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13.第一步失敗了？

“可以。”都到這一步了，還有什麽可問的，他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要麽做下去，挺過去，然後活下去，要麽放棄，等着遲早會有人找到他，殺了他，他怎麽會選去死，只要有一線生機，他就要活下去，更何況，有眼前的這個人，這個本來不認識，現在卻十分擔心他的人，都說，殺手是不能有感情的，那是包袱，要他說，殺手有了感情，會更加努力，好好地活着。

白鏡，我不會死的，你等我脫胎換骨，我會跟你表白的，要等我。

看着冷水又一次閉上眼睛，白鏡知道已經沒有反悔的餘地了，只好又将臉他的塗好，只留下了眼睛，和鼻孔，就連嘴都封死了，塗到脖子的時候，在大動脈附近留了一個不到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小圓洞，這個地方是要方便他打針的。

回到試驗臺，把準備好的“肌肉纖維融化劑”注入大瓶的營養液當中，這樣做第一是因為“肌肉纖維融化劑”在運作的時候，需要大量的養分，他回攝取人體內的養分，作為“動力源”，然後進行正常的運作，所以他需要營養液作為後盾，第二是因為，營養液會随着血液運動周遍全身，這樣就可以帶着“肌肉纖維融化劑”運作到全身，使全身都可以得到改造，這是第一步，也是基礎中的基礎，最重要的一步，死亡率最高的一步。

“我要開始了。”雖然看見冷水閉着眼已經準備好了，但是白鏡還是忍不住提醒，真到動手的時候，他就猶豫了，他現在真的只想結束，即使放棄也無所謂，但是冷水不會同意的，他是個非常固執的人，而且這關系着他的生死存亡。

冷水沒有睜開眼，也不能說話，但是所有的姿态都在告訴白鏡，他已經準備好了。

一咬牙，把針頭插到了冷水脖子的大動脈裏，白鏡迅速把針頭附近全都塗死，沒有留下一點縫隙，現在只能等所有都結束了，冷水才能自己從裏面出來，去除‘可塑泥’的條件只有一個，低溫。

一般是把“實驗體”用冰水沖洗，就可以去除‘可塑泥’形成的外殼，但是這麽像冷水大的殼，還連着許多儀器的貼片，怎麽能抱到樓上的浴室裏沖冷水呢？只好等冷水的異能取回來的時候，自己給自己降溫，外殼自然就會裂開了，想出來就很容易了。

“肌肉纖維融化劑”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一起上顯示，冷水的體溫正在上升，已經37度了，而且一直不停地在上升，白鏡現在什麽都不能做，只能看着儀器祈禱着，希望冷水可以平安的度過。

這個時候的冷水感覺差極了，他就好像一只快要被煮熟的鴨子，而且水不在外面，而在自己的身體裏，他可以感覺的到，他的血液在沸騰，融化了他身體裏面每一寸肌肉，從脖子開始蔓延到整個身體。

這個過程速度十分的緩慢，所以非常的折磨人，他感覺得到他的脖子已經被融化了，變成了一灘爛泥，軟軟的使不上力氣，他估計如果沒有外面的這個硬殼，他可以随意移動，那麽他的骨頭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從裏面分離出來了，比庖丁解牛可快多了！

這種脫離了他的控制的感覺在向下蔓延到全身，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的神經系統好像突然變得更加敏感了，他好像可以聽得見肌肉纖維想碰到火一樣融化的聲音，好像能聽到肌肉細胞互相碰撞的聲音，就像兩個裝着水的氣球一樣，一不注意，就會破碎的感覺。

想要咬緊牙關，但是嘴裏面也使不上力氣，真是該死，不管什麽都做不了的感覺真的差極了，要是他的嘴沒有被封上，估計他也發不出聲音來吧。

原來設想過這個過程會很痛苦，但是沒想過是這樣個痛苦的感覺，像他這樣的人，是沒有安全感的，不知道自己會那一天死掉，怎麽會有安全感？所以他們喜歡掌控一切，壯大自己的力量去掌控一切，他們讨厭脫離掌控的事情。

所以，身體的煎熬他可以忍受，這麽多年，他什麽沒有經歷過，在手術臺上，被他們組織的科學家不打麻藥的解剖過，被做過電擊等各種各樣的實驗，來确定異能者的身體數據，這些他都可以忍受，但是他受不了像現在這個樣子，除了思考，什麽都不能做。

真是該死的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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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鏡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儀器，看着上面不停滾動的數據，顯示着冷水的身體機能完全沒有問題，一切正常。

他不敢移開自己的眼睛，生怕他眨了一下眼睛，冷水就會失去生命，所以他不能動，什麽都不能做，只能在儀器前面高度集中自己的注意力，然後再冷水出問題的那一瞬間，切斷一切，挽救冷水的生命。

現在的冷水，什麽都不能做，不能張口，告訴他感受，甚至連求救都說不出口，所以一切都要靠他的判斷，所以他不能有任何的疏忽，哪怕只有一點點，都會造成冷水的死亡。

折磨是兩人份的，沒有人會輕松。

因為冷水的體質是經過改造的，所以對藥物有一定的抵抗作用，所以藥物流動的速度非常緩慢，直到心口處的時候已經到深夜了，過去了十幾個小時了，要是沒有那層外殼，就會看到冷水的皮膚已經變成了血紅色。

機器突然鈴聲大作，把身體支持不住而坐着睡着的白鏡吓醒了，機器發出了紅色警報，藥物在心髒受阻，可能會使心髒爆裂，在機器上操作了一會，白鏡就已經汗流浃背了。

現在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機器已經起不到什麽作用了，他為什麽沒有考慮到，心髒沒有經過強化，在這裏受阻，一定會有生命危險，怎麽辦？

他跑了兩步來到冷水床邊，“小水，你還有意識麽？睜開眼睛看看我，告訴我你還活着，你會沒事的，我好無能，竟然會讓你到現在這樣的局面。”

聽到了身邊的聲音，冷水知道，白鏡一直都在他的身邊，那這樣，他也就滿足了，他怎麽會讓自己死呢？就算是堅持到最後一刻，他也不會讓自己死的！因為，讓他牽挂的人，還在他的身邊擔心他，他怎麽可能讓他失望呢？

白鏡哭了，熱淚流了出來，他從小到大，都沒有這樣痛苦過，難道，他做科學研究是為了給更多的人造成不幸麽？為什麽他害死了那麽多的人？不管是間接地，直接的，都有那麽多人因為他而死，這是為什麽？

現在還有這個人，一直相信他的人，把一切包括生命都交給他的人，為什麽？為什麽在這樣的時候，他卻什麽都不能做？

冷水已經快要被燒熟了，體內的高溫讓他這個本是冰系異能的人非常的難受，他感覺自己都快要化掉了，就像冰塊一樣融化掉了，但是他也要堅持下去！

果然是很危險啊，這麽多年被人當成小白鼠都沒有被折騰死，這次不是作為小白鼠，而是自願的，難道就要GAME OVER了麽？絕對不可能！

“小水，你不要不理我行不行？你睜開眼睛看我一眼行不行？我真的後悔了，即使用其他的手段保護你，也不能讓你做這樣危險的實驗的，小水...我後悔了...小水...小水...”白鏡的眼睛已經被淚水填滿，變得模糊了。

自從八年前那個朋友死後，他就再也沒有和其他人接觸過，把自己封閉在這樣一個房子裏，誰也不去理會，不管是家人，還是其他的朋友，他都再也不見，為的就是不想給任何人在添麻煩。

他覺得，自己是個不幸的人，還是不要和任何人在一起比較好，不管是那些強大的家人，還是朋友，他都無意傷害，但是卻因他而受傷。

想起那個血色的夜晚，他差一點就殺了自己的父親，想起他滿手的獻血，和家人們凝重的雙眼，他知道，他是個怪物，他是不可能幸福的，和他在一起的人也不會幸福的。

現在是不是也會這樣，這個男人，他賦予他的名字，冷水，他是不是也會因此而不幸？

“小水，本來我是猶豫的，但是拿到銀搶的那一刻，我以為我已經改變了，我已經不會在給任何人帶來不幸了，我才決定給你做這些，沒想到，我還是那樣麽？一個不配擁有幸福的人！”

白鏡看着一直都沒有睜開眼睛的冷水，眼神變得堅定，“我不會讓你死的，絕對不會讓你死的，我會盡我一切，來讓你活下來，即使是萬劫不複，我也在所不惜！即使是死，我也不會讓你自己死的，要是下地獄，那我們就一起吧，看看地獄能奈我何？”

不對！白鏡的話不對！白鏡一定是因為自己的狀況不好而失去了理智，不行，白鏡，你一定要冷靜，我會堅持下去，我不會有事的，你一定不要做傻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