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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怎麽從嘴裏說出來的寧晖然沒想清楚,他甚至自己都沒聽請,當衆人視線齊刷刷丢過來時才意識到說了不該說的話。
“我說什麽了?”擰起眉,他有點慌。
寧晖然的表演漸漸恢複狀态,這一點于力心裏有數,而令他更有感觸的是這個人與牧明毅的配合似乎比出事之前更加順暢,兩人形成一種渾然天成的默契關系。
這種感覺流露在外,有時候僅僅一個面部上的細微變化,另一個便能察覺洞悉做出恰到好處的反應,面對牧明毅這種具有強烈個人特色的輸出型演員,寧晖然非但不會表現出僵硬不适,居然還接得很好。
于力真不知該說是寧晖然初生牛犢不怕虎,沒有科班出身的演戲包袱倒讓他變得游刃有餘,還是說牧明毅潛移默化地調教他,把寧晖然的戲帶出彩,這種偏重于細膩的演繹風格非常合于力的胃口。
對于寧晖然他雖然依舊嚴厲,卻不像最初那樣不講究,于力不跟他計較,只提醒寧晖然注意力集中,把夏培的心态吃透,重來一遍。
一聲ACTION, 兩人貼到一起,淋下的水猝不及防變得滾燙,寧晖然啊地一聲大叫被牧明毅抱開,防水簾被澆出熱氣,寧晖然沒下來,眼睛驚慌地在牧明毅身上搜尋,怕他燙傷,同時聽到牧明毅在問他有沒有燙到。
無論回答還是提問,兩人彼此抱着,沒松手。
助理,化妝,場務跑進鏡頭時他倆才分開,熱水器突發故障無法調節水溫,一直滿格飙高,弄了很久也不行,于力只好讓場務找人再去買一臺,這場戲必須制造實景,要像蒸籠一樣讓水汽布滿整個衛生間。
布景時蒸出的水汽很快消散,重新安裝熱水器再放水搞出同樣效果需要時間。
寧晖然等在演員椅上不斷拉緊身上的浴巾,他感到冷,濕衣服換不掉,即便冰涼地貼在皮肉上急速吸取他的體溫寧晖然也不願意脫掉再穿,把一件濕透的衣服再穿回來沒比現在舒服多少。
同樣的戲服劇組一般不會準備兩套,不想穿脫又不想穿幫就只能暫且忍着。
感到自己抓在浴巾邊沿的手在細微打顫,寧晖然想叫人幫他弄點熱水喝,濕透的發梢突然被人抓弄,他扭頭,正看到牧明毅招呼裴曉曉過來,讓她把頭發給他吹幹。
一路小跑到近前,裴曉曉有點不明白:“不是沒拍完嗎?”
“他冷。”牧明毅同樣也只披一件浴巾在身上。
寧晖然不好意思,搖頭說沒事,目光順着牧明毅濕貼滴水的頭發落到他光着的兩條大長腿,沒說出來的話被牧明毅截住:“我跟你不一樣,你衣服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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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曉曉立刻扶寧晖然起來,寧晖然很自然地去拽牧明毅,讓他跟他一起去。
為了拍攝效果,牧明毅身上只穿一條內褲,浴巾根本什麽都遮不住,寧晖然知道他本人不喜歡在大庭廣衆下露這麽多,本意是想叫他一同躲清靜。
低頭看了一眼抓在胳膊上的手,牧明毅又去看旁邊有些發愣的裴曉曉,寧晖然察覺到這樣不合适,立即撤下手,尴尬地對牧明毅笑笑。
兩人向化妝間走去。
“然然,你冷要說出來,萬一感冒不是更要命嘛,”裴曉曉将吹風機暖風調節到最大,揉着寧晖然頭發對他說:“主演生病最麻煩,整個劇組停下來不說,關鍵是他心理壓力該有多大啊,姐知道你這人最不愛被當成累贅,你說你......”
後面的話寧晖然入不進腦子,他一直在想牧明毅,那副模樣讓他很挂心。
不知什麽時候有人站到他身後,等熱風停下來寧晖然才回過神。
他聽到裴曉曉叫了一聲,毅哥。
寧晖然忙轉過身。
眼前的人還是披着浴巾,只是下面多了一條牛仔褲,腳是光着的,人字拖讓他的腳趾顯露在外面。
看來布景還需要一段時間。
“幹了嗎?”問話時,牧明毅上手摸寧晖然頭發,裴曉曉卻拿出口袋中振動的手機,然後頗為困擾地跟老板陳情,說寧晖然頭發還沒吹完,可她家裏有點麻煩事要出去接個電話。
“去吧,我幫他。”牧明毅接過吹風機。
裴曉曉開心地溜走,忘了關門。
放下吹風機,過去把門關好,牧明毅回來為寧晖然吹頭發。
吹出的風很熱,這麽一會兒寧晖然已經被烤出汗水,他第一次發現吹風機在某種程度上還可以代替取暖器用,不過大腦只走神這麽一下,便被那只穿梭在他頭發中的手全部占據。
脖頸高熱,被觸摸的頭皮更燙。
牧明毅一直沒有開口說話,他同樣沒有。
除了吹風機運轉的嗡嗡聲,再沒一點別的聲響。
午後從窗外射進來的陽光烤得他背後很暖,牧明毅斂了些金光在臂腕上。
化妝臺前長方形的鏡中可以看到那一片光亮,還有這個人垂下眼,認真撥弄頭發的樣子,那一刻像是長久地存在于寧晖然腦海之中,讓他在後來的好幾天中,每晚在夢中都是這個畫面。
**
猝不及防被成心海抱住吸允啃咬,夏培驚吓地胡亂掙紮,手上濕滑又有噴頭在淋水,成心海弄不住他,兩人一起跌到地上。
瓷磚很硬,重砸下來的聲音特別大,夏培屁股着地,疼痛地嗚咽一聲後忙去看對方,下落時他倉惶地揪扯成心海前臂,此刻指甲還摳在皮肉上,白色的皮屑摻雜血跡,結結實實的一道抓撓劃痕。
夏培吓得閃電般縮回手,水流沖刷下他吃力地眨動眼睛,怯生生地望向成心海的臉。
這個人眼底一片冰冷,嘲弄地牽動一下嘴角。
站起來,關掉水拉過架上浴巾,在身上擦了幾下,直接扔到夏培臉上。
“出來,把衣服換了。”
說完,随便從衣櫃中扯出一件衣服甩向門外竹筐,衣服帶着力度飛過去,一側袖子淩亂地挂在筐外。
完全搞砸,濕氣瞬間充斥眼眶,夏培紅着眼咬在自己手背上,他甚至不敢去看走出去的那個背影。
成心海抽第二根煙時,夏培像烏龜一樣緩緩地蹭入客廳,他衣服濕透全部換下,只留一條內褲,外面穿着成心海給他的襯衣。
襯衣純白幹淨,沾着一塊塊濕漬,夏培已經很努力地将自己擦幹,也細致地弄過頭發,卻還是滴滴答答往下流水。
容易浸透是因為衣料質地輕薄非常貼身,成心海沒想怎麽樣,卻就是拿了這麽一件。
濕痕讓衣服呈現透明,很快從領口蔓延下去,成心海從前胸一直看到夏培光溜溜的兩條白腿。
發覺對方投來的目光,夏培窘迫地往下拽衣服,可就算扣子系滿到底,下面扯到不能再扯,只要開始動下擺分叉的地方就會露出裏面。
他一點不敢再動,站在原地,揪扯襯衣衣角。
煙咬在成心海嘴裏,這個人歪過頭,兩指掐上煙尾,将它滅在手邊的煙缸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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