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遇事
孟芫沒搭理他,收回視線,舉着鏡子将臉上的花瓣一片片拿下來。
拿下來後,準備将軟塌讓給他,自己去裏面大床上睡覺。
坐在桌子旁的男人,見她沒有任何反應,臉上笑意一點點收了起來,逐漸變得陰冷。
在孟芫經過他身邊時,突然扭頭森然問了一句,“我有讓你走嗎?”
“……”這家夥一天不發病就不痛快是吧?
孟芫沒好氣扭過頭看他,“你又怎麽了?”
她都不好吐槽了,很想在後面還補充一句,你就不能哪天正常一點嗎。
可惜某人聽不出來孟芫的吐槽,只聽出了她話語中的不耐煩,臉色瞬間難看起來,目光幽寒,“你就是這麽跟我說話的,誰給你的膽子?”
說完突然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臉上神色冰冷一片,“出去。”
孟芫一愣,擡頭看他,對上他陰柔冰冷的面龐,一時不确定這話裏的意思。但還是被他冷漠的眼神、高高在上的口吻給氣到了,什麽态度?是他派人把她叫來的。
她又不是他的下人,憑什麽如此咄咄逼人。
要是換做以前孟芫可能就忍了,但她都死過一回的人了,這次不想再憋屈的活着。
心中的火氣瞬間被點着了,臉色也唰地冷了下來,狠狠瞪了回去,像一頭兇狠的小狼崽,眼裏的怒火恨不得将對面的男人燒成灰。
她不僅沒聽話出去,還突然伸手朝人用力推了一把,力氣之大,直接将人推着往後踉跄幾步,在男人詫異的眼神中,頭也不回的往裏間走去,霸占了整張床。
司灼大概是沒想到她膽子會這麽大,不僅敢不聽他的話,還敢推他。
他扭過頭看着某人氣呼呼的背影消失在門簾後,半天才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後想發火,臉色沉沉,手中的杯子被他捏成粉沫,但氣了半天,又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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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了抿唇,臉上有些不快,這不快中還夾雜着一絲讪色。
站了一會兒,然後冷哼一聲,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面無表情的重新坐回到凳子上,他給自己倒了杯水,見裏面半天沒有動靜,漸漸皺起眉頭,喝了一口後将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餘光朝裏面掃了一眼,依舊什麽動靜都沒有。
他沉默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起身大步朝裏走去,穿過珠簾的時候一把揮開,珠簾顫顫,發出清脆聲響。
男人不管不顧,眼睛看到床上裹着被子背對躺着的身影,腳步一頓,但很快臉色又一變,仿佛為了證明什麽,他冷下聲音陰恻恻開口,“這裏是蛇宮,莫要放肆,別以為我不敢殺你,你身上還有本座的毒,殺你易如反掌。”
欲意提醒她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
這話也是對他自己說的,他不喜歡自己面對她時,心裏那隐隐奇怪的感覺,懷疑她是不是對自己做了什麽。
他也不覺得自己剛才做錯了,這裏是他的房間,讓她出去難道有問題?竟然還敢給他甩臉子。
說完這話,司灼仿佛出了口氣,面色緩了緩,他又往前走了兩步,還從身上拿出一個東西扔過去。
東西恰好擦着孟芫臉頰而過,落在她面前枕頭上。
孟芫本來不想搭理這人,聽到這話,頓時“騰”地升起一肚子火氣,剛才讓她滾就算了,現在又來威脅她,還人身攻擊。
什麽意思,警告她身上有他的毒,逃不出他的五指山是吧?
孟芫也沒看清是什麽,直接拿過東西,翻身而起一把扔了回去,憤怒道:“那你毒死我好了,我也不想活了。”
東西直接砸在男人胸口,然後順着他胸前的位置滑落到地上,顯露出真正的樣子,是孟芫之前的被拿走的儲物袋。
男人低頭看了眼地上被扔回來的儲物袋,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目光如劍直接掃向倔強坐在床上的女人,女人雙眼瞪大,裏面火花四濺,小嘴抿的緊緊的,胸口起伏不定,似乎被氣狠了。
兩只玉手緊緊抓住被子,握成拳頭模樣。
脖頸兒纖細雪白,面頰染着粉光,青絲微微淩亂垂于身側,勾勒出胸前美妙弧度。
男人陰沉目光在她身上冰冷掃過,最後對上她如炬閃亮的眼睛,細看,那雙漂亮的眸子裏似乎盈着水光,微微一凝。
忽略心口那裏不舒服的溫度,冷冷看了她一眼,“你好自為之。”
用力一甩衣袖,轉身大步離開。
孟芫瞪着他的背影,等人出去後,才擡起手快速擦過眼睛。
然後翻過身躺下繼續睡。
睡了一會兒後突然翻身起來,蹬蹬蹬跑下床,将地上的荷包儲物袋撿起來。
這是她的東西,幹嘛不要?
第二天,孟芫沒看到司灼,她将儲物袋裏的東西檢查幾遍,發現除少了一些妖晶外,其他東西都沒少,心裏好受了很多。
兩個侍女又像昨天那樣溫柔伺候着她,甚至比昨天還要精心。
主要是昨晚她們在外面聽見這位夫人竟然敢和三公子吵架,差點沒把魂吓掉,後來見三公子被氣得從房間裏出去,心中大感震驚,尤其是早上見這位夫人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還躺在床上睡得香噴噴的。
就覺得,這位瞧着嬌嬌弱弱的小夫人,沒想到是個厲害角色。
下定決心要将人伺候好了,到時就算哪天惹了三公子,也能有個靠山護着。
孟芫不知道兩個侍女的心思,只覺得這兩人真是個貼心的小棉襖,舒舒服服的享受着。
她也不願意出去,昨天聽到兩個侍女說城主大人和兩位公子有不少夫人侍妾,就沒什麽心思出去玩了,擔心遇到挑事的,她可不覺得司灼那個家夥會護着她。
到時候要是嫌棄她麻煩,将她一刀咔擦了,那找誰說理去?
所以孟芫白天只在內殿裏轉轉,或者泡泡澡,走的最遠的就是前面的小殿和游廊湖泊。
據兩個侍女說,湖泊裏囚着幾頭兇獸,最好不要靠近。
孟芫惜命,很是乖巧的沒有過去。
不過,孟芫安分守己待在屋子裏不出去,但不代表別人不找上門。
這天,孟芫正在靈泉裏泡澡,蘭葉突然急匆匆從外面進來,眼睛通紅對孟芫哭道:“夫人,不好了,音夫人将蘭竹扣下了,說蘭竹頂撞了她,要将蘭竹扒皮抽筋……嗚嗚……您能不能救救她……”
孟芫在池子裏站直身體,面色一沉,趕緊問:“具體怎麽回事?”
一邊說着一邊從池子裏爬上來。
蘭葉扭着白色的尾巴來到池子邊,拿過旁邊幹淨的帕子給她擦拭,眼眶泛淚道:“蘭竹想着您過會兒就要泡好了,就提前去廚房那裏拿冰梨酒和靈果,哪知半路上遇到了音夫人,具體如何奴婢也不清楚,但蘭竹絕對不敢對音夫人不敬,夫人……”
蘭葉什麽性子,孟芫自然清楚,這幾天相處,已經摸清了這兩妖是個膽小謹慎的,所以才會天天将人放在身邊伺候着享福。
而那個音夫人,孟芫也多少從兩個侍女嘴裏聽過幾耳朵,說是大公子的愛妾,長相頗為美豔,是翠音靈鳥一族,這一族沒什麽厲害的本事,只樣貌姣好,不管男女都喜歡攀附妖族大能。
音夫人是翠音靈鳥族長之女,容貌尤盛,傳言大公子很是喜愛,自從有了這位夫人,後院那幾百個侍妾都不願去寵幸了。
也因此,這位夫人性子比較跋扈,得罪過很多人,要是遇到了,盡量避着。
後院幾百位夫人是什麽概念,孟芫不太清楚,之前她還奇怪為何一個內殿要有上百間屋子,住的過來嗎?
現在才知道,原來是她孤陋寡聞了。
反正在孟芫聽來就一個意思,這位音夫人得罪不起。
但現在,得罪不起也要得,這可是自己的婢女,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更別說這明顯是沖她來的,沒吃過豬肉難道沒見過豬跑?曾經的宮鬥文宮鬥劇可不是白看的。
這個音夫人恐怕是被人當槍使了,真正的始作俑者應該是她身後的人。
孟芫用靈力在身上過了一遍,衣服幹了後就讓蘭葉帶路。
蘭葉感激的朝孟芫福了福身子,然後趕緊滑動蛇尾領路。
孟芫也不傻,在出外殿時,跟守在外殿門口的侍衛說了一聲,讓他們派個人去找焰冉,說這邊出事了。
司灼就算了,她也不指望他。他若是知道這事恐怕只會說一句——“不過一個侍女,死了也就死了”。
兩人往外走去,好在距離蘭竹出事的地方并不遠,而那個音夫人仿佛特意在那裏等着她,呼啦啦一大幫子半身半蛇的妖精圍着一個長相美豔的女子。
那女子妖妖嬈嬈坐在一張鋪着白色羽毛的椅子上,斜勾着眼睛,風情畢現,身上衣物清涼,胸脯腿部的肉都大剌剌露出來,藍色的羽毛衣裙蓬松,底下是若隐若現的白皙肌膚。
她手上搖着一把羽扇,動作漫不經心。
看到孟芫過來,微微坐直身體,然後眯起眼睛,臉上神色帶着打量和敵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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