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妹妹

第二天早上孟芫醒來的時候, 帳篷裏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孟芫從床上起來,給自己弄了個除塵訣,換了身幹淨清爽的衣裙。

出去後,就見太陽已經出來。

她收起帳篷被子防禦法陣那些, 眼睛往四周一掃, 昨晚的大雪冰霜仿佛只是一場幻象, 全都消失不見,唯一有些變化的就是不遠處的湖面水位有點高。

早上的氣溫還不算太熱,她大致估摸了下應該三十多度, 跟昨天中午那火爐子一樣的高溫沒得比。湖面波光粼粼,有一些起早的小動物過來喝水,她還看到幾頭比較大的妖獸,長得像豬又像羊,樣子很奇怪。

這些動物喝水的時候像是約定好了, 不會互相發出攻擊,都安靜有序的。

非音也混在其中, 它還跑到湖裏玩水。

孟芫沒看到司灼的身影, 她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從儲物袋裏拿出以前存儲的烤肉拌面吃, 非音鼻子靈, 本來在湖裏跟一群白鳥玩的開心,一聞到香味,瞬間抛下新認識的朋友朝孟芫沖來,跟炮彈似的, 跑近了後“哧——”的一下剎住,還劃出了一段距離。

它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她,眼裏都是渴望。

“你在吃什麽好吃的?”

“……”

孟芫看它那眼巴巴的樣子, 也不好裝作沒看見。

畢竟這小家夥名義上還算是她的靈寵,雖然它心裏想的卻是司灼。

當然,現在孟芫不知道,自從經歷了昨晚的事,小家夥現在已經将司灼扔在腦後了,還是很遠的那種。

就算司灼牛上天,它也不會認這家夥當主子的。

太讨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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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芫從儲物袋裏拿出一盤子烤肉給它。

非音眼睛一亮,可愛的聳聳鼻子,嘴巴飛快叼住盤子跑到一旁去,然後扭過小身子埋頭狂吃。

孟芫做的都是她自己的份量,一般剛夠一頓,但對非音來說,還不夠它塞牙縫。

吃完又把盤子叼回來,朝孟芫要。

這一要,就将孟芫儲物袋裏的食物全都吃完了。

吃完了還饞,繼續問孟芫要。

孟芫沒好氣道:“沒有了,都給你吃完了。”

非音把盤子往旁邊一丢,在地上撒潑打滾,“我要吃,我要吃,你把我帶出來,你要養我……”

孟芫忍了忍,“……你去找你主子。”

“我主子就是你。”

“我不是你主子,你主子是司灼。”?

非音眨了眨眼睛,無辜歪着頭問,“那不一樣嗎?你是他道侶,他是我主子,那你也我主子,你也要負責養我。”

孟芫一臉驚悚,想都不想就大聲反駁,“我什麽時候是他道侶?”

說曹操曹操就到,遠處飛來一個男人,男人站在一只巨大的灰色大鳥背上,眨眼之間就到了面前。

一身黑色流光錦繡法衣,青絲如瀑,面容陰柔俊美之極。

他從灰鳥身上跳下來,挑了挑眉,疑惑問了一句,“什麽道侶?”

孟芫看到他,沒什麽好臉色,扭過頭沒搭理,而是看向半空中的烏蟬。

烏蟬身形縮小,幻化成一個穿着銀灰色的衣服的年輕清秀男子,男子眼睛也是銀灰色,他對孟芫腼腆笑,“孟仙子。”

孟芫愣了愣,“你……”

烏蟬憨憨摸了摸腦袋,“主人除了我身上的禁制。”

孟芫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樣啊。”

心裏大約有了數,猜到他可能之前因為懲罰身上被下了禁制,所以沒辦法變成人形。

還真是一個冷漠無情的暴君,也不知道這些人跟着他圖什麽。

不過這些不是她關心的問題,她問了一句,“你怎麽找過來的,能出去嗎?”

問完又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她肯定是不容易出去,但對烏蟬來說應該不是什麽問題。

烏蟬可是有上古鲲鵬血脈,從萬道宗到龍城也只需要五天,連傳送陣都比不上。

果然,烏蟬很自信道:“放心吧,交給我,這沙漠裏有好幾處幻境,所以很多修士進來後找不到出路。”

一旁的司灼見兩人聊的熱鬧,仿佛沒看到他一樣,臉色有些不好看。

冷聲插了一句,“時間不早了,走吧。”

非音在司灼回來後就乖乖從地上爬起來了,不敢再纏着孟芫要吃的。

烏蟬很聽司灼的話,他一開口,立馬飛到半空中現出原形。

司灼率先上去,他站到鳥背上,孟芫與他隔着一些距離,坐到鳥尾巴處。

兩人都上去後,非音轉着腦袋左右看了看,然後跳到兩人中間。

待人都上去,烏蟬便一扇翅膀,帶着三人朝西邊飛去。

速度快得讓人看不清,像是一道閃電疾馳而過。

孟芫端端正正坐好,也不敢往下看,只一手拽住底下鳥毛,一手拿了本話本子看,将自己注意力放到別的東西上。

盡量忽視底下可怕的高度。

看了兩頁,她腦海中傳來一道熟悉的詢問,“你剛才說什麽道侶?”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神識中的這道聲音,有些低沉暗啞。

孟芫心裏再次泛起怪異之感,但也沒多想,只覺得這家夥看着高冷,竟是個八卦的性子。

你管什麽道侶?

面上神色不變,只道:“沒什麽,非音說它想找道侶了。”

非音:“......”

怎麽啥事都往它頭上推?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

就在孟芫以為他不會說話時,他突然又冒出來一句,“你大師兄和寧蓁結為道侶的時間應該快了吧?”

語氣随意,像是在閑聊。

孟芫皺了皺眉,不知道他這話什麽意思,她擡起頭看了一眼,站在身前不遠處的男人身姿挺拔如竹,衣着華麗精美。

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微微偏過頭,眼尾餘光對上她的視線,裏面目光意味不明。

一瞬間,孟芫仿佛明白了什麽。

啊,難道竟是她理解錯了?在原著中,司灼是真的喜歡寧蓁?

不會吧。

孟芫心裏有些意外,但也只是意外一小會兒,很快就想通了,可能因為這個家夥性子比較神經,所以很多人看不出來,至少孟芫之前是真的沒看出來。

不過硬是要往那上面想的話,也能勉勉強強覺得可能、或許是喜歡的,比如他為了寧蓁,非常勞心勞力的救治容少卿?

但這種癡情人設,怎麽看都與他不搭。

搭不搭還輪不到她來評價。

孟芫不想理會這三人的愛情糾葛,但不知出于什麽心理,可能有些同情,又可能是幸災樂禍,便順着他的話問了一句,“不知道,你打聽這個幹嘛?”

男人聽了這話,仿佛不在意的冷嗤一聲,“沒什麽,就是随口問問。”

但這話落在孟芫耳裏,就像是多了一層別的意思,比如口是心非。

“哦,是嗎?”

孟芫看着男人的背影,也不知信了沒有,她壓下心裏莫名的舒爽。

不是她白眼狼,她承認這家夥救了她好幾次,但不得不說,這家夥的性子有時候真的很讨人厭,反正孟芫就盼着他時常倒黴。

現在看着人愛而不得的樣子,哪怕覺得哪裏不合情理,她心情都跟着美好起來。

她努力掩蓋住嘴角的笑意,故作難受的嘆了口氣,然後不動聲色的套話道:“大師兄和寧道友那麽般配,兩人感情又那麽好,最後肯定會結為道侶的。你沒看到嗎,上次大師兄受傷,寧道友忙前忙後照顧着,眼裏都看不到其他人。”

“對了,上次大師兄受傷你也幫了很大的忙,寧道友不是故意沒看到你的付出,你別放在心上,她只是太擔心大師兄了,我在這裏替我大師兄謝謝你。”

說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孟芫覺得,這些話對司灼來說,應該無異于戳人心窩子了。

果然,她就看到站在前面的男人,臉色漸漸陰沉下來,烏黑的眸子濃郁的像墨水。

男人猛地扭過頭看她,渾身上下散發着冷氣,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替他謝什麽?我需要你道謝?”

這話要是換做之前,孟芫早就炸了。

但這會兒,她心情一點都沒受到影響,還有些竊喜自己惹怒了他,她寬容的笑了笑,也不好笑的太明顯,很快用低落的聲音安慰道:“那好吧,下次見面我讓師兄自己道謝。”

完了,還很理解的補充一句,“愛一個就是這樣,哪怕不能在一起,只有看着他好就行了。”

男人臉色陰沉的仿佛要滴水,他抿緊唇不說話。

孟芫也不敢再作死了,只點到為止。

默默低下頭,臉上一副失落模樣,仿佛也引起了傷心事,但心裏卻十分舒爽。

烏蟬和非音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十分聰明的選擇閉嘴,一個埋頭使勁兒飛,一個端端正正坐好,恨不得變成一尊雕塑。

整整飛了近十天,才到達天水城。

容少卿他們已經來了,他們也是運氣好,正好被傳送符送到天水城附近的一座小城池,花了五天就到了。

他們在天水城找了家客棧住下,孟芫他們趕來的時候,容少卿正坐在客棧一樓與一個面容普通的男修喝酒,那男修應該是用了遮蔽容貌的面具,臉上表情有些僵硬。

孟芫他們一進來,容少卿就看到了,趕緊朝孟芫招手,“小師妹,司道友——”

孟芫看到人,轉了個方向徑直朝人走過去,喊了一聲,“大師兄。”

司灼走在她旁邊,就在孟芫準備坐在容少卿旁邊時,他突然上前一步,坐在了容少卿右手邊。

孟芫愣了愣,不過也沒有多想,繞到另一邊坐下。

她也不客氣,坐下後就叫來小二,讓人添幾道菜和一雙碗筷。

容少卿替孟芫和司灼介紹,“這位是西洲天劍宗的石尋心道友,石道友,這位是我朋友司灼,這個是我小師妹孟芫。”

“石道友”

“司道友,孟道友。”

男人客氣喊了一聲。

孟芫臉上微笑,旁邊司灼只是冷淡點了點頭。

石尋心也沒放在心上,修真界的修士各個性子不同,有些人天生冷心冷情,只要品質不錯,都值得相交。

而能被容少卿認作朋友的,石尋心便覺得應該可信。

石尋心之前聽說容少卿在這裏等人的事,看到容少卿已經等到人了,便站起身對容少卿拱拱手,“你們先聊,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容少卿站起身送人到門口,“那你路上小心一點,有事可以聯系我。”

石尋心點頭,“好。”

容少卿送走人回來,孟芫已經吃上了,一桌子的肉,她旁邊是黑乎乎的小妖獸和灰撲撲的小鳥,一只一個盤子,裏面也放滿了肉,吃得滿嘴油光。

孟芫看到容少卿回來,忍不住問,“是大師兄以前的朋友嗎?”

容少卿擡手給孟芫倒了一杯果酒,又給司灼添了一盞茶,都是從儲物空間裏拿出來的好東西。

聽了這話,臉上含笑,“五十年前外出歷練時認識的,當時石道友幫過我一次,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了,他也要去葬神崖……”

一聽到葬神崖三個字,旁邊司灼的眼神跟着一厲。

容少卿注意到了,臉上笑意收了些許,他這趟過來主要還是為了司灼,司灼幫過他好幾次,這人情他一直記着。

小師妹要陪司灼去葬神崖,肯定是葬神崖有司灼需要的東西,雖然他不清楚司灼為何要小師妹陪着一起,但十分不放心。

便用神識跟孟芫、司灼解釋道:“據我一路來打聽,好像是半個月前葬神崖那裏顯露異象,似有秘境出現。”

“現在西洲這邊有很多修士得了消息往那裏趕,石道友本來約好和人一起進去,他五年前結丹失敗,這次想去秘境裏尋找機緣,哪知那位朋友好像出了點事。”

“我便答應了帶他一起進去,等進去後,他主要是去尋找突破的機緣,跟我們應該沒有沖突。”

這次他和寧蓁主要是陪司灼,對秘境裏的寶物并不感興趣。

司灼看了他一眼,直接道:“裏面寶物你們随便拿,我只要混沌珠。”

容少卿笑了,“好。”

知道他是答應了。

雖然他不知道司灼怎麽知道傳說中的混沌珠在葬神崖,但還是毫不猶豫點頭應好。

司灼便不說話了。

旁邊的孟芫默默吃肉,對于大佬們商量怎麽瓜分寶物的事一點都不感興趣,反正到時候她只負責撿漏就行了。

吃完飯,三人就上樓休息。

寧蓁在房間裏休養,上次她還沒養好身子就跟着一起闖山洞,為了将洞壁上的蠶繭弄下來,幾乎是靈力耗竭,最後跟容少卿一起進入傳送符時,還被水中怪物重創,這幾天都在休養。

孟芫也不好過去打擾人,直接回了房間休息。

非音和烏蟬想跟着一起,被司灼一把扯住扔進了自己的房間。

孟芫看到這一幕也沒生氣,只覺得他小氣吧啦的,當初也不知道誰說要将非音送給自己的。

還有烏蟬,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就在前幾天他惹自己生氣的時候,好像也要松口了。

現在她原諒了他,立馬就翻臉不認人。

呵呵,她要是寧蓁,她也不喜歡這個摳門鬼。

——

據容少卿打聽到的消息稱,距離秘境開啓還有三個月,從天水城到葬神崖用飛行法寶要兩個多月,現在有烏蟬在,恐怕兩三天就到了。

寧蓁現在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幾人便商量好過一段時間再出發。

于是接下來幾天,孟芫就在客棧住下來了。

天水城位于西洲,跟中洲的城池有很大的區別,整個修真界的靈力分布差異很大,哪怕是孟芫都感受到了,來到這邊後,明顯察覺到靈力稀薄了不少。

天水城就是如此,靈力匮乏,城裏修士的境界跟中洲比起來低了好幾個等階,但身上氣勢反而更淩厲些,衣着偏粗犷,哪怕是女修,一個個身上都散發着不好惹的氣息。

容少卿怕孟芫出門闖禍,提前跟她打過招呼,說西洲修煉環境比較艱難,修士們修煉格外刻苦,跟中洲修士比,相同境界的修士,他們要厲害很多,切不可得罪人。

人家煉氣期的修士都能打得過她。

孟芫本來就是個怕事,聽了這話後,頓時不敢小瞧走在街上的人了。

天水城以水為城,這裏的水不是普通的水,而是異水,異水屬于天地衍生的先天寶物,天生便具有靈識,若修煉到了一定的年歲,甚至可以化成人形。

與妖類似,但又有不同,妖即便化成人形,但本體還是妖,而這種天地異寶化成人形,那便是接近神物的存在。

所以對于天水城的異水,當年不知道多少惹得多少修士眼紅。

只是異水之間也是有區別的,可能與生長的環境有關,有的異水溫和,比如東洲司徒家,此家族占據東洲一半島嶼,就是憑借着異水,但有的異水則生性暴烈,比如這天水城。

天水城的城牆和城內的建築全都是異水所築,裏面沒有一瓦一磚,黑色的異水如同西洲貧瘠肆意的環境,堅硬不可摧,四周牆面和地面泛着水紋波光,腳踩在黑色的水面上,柔軟卻又堅實。

關于天水城的來歷無人得知,只知道從很早以前就存在了,傳言當年有位高階修士與異水達城約定,才能以異水築城。

至于什麽約定?有人說是幫異水尋找一個朋友,有人說是情人,還有人說城主就是異水的那個老情人……好幾種傳言,也不知道哪個真哪個假。

大多應該都是有人閑的沒事胡編亂造的。

孟芫帶着烏蟬、非音從外面逛街完回來,就看到司灼站在客棧門口,他臉色有些不好看,見她走近,語氣硬邦邦的問道:“去哪兒了?”

孟芫奇怪的擡頭看了他一眼,“有事?”

男人眼睛烏幽幽的,“當然有事,我要出門,你把烏蟬帶出去了我怎麽出門?”

“……呃”

孟芫一時語塞。

正不知道說什麽反駁時,站在她肩膀上的烏蟬擡起腦袋看向自己主子,綠豆大的眼睛裏閃爍着疑惑,不解道:“主子怎麽忘記了?您要是找我,直接用神識喚我一聲就是了。”

他們身上有主仆契約,只要離得不是很遠,随便喚一聲就聽到了。

聽到這話,被孟芫抱在懷裏的非音偷偷擡起小爪子遮住自己的眼睛。

它簡直被烏蟬蠢哭了。

孟芫一聽這話,瞬間腰板挺直看他。

什麽意思,故意找茬啊?

男人臉上神色一僵,眼睛陰沉沉看着她肩膀上的灰鳥,臉色一會兒青一會白,身上散發着懾人寒氣。

吓得孟芫肩頭上的烏蟬兩只細腿發抖,差點從她肩頭上掉下去。

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

孟芫也被他身上的氣勢吓到了,害怕後退兩步,“你怎麽了?”

她下意識往裏看了一眼,然後就看到客棧一樓大堂裏,寧蓁和容少卿肩并肩坐在一起,寧蓁臉色有些白,旁邊容少卿溫柔給她端茶夾菜,伺候的妥妥貼貼。

在他們旁邊是石道友,對面則坐着一對男女修士,因背對着門口這個方向,孟芫看不見容貌,不過看到和容少卿坐在一起的寧蓁,她似乎明白了什麽。

頓時不怕了,一把推開人,“兇什麽兇,我逛個街關你屁事?”

在寧蓁那裏吃癟了跑到她面前撒氣,慫包。

孟芫在心裏暗暗罵了一聲,然後徑直朝容少卿他們桌子走去,她直接坐到僅剩下的那個空位,坐下後扭過頭一看,才發現是一對不認識的年輕男女修士。

男修容貌清俊,女修長相甜美可愛,看到孟芫過來,女修含笑的眸子閃了閃,目光隐晦的在孟芫身上打量一圈,最後落在她鼓囊囊的胸前,臉上笑容淡了幾分,“這位姐姐是?”

孟芫坐下,聽到這問,正準備要回一句,旁邊寧蓁就聲音冰冷道:“她比你小一百五十歲。”

女修臉上笑容一僵。

孟芫睜大眼睛,感覺氣氛有些微妙,就自覺将張開的嘴巴閉上了。

倒是容少卿好脾氣的介紹一句,“這是我小師妹,孟芫。”

但卻沒為孟芫引薦,也不知是忘記了還是故意的。

一聽到孟這個姓,坐在女修旁邊的男修擡起眼睛看了孟芫一眼,也不知想到了什麽,朝孟芫客氣點點頭。

女修臉色有些不好看,但很快重新擠出笑容,“原來是妹妹呀,我叫童含雪,這位是魏鳴。”

孟芫在女修說出自己名字時就感覺有些耳熟,直到聽到“魏鳴”二字,才想起來,這好像是書中寧蓁前未婚夫。

上輩子,就是這個渣男見異思遷,害得寧蓁慘死。

她忍不住好奇多看了他們兩眼,嗯,這女修沒有寧蓁好看,男修也沒有容少卿俊俏。

也不知道怎麽互相看對眼的?

也就是這時候,司灼從遠處走來,他近了後,腳步一頓,看了眼已經坐滿的桌子,最後坐到孟芫旁邊。

孟芫本來以為他會上樓,畢竟以他孤僻的性子,恐怕不喜歡跟這麽多人在一起。

沒想到會選擇留下。

孟芫看他可憐,便往旁邊挪了一點,留些位置出來給他坐。

童含雪見司灼方才視她如無物,現在卻自然而然跟孟芫坐在一張凳子上,眼裏閃過一絲陰霾,她朝容少卿笑道,“孟道友和司道友關系倒是不錯。”

孟芫還沒明白她話裏的意思,就見旁邊容少卿神色一愣。

女修繼續笑着說,“剛才我和司道友打招呼他都沒回應,沒想到卻特意去門口接孟道友……”

說着用手捂着嘴笑,像是發現了什麽秘密似的。

旁邊容少卿皺眉看了過來。

孟芫扭過頭看身側的男人,見他神色微僵,以為他是怕寧蓁誤會了,心裏也跟着一緊,生怕他事後找拿自己出氣,忙道:“當然好了,我是他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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