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霹靂堂的生意
雖然大小姐讓我不要抱什麽期待，但是我還是去百草堂看了看，雖然藥房裝修精美，品種繁多，而且看上去成色不錯，但是的的确确都是我在秦神醫那裏見過的藥草，如果就憑這些就能熬出治愈婷月師姐的毀容之傷的藥的話，我還要來天京城做什麽…
盡管事先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天京城百草堂這麽大的草藥區都沒有什麽收獲，多少還是讓人有點沮喪，看來沒有什麽特別的機遇的話，很難找到什麽靈丹妙藥了。
當然，我相信這世上一定有那樣的藥，只是我還沒找到而已。
手上就算用大小姐發的工錢買到了上好的絲綢，也沒有辦法交給湘瀾，心情真是好不起來，好像什麽事情都不太順利，“湘瀾…你現在究竟在幹什麽？”實在找不到靈丹妙藥的話，我們就暫時回去好了，秦叔一定會想辦法的。
唉…算了，我知道你現在安全就足夠了，這一支發簪，我一定會保留到親手為你戴上的那一刻的。
回到霹靂堂的時候，堂口還在熱火朝天的做着武器和火器的生意，真金白銀的交易真是看了讓人流口水，雖然我在忘憂村的時候也拿星月峰上産的果子、野味、草藥換過一些碎銀，但是那點點可憐的小錢，和霹靂堂的交易比起來，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喂，夥計，再給我來一箱鐵沙子彈和火藥，火藥要幹。”
“你是在跟我說話嗎？”我指了指自己的臉，心裏暗想到，為什麽居然會有女人扛着火铳來買彈藥？
“啊…沒見過的臉，你是霹靂堂的新人嗎？真是的，霹靂堂也開始招收一堆一堆的閑人了是吧，一句話，火藥你賣不賣？”打火石點起了煙鬥裏的大煙，然後朝着我的臉噴了一口。
“咳咳咳咳…”有沒有搞錯？女人抽大煙這麽熟練而且毫不避諱的？這家夥是什麽來頭啊，“賣…賣賣賣…要多少？”我現在好歹也是霹靂堂堂主顏思薇個人的總護法，雖然只是臨時的代理，但是賣一箱火藥沒什麽問題吧？
“一箱，順便替我抗一下吧，有你的賞錢。”
“行…一箱…我找找…”
“我點了煙，就不跟進去了，替我找好幹的火藥。”然後又朝着我的臉噴了一口煙，“男人，就是要習慣這種味道，不要連個女人都不如，知道不？”
“我覺得可以往煙鬥裏加一些火藥試試，肯定很勁爽。”雙手扒開煙霧，我真是不明白為什麽眼前這個身材高挑，五官精致，有着健康的小麥色的女人，為什麽會這麽奔放，扛着火铳抽着大煙，已經完全超出我的理解範圍了。
“好主意啊，看來你也不是個小白臉嘛，能想出這種抽大煙的方法，絕對是個老手。”
“老手你個頭啊！抽火藥還不抽死你，小心爆炸！”這人已經沒救了，我從霹靂堂的儲藏室裏背出了一箱火藥，因為我這個顏思薇的代理總護法的身份大家已經認可了，所以也沒有人對我産生什麽懷疑。
“哦？想不到你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居然扛起東西一點也不費力的樣子，剛剛好，替我搬到萬福客棧，這些賞錢就歸你了。”抛過來了一袋碎銀，明明知道我雙手都沒有空閑，幸好我動作敏捷，一瞬間就用牙齒咬住了。“這反應力可以，明顯是練過的，好吧，霹靂堂果然不會随便找閑人。”
“呸——”這錢袋都有一股濃濃的揮散不去的煙味，簡直和我自己吸了一口大煙一樣，“你住在萬福客棧？”
“啊…沒錯，我和那老板娘關系不錯，每次都住在那裏，有我專門的房間，這次過來天京城落個腳，買些必需品，馬上要去幹一票大的。”叼着大煙擦起了她的火铳。
“殺人全家嗎？”我是不是把火藥賣給一個特別危險的家夥了？
“賞金獵魔人，只殺妖，偶爾殺人，只要你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混蛋并且又惹到我頭上的話…”端起火铳，做出了開槍的動作，當然裏面沒有子彈，“我是不會把子彈浪費在廢物身上的。”
“殺妖？這種玩意真的能對付妖魔鬼怪嗎？”雖然聽師父說過，遙遠的地方是群妖生活的妖界，異常兇險，但是我從來沒有見到過真正的妖。
“你把妖想複雜，除了道行特別高深，可以修成人形蠱惑衆生的，其餘的妖都只是機敏一些的畜生而已，對付畜生用火铳還不夠？其實厲害的家夥拿把菜刀就行了，不過我怕弄髒了自己的衣服而已。”
“原來如此，是這個樣子的嗎…”原來普通的妖只是機敏一些，聰明一點的畜生，只有極少數道行高深能夠修成人形的才算是真正的妖魔鬼怪，“那麽，殺妖有什麽意義嗎？”既然這樣，打死幾個畜生難道是為了宰了吃肉？
“妖界的寶藏多了去了，除了星曜石之外，還有許多人的墳墓靠近妖界，因為死人會吸引群妖，所以很多人只能葬在一些隐秘的枯冢中，盡量遠離人間。”星曜石的傳說已經聽得夠多了，但是依然不知道它到底有什麽用。
“你該不會去掘死人的墓吧…”請你做一些對得起你的顏值的事情行不行？白瞎了這麽漂亮的臉。
“我說過了我是賞金獵魔人，只要給錢，是掘墓盜寶還是殺妖守墓，給了錢的說了算。”
這是鑽死在錢眼裏了嗎？“那麽這一票大的是什麽鬼…”
“你打聽這麽清楚是想給我打下手嗎？透露一點也無妨，有一個家夥告訴我，她發現了疑似夢貘一族的古墓的地方，夢貘一族是幾十年以前傳說中的妖界之主，不過已經滅絕了，他們的古墓裏極有可能埋藏着主星星曜石。”說到這裏的時候，吐着煙的嘴又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似乎主星星曜石是什麽特別美味的東西。
“嘛…反正我也聽不懂，我就只能說一聲加油了…”夢貘一族？妖界之主？古墓中的主星星曜石？什麽東西？反正都和我沒有關系。“少抽一些大煙吧，對身體不好。”
“呵！你這一身功夫，怎麽看都是專門練出來的，但是怎麽一點點江湖氣都沒有？像個鄉巴佬一樣。”
“因為我本來就是鄉巴佬。”對此，我毫不隐瞞，我對于我來自星月峰念歸門這種事情不僅僅不感到害羞，反而覺得非常驕傲，如果天下真的有洞天福地，那麽星月峰一定是這樣的一塊寶地。
終于又來到了萬福客棧，對于裏面來來往往的人群，我還是下意識地在其中找起了湘瀾的影子，可是很遺憾，沒有任何收獲，也沒有見到莺歌老板娘的身影。
“可以啊，小子，扛這麽重的東西走了這麽遠居然一點也不喘氣，這身體練得不錯啊。”拍了拍我的肩膀，“跟着我混怎麽樣？雖然我習慣了獨來獨往，但是有些時候，确實需要一個幫手。”
“沒有興趣，我才不會去什麽古墓裏亂闖呢。”而且我也不想和一個成天抽大煙的人離得太近，免得熏得我也一身煙味。
“哼…等你看到我挖來的寶貝和掙到的錢之後，說不定就會改變想法了。”
萬福客棧的頂樓，可以眺望到天京城很大的一片範圍，這個女人還真的沒有亂說，她的确有一個專屬的房間，甚至是專門為她而打造的，不僅僅遠離其他的客房，而且大出一倍以上，就是這房間裏面的樣子嘛…“為什麽你可以把房間弄得亂成這樣？”各種各樣的地圖、道具甚至是衣服、吃剩的食物都不規則地散落在整個房間各個地方，勉強有一條路能走，當然，還有那一股濃濃的煙味，感覺這味道已經入木三分，深深地嵌入房間裏的每一處縫隙了，“我真是對你大寫的佩服…”
“老娘又不經常住在這裏，作為一個落腳點，需要怎麽打掃？我才懶得整理呢。”
“不知道為什麽，腦補了一下你躺在這堪比廢墟的房間裏，悠閑地抽着大煙摸着火铳的樣子，一點也不覺得違和…要是有一口小酒就更加完美了…”
“哦哦哦，你小子怎麽這麽懂我？挺聰明的嘛！去幫我弄一口小酒來，賞你十文錢。”
我感覺到我的嘴角抽搐了兩下，這個家夥真的能夠在這裏躺下來？厲害啊…以前在念歸門的時候，除了婷月大師姐的閨房，其他的地方都是我來打掃和整理的，包括清瑩小師妹的房間，現在看到這麽髒的房間真是渾身難受，本來想在雙手不受控制之前趕緊離開，結果發現…“已經…受不住了！”把一壺小酒放在坐在廢墟裏的女人面前之後，立刻轉身開始打掃起了房間，一些發黴的食物上已經爬滿了蟲子，不過我想，蟲子都能被她身上的煙味給熏死，所以她不用擔心有蟲子會爬過來。
“哦？你還挺能幹的嘛…真是讓我意外，你什麽時候來的霹靂堂？”
“啊，剛到霹靂堂沒幾天…”而且我不是什麽正式的霹靂堂的人，只是大小姐個人的護法而已。“流…蘇？這是你的名字嗎？”一些镖局押送的箱子上都寫着這兩個字。
“沒錯，流蘇就是老娘的名字。”
“為什麽像你這樣的家夥——”會有一個這麽好聽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