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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寧晖然猛然覺醒自己失言,并且闖了一件比咬在牧明毅脖上更要命的禍事時,他的手已經抓向牧明毅的手機,嘴裏說着:“幹嘛啊毅哥?!你別吓我啊,我汗都冒出來了……”

通話早就按斷,寧晖然毫無用處的下意識行為讓牧明毅輕易就把他的手機易主了,拿到手中,漆黑的屏幕反着森森寒光,寧晖然腦中想的是,這貼的什麽膜。

物極必反,好像人總會在特別緊急的時刻瞎他媽走神,一晃之間,門咚咚地被大力敲打,聲如洪鐘,石破天驚,這麽個鬧法別說比鄰的房間,就是這邊整個一排都能被驚醒。

沒等寧晖然過去放鏈鎖開門,鏈子早在牧明毅手中掉下來,窮兇極惡的蔣雨寒被一把拽進來,門被迅速撞上,動作一氣呵成,只給蔣雨寒敲兩下的機會,時間掐得剛剛好。

被抓進來的人貌似比寧晖然更不在狀态,他一時之間有些……恍惚。

等看見寧晖然裸着上半身,褲子濕濕嗒嗒半透不透地貼在腿上,外邊一層浴巾又搭一件浴袍,而浴袍又沒系腰帶時,蔣雨寒的眼睛徒然睜大一圈,再去看牧明毅,上下完好,卻濕得可以,光着的腳把地毯踩出一個個腳形濕痕……

他身體錯過去點,伸長脖子向兩人身後的衛生間張望,視線中的景象并沒比這邊好多少,亂七八糟的濕腳印和一灘灘水跡從門口那邊一直延伸到兩人站的地方。

蔣雨寒從眺望到低頭,問他倆:“地漏壞了,浴缸漏水了?”

撇了眼沒什麽反應的牧明毅,寧晖然順杆爬地應着:“啊……對啊。”

“對你媽的對!”蔣雨寒跳腳,指着浴室,音量直飙上去:“酒店是你家嗎?!衛生間壞了叫酒店來修啊,我哥是維修工??你找他有個屁用?!”

怎麽可能是這個事。

蔣雨寒心知肚明,牧明毅早早離開片場就為趕回來看寧晖然,他當時被助理拉起來,只不過喝了幾口水,再看人就不見了,沒等他過去找又被于力拉去補拍鏡頭,他當時還特意問師哥要不要也來補,哪知道于力說他的明天跟寧晖然的一起補。

回到酒店,蔣雨寒躺在床上烙自己的大餅,最後受不了地掀被而起,趿着拖鞋噠噠噠地跑到師哥房門外,敲了半天也沒人應門,他嘗試打電話卻同樣接不通,沒人應答的狀态,于是他撥通葉菲的手機。

葉菲躲躲閃閃,含糊其辭的态度徹底拉斷了蔣雨寒的神經,一時間他陷入空前的恐慌和瘋狂,心中那個他十分抗拒的答案被大寫加粗地浮現出來。

“哥,這到底怎麽回事啊?!”蔣雨寒頭一甩,梗着脖子沖向牧明毅,現在他誰的話都不信,只信他哥的。

然,他哥告訴他,就是他看到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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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他媽什麽樣?”蔣雨寒結巴。

“雨寒,我們剛才在洗澡。”

鬼使神差地,蔣雨寒繼續問:“穿着衣服洗?”

“更有感覺。”

言畢,寧晖然狠狠往下咽一口唾沫,他看到與他倆對峙的這個人猶如被五雷轟過頂,完全驚呆的模樣,一動不動地呆。

時間過去很久,久到寧晖然忍不住想用一根手指戳戳他,問他句哥們你還好嗎。

他倒不是大度地不去記蔣雨寒的仇,只是內心那點大仇得報的快意小火苗早被接下來要面對的驚濤駭浪澆滅了,他現在只在乎會不會給牧明毅捅出大麻煩,畢竟他有過前科,也拎得清利害關系。

蔣雨寒先是失神,然後聚神,像散了的樂高玩具又被一塊一塊拼湊在一起,他用微紅的眼睛看向牧明毅,指着寧晖然:“哥,你真跟他搞上了?”

牧明毅沒用說的,而是雙手抄兜,微微仰起頭,把舌頭放在嘴裏滾了一圈,薄薄的嘴邊皮肉被他弄出鼓包,這種動作有種說不出來的散漫不在意,卻又含着‘對啊,就是這樣’的明顯意味。

這沒比親口承認好多少,或者說,比那更糟。

就好像跟寧晖然搞上是理所當然的,輪不上他蔣雨寒在這裏質問。

問話時,寧晖然一直盯着蔣雨寒用力掐自己褲邊的兩只手,生怕這人一個激動拳頭掄上來,同時也做好随時應戰決鬥的準備。

果然,疾風惡雨來了。

蔣雨寒一個箭步上來,寧晖然被牧明毅拉到身側同時腳已經踹在空中,可縱使他的腿真的很長,踹出的動作漂亮又給力,還是離對方十萬八千裏一一蔣雨寒根本不是沖寧晖然去的,而是身形一晃,改變方向朝床頭沖去,他一手抓起一個枕頭,跑回來掄起一個就揍向牧明毅的胸口。

嘭地一聲,牧明毅大手擋下,扔回床上。

見沒什麽用,蔣雨寒無從宣洩,氣得胸腔一起一伏,指着牧明毅高聲:“你,你這樣阿愛怎麽辦?你對得起他嗎?!”

可能怕打架挂彩造成不必要的麻煩,蔣雨寒用軟綿綿的枕頭做武器洩憤攻擊,寧晖然不但沒想到這個人在這樣情緒激動的情況下尚能保有一絲理智,不給他哥造成挽回不了的後果,更沒料到他第一個動手的對象居然是他鐘愛的師哥。

“關他什麽事?別胡說。”牧明毅隔着枕頭推回去。

此時蔣雨寒臉色鐵青,眼圈的紅暈越來越大,蹭地一下目光如炬地盯上旁邊的寧晖然,一邊口吐芬芳一邊轉移對象,抄着枕頭向他發起猛烈攻勢。

寧晖然也不是吃素的,掙開牧明毅剛才拉他過去的手,甩掉浴袍浴巾,撲過去就跟蔣雨寒幹仗,一時間枕頭裏的棉花絮狀物跟雪片一樣四處飄散,一派盛景。

就在牧明毅上手把他倆拉開時,蔣雨寒嗷地一聲大吼出來,狠推了牧明毅一把,抱着枕頭頭也不回地開門往走廊上沖,寧晖然想抓他一一或者說想抓自己的枕頭,然,并沒夠着。

沒做多想,他光着膀子跟着追出去,一只手被牧明毅在後邊拉住,站在半開的房門外向極速狂奔的背影大喊道:“蔣雨寒那我的枕頭!你拿我枕頭幹嘛啊?!你媽的跑什麽?!給我回……唔唔……”

後邊的話被一個寬大的手掌捂在嘴裏,牧明毅把寧晖然弄進房同時旋身一轉,用肩膀飛快把門撞上。

自始至終,他沒出這個門,也沒人聽到他的聲音,除此之外,他還将寧晖然的叫罵盡可能地關在門內。

“怎麽着?你是想明天跟蔣雨寒鬧出點緋聞?”牧明毅把眼睛壓得細長,幾乎是用眼尾夾看寧晖然,一種冷漠又不乏調侃的眼神。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寧晖然心累地啪嗒一下,額頭撞到牧明毅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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