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賭注
銀姬被藍止牽着手,略一施仙法,瞬間便已離開那熱鬧嘈雜的擂臺。待到再次睜開雙眼,銀姬發現所立之處竟是一座長長的懸索橋,橋下流水潺潺,四周青山環繞,便是如詩句中所描繪的那般,前溪流水後溪月,五步白雲三步松,
而藍止明眸如星,望向身邊的女子,說道:“這是望仙橋,那山便是玉姒山。銀姬今日莫回冥界,我亦不回天庭,且陪我在這山中呆上半日,當做方才的賭注,可否?”
玉姒山中仙霧缭繞,柔軟了他的眉眼,亦迷蒙了她的身心。
銀姬剛剛的确是賭輸了,而且藍止這贏家還硬是白渡給她五百年的修為,拿人手軟,她沒臉敢不答應。
這玉姒山想是位于某處仙鄉福地之中,銀姬一來就察覺到四周靈力充沛得緊,随意吐納間都覺神清氣爽,仿佛剛剛于紅塵俗世之中沾染的濁氣,都被這山中清涼微潤的空氣滌蕩得幹幹淨淨。
她會如此并不奇怪,原本那體內的修為就是離鳶的,花神離鳶天生仙體,與藍止上神一樣乃是彙聚天地間靈氣而生的神靈,不似尋常修仙飛升的仙人還有個真身。但倘若銀姬真是個鬼魅的話,此番進到這等仙靈飄渺之地,倒定是會為這仙氣所傷。
銀姬不由開口問道:“上神帶我來此卻是何意,是要我陪你爬山觀景麽?”實則她對爬山這項活動談不上喜愛,想去哪裏動用法術就好了呀,方才打了半晌的擂臺,這一停下來就略覺困乏,但若這位神仙堅持,那她也只好強忍住疲累陪他走上一遭。
藍止又怎會不明了她心中所想,笑道:“你這擂主還是先随我進到洞中稍事歇息罷,需知這山中夜景更勝白日,待晚間再出來走走便是。”
銀姬跟在藍止身後一個飛身,就已來到半山腰一處洞口,二人緩步入內,銀姬未曾想這內裏卻是別有洞天,開闊的空間布置得宛若宮殿一般。不僅洞頂懸挂着數顆夜明珠,這四周牆壁上每隔不遠,亦燃着一支紅燭,燭光照得這洞中既明亮又溫暖。而洞內正中央則擺放着一張碩大無比的床,那紅色紗幔自洞頂垂下,及至尾處如落紅一般紛紛蜷伏于地。離床幾步之遙的地方,擺有妝臺圓凳,甚至一側幾案上,還有一盤未曾下完的棋局。
與此相連的另一洞中,竟還有一處小小的溫泉,水面霧氣蒸騰,那泉水自帶一股幽蘭之清香,香味四下彌漫開來,不由得引人遐思。
銀姬撲哧一笑,對藍止道:“上神如何尋到這樣一處寶地,瞧着布置倒像是那妖怪搶親,強入洞房的地方。”
藍止亦笑答:“如此說來,今日我便做個搶親的小妖,搶了你這位小娘子可好?”
銀姬聞言傻傻愣住,未及收起的笑容凝于臉上,一時間竟不敢望向身邊男子那俊美的容顏,只得假裝去看那些搖曳的紅燭,心中暗道:“不要來撩撥我,我可是會經受不住的。”這也怪不得她,任誰在冥界那種鬼魂陰靈出沒的地方呆久了,再見藍止這種卓然仙人之姿,又怎會不怦然心動呢?
藍止見她眼神飄忽不定,問道:“怎的銀姬也是會害怕的麽?”銀姬打個哈哈,答道:“沒沒沒,我可沒害怕,只是想,上神以那五百年修為就想與我洞房花燭,只怕是不夠。”
她總是這般語不驚人死不休,臉皮頗厚,倘若是尋常仙子,此刻應是羞答答的低下了頭才對,她卻能大大咧咧地與藍止談論起自己該值多少年的修為。藍止無奈地說道:“想你這一日也應是有些累了,就在此處先行歇息,我有些要緊事需前去交代一番,一個時辰後再回來找你。”
這,把人都帶來了自己卻又離開了,真是不厚道。藍止走後銀姬便在洞內來回轉悠了幾圈,本想泡個溫泉解解乏,又擔心藍止回來撞見了尴尬,只得撩開紗幔往床上一躺,聞着那溫泉水的幽香,不知不覺間便已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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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醒來睜開眼,就見不遠處立着一個修長的背影,不用想也知道是藍止回來了。銀姬起身問道:“上神何時來的,我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倒叫上神好等。”
藍止轉身對她笑道:“無妨,現下天色已晚,銀姬便與我同去山間走走罷。”他已然換了一身玉色長袍,腰間系了條玄色流雲腰封,腳踩一雙玄色流紋靴,顯得整個人長身玉立,英姿挺拔。
銀姬跟随藍止出了洞口,擡頭果見繁星滿天,這洞天福地不知為何總給她一種莫名的安全感,所以一場大夢初醒竟已到了夜間。藍止道:“銀姬可知,這玉姒山乃是先花神的誕生地,第一任花神曼荷,也就是離鳶的娘親,就是此山中凝聚的天地靈氣所化,自她去後玉姒山已有數萬年不曾有花兒綻放過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白日裏瞧着,這山川雖也秀麗,卻一眼望去只有無邊無際的綠意,原是因那花神離去,百花也随之凋零之故。
藍止取下腰間長笛橫于唇邊,悠然吹奏出纏綿一曲,此刻月懸中天,夜色朦胧,但見草叢之中無數流螢飛起,恍若漫天星辰墜落複又升起。銀姬目力極佳,竟能看得清那無數個透明的光亮的小身子,正努力撲扇着翅膀往她身邊聚集,閃爍的流螢将他二人環繞其中,便如同墜入了漫天星河一般。
有幾只膽大的停在了藍止的笛上,銀姬湊近去看,它們便又飛落到了銀姬的發上,藍止亦斜過身子凝視着她,眼中湧起萬千寵愛。
若然這漫長一世還有所求,便只想求得與身邊這女子長相思,長相守。
一曲終了,流螢卻遲遲不肯離去,飛到二人面前時聚時散,不停變換着隊形,似在祈求再來一曲。銀姬笑道:“這些小家夥聽得上神一曲,怕也是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了,連我這粗人也都沉醉于上神這笛聲之中了呢。”藍止道:“你若是喜歡,我便日日吹給你聽。”
平日裏飛揚跋扈的冥界鬼姬,在藍止的萬千柔情下,不由自主就柔軟了身段。得人憐愛的感覺原是如此美好,好到身在這數萬年來都不肯開花的山間,亦有繁花開滿了心頭。
“與我同去山頂,放上一盞孔明燈罷。以往每年今日,離鳶都會放燈來寄托對她娘親的思念,現在雖然她變成了你,你諸事皆忘,卻也不能忘記了娘親的祭日。”藍止牽起銀姬的手,一同沿着山間小道緩步往山頂走去。
夜風涼涼,到了山頂上,藍止将準備好的孔明燈遞到銀姬手中,說道:“仙人其實無處可許願,你便向這孔明燈許一個,或許先花神能聽得見,替你實現願望也說不定。”
銀姬将那燈高高舉起,松開雙手看它越飛越遠,遠到終于也變作了天空中的一顆星星。她卻一個轉身便環住了藍止的腰身,撲進藍止懷中,藍止一怔,問道:“銀姬這是怎麽了?”
銀姬将頭埋在他胸口,答道:“只是忽然間有些感動罷了,興許是因為白得了你那五百年的修為,亦或是你方才吹曲引來的流螢飛舞讓我沉醉了,又或者是你怕我日後變回離鳶會後悔今日未給阿娘放一盞燈,貼心地為我準備好這一切,藍止,你從前一直都待離鳶上神這樣好的嗎?我現在可有些妒忌她了呢……”
耳畔除了男子有力的心跳聲,又傳來了他爽朗的笑聲,藍止道:“我自然寵着我的娘子了,只是你便是她,何來自己妒忌自己的道理。”
銀姬道:“我就是妒忌啊,若我不是她,你就不會待我這樣好了罷。若我永遠變不回她,你會否終有一天離我而去?”
雖說承諾無用,銀姬卻仍想從他這求得一個承諾,這樣她才可以無畏地去相信他,一個忘卻前塵往事的傻子,所求的不過如此。
藍止低頭凝視着她的臉,這個女子無論變成什麽樣,他都舍不得放手,亦無法從心中将她抹去,于是他笑着回答:“即使變不回來了,本上神再追一次妻又何妨?”
回到山洞中,銀姬望着那張大床發起了愁,總不好這就同床共枕了罷,她糾結了半晌,同藍止說道:“我白日裏睡得多了,怕是再睡不着,上神就請在這床上歇息吧。”
藍止不置可否,卻擡手脫起了外袍,銀姬叫道:“上神這是做什麽?這孤男寡女的,你怎可亂脫衣服!”藍止道:“你成日都瞎想些什麽,本上神只是想泡下溫泉而已。”說罷丢了外袍,穿着一身中衣進到隔壁的山洞之中。
有嘩嘩的水聲傳來,銀姬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美男入浴的情形,是否他那一頭墨發已如水草般飄散于水中,是否有不聽話的水珠滾落于他胸前的肌膚,這麽一想但覺渾身燥熱,銀姬不管三七二十一跳上床,用錦被死死蒙住了頭。
待藍止歸來,方才還說睡不着的某人,卻早已入夢。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殿下,快拿起你五十米的大刀來,你的心上人要入洞房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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