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快樂麻将局 不如玩個游戲……

裏克從睡夢中醒來時,四周昏暗無光。

他揉揉眼睛,懶懶打個哈欠,晃晃悠悠地走到樹洞門口,爪子将方片石頭推開一個小縫,瞬間被冰涼刺骨的冷風和暴雪糊了一臉,驚得他猛地跳起來,用力将石門關回去:

“好大的雪!”

被突如其來的冷空氣凍醒的松鼠蹦過來:“哇,你現在是一只白狐貍了!”

裏克晃晃腦袋,抖落滿地雪花。

他嘴裏噴出細小的火苗,将樹屋中的寒意驅散,有些郁悶地rua了把松鼠的尾巴:“冬天真的到了啊。”

一直以來,裏克對冬天的印象都是雪花、棉衣和暖氣,盡管在來到森林後聽說了不少有關冬日的可怖傳聞,卻從沒真正地、從不分晝夜的黑暗和漫天冰霜暴雪中,體悟到寒冬這兩個字對森林動物們的強大壓迫力。

即使是昨天剛剛見過猛犸巨象的震撼遷徙、還得到了其中一只猛犸巨象祝福這件事,都沒有之前那麽令狐激動了。

“裏克,裏克,快來!”阿栗的情緒并沒受冬日的影響,依舊興高采烈,“我的種族技能到底是什麽,我們還沒找到呢!”

裏克振作起來,從旁邊半開的石箱裏撈出根熏雞腿塞進嘴裏,邊啃邊跟阿栗讨論着他的種族技能。

“說不定是可以開辟一個單獨的小空間?”他想起曾經看過的小說,“感覺這個技能跟栗松鼠的種族技能差不多,還更高級的樣子。”

他們翻翻找找,拿出個渾圓的鵝卵石擺在兔毛毯上,阿栗滿臉嚴肅地站在石頭面前,兩爪揮揮,大聲喊:“收!”

石頭一動不動。

踮起腳尖原地轉了個圈,松鼠一爪叉腰,一爪拍向石頭:“進去!”

“天靈靈地靈靈,松鼠要顯靈!”

“啊啊啊啊啊你給我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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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松鼠暴躁到要用牙咬石頭之前,阿栗及時阻止了他:“呃,或許不是這個技能?我們再試試別的。”

接下來的大半天裏,松鼠對着一堆柴火瘋狂吹氣,沒有冒出火焰,倒是把一只藏在樹枝裏的小蜘蛛吓得吱哇亂叫;對着陶罐用力吐舌頭,把自己嗆得直咳嗽,嘴裏也沒有水柱出現;一爪拍向岩石,石頭沒碎,爪子倒拍得通紅……

一狐一鼠開動腦筋和想象力,嘗試無數種花樣,甚至連松鼠毛都拔下來了幾根,卻始終沒有任何頭緒。

抓着一棵小草努力催生依舊無果後,阿栗扔下小草,竄到石箱之間的狹窄縫隙裏,安安靜靜地縮成了一團栗色毛球。

“沒事的,我們再慢慢試,”裏克急得抓耳撓腮,想盡辦法安慰他,狐貍爪子撐在石箱上,用力向下撈撈,卻因為角度問題連一根松鼠毛都沒撈到,“別着急,時間還長的很呢。”

他趴在石箱頂安慰了許久,松鼠才磨磨唧唧地順着狐貍尾巴毛爬上來,腦袋埋在裏克豎起的雙耳間,沒過一會兒,裏克便感受到頭頂濕漉漉地傳來一陣涼意。

“萬一我根本沒覺醒種族技能怎麽辦?”阿栗哽咽,“說不定覺醒什麽的是我的錯覺,其實我依舊只是個沒用的笨松鼠——”

“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小動物啦。”

裏克打斷他,伸爪薅了把松鼠哭得亂七八糟的腦袋殼。

“要是沒有你,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說不定早就闖到某個兇獸的聚居地被吃掉了,怎麽可能呆在溫暖的樹屋裏啃肉幹呀。別難過了,種族技能什麽的,有當然好,沒有也不重要的。”

松鼠吸吸鼻子。

他剛才一時情緒激動,緩過勁兒來,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伸爪擦幹淨眼淚,難為情地紅了臉:“那,那我們再試試?”

裏克撓撓耳朵,其實也不知道還能怎麽嘗試種族技能,為了讓松鼠轉移注意力,靈機一動,舉爪提議道:“不如先玩個游戲?”

為了讓阿栗從找不到種族技能的消沉中恢複,也為了消磨寒冬漫長而無趣的時間,裏克決定将前世家喻戶曉的麻将牌做出來。

裏克原本考慮過做撲克牌,但是撲克牌的牌面太過複雜,也沒有合适的、輕薄的物品可以用來替代紙張,在樹葉上搗鼓半天未果後,他無奈地放棄了這個想法。

冒着寒風沖出樹屋,他在最近處尋了塊方方正正的岩石推到樹屋門口,用最鋒銳的青蟲絲将岩石切成無數小巧的長方形,又拿石刀在上面寫寫畫畫,刻出麻将牌的各種紋樣。

阿栗則竄到樹頂,敲敲胖青蟲木房子的房門:“小青蟲!要來跟我們一起玩游戲嘛?”

胖青蟲慢吞吞地打開門,滿臉的不情願,顯然對冬天出門這事充滿抵觸,但是想想狐貍和松鼠總能搗鼓出的新玩意兒,還是勉為其難地爬到了松鼠爪子上。

“怎麽青蟲們今天都不見了?裏克說要四只動物才能玩,”在灌木叢下沒有找到其他青毛蟲的蹤跡,阿栗為難地說,“葫蘆狒狒離得太遠,不方便叫啊。”

胖青蟲眨眨眼睛。

透明的蟲絲從草叢底部飚射而出,卷起灌木叢最底部的一只同樣是狐貍編織課堂學員的小青毛蟲,biu地丢了出來。

弱小可憐又無助·害怕胖青蟲所以不敢露面·小青毛蟲,讪讪打個招呼:“哈喽,好,好巧啊……”

“太好了!”心大的阿栗完全沒發現異常,開心地抱起小青毛蟲,“要一起去樹屋裏玩嗎?裏克想出了個超有意思的游戲!”

小青毛蟲僵硬地扭過腦袋,看向胖青蟲,見胖青蟲晃晃觸角,才松了口氣,點點頭:“好的!”

等到阿栗帶着兩只青毛蟲回到樹屋,裏克已經将所有的麻将牌都雕刻好,用火焰簡單燎燒了下邊角,然後全部鋪排在兔絨毯上。

見到他們回來,裏克開心地拍拍爪:“你們來了!先暖和暖和,吃點小零食,我來給你們講解一下麻将的規則呀!”

裏克講得細致又耐心,麻将的規則又相對簡單,只聽一遍,阿栗和胖青蟲都表示完全明白,倒是那只小青毛蟲直撓腦袋,想讓裏克重新講又不敢開口,還是裏克瞧出了他尴尬的樣子,又将麻将規則從頭到尾重複了一遍。

他數出二十四粒葡萄幹,每只都分了六個:“輸了就罰葡萄幹,看誰的葡萄幹留得多,怎麽樣?”

松鼠嚼嚼剛塞進嘴裏的葡萄幹,鼓着腮幫子,大眼睛疑惑又無辜地看他:“啥?”

裏克一時語塞。

又是好一陣解釋,裏克口幹舌燥地出門灌了一大罐白雪,撒上幾片甜滋滋的幹花瓣,用火焰燒開,給大家夥分着喝了杯暖融融的初雪泡花茶。

這麻将牌相對于青毛蟲的體型顯得過大,好在兩只青毛蟲都接受過裏克編織課堂的編織教學,用蟲絲拿牌打牌這種操作還是簡單的。

胖青蟲:“三餅。”

阿栗:“九條。”

裏克:“胡!”

“嗷嗷嗷!”阿栗憤怒捶地,“再來!”

他們四個玩了好久,越打越起勁,最後連最謹慎小心的小青毛蟲都上了頭,連胡三把胖青蟲,氣得胖青蟲觸角直抖,想生氣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氣鼓鼓地邊嘟囔邊摸牌。

歡樂地打着麻将,屋外又是風雪交加、暗無天日,他們甚至不覺時間的流逝,直到擺出來的一大盤葡萄幹都被吃光,裏克困得眼皮都耷拉了下來,他們才不舍地結束了最後一把麻将牌。

“我要回去了,”胖青蟲朝裏克和阿栗揮揮手,主動承擔了将小青毛蟲送回灌木叢的任務,“外面太冷,你們不用出來的。”

盡管裏克和松鼠對外界一無所知,無論是聽覺還是視覺都分外強悍的胖青蟲,卻能敏銳地感覺到森林中已經降臨的危險。為防這兩只不省心的崽兒作死,他不放心地囑咐:

“明天你們也別出來了,在樹屋裏等着我就行,我會把這只小蟲子一起帶過來的。”

他旁邊從打麻将狀态中清醒過來後意識到自己似乎得罪的大佬的小青毛蟲,聽到這話,很是松了口氣,忙不疊跟着一起點頭:“嗯嗯,我自己過來也行的!”

“我還是把你送出去吧,”裏克不停地打着哈欠,眼睛半閉半睜,一邊說話,一邊伸爪推開石門,“你們兩條青毛蟲這麽出去不太安全——”

話沒說完,半開的石門中陡然竄進一道白色的影子,冷風裹挾着雪花,撲向還在打哈欠的小狐貍。

胖青蟲吓了一跳,甚至沒來得及思考,鋒銳無匹的晶瑩蟲絲已經從他口中吐出。

而意識到了危險的裏克也猛地向後跳躍,烈焰球直沖白影而去。

蟲絲與烈焰球撞上,發出劇烈的爆炸聲,好在胖青蟲反應迅速,連忙将青蟲絲收回,才避免了更慘烈的結果發生。

那偷襲的雪怪在爆炸餘波裏化為了一灘雪水,裏克也被炸得淩空飛起,啪叽一聲摔到了樹洞最裏面,腹部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血流如注。

“裏克!”阿栗尖叫一聲,不管不顧地撲過去,“裏克,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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