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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從驚愕中緩過神就聽到更掉下巴的事,寧晖然受打擊地往後小退半步。
雖然少有這樣的情況,但因為外界因素和不可抗力,例如天氣,劇組的硬件設備突發狀況,服化道沒到位,演員意外生病請假等原因臨時更改拍攝內容也是有可能的。
吻是吻過,跟牧明毅試的也是這一場,可要在一群人眼皮子底下來真的還是讓寧晖然一顆心揪到嗓子眼。
床準備好了,成心海卧室最顯眼就是這張加長加寬版的雙人床,床墊松軟厚實,極具檔次,包容一切放肆和折騰。
這床怎麽做得這麽走心啊,寧晖然瞪着眼,被牧明毅攔腰抱到床上。
寧晖然身上是一件薄款透白T恤,夏日清涼裝,這場戲要體現夏培的純情,就要幹淨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化妝時,他特意被提醒打得粉比之前厚一些,盡可能少出汗。
化妝師小姐姐還連帶誇了他的膚質,吹彈可破白白嫩嫩,看着就好想咬一口。
冒汗這事不是說控制就能控制得住,如同緊繃僵持的肢體動作和極不自然的表情管理,寧晖然最擔心鼻尖額頭淌出汗水影響拍攝,還有這件稍微濕一點就透到外面的要命T恤。
導演先讓他倆走走戲,找找感覺,研究一下動作和拍攝角度。
牧明毅一次一次貼近,扶着寧晖然後頸擺姿勢轉動頭,稍擡或者側偏下颌找最佳位置,口呼鼻吸的熱氣就撲在寧晖然鼻尖和唇齒,寧晖然連氣都不敢喘,牧明毅身上混合雄性氣味的獨特香氣,繞在腦後頭發裏又熱又緊的手,除了感受這些,他無法思考,做不出反應……
“行,就這麽動,鏡頭上很好。”
回神就是導演這句話。
寧晖然一句沒聽進去,倏地站起來,結巴地問:“什……什麽?怎麽動?”
手肘一個滑脫,靠一旁調試燈光的助理穩住導演椅于力才把屁股坐穩,随後就是一臉嫌棄,他不想再跟這個外行多說一個字。
把寧晖然拉坐回來,牧明毅恢複剛才動作,往他右側上嘴時,吐舌頭扮鬼臉,發出短促的一聲‘呸’,寧晖然驚奇地偏頭看他,随後頭轉向他的左邊,又做了個誇張的擠眼動作,這回寧晖然噗嗤一聲笑出來,他頭一次見牧明毅這麽孩子氣。
“不用你動,配合我就行。”輕刮一下寧晖然的鼻子,牧明毅彎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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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是牧明毅看出自己緊張,變着法地排解他的情緒,寧晖然心裏一陣感動,說了句:“謝謝毅哥。”
正式開拍。
夏培坐在床上,捏緊拳頭,等着成心海靠近,嘴唇貼合像觸電一樣,夏培哆嗦一下,成心海的吻由淺至深,配合捏在夏培耳根和揉按他頭發的力度,吻得越來越蠻橫放肆,夏培開始重喘掙紮,兩人嘴磨蹭弄出濕滑,狠狠一推之後,分開。
夏培用手臂擋着嘴,眼眶乍紅,濕氣騰騰,羞怯又惱火不甘,明明教他接吻卻好像被占了便宜。
看着對方,成心海擡起下颌,眼底逐漸泛出冷意,他抽動一下嘴角,又向夏培撲過去。
當牧明毅壓上來時,寧晖然完全懵了……
這不是劇本上寫的,成心海接下來的臺詞應該是:哥哥的嘴舒服嗎,然後兩人結束,上次在酒店牧明毅也是這麽演的。
搞不清楚狀況的寧晖然被壓在身下,手按在頭頂上方,牧明毅又一次吻過來,處于本能反應寧晖然從喉嚨中發出嗚嗚的求饒音,壓在手腕的勁力不小,他掙脫不開,慌亂中只能承受牧明毅雨點一樣的粗魯強吻,直到手探進衣服滑蹭在他腰上時,寧晖然真不行了,他像痙攣發作,叫喊着從牧明毅身底下逃開,或許這一聲太驚心,牧明毅松了手。
“哎哎哎……你叫什麽?!別跑啊!!”于力看得入迷,突然打斷讓他啪地一下重拍自己大腿,指着寧晖然高聲。
沒照劇本演,現場的主創人員都看出來了。
導演沒喊咔就不能停,這是做演員的基本素養和職業操守,這個組都是于力用慣的,每個人都了解他的執導風格。
當感覺來時他允許或者說很樂意演員自由發揮,互相激發靈感,維持源源不斷的創造力是他經手片子一直能保證高質量的因素之一。
這一場牧明毅給了他對成心海這個人物另一種體會。
除了寧晖然一臉倉惶,其他人都在惋惜嘆氣。
“沒關系,還可以再拍。”牧明毅站起來,整理衣服向于力那邊走,手往床上一指,示意化妝助理給寧晖然補妝。
小姐姐來到跟前啧啧地感嘆,說寧晖然是從水裏撈出來的,出這麽多汗,妝都塌了。
寧晖然沒說話,喘着氣,把精力集中在那邊交談的兩人身上。
于力喝了口熱茶,把便攜杯放入座椅旁側收納袋中,擡頭問牧明毅:“成心海你怎麽想的?為什麽這麽演?跟我說說。”
牧明毅環胸,一只手在下巴滑弄:“無論出于什麽,夏培推開他就是一種拒絕,成心海不會善罷甘休,他不是這樣的人。”
“沒錯,他不該這麽弱,這時候也不會對夏培心軟。”于力點頭贊同,他很喜歡牧明毅這個演員,天分高,悟性好,最可貴的是一種不驕不躁的心性,對人物可以沉下心去琢磨體會。
手指敲打扶手,于力低頭沉思,突然擡起來問床上的寧晖然:“小子,還能不能演,給句準話。”
腿上的手突然握緊,目光移到牧明毅臉上,寧晖然答道:“能,我可以繼續。”
于力沖牧明毅點點頭。
拍攝繼續。
寧晖然坐在那裏,一直追着牧明毅看,哪怕助理,化妝師和其他工作人員趁空輪番圍上去也沒能阻隔他的視線。
本以為這個人會對自己說什麽,給些提示,牧明毅卻再沒開口。
坐到床上像是進入某種狀态,牧明毅伸手抓到寧晖然後頸,帶着力度揉了兩下,放下時眼底浮出一層寒氣,冷冷地注視寧晖然。
是從強迫夏培開始。
擡胳膊擋在嘴上,寧晖然閉上眼迫使自己鎮定,聽到一聲ACTION,緊閉的眼再睜開時微微泛潮,牧明毅壓過來,他本能抗拒。
承受的力度比上一次更真實,牧明毅不只是親還會咬,手在身上擦出微痛的感覺,就是這樣于力也不滿意,在旁邊指導:“對,就這樣,再重一點,還要更狠……”
反抗随之上升,寧晖然掙開牧明毅壓制他的手,揪扯他肩頭大臂上的衣服往外拉扯,對方身體猶如一座石山,帶着厚重黑影沉沉壓下來。
他弄不動他,膽怯恐懼,心都是顫的,一種真情實感在寧晖然心裏擴散,他全身發起抖,手攥成拳蓋住眼睛,眼淚順勢流下來,帶着哭音說:“不……不要這樣,我求你……我害怕,我好怕啊……”
滾熱的手在身體上消失,動作讓衣服發出細微聲響。
寧晖然覺得有人輕輕拿開他的手,他睜開眼,對上牧明毅慌亂中夾雜心疼的眼神:“小培,別哭,我不讓你難受。”
說完,他俯下身,吻在寧晖然嘴上。
那是一種溫柔到極致的吻,牧明毅用手把寧晖然的眼蓋住,只讓他只體會唇上的感覺。
像墜入雲端,蕩在空中,寧晖然被吻得發軟,很快他開始熱,同樣感受到對方熾熱的體溫,兩個人呼吸深重,吻得糾纏不清,滿屋都是他們制造出來的喘息和吻聲……
于力眼光放亮,投入地跪在地上推近鏡頭,捕捉叫人屏息的驚豔一刻,親熱戲沒有清場,主演和導演兩位大咖一向不愛這樣,既顯得矯情又無形中制造不必要的緊張氛圍。
可即便沒這麽做,屋中也是極靜的,床上的兩人焦距所有人眼光。
因為缺乏氧氣又或者什麽更深層的東西,寧晖然迷迷糊糊意識不清,不知什麽時候他雙手纏上牧明毅脖子,享受地與對方接吻啃咬,直到懷抱溫度不在,身上失去重量……
像是不高興,寧晖然呼着高溫熱氣皺眉頭,睜眼去找這個人。
床上,牧明毅側躺面對他,支着額頭,朝他壞壞地笑:“哥哥的嘴好親嗎?”
臉迅速火燙,紅潮染到耳朵尖,寧晖然擠到牧明毅懷裏,拉着他的襯衣遮臉,不讓他看。
……
…
“漂亮!太棒了!很不錯……”于力從跪姿站起來,居然為他倆拍了兩下掌,除了他一臉興奮開心,別人臉都是熱辣辣的,好幾個人用手給自己扇風。
不像之前那次,牧明毅起身時還在微微氣喘,眼裏的溫度并未及時消退,接過葉菲遞來的毛巾,他下床向門口走去。
葉菲也給寧晖然遞過去一塊,對方卻沒接,坐在床邊兩手撐在大腿上,因為手指使力抓捏,指腹泛白,他的頭一直低垂着,不斷起伏的胸腔讓人看出他是在大力呼吸。
毛巾往前送了送,葉菲讓他擦擦汗,T恤都透了,說收工時房裏開窗,會着涼的。
還是沒有動靜。
葉菲只得将毛巾搭在他肩頭。
空空蕩蕩的大床,只有寧晖然一個人坐在那裏。
收回在他身上的目光,牧明毅低下頭彈落褲上的煙灰,掐着煙深吸一口。
他半坐門口矮桌邊,于力走過來搭上他的肩膀,意氣風發:“給牧老板打工就是舒坦,錢一分不少拿,省心又省力,挑演員都這麽有眼光……”說着,朝寧晖然那邊送送下巴,豎起大拇指:“他不錯的,牧老板能力不可限量啊,以後工作室做大了,可要常找我,你片子我優先接。”
牽拉一下嘴角,牧明毅算是給予回應。
這一場拍得投入,像這樣感情豐滿的戲一條過非常累心,縱使有多深的道行,多高的水平也不可能輕輕松松,更何況是牧明毅在帶戲,寧晖然這個門外漢完全是被他牽着走,如果他能有一定演技功底和經驗就會省勁不少。
當然,剛才的拍攝已經足夠展現寧晖然過人的天資,就像于力試鏡時第一次看到他的那樣,一種天然無違和的鏡頭感。
大多數沒有訓練過的人在鏡頭前都會顯得僵硬,眼神空洞無對焦,看着十分的尬,像于力這樣脾氣暴躁的導演恨不得扔個手雷過去。
但寧晖然卻沒有。
他很适應鏡頭,不但可以至情至性地表達他自己,還能演繹出人物,産生一種奇妙的共鳴。
誰看不出來,那會床上跟牧明毅折騰,他也許怕但不至于哭,被溫柔以待也不會馬上就像個小男孩一樣臉紅心跳,這都是他投入角色的一種演繹。
真是個上等尤物啊。
于力頗有深意地用眼神知會牧明毅,看了眼仍然沒動地方的寧晖然,低下聲:“不過呢,你也別搞得太狠,他還那麽嫩,後面還得拍,萬一惹上麻煩就不好了。”
牧明毅擡眼看他。
對方語氣輕描淡寫:“小弟弟沒經驗,我怕以後走不出來。”
“不至于。”
說完,把煙掐滅,牧明毅推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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