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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聞禪閉着眼睛聽歌，心裏卻莫名忐忑不安。

小貓咪這是第一次和人家談戀愛。

談戀愛都應該做些什麽呢？

小貓咪要注意什麽呢？

談戀愛果然還是得矜持一點吧，不是都說霸道總栽喜歡矜持乖順小綿羊的，不喜歡浪的嗎？

正想着，聞禪偷摸瞧了裴緒一眼。

到了一個紅綠燈，裴緒在停止線前停車，手敲着檔位。他偏頭看向聞禪，突然與轉過來的小貓精四目相接。

“你好像有心事？”

裴緒用一種縱容和雀躍的語氣道。

聞禪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說。

見剛到手的男朋友欲言又止，本着構建和諧家庭的理念，裴緒摸了摸聞禪的側臉，循循善誘道：“我可以知道嗎？”

聞禪耳尖一紅，他低頭，下意識舔了舔嘴唇，悄悄打量裴緒。

“裴緒，談戀愛該做什麽好？”

裴緒沒想到聞禪在苦惱這個，他仔細思索，慢條斯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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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作為一個優秀的戀人，早上要給早安吻，晚上做些令人愉快的睡前運動，學會定時暖床且最好什麽也不穿，經常出去度假，春節回家一起見家長……”

裴緒說着，見聞禪耳根紅了一片，變本加厲：“比如現在，你就可以發朋友圈，簡單給人民群衆講述一下你意外撿到男朋友的甜蜜故事。”

話畢，裴緒勾着手指，敲了敲聞禪的手背。

少爺像個勾人的狐貍精，被安全帶封印的同時還要伸着尾巴出來騷兩下。

聞禪一臉震驚，臉色爆紅，信以為真。

“現在談戀愛門檻都這麽高了嗎？”

裴緒憋着笑，回他：“畢竟社會在進步，時代在發展。”

聞禪苦惱一陣，敲了敲裴緒的胳膊，正當裴緒以為自己的小貓精要過來親親的時候，聞禪用商量的語氣說：

“那個，我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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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緒冷冷一笑，用切身實際的行動回答了聞禪。

他在安全帶的牽制下探過身去，出其不意地啄了下聞禪的側臉。

綠燈亮了，後面車瘋狂按喇叭。

裴緒鎮定自若地踩油門，同時道：

“我行車記錄儀開着的，你要對我始亂終棄嗎？”

聞禪擡頭看了眼冒紅光的行車記錄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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淦，做人不謹慎，留下把柄了。

聞禪舔了下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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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緒拐進一個小巷子，停在一家小超市門口，打算下車買點吃的回家。

“一起下去嗎？” 裴緒問。

聞禪琢磨着怎麽把行車記錄儀偷走，他瞟了下外頭，搖搖頭。

“你去吧，我等你。”

裴緒點點頭，去買東西了。

聞禪第一次認真地打量車內設施。

裴緒的車和他本人一樣，幹淨整潔，車內既沒有香水味，也不帶煙草的刺鼻氣息，聞禪沒敢打開抽匣，反倒在明面的盒子裏看見一罐糖。

他打開蓋子，借着路燈光，裏面滿滿是用錫箔紙包裝的糖塊。

看樣像水果糖。

他拿出一塊，不好意思吃，卻藏進兜裏。

仿佛揣了個不可多得的寶貝。

等了不一會，裴緒拎着一袋零食回來了。他落座，異常敏銳地發現糖盒子被動過。

“你吃這個了？”

車燈一閃，裴緒系好安全帶，問道。

“沒，就看了看。” 聞禪回答，忍不住又問：“你喜歡吃糖嗎？”

“戒煙時候吃的，味道還不錯。” 裴緒解釋。

“我好像沒見過你抽煙。” 聞禪想了想，感覺印象裏，裴緒和香煙這個詞有着很遠的距離。

“因為煙味對貓不友好。” 裴緒非常自然地道，他沒注意聞禪愣了一下，又仿佛記起什麽：“我生日那天，你來找我之前我有抽過，只是很快掐掉了，你沒注意。”

聞禪确實不記得了。

但他拄着下巴往窗外，眉眼又因笑容勾起。

“下一個生日，我會陪你好好過的。”

聞禪說。

裴緒調侃：“怎麽陪？”

聞禪非常認真地想了想，“我們可以去游樂園，看表演，一起玩街機游戲，或者去天文館。”

裴緒笑着，追加一句：“晚上的行程呢？”

聞禪似乎意識到了裴緒要說什麽。

“晚上我們可以找一家非常豪華的酒店……” 裴緒特地拖了長音，幾乎與惱羞成怒的聞禪同時發聲。

“一起學烹饪。”

“你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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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緒眨眨眼，出口就拖腔帶調：“我想想烹饪不可以嗎，你心虛什麽？”

“我沒有心虛。”

聞禪臉上熱騰騰的，安口鍋直接能炒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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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硬的小貓最好命。

只要不承認，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小貓曾經在一秒鐘內腦補了一整個與少爺愛恨交織你退我拉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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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家裏，聞禪有了不一樣的感觸，一切都親切了起來。

看這大電視，看那大冰箱，看成排的豪華沙發，看蔥郁茂盛的花盆，看腳底下買一送一的拖鞋，看頭頂的寵物監控……

媽的，監控就算了。

聞禪收回視線，突然聽裴緒這條亂叫的狗，非要提醒他兩句：

“家裏裝了寵物監控，但你放心，視頻大多會被删掉。”

聞禪吐了口氣，還沒安心，又聽一個晴天霹靂。

“畢竟不是天天都能看見小貓走秀。”

聞禪在裴緒的笑意裏，抄起沙發旁的雞毛撣子，舉手就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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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他就算化成灰了，也依然是人畜橫跳的姿态。

在如此信念的支持下，某個無風無雨和平寧靜的夜晚，一個富豪兒子的豪宅裏，發生了一起慘絕人寰聳人聽聞的家暴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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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速速把監控給我拆咯，不然我就把你拆咯，你看你和它誰先玩完。”

聞禪制住裴緒，兩人滾在地毯上，他騎在裴緒身上，反拿雞毛撣子，倨傲又兇狠地抵着裴緒的下巴。

“別生氣，明天就拆。”

裴緒死到臨頭還非常高興，他稍稍擡腿，一手摁在聞禪大腿上。

“我不信，你立字據。” 聞禪掏出手機，丢在裴緒身上，“在我手機上寫。”

“打不開，有密碼。” 裴緒拿着手機，指着鎖屏給聞禪看。

“呵，真是沒用的男人。”

聞禪指着自己的鎖屏，啪啪摁完密碼，給裴緒展示完，剛想讓他立字據，又聽裴緒委屈巴巴地道：“密碼太麻煩，我教你個簡單的。”

“什麽簡單的？” 聞禪一怔，挺直了腰，裴緒也坐直，點進指紋設置。

“像這樣，把我的也錄進去，以後立字據的時候就方便了。” 裴緒迅速操作完，指着幹幹淨淨的屏幕，讨好一笑：“這樣還不耽誤你戰鬥力輸出，想打就打，想罵就罵，多省事。”

聞禪愣愣地點頭，過了好一陣，突然察覺不對勁。

他看着手機裏的字據，和落款簽名後的小愛心，狠狠磨了下後牙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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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過還跑不過嗎？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聞禪決定在交往的第一天就行使自己崇高的權利——做出堂而皇之把男朋友鎖在卧室外的這個決定。

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裴緒來敲了幾下卧室門。聞禪不開，并生氣，打算到互聯網上尋找安慰。

【遇見狗了怎麽辦？】

聞禪點開自己的提問箱，堂而皇之地發在朋友圈裏。

過了不一會，收到了很多條回答。

【匿名】：

狗：沒想到這次相遇給你帶來這麽大困擾（doge）

【匿名】：

想必這個問題狗應該也很想知道。

【匿名】：

上去咬一口，你就能知道是什麽品種。

【匿名】：

修勾這麽可愛修勾做錯了什麽？！

【匿名】：

可以嘗試打開卧室門放他進來。

聞禪看着最後一條，從衣服裏摸出車上偷的糖，撥開紙皮，發現是一只伸懶腰的小貓。

他舔了一下，是綠茶味的。

居然不是水果糖？

聞禪眨眨眼，把糖從左面滾到右面，磕碰牙齒，發出悶響。他咂着嘴，解開領帶，覺得西裝太悶了。

在家裹得這麽嚴實，也不知道是防誰。

他搖搖頭，又看了一次手機，剛一拿起來，突然發現裴緒在給他打微信電話。

他接起，男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親愛的小貓先生，有意願打開卧室門嗎？” 裴緒欠兒登地發言。

聞禪咔嚓一下，挂了通話。

他把領帶扯下來，在手裏轉了一圈，狠狠一抽，啪啪破空聲響起，他小聲嘀咕，突然聽見卧室門傳來咔噠一聲響。

門吱呀一下，開了。

聞禪人傻了。

“晚上好，我來投懷送抱了。”

裴緒倚着門，手指轉着兩根穿環的鐵絲，笑眯眯地盯住聞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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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禪坐在床上，領帶解下，扣子松開兩顆。襯衫偏緊，勒住身體輪廓，讓線條更為利落。

聞禪的頭發偏長，微微垂下，配合那雙奪目的眸，小貓一樣慌張而羞赧地擡起臉。他一動腿，西褲便繃着，十足勾人。

“你……”

聞禪緊張到語無倫次，他仰着頭，視線追随裴緒。

裴緒走到床邊，他把鐵環扔在地上，直接握住聞禪的腳踝，把他拖過來。

陰影壓下，伴随着衣扣被解開的聲音，和裴緒沉在耳邊的話語。

“回家還不換衣服，我這床單很金貴的。”

裴緒解開襯衫扣子，又伸手去抽聞禪的皮帶，他的手指剛觸到聞禪的腿根，就被狠狠摁住。

“等會！”

聞禪高聲制止。

裴緒果然停了手，他拂過西裝褲的布料，意猶未盡地擡起眼，漆黑的眸子被狎昵與欲望灌滿。

但他等着，并耐心地問了一句：

“小貓先生還有什麽吩咐嗎？”

聞禪手掌很燙，臉也是，他羞的要死，尤其是裴緒撥弄他的那幾下，他覺得自己也有反應了。

“裴緒，你那個，先把監控關了。”

聞禪胡言亂語，總算找到一個挺好的理由。

“早就關了。”

裴緒回應，同時低頭，教不谙世事的聞禪接吻。

吻到最後，裴緒摁了下聞禪的唇角，認真道：

“聞禪，你是不是偷吃我的小貓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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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能說偷吃呢？

那小貓糖就正正好好擺在那兒了。

跟小貓咪有什麽關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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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貓偷吃小貓糖，小貓的主人就要偷吃小貓，這很合理。

聞禪沒和某個人這麽親近過，以至于裴緒解開他的襯衫，他反應極大，胸膛急促地震了一下。

男人的手指從胸側轉移到肋骨下，扣子一顆一顆分開，衣擺從褲子裏抽出來，皮帶落到床下，聞禪眯起眼睛，無神地把臉埋在枕頭裏，虛弱地推拒着裴緒。

後腰覆上一個極熱的手掌，快要把腰骨融化。

“聞禪，尾巴。”

裴緒親了親聞禪的後頸，用柔軟而暗藏勸誘的語調低語。他把手貼在聞禪後腰上，不管卡在聞禪手肘上飄搖的襯衫，有一搭沒一搭地揉。

“我…… 不行。”

聞禪的嗓音極度喑啞，氣音極輕，宛如游絲，夾着些難耐和哭腔。

“你都說了把尾巴借給我，怎麽能騙我呢。”

裴緒的語氣有些心傷，聞禪看不到的眸子裏卻滿是進攻欲望，他悄悄藏起占有欲，慢慢哄着他的小貓。

“可是…… 我做不到。”

聞禪抓緊枕頭，他額頭漫着細細密密的汗，他也想讓裴緒開心，但他變不出尾巴。

準确說，他根本不知道怎麽變出來。

他真是史上最廢物的小貓咪了。

“沒關系，慢慢來，想着我。”

裴緒輕咬了下聞禪的耳尖，他慢慢把手向下移。

交織的呼吸逐漸熾熱粗重，熱情的情緒與欲望在溫暖的房間升騰。裴緒握着聞禪的手，他不想讓自己操之過急，努力忍耐，剛要去安撫聞禪的緊張，突然聽見砰的一聲。

白煙一晃，裴緒陷在床上。

他還有些發愣，下巴枕着團毛茸茸的東西，那東西爪子動了動，在他脖子上亂摁。

一聲細細的貓叫，宛如一盆冷水，把裴緒直接澆熄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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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

怎麽的，咱倆都二十多歲了，還開防色色保護呢？

堂堂成年人能有什麽壞心思？就親熱一點了，怎麽就不行了呢？

做一半不做了是要挨雷劈的，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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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緒很暴躁，肉眼可見的暴躁。

他赤着上身坐起來，把剛變回來還處在懵逼狀态的小貓摟進懷裏，狠狠吸了好長時間。

禪小貓也非常疑惑，他明明只是想着把尾巴變出來，不知道怎麽的，就變了個全身。

這商場打骨折了也沒有買茶壺送房子的優惠吧？

禪小貓的火也壓不下去，他悄悄瞅了下裴緒，欲求不滿的少爺褲子松松垮垮搭着，鼓得很明顯，但裴緒只是摟着他，一句話沒說。

待到裴緒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他親了親禪小貓的耳朵，委屈地蹭着小貓的臉頰：

“聞禪，我三十歲之前可以體會下入洞房的快樂嗎？”

裴緒把小貓放在腿上，苦了吧唧，像個哀怨的小媳婦：

“就算是拿捏我，也不帶這樣的吧？”

“我還硬着呢你跑了，我會出問題的。”

“你說我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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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辦？

禪小貓仔細思考了下，他跳到床上，拖着手機回去，非常開明地，在手機上找了部貓片。

看看吧，敗敗火。

好嘛，新婚燕爾小夫夫在第一次洞房攜手看貓片，獨一檔愛情了屬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