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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是來不及了。
聞禪不知道哪步出了岔子,但裴緒的樣子很怪,說醒了吧,眼神迷離酒氣濃重思維遲緩,說沒醒吧……
死變态,沒醒也不能對着小貓咪親來親去!
聞禪控制住了甩一巴掌的沖動,沒別的,不是怕打壞了,就是怕自己手勁太大,給裴緒打清醒了。
這要一下子給過去,裴緒醒了,發現自己壓在一個男人身上,貓還沒了,這怎麽解釋?
你好,你的小紅喵在我肚子裏?
聞禪心下一驚,不敢有大動作,他呼吸了一下,突然發現腿根掃過一根毛茸茸的……
他低頭一看,粉色小裙子卡在胯上,一根漆黑的尾巴慢慢翹起來,像蘆葦似地搖來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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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這麽出去,貓咪女仆大獎賽冠軍非我莫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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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是聞禪日益增長的逃脫災難需求與不平衡不充分不完整的變貓技巧之間的矛盾。聞禪摸了摸頭頂,同樣摸到自己沒變好的耳朵。再擡手,掌心是粉嫩嫩的肉墊。
聞禪還沒好好收拾下目前境況,裴緒突然閉上眼睛,把下巴颏往他肩窩裏一擱,手指準确無誤地抓住了聞禪的尾巴。
別問,問就是 “別摸啊好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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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緒鼻音很重,半夢半醒的,在聞禪肩窩嗅了一下。像在小貓咪的毛毛上吸一樣,喃喃道:
“還把我的尾環給弄丢了,該罰。”
沃日,弄丢尾環是禪小貓,關我聞禪什麽事!
聞禪剛要這樣反抗,就被裴緒托着腿根,一道冰涼的環順着聞禪尾巴,在手指的推進下緩緩卡在尾巴根。
聞禪腦子懵了一下。
這次套環的感覺,和上次完全不同,如果說貓只會感到羞辱的話,這次就是羞恥。
尾巴很敏感,正因如此,裴緒的手指從哪觸上來,怎樣推入,尾環怎樣順着尾巴滑下去,怎樣卡牢,全都一清二楚。
清楚到,像在聞禪心上刻了一刀。
“我又,給你做了一個,喜歡嗎,小貓?”
裴緒迷迷糊糊,他擡手,一邊揉着聞禪頭上的耳朵,搓來搓去,跟揉面團似地。
聞禪的尾巴慢慢晃着,他眼瞳有些渙散,好久才找到屬于自己的聲音。頭頂上不安分的爪子已經揉着他的耳朵很久了。
聞禪盯着天花板,大概很久,才把裴緒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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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輪上的喧嘩停了,月朗風清,遠處水面波光粼粼,像散落在水裏的銀屑。
套間有一扇曲面的窗,夜光從窗戶裏灑進,映着青年赤條的身體。
遠處有面全身鏡,聞禪赤腳踩在地上,彎腰拾起裴緒的衣服,把男人的襯衫罩在自己身上。
襯衫很大,染着意亂情迷的酒味,扣子解開兩顆,聞禪的發搭在領子上,底下是直而白的腿。
尾巴悄無聲息地擡起,在鏡子裏晃了下,銀色尾環牢牢套着,蕩出一道明晰的弧線。
聞禪吸了下衣服上的酒味,沒由來想到之前在裴緒身上聞到的清新須後水味。
“拜拜了,變态。”
聞禪望着床上卷着被子熟睡的裴緒,套上褲子,拉緊皮帶,推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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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敢欺負我聞禪,我就把你衣服穿走,讓你光着出去。
在路上,聞禪還看了眼衣服的 logo。
嚯,還是名牌的呢,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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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緒一早起來,額頭劇痛,翻身找貓,不僅貓沒了,衣服也沒了。
他在床上坐了一會,無奈地勾唇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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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離變态魔爪的聞禪,日子過得可謂是風生水起。他趁着早上游輪靠岸下了船,搭車回家,換上幹淨的衣服,戴帽子藏起耳朵,本打算把裴緒的貴物件全扔了,但考慮到錢,他妥協了。
但這麽貴重的東西沒法水洗,只能拿到樓下幹洗店去。
吃過早飯,聞禪發現自己的手機沒了,在唾罵裴緒的一上午,又去二手店買了臺湊活用的。
下午,他回了學校。
雖說已經休學,但進校還是不成問題的,他想起之前藝術團下半年的音樂會,便打算去團裏看看。
一推門,小提琴鋼琴圓號手風琴混作一團。
“你們,瞎吹一氣,不打算混啦?”
聞禪倚在門框上,掃視屋裏的人,眯眼一笑。
尚琴,小號【今天砸琴賣號去出家】,校藝術團優秀鋼琴家,藝術團副團長。
徐號,小號【要不你吹個我看看】,校藝術團圓號手,藝術團副團長。
林臻,聞禪同班同學,藝術團團長,和聞禪處于亦敵亦友的奇怪關系,不太好相處,專用鼻子看人。
尚琴從琴凳上彈起來,她鬼哭狼嚎,一把抱住聞禪的大腿。
“我的好團長,你的腿還好吧,摔沒摔壞啊,還能走嗎,不能走回家休息吧,這邊我們撐着就行了嗚嗚嗚”
聞禪一頓,差點忘了自己二級傷殘因病休學的人設。他摸了摸自己的腿肚子,咧開嘴嘶了一下,演技順滑。
“哎呦哎呦,你瞧瞧我都忘了,我這一路爬過來可艱辛了,還不趕緊給我找張凳子坐着。”
聞禪哀嚎着,徐號還沒遞凳子來,就見林臻突然站起來,滿臉寒霜。
“聞禪,你出來,我有話對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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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麽,說你也想休學,讓我教教你方法?
好說嘛,別出心裁的自殘方法我沒有,聞所未聞的請假理由還不手到擒來?
被豬撞了都能請出兩天假,這點怕什麽。
深谙請假之道的聞禪一笑,一瘸一拐和林臻進了另外一間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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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屋,林臻就眼紅地把聞禪抵在牆上,啞聲道:“聞禪,你休學,是不是因為我。”
聞禪眨了眨眼,他不解地盯着面前共事一年多的同學,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道:
“怎麽,我那自行車胎,是你偷偷紮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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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朋友,你這就不道德了,我旺旺脆冰冰都知道分你一半,你卻偷偷紮我車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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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臻表情扭曲,好半天才恨聲道:
“是不是因為,你看了我寫給你的信,才故意不見我的。”
聞禪聽着林臻的話,脊背生寒,他抓了下牆壁,磕磕絆絆道:
“難道…… 林臻你……”
“是,你想的沒錯,我對你…… 我很早就有那種想法了,只是怕你不接受…… 所以才…… 通過寫信給你…… 表明我的心意。”
林臻深呼吸,他堅定地看着聞禪,一字一頓:“聞禪,我真的很……”
“我明白了。” 聞禪反客為主,握住了林臻的手,眼裏含着淚花。
“不就是獨奏名額嘛!我肯定當然必定當仁不讓二話不說大義滅親都讓給你。”
“啊不是…… 不是……” 林臻啞了,他愣是被聞禪堵了回去,一句話說不出。
“那這事就這麽說定了,這才多大的事,當面說出來不就好了,還要寫信。”
“不…… 我想說的是…… 我愛……” 林臻手忙腳亂,奈何說不出話。
“那一張信紙都是花草樹木的結晶,怎麽能這麽浪費呢?” 聞禪嘆息着,他察覺林臻似乎還有別的話講,便又試探道:
“麥?怎麽的,你還想要我桌子上那一摞麥當勞優惠券?可以呀,我去給你拿哈。”
聞禪一樂,屁颠屁颠剛要去拿,突然又被林臻狠狠按住。
“聞禪!我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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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毫無征兆地開了,男人踱步,笑容爽朗。
“你好,請問這裏是校藝術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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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 歡麥當勞,謝謝你。”
林臻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吓掉了魂,他跌在椅子上,整個人像被熱水掠過的花草。
聽到這聲音,聞禪的脊背緊貼牆壁,臉上的笑容凝固,藏在褲子裏的尾巴沒由來晃了一下,帽子底下的耳朵也抖了抖。
他側目過去,對上裴緒滿是笑意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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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魂不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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