇帝如何小意殷勤仍舊不肯原諒,皇帝逐漸灰心,日日與性格柔媚的樂貴妃混在一起,昭純宮一時榮寵無限。

李保入長春宮,規規矩矩的侍立一旁,含星正低頭抄經,李保不敢打擾,安靜等着含星寫完那一句才說:“太後也該歇歇,低頭久了脖子不舒服。”

含星笑着扔下筆,伸手揉揉自己肩頭,李保舉手上前:“奴才擅長推拿,太後如不嫌棄,讓奴才來吧。”含星點頭,李保站在含星身後,他臉上雖老皺,那雙手竟然細滑如少女,按在含星肩頭,力道位置果然精準,一試便知道必有十數年的經驗。

含星閉目,遣退身邊人,待四下安靜了,才低聲道:“李公公好手段。”

“奴才若沒有幾手絕活,怎麽能侍奉得好先帝和先朝宮中各位主子。”李保的聲音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含星笑了,沒睜眼,感覺着肩頭的手指一下一下按揉:“李公公除了手段好,還很知道何為先後。”

“當奴才的,就是眼力要好,不然怎麽知道主子需要什麽。”

含星緩緩睜開眼睛,看着桌上抄了一半的經文,冰麝墨香幽幽而來,含星道:“既然如此,哀家有件事情倒要請教李公公了。”

“奴才不敢,太後盡管吩咐。”

“公公是要維護家人還是要維護自身?”

“太後說笑了。”李保呵呵一笑,手上絲毫不停,力道都沒有絲毫紊亂:“內侍入宮便是與家族永訣,生死均不得離宮,奴才入宮多年,安敢忘了這條規矩。”

好一個浸淫宮中權力場多年的老奴,憑他應對含星這幾句話,含星便知道這宮中若有人能夠全身而退,唯有李保。

“公公果然是聰明人,不枉你在宮中這麽久,想來公公一定是想安度晚年的。”含星的手摸着群帶上點綴的碧玺,一塊一塊摸過去再摸回來,李保略頓了一下:“老奴只求平穩。”

“公公是聰明人,不用哀家來教你什麽是平穩,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哀家和你都很懂得這個規律。”

“太後聰慧。”李保自然明白含星話裏的意思,他在深宮之中,從一文不名的小太監做起,直到成為宮中總管,掌管這這座皇家宮苑內外要務,從見人就要下跪讨好到變成人人都要敬畏三分,李保深深明白人人拜高踩低前倨後恭的變化。

李禪不過是個見風使舵的小人,位份低微時便來拉着李保聯宗,言說待李保百年之後必供奉李保的牌位于自家宗堂,李保明白身後事誰也說不準,當個笑話聽聽過就算了,當日接受李禪的拉攏不過是想着朝堂上多一張嘴一雙手。

沒想到李禪竟然有一步登天的一日,李保觀察過李樂之後便明白,這女人注定是要成為寵妃的,于是略施手段,小小幫助便讓她寵冠後宮。

朝堂上的争鬥風雲變幻,李保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置身事外,但是輕易的就替人作嫁這種事情也絕對不是李保的風格,他年紀雖大腦子卻不糊塗,而且也不是個貪婪的人,他想要的是維護自己在宮中的地位并保證自己晚年安然,什麽淩駕百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雲雲,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哀家送公公一個機會如何?”含星忽然側頭,雖看不到李保,卻讓李保微微一停。

“奴才不明白,還請太後明示。”李保停了手,依舊規規矩矩垂手侍立。

“蕭氏舉兵是遲早的,哀家想推他一把,這一把哀家讓你來推。”含星轉過身去看着李保,看到他平靜如水的臉,含星看他并不急于回答,便繼續說:“哀家讓你去侍奉皇長子如何?”

李保的眼神微微一亮,低頭:“奴才為主子辦事是應該的,太後有什麽事盡管吩咐就是了。”

孩子可以帶給很多人希望。

長寧八年冬,巨洪部忽然越過草原,大舉進犯大禹,強攻薊州,因之前未得到兵報,薊州城防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不敵巨洪部的強兵攻擊,守城将領又懦弱無能,竟然在戰鬥開始之後膽怯私逃。薊州城陷落,所幸巨洪部并不殺戮城中百姓,只是将他們當做俘虜,盡數擄走。

戰報到了梁炅手裏,朝堂上早就鬧翻天了,李禪和蕭鐵龍同時争搶這個出兵的機會,二人鬥嘴在朝堂上差點大打出手,幸虧蔡琛等人攔在中間,但是李禪仍舊吃了蕭鐵龍一拳。李禪年邁,挨了這一拳之後昏然倒地,回家便病了,這一下梁炅也不便處置蕭鐵龍,只能令他帶兵出戰薊州。

薊州臨近加爾恒別克所在的三關,蕭鐵龍要求加爾恒別克并察合臺部出兵襄助,加爾恒別克卻上疏朝廷,言巨洪部王乃是察合臺部王母親的弟弟,按照輩分是察合臺部長輩,因此察合臺部以及加爾恒別克都不便襄助。

梁炅準了加爾恒別克的上疏,蕭鐵龍無奈之下只能調動自己麾下全部兵馬。

巨洪部兵強馬壯,守城不出,與蕭鐵龍在薊州對峙,小戰無數大戰卻遲遲不來,空虛耗兩方兵糧而已,蕭鐵龍不急,只說慢慢耗着看誰耗得過誰,巨洪部卻狀似更不着急,這一仗的形勢極不明朗,巨洪部甚至沒有派人遞出戰表說明原因。

都城的春季似乎也有些不太平,接連下了三日冰雹,宮中砸壞了不少宮殿花木,宮外的慘狀就更不必說。天寒水重,梁沅的肺痨再次回頭,他心中抑郁不肯好好吃藥,任憑含星怎麽勸說都只有一句話:“這藥吃了這麽多年,必定是沒用的,不吃也罷。”

麗榮在一邊端着藥,忍不住道:“陛下若不保重自身,如何臨朝處理國政?如今天下不定,陛下當以萬民為重才是。”

梁沅看着麗榮,心頭動了幾次,到底還是嘆口氣:“朕這輩子還有機會臨朝麽?”

“陛下不可胡說!”含星與麗榮同時開口,梁沅苦笑,聽二人勸了好久,只無奈的點頭稱是,好容易送走了含星,麗榮仍舊執拗的端着藥:“陛下還是吃一口。”

梁沅就着麗榮的手喝了半碗便搖頭不肯再喝,麗榮無奈,只能将藥放在一邊,給梁沅地上茶水伺候他漱口。梁沅漱完了口,躺在床上,伸手握住麗榮的手,聽麗榮嘆口氣:“陛下千萬莫要灰心,故人講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陛下年輕,往後的日子還長着呢。”

“朕為了效法開國先祖,苦學經綸,勤練騎射,可是偏偏卻有個扶不起的病軀,空有一身才能卻不能施展,朕總是想,與其當年去學那些,倒不如每日渾渾噩噩醉生夢死,反正也總是有一日要死的.......”

“陛下!”聽着梁沅說這樣灰心喪氣的話,麗榮只覺得五內俱焚,她很清楚的知道梁沅的病怕是好不了,但是卻不得不欺騙自己欺騙梁沅,看着梁沅灰白色的臉,眼淚奪眶而出:“陛下怎麽能出這樣的喪氣之語,陛下是一國之君,天下是陛下的責任,陛下不能不負擔天下萬民的期望啊。”

“他們其實并沒有期望我,有叔王在,朕有沒有他們不在乎。”梁沅苦笑。

“那臣妾呢?沒有陛下,臣妾如何自處?陛下你,是,是臣妾的夫君,臣妾這一生都已經托付給陛下了!”麗榮從沒想過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她總以為自己早就已經灰心至極,可是看着梁沅此時的樣子,她竟忍不住說了出來。這樣的話說出口,麗榮自己也吓了一跳,心跳之餘她忍不住想起了裴玖恭,她也不明白在說出這樣深情款款的話的時候為什麽會想起他,可是念頭就是起來了,想着裴玖恭的健碩,再看看梁沅,麗榮在羞愧之餘忽然覺得更加悲傷。

梁沅卻眼睛一亮,他的手死死抓着麗榮的手:“皇後。”這一聲,将麗榮的思緒打斷,她是皇後,這不是個稱呼,而是個身份。

“陛下。”

“朕,很高興聽到你這樣說,別哭了,朕再也不說那樣的話了,快別哭。”梁沅用自己的袖子去擦拭麗榮臉上的淚,看到麗榮收了悲聲,他只覺得心頭暖意一直彌漫全身,只覺得這輩子沒有一日如此時這樣舒心暢意:“朕好好吃藥,那半碗藥呢,快給朕朕馬上吃了,朕一定要好好養好身體,朕不能讓你孤零零的。”

麗榮看着梁沅,知道他是有心逗自己開心,心中頓時軟了,從前的種種矛盾委屈頓時煙消雲散,耳朵裏只回想着一句話:“朕不能讓你孤零零的。”

“陛下說話算話?”

“朕是九五至尊!”

“陛下要一輩子陪着臣妾!”

“朕準了。”

“陛下,陛下,皇後娘娘。”二人正缱绻,忽然有內侍跌跌撞撞的奔進來:“樂貴妃,樂貴妃不好了。”

帝後都是一驚,梁沅詫異:“她昨天不還好好地麽,怎麽不好了?”

“樂貴妃今早起來就不爽快,诏了太醫把脈,太醫院會診,說貴妃,恐怕,恐怕......”內侍結結巴巴,麗榮皺眉:“恐怕什麽!”

“恐怕感染肺痨。”內侍深深叩首,麗榮一驚,梁沅原本握緊麗榮的手忽然松開了,麗榮急忙看向梁沅,梁沅白着臉:“皇後不可離朕太近......”

“臣妾不怕!”

“朕怕。”梁沅不肯靠近麗榮,麗榮卻死死的靠了上去:“臣妾不怕!”

“啓禀陛下,宋太醫在殿外等候呢。”內侍出言提醒。

“傳他進來。”梁沅推不開麗榮,只能宣外臣入內,麗榮不得已起身坐好,梁沅刻意的朝後躲了躲,與麗榮保持距離。

宋太醫急急入內,叩首俯身道:“陛下,臣萬死。”

“快說,是朕傳染給樂貴妃的麽?”梁沅心中焦急,麗榮也緊張的看着太醫,內侍宮女也緊張的盯着太醫。

宋太醫額頭全是汗珠:“樂貴妃日前偶感風寒,身子虧虛,又沒有及時調理,同時又與陛下相處甚密,因此被陛下感染,臣......”

“那麽如果身子強健的人與陛下相處便不會被感染是麽?”麗榮打斷了宋太醫的話,宋太醫點頭稱是,宮中所有的人都瞬間松了口氣。

“臣在為貴妃把脈時還發現,貴妃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了......”宋太醫繼續說着關于醫治李樂是如何的麻煩困難,梁沅愣在那裏剩下的話一句也沒聽進去。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