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隐蔽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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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嗎——”

震驚的聲音傳遍了整個住宅。

“真的要讓我們做這個嗎？”一期一振有些擔心, “我們就不說了，其他的大家出鏡的話會不會吓到那些普通人？”

“沒事的，都說了是怪談了，怪談長得和人類不一樣有什麽問題嗎？”上杉樂理直氣壯, “就這麽定了, 【願望的本丸】接單範圍之外的心願由【惡魔直播間】完成, 不會的操作問陸奧守就好了。”

陸奧守吉行舉起手：“沒有問題，俺已經會操作了！”

“綜上所述, 直播間不能給我提供更多的幫助了，我需要更多的新鮮東西。”上杉樂踮起腳尖拍陸奧守吉行的肩膀，“但是也不能浪費已經建立的資源, 就拜托陸奧守幫助大家熟悉流程啦。”

“所以說就這樣真的沒問題嗎……”聽了全程的加州清光嘆氣，“已經确定了也沒辦法，我到時候負責向新醒來的刀劍們解釋吧。”

至于是解釋什麽——

那當然是上杉樂：醒醒！一起來直播出道啦！（。）

為了幫助付喪神們更好地适應現代社會，壓切長谷部等人結合目前已有資金給每個人都配備了智能手機。上杉樂提出【願望的本丸】直播題材後, 大家都對此感到躍躍欲試。

平時真的太閑了，他們又不像是五虎退那樣體型的短刀可以去小學或者初中、高中讀書感受生活，八原這樣的小地方也沒有什麽打工, 同伴們沒有清醒的現在大家又不願意去到大城市生活……

各種各樣的事情疊加起來，上杉樂給出的選擇反而是最好的。

“就讓我們接替主人為客人們完成願望吧！我們本丸做萬事屋也能很在行, 大家都很厲害，一定沒問題的！”這是壓切長谷部在動員大會上的宣言，“各位也不想做鹹魚癱着養老吧？我建議各位從現在開始就可以利用智能手機了解各種up主的風格, 本丸的資金不能全靠主人！我們是暗堕不是鹹魚堕啊！”

“哈哈哈，老爺子偶爾也要活動一下筋骨呢。”三日月宗近說, “最近過得太舒服了，放松下來的感覺很好, 也是時候拿出老年人的幹勁了。”

“可是……到底要怎麽做才好呢？”五虎退不安地絞着手指，“讓我們來回應別人的願望，真的沒問題嗎……”

關于“惡”的願望都會被派給【惡魔直播間】，仍然是以前的直播模式，其餘的願望則是由【願望的本丸】接手。雖然刀劍男士們覺得即使是“惡”的願望也無所謂，但是為了同伴們從暗堕好轉着想，大家還是願意向着光明前進的。

讓這樣的他們來用善的方式回應別人的願望，也是在加速愈合，脫離暗堕狀态。

畢竟上杉樂不能用正常審神者的辦法用力量治療他們，像是貓頭鷹的幸運水那樣的強運，強行達成成功也不是能一直遇到的。

“不做這個的話，現在的我們也沒有事情可以做啊……”

最致命的問題來了。

他們是沒有身份的外來戶，上杉樂給了他們這座能夠居住的住宅，在這個八原裏有了一個“家”，可是……從今以後，也要一直依靠上杉樂才能生活下去嗎？

把一切系在一個人身上，這和過往有什麽本質上的區別呢？

這應該不是他們祈願後渴望達到的結果。

“所以退醬，不用擔心，任務總是有分工的。”一期一振笑道，“有人在明，自然也會有人在暗處支援，我們是一起的同伴。”

【願望的本丸】正式開工的晚上，上杉樂并不在八原。

織田作之助把他帶到了一家餐廳，餐廳的老板和織田作之助是熟人，一見面就笑着和他打招呼。

“今天帶朋友來啦？想吃什麽随意點單，不用客氣！”

被熱情招待，上杉樂最後還是和織田作之助點了同樣的料理。

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十一點半，織田作之助剛剛結束工作，今晚并沒有什麽麻煩的事情，是一個比較輕松的夜晚。

天氣晴朗，夜空明月高挂，看着窗外的夜空心情也會很暢快。

盤子裏的是白米飯和有着紅色醬汁的辣味咖喱。

“麻煩給他一杯橙汁。”織田作之助說，“甜一點，這孩子喜歡甜食。”

“有嗎？”上杉樂疑惑，“我并沒有特別的飲食偏好吧……”

織田作之助肯定地說：“有。”

有就有吧。

吸管插入橙黃色的橙汁裏，偏甜的酸甜果汁溫度是冰涼的，杯底沉着晶瑩的冰塊，讓飲品的口感更加清爽。

咖喱飯的餐具是勺子，把潔白的米飯和鮮紅的醬汁一起勺上小勺子，兩種顏色在勺子裏交融，醬汁的味道也激烈地包裹了米飯。

“樂，你知道人類在吃咖喱上也有可能吵起來嗎？”織田作之助以閑聊的口吻開啓了話題，“吃咖喱的方式不同，感受到的口感也會不同。有的人喜歡把醬汁和米飯全都拌在一起再開始食用，有的人喜歡像你現在這樣。”

“欸……足夠無聊的，但是我也有聽過類似的例子。”上杉樂回憶着，“我查資料的時候有看到，每到端午節中國都會吃粽子，有鹹粽子和甜粽子兩派，這樣的飲食派在網絡上經常會争論哪一種粽子好吃。”

“是你的話，會如何選擇？”

“不知道呢，沒吃過。”上杉樂邀請道，“有機會一起？”

“好啊，我也沒有。”織田作之助欣然接受。

随口的閑聊，及其日常的對話，這些都是在繁忙的生活中能夠大喘一口氣，讓織田作之助輕松許多的。

他想，工作上的辛苦大概就是為了這樣的時刻了。

“說到飲食偏好的話，織田作和咖喱是綁定了吧。”上杉樂看向餐廳老板，老板露出了贊同的表情。

織田作之助說：“除了喜歡之外……成年人壓力很大啊，有時候連思考今天吃什麽的時間都沒有。我的話，想不到吃什麽的時候就點一份咖喱，辣味的那種。”

“是努力賺錢的織田作先生呢。”上杉樂有些好奇，“為什麽這麽努力呢？”

話說回來，帶他來這個地方僅僅是為了吃飯嗎？

織田作之助當然不是只為了吃飯。

之前他和上杉樂說過，會帶他去接觸更多的人，去尋找那些在【惡魔直播間】不能感受到的人、事、物。

會在直播間許願的人注定是與日常脫軌的人，在那裏是不可能看到平常的人類生活的。

“樂，你覺得因為戰争而失去了親人長輩成為孤兒的孩子，會怎麽樣？”織田作之助抛出問題。

上杉樂沒有親人長輩，擁有的故事中倒是有類似的例子。

“大概會拿起武器，回到戰争中……要麽複仇，要麽保護他人吧。”

“除此之外，更多的人類還是普通人。”織田作之助慢慢地和他分析，“在拿起武器，甚至是擁有拿起武器的選擇之前，他們要先能夠長大。這樣失去監護人的孩子若沒有人負責，可能會流落到孤兒院或者在難民窟。運氣好的話會被人收養，運氣不好的話可能會失去一切機遇，跌跌撞撞獨自成長。”

衣食住行，孩子要擁有這些東西。

“我收養了幾個這樣的孩子，我希望他們可以健康地長大，擁有做出選擇的未來。當然，最好能夠像更多的普通人那樣過平靜的日常。”織田作笑道，“那些孩子寄養在餐廳老板這裏，現在應該睡着了，要上去看看嗎？”

原來織田作之助是一個擁有孩子的人。

即使不是親生的，他對幼崽的愛意上杉樂也能夠感受到。

織田作之助是一個溫和的男人，即使他強調過身處黑暗是混黑的，身上的溫柔也還是讓人注意。

這樣一個手上拿着槍卻不殺人的，作為黑手黨卻收養在黑手黨戰争裏失去親人的幼童的人，身上的反差的确有着吸引上杉樂的特質。

吃完飯，兩人腳步輕輕地走到了睡着孩子們的房間門前。

他們的動作幾乎沒有發出聲音，擰開門把手，屋裏是在黑暗中仍舊寧靜溫馨的氣氛，孩子們安穩地睡着，看着他們能夠感受到一種屬于日常的強大且包容的治愈的力量，能夠治愈心靈。

他們關上了門，上杉樂和織田作之助靠在陽臺邊，遠眺看到的是同樣寧靜的月光和遠處的海面，一切都是安靜又溫暖的。

“這是你追求的日常吧。”上杉樂輕聲說着，“我也很喜歡。”

他并不是沒有見過這樣的景象，八原那所住宅裏和樂融融的氣氛也和織田作之助希望的生活差不多。

讓深陷絕望的人回到正軌，讓他們擁有選擇的機會，讓他們能夠邁向光明的未來。

這是織田作之助在做的事情。

上杉樂不禁回憶起當時建立【惡魔直播間】的自己是什麽樣的想法。

他沒有織田作之助這麽為他人着想，他想的只是剛好來到一個比較有趣的世界，就幹脆在這裏住下，順便打造一個收集素材的便利工具……他從來是随心所欲想做便做的，甚至一開始也不打算和刀劍男士們如何建立聯系，做自己的直播間寫自己的文章。

如果不是那些刀劍男士時常來找他說話，他大概根本不會像這樣經常出現在他們面前。這是一個很奇妙的緣分，人與人之間，任何一個有思想的生物與另一個有思想的生物産生聯系并且互動就會帶來各種結果。

“來到這裏以後，我也認識了很多這裏的人。他們不是我的朋友，這一次我也不渴求【朋友】。”

遠處海平線與天空交接，天和海的距離變得模糊，似乎海的盡頭就是天空。織田作之助也和他一起望着遠方，但注意力一直在上杉樂身上。

“人際交往裏不渴求友誼，那你想要什麽？”

“我很好奇你之後還會做什麽，可以的話，下次來這裏再帶上我吧。”

上杉樂看着遠方，小聲說着。

“我想和你在一起玩。”

……

“滋……滋滋……”

隐蔽的角落，隐藏在黑暗中無人察覺的竊聽器傳遞着聲音。

他躺在沙發上，外套随手丢到地板，耳機裏傳來最後一句話後，不久前特意安置的竊聽器終于在那未知的電波影響下徹底罷工。

【——我想和你在一起。】

那個預料之外的少年，對織田作之助如此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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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織田作：……停一停？

噠宰：你放心，人家是朋友屬性の噠宰噠！

【來自深夜的突然更新咕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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