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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年代的盛港,飛機還是軍方的專用,大家遠行基本要靠輪船,大型的渡輪是有錢人才能坐得起,窮人即便是連一張低等倉的錢都是出不起的。
有些門路的窮人就買通輪船上的工作人員,只需出一半的船票錢,就能偷偷上船在船員的房間裏打個地鋪,挨挨也就過去了,總比那些想走都走不了的要好
此刻與盛港隔海之遙的許多國家還在打仗,為了逃避戰火,不少人選擇舉家搬遷道東南亞一些局勢安穩的小國,有錢些的就移民英國美國,不過局勢緊張,誰也搞不清楚這些個目前還算安穩的國家會不會就在下一秒打起來。
盛港是個例外,這裏難得穩定安逸,街上商店林立,電車巴士來往穿梭,在亂世中算是個天堂般的好去處。
原本統治盛港的國家在戰火中自身都囫囵難保,派遣過來的總長只是個空架子,軍火世家廖家在這裏紮根幾百年,從封建社會時期就是一方豪強,可謂樹大根深。
到如今廖家和多個國家有着軍火武器的交易,勢力越發雄厚,資産遍布各地,整個盛港誰人敢觸其鋒芒?
有廖家震着,戰火燒不到這裏,盛港又四面環海多碼頭,自然成了逃難移民的人們轉港坐船的最好選擇。
于是盛港的六個碼頭都是晝夜有輪船來往,無比熱鬧!
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況是碼頭這樣利潤豐厚的地方,四個最大的碼頭理所應當被廖家掌控,尋常人不敢上去分一杯羹,其餘兩個較小的,就各種大小勢力紛紛插手,混亂得很!
刀疤強就是某個規模極小的幫派老大,正經來算也算不上流氓黑幫,平時也不打架鬥毆,就是帶着十來個兄弟把持着兩艘本地船廠建造的渡船,穿梭于東南亞各個小島間,專做偷渡走私的買賣,這兩天上面查的嚴,他們只敢三更半夜偷偷開船。
“一百塊一個,一百塊一個,走的快上船!”
随着男人們有意壓低了嗓子的吆喝聲,一些拎着大包小裹的外地人很快交錢上了簡陋的二層渡船。
這裏的一百塊是指美金,按照盛港普通工人月均收入不足二十塊的物價來說,一百美金不算少。可是對于偷渡的難民們來講,這種船只要交了錢就能上,從不要什麽手續證件,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一百塊一個,要走的快點來交錢......嘿,你們家大人呢?”刀疤強眼尖地瞄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在碼頭的夜色中朝自己走來,不由有些疑惑。
待那孩子走近些擡頭看他,影影綽綽的船燈下端的是一張好樣貌,蓮觀音坐下的童子都不見有這般精致。
刀疤強愣了一愣,心裏贊嘆一句:誰家的孩子生的這般漂亮!随即前後張望了一番都沒又發現大人的身影,不由皺眉:“你們家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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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塵打量了一番那兩艘簡陋的小船,微微有些不悅,可惜宓家所在的小島實在是過于偏僻,如今又成了荒島,尋常大的輪船是不會經過的,只有找這些偷渡走私用的小船。
“坎貝島去不去?”他直截了當問道。
刀疤強樂了,走了這麽多年船還沒見過孩子來講價的呢,頓時有些好笑似的應道:“去是去,就看你出不出得起價錢了?那地方偏僻得很,要特意繞過去,一百塊可不行,至少加倍!”
在他看來,一個孩子而已,別說一百塊了,兜裏興許連十塊都沒有,不過對方長得實在是玉雪可愛,他老婆又剛剛懷上,對這般年紀的小孩子也難得有了耐心去逗弄兩句。
沒想到對方想也沒想,随手抛過來一個東西,在夜裏烏漆抹黑地也看不大清。
刀疤強反射性地接了,借着微弱的船燈一瞧,頓時瞪大了眼睛,反複摸着手裏的拳頭大的金塊驗了幾遍,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對方:“真,真的?”
這種色澤,純度可真是夠高的!
男孩沒有在看他,邁步上了船,只撂下一句:“這塊金子包你們的船,去坎貝島,盡快出發。”
刀疤強愣了一下,随即大聲喊道:“誠仔,阿毛,将船上其他人的錢都退了請下去,立刻起航去坎貝島!”
“強哥,這是怎麽了?”
“廢話少說,照我吩咐的去辦,快點,來了一筆大買賣!”
“是,是,我這就去。”
“下船了都下船了,今天晚上這趟不走了,都過來退錢。”
是夜,小船駛離碼頭,船上的幾個兄弟們這才從刀疤強手裏看到金塊,一個個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乖乖,出手可真夠闊的!”
“這麽大塊金子,下了船咱們兄弟幾個可得好好吃一頓!”
“嘿!嘿!你們眼珠子別光盯着錢看,我剛剛去艙裏瞄了一眼,是個五六歲大的孩子,誰家的孩子呀自己花這麽大一筆包船去坎貝島,想想都瘆的慌!”
“你管誰家的孩子,幹咱們這行的有錢就賺,管那麽多幹什麽?再說去坎貝島怎麽了......等等,坎貝島......”
“對呀強哥,你忘了?那是座鬼島,上面的人都死光了,淨剩下一島的白骨頭墳堆,你說正常人能專門往那地方去......”
一陣沉默過後,刀疤強咽了咽發幹的嗓子:“到地方了就把人放下,定好時間再來接他。”
兄弟們紛紛應了兩句,一時無言,幾個人大眼瞪小眼互看了兩眼,都覺得身後有些發涼。
廖宅
又是一聲叫喚,将熟睡中的廖家人紛紛吵醒。
這次倒黴的是輪值守在院子裏,一夜安然無事的某個下人,他見天都發亮了廖家的大門都沒打開,也沒見其他下人們進出幹活,不由有些疑惑。
和一起巡邏的兄弟們嘀咕了兩句,這個人便試探性地敲敲門,裏面無人應答,他又小心翼翼推開了個門縫,眯着眼望進去整個客廳都是一片靜悄悄。
見了鬼了!
這人心裏嘀咕着,視線不經意向上一擡,“媽呀”一聲就坐在了地上。
可不就是見了鬼了!
此刻在三樓的圍欄外,就在三太太出事的那一塊地方,正正吊着個垂頭吐舌的漢子,看那樣子已經死了有些時候了。
“死人了!死人了!”
這值班的下人不比在別處守着的那些見慣了生死的保镖,只不過是平常人罷了,大清早驟然見了個吊死的人,立刻不受控制地叫了起來。
院子內其他的保镖下人們紛紛趕過來推門,這才發現不止是那吊着一個,三樓的地板上,遠遠看去好似還躺着一個,就是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守夜下人這一嗓子,将昨夜睡得格外趁的廖家人們紛紛叫醒,廖四趕緊披着衣服走了出來,看見了被吊着的下人,立刻認了出來——
這不就是,不就是昨天救了三太太的那一個嗎?!
“還不快把人放下,給放下來!”廖四忍着背後的冷汗,連連吩咐道。
下人們遲疑着,沒有趕上前,還有人小聲說:“四管家,那,那是三樓呀。”
只有四少爺一個人住的三樓,他住着,旁的人就不能輕易上去,誰上去要誰命的三樓!那人不就是昨天救了三太太,得罪四少爺的那個嗎?所以,所以他死了!
下人們渾身發寒,哆哆嗦嗦向後退了兩步,仿佛靠近三樓,靠近那個被吊着的下人都會要了自己的命。
“廖大,找人去把吊着的放下來。”低沉的男聲從二樓傳來,帶着讓人不敢抗拒的威嚴。
下人們擡頭,就見廖老爺神色陰郁地站在二樓走廊處,渾身彌漫的陰沉氣息讓不少人再次打了個哆嗦。
“是,廖爺。”廖大在身後應了一聲,指揮着保镖們匆匆上了三樓,随即聲音傳來:“廖爺,宓先生也躺在這裏,昏迷了。”
“宓先生”三字一出來,廖建東的神色更加陰沉了些,冷冷道:“将他擡到刑房。”
宓槐是被一桶冰水潑醒的,醒來的時候奄奄一息,連氣兒都喘不利索。
他沒精力注意自己此刻身處何地,自己又為何躺在地上,眼見廖建東站在身前,雙眼一亮趕忙求救:“救,救我,快救救我......”
廖建東上前兩步,半蹲下來,似笑非笑大量着他:“敢陰我,嗯?”
宓槐身上一哆嗦,磕磕巴巴解釋道:“不,不,我沒有,你救救我,我能幫你改命!”
昨晚兩人本來是說好了,讓宓槐用*之法迷睡除廖建東外廖家人,好方便行動,可沒想到宓槐因着貪圖羅塵手裏面的修煉之法,怕被廖建東先得去,竟然心一橫将他也迷睡倒了。
如今他受了重傷,又落在這個男人手裏,想想對方處置叛徒時的手段,饒是陰毒如宓槐也不禁打了個哆嗦,心中湧起無限恐懼。
“廖爺,您,您饒了我這次,我,我能幫你改命,我知道那個孩子究竟是怎麽回事,饒,饒我一次!”
“哦?那你說說,四兒是怎麽一回事。”廖建東似乎被他勾起了興趣,放下手中的槍,挑眉問道。
宓槐咽咽唾沫,喘了兩口氣緩緩道:“他,他也會禦鬼,法,法力很強,身上一定有寶貝,我們抓到他,抓到他就可以逼他——”話還沒說完,青年突然瞪大眼睛,嘴角緩緩溢出了鮮血。
廖建東收起槍,起身踢了他兩腳,冷笑:“可惜,我有點舍不得了。”
随即走出刑堂,吩咐門外守着的廖大:“讓人把裏面處理幹淨,你去請四少爺來我的書房。”說着頓了頓,想是想到了自己的四子那壞到無人能及的脾氣,語氣中帶了些笑意:“如果他不願意,不要強求。”
廖大應了一聲,心中的疑惑沒有表現出來,老爺第一次提到一個人的時候,眼神這麽...這麽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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