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眼還在大睜着,兩片睫毛劇烈抖動。
他聽到成心海附身對他說的話,很沉:“我沒對別人說過,我發誓。”
像是什麽狠狠敲打在心上,夏培一下子濕了眼眶,睫毛浸滿水汽,從開始做眼睛就一直泛潮,泡在淚花裏,這會兒更是淚腺發達,煩透了自己這樣被這個人牽着鼻子走,心情一會兒沉到谷底,一會兒又躍上雲端。
也不知道跟誰較勁,夏培別扭地擺過頭,說他才不愛。
下一刻被扳過臉,嘴上粗魯地被啃了一口,成心海問:“愛不愛我?”
“不愛。”
“愛不愛愛不愛愛不愛愛不愛?”
說一個愛啃一口,最後把夏培的下嘴唇用牙齒咬着往外扯,發狠地用刑。
這回是疼得掉眼淚,夏培嘶嘶地抽氣,在成心海大臂上又捶又擰,最後全部覆滅在這個人綿長而深重的吻中,剛剛咬痛的嘴親起來別有一番刺激,夏培又疼又爽的難耐模樣勾得成心海動情地跟他接吻,兩人互相糾纏摟抱,配合鏡頭上的動作彼此交融的濃烈喘息聲此起彼伏,現場收音極佳。
被單下又開始聳動,一下一下,能夠看到床腳跟着搖……
忽然,一個微小的細節被于力捕捉到了一一
寧晖然原本閉着眼,這一次親熱比之前那次更缱绻,情緒也會遞進,他不能展現太多不适,要開始享受其中,表情舒展開來,帶着一種沉溺的陶醉,毫無征兆地,像被什麽東西蟄了一下,他突然睜開眼,還茫然地眨動兩下睫毛,随後被牧明毅抓着肩膀翻過去,兩手撐在床上,高高仰起脖頸叫出聲。
一系列翻雲覆雨的動作中,這個細枝末節的小疑點很快被于力忽略掉了,或許牧明毅動的時候不小心撚到寧晖然大腿根的肉,又或者親嘴時不留心磕到對方牙齒,還有可能位置沒擺好,誰撞誰要害了。
被窩裏搗鼓誰知道。
于力沒過多關注,這個不起眼的小瑕疵不會影響到這一條的優秀,何況後期還會剪去很多,無妨的。
把沒做完的事加快完成,床晃得很厲害,在夏培揪扯床單,手指摳入床墊,痛苦又歡愉的叫聲中,于力喊OK,這條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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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這就算完活,但見到牧明毅之後的行為于力那聲收工始終沒喊出來。
離開寧晖然,牧明毅并沒直接起身去穿睡袍,随手拉過一旁的床單繞在身上,進入卧室衛浴前扔到門外地上。
說不上刻意,也不能叫自然。
莫名其妙地,那個被抛之腦後寧晖然的小失誤又竄回于力腦中。
“幹嘛去了?”于力下巴朝衛生間擡了擡,問寧晖然。
那地方不言而喻。
寧晖然卻怔了一陣才恍悟地作答,去方便啊。
看到寧晖然慢吞吞地穿着衣服,眼光轉而掃向緊閉的衛浴門,于力開始揉搓下巴。
正經八百上床拍攝,前後不過兩三個小時的功夫,排着隊地上廁所放水,寧晖然就不說了,經驗淺薄,水喝多情有可原,一個影帝也這麽不知輕重?何況,不能忍忍回房再尿?
一下床就火急火燎地奔去撒尿,好看啊?
這是第二次發現牧老師的不專業,于力失笑吐槽,心話寶刀也有老的時候……刀?
猛地,他滿眼放光,屁股馬上坐回導演椅,開始一幀一幀回放剛才拍的。
慢慢地,嘴角先是勾起一點點,而後瘋狂上翹。
……
紅樹林別墅的戲可謂是整部電影尺度最大的,拍前于力找牧明毅做例行溝通,商量尺度,他當然是傾向兩個主演全裸,拍的時候尺度大點後期也好剪。
本來預想牧明毅這邊不會有問題,他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一般的從業演員無論在演藝生涯哪個階段,寂寂無名還是星途四射,都會有這樣那樣的顧慮和考量,牧明毅卻不同。
按照于力多年對他的認知,這個人只會随性做事,說好聽點叫尊崇本心,難聽點叫任性妄為。
以前在蘇璐璐手底下,看似挑什麽本子,演什麽角色要通過智尚天娛,實則都是他的主動意願占去大半,就像這次跟智尚解約,想這麽做天王老子都管不動他。
這片子是牧明毅要拍的,又是請來自己這樣大刀闊斧,不惜任何代價只追求影片效果和質量的導演,這方面必然可以,更何況不是裸過一次了嗎。
誰曾想,不行。
聽到這話時,于力正吃一角西瓜,嘴裏那口來不及吐籽急火火地往肚裏吞,一抹嘴,不敢置信地又問了一遍。
答案還是那樣。
“……不是,為什麽啊?”于力不能理解:“那寧晖然裸嗎?”
“他可以。”
“牧影帝欺負人啊,”把沒吃完的西瓜扔進垃圾桶,于力義憤填膺:“欺負他新人還是素人啥也不懂傻白甜,他裸你不裸?”
牧明毅不答腔。
“你就放心吧,我能剪出來幾幀啊,鏡頭就是一晃……”規勸的話沒說完,于力就聽到牧明毅的回答。
“怎麽拍你拿主意,我就是不裸。”
……
舌根一酸,于力想起當時吃了一半的瓜,覺得扔掉好可惜,瓜得繼續吃啊。
他把還在愣神中的寧晖然叫過來,指着監控屏幕那一點點他演技上的小瑕疵問:“這塊你怎麽回事?表情不對啊。”
咬着嘴,寧晖然沒吭聲。
“說話啊。”于力催促。
半響,寧晖然說出兩個字,忘了。
似笑非笑地看他,于力剛要張嘴,牧明毅從衛浴出來,穿上浴袍前抖落了兩下手上的水,純白的平角內褲濺上一些濕痕斑跡,于力立刻調轉方向:“老牧,我餓死了,陪我吃宵夜去。”
老牧?這稱呼帶着一種不詳的預感,牧明毅看了一眼于力和他旁邊的寧晖然,說,太累,改天吧。
眼中精光一閃,于力立刻高聲對周圍人說:“你們怎麽回事?誰說收工了,沒拍完呢,有幾個鏡頭得補。”
收工兩個字确實沒聽到,所有人天真地以為導演沒再給活就是拍完了,整齊劃一地快樂下班,此時淩晨四點,拍了将近一夜。
所有人臉上愁雲慘淡,困倦勞累讓他們一個個了無生趣地又重新把剛剛收拾一半的設備重新連上。
“我也累,還特餓,”于力也是面帶倦容,祈求又委屈地看向牧明毅:“要不你就陪我吃點東西去,明天再補吧。”
一聽這個,一屋子人眼巴巴地望向牧明毅。
恨不得這個人立刻答應,他們當場解放。
沉默地看着于力,收到了對方幾個得逞的小眼神,牧明毅抱起衣服,走出卧室前說對他說門口等。
視線從門邊收回,落到監控屏幕靜止的那一幀畫面上,站在于力身後的寧晖然一語不發。
他當然沒有忘,怎麽可能忘,從拍完他就一直受到這件事的影響,畫面上夏培睜着眼睛,神情似迷茫又像困惑。
因為在那個時候他感覺有什麽蹭到他大腿內側,很堅實,還很燙……
作者有話說:
看完這章還覺得牧老板對然然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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