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這條鯊魚心情複雜

石頭終于又從水裏冒出來：“這裏空間也大，感覺和海洋差不多。雖然是限制了生活範圍，但只要我們這支族人能繼續繁衍下去，也許将來我們的子孫也有能回到自然的一天。”

冰冰默默地看着爬上來的石頭，難得沒有把他拍飛。

林圓聽完企鵝們的話後，陷入了一陣沉默。

他們失去了生存的地方，很大程度上都是因為人類的發展而造成的。随着科技的發展，人類對大自然造成了不同程度的破壞。全球氣溫的上升，以至兩極的冰層開始融化，繼而水位上升，讓那些生物失去了原本的食物和居所。失去了生存的基本需要，它們不是四處流浪，就是面臨滅絕。

這是動物們是懷着怎樣的心态去逃亡？

人類對這個大自然造成太多的破壞了，再這麽下去，又會有多少的生物因此而消失？

冰冰默默地看着林圓，好一會兒，才安慰道：“其實也沒什麽，這裏環境也不錯，合約完結後也可以回到原居地。”

“你們不怨恨人類嗎？”林圓突然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冰冰把在拍翅膀的石頭踢到水裏：“說不怨是假的，可是怨也沒用，我們快要失去生存的地方，這是一個事實。而我們，什麽都做不了。”

“對不起。”林圓微微垂頭，聲音裏滿是沮喪。

冰冰靠到玻璃邊上，翅膀尖端貼在玻璃上：“你不需要道歉。如果你心裏難受的話，有空就來陪我們聊天吧。我們很少有其他聊天的對象。”

林圓蹲了下來，伸手放在玻璃上，與冰冰隔着玻璃交流着。

這一刻，林圓的內心很複雜，心裏閃過很多念頭，卻又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嗯。”最後，林圓用力點頭，答應有時間就會來看企鵝們。

“阿圓？你要來這裏玩怎麽不通知我啊！”

林圓猛地從地上站起來，一轉身就看見何文揮着手進來。“何先生，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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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拍了拍林圓的頭，笑瞇瞇道：“和企鵝們見面了？他們都是有趣的家夥是吧。”

“是的，他們都很好。”

何文看了看企鵝們：“我先借走林圓了，你們自己玩。”

企鵝們紛紛表示沒問題，但林圓一定得再來看他們。林圓再次答應，企鵝們才滿足地回到自己原來的地方去。

“你的臉色不太好，不高興？”何文有些擔心地問。

林圓無奈地笑了笑：“不是，只是有些感慨。”

何文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剛才我和冰冰聊天，才得知道他們生存地不足，所以……”

“哦！原來是這件事情。”何文恍然大悟，又拍了拍林圓的肩膀，“不用太過擔心，雖然他們來了這裏，但還是有身為靈獸的族人留在那裏重建生存地。到那邊好了，他們就能回去。”

“還能重建？”林圓睜大眼睛，一臉不解。那些地方不是已經被破壞了嗎？被破壞了的大自然還有可能回複原狀嗎？

“世界是有生命的，”何文笑道，“而且我們靈獸不是擁有力量嗎？雖然回複自然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但是還是有可能做到的。”

林圓聞言後，總算放心了點。

“不過……就算他們多努力重建，如果人類還是繼續破壞，他們做什麽都沒用。”何文嘆了口氣，“生存的地方早晚會消失。”

“沒有其他辦法嗎？”林圓皺起了眉頭。

“如果有的話，他們就不用每幾年就來這裏住一趟了。”

林圓有些失落，不過很快就被其他事情轉移了注意力。

兩人進入了鯊魚館後，再次看見那條悶悶不樂的鯊魚。

“何先生，那條鯊魚是生病了嗎？我來的時候，他已經是這樣了。”林圓指了指角落裏的鯊魚。

何文順着林圓的手指看去，了然道：“他啊，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從幾天前開始就這樣了，怎麽問都不肯說原因。”

“其他鯊魚也不知道嗎？”按照道理，大家都在同一個專區，應該會看到發生了什麽事情。

“哈哈，他們不會告訴我們的。”何文撓頭笑，“他們可團結了，那條鯊魚自己不說，其他同類也不會多話。”

林圓微微一愣，覺得自己長見識了。

“對了，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可以幫我看看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嗎？”何文突然道。

“我？”林圓指了自己，然後搖頭，“他怎麽可能會告訴一個陌生人？”

“你不是馴獸師嗎？如果是你的話，也許有機會找到真相。”何文雙手合十，“如果他一直沒精神，人類來看到會以為他生病，會很麻煩的。”

林圓想了想，如果自己能為這條鯊魚做點事也不錯。

“我盡量試試吧。”

“那就拜托你了！”

“對了，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男生？我和同學一起來的，後來不見了。”林圓有些糾結，似乎每次都會和陳思遠失散。

“啊！我知道有個男生在海獅池那邊一直在歡呼，好像想要海獅和他一起跳舞。”何文想了想道。

林圓一頭黑線：“大概就是他了。”

“需要我帶他過來嗎？”

“不用了，請讓他繼續跳舞吧……”

何文哈哈的笑了起來：“那我先去工作了，對了，晚上要來我家吃飯嗎？”

林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不起，今天不行。”

“看你的樣子，是要和施炎吃飯？”

“呃？你怎麽知道的？”林圓愕然地道。

“你們整天都在一起，現在居然只有你和同學一起游玩，我很相信施炎一定不會放過晚上和你相處的時間。”何文笑得很是高興，“我從來沒有看到施炎對一個人這麽上心過。”

林圓覺得更加不好意思了：“那是因為我們是好朋友。”

“嗯，好朋友。”何文揉了揉林圓的頭，“好了，我真的要去工作了，你慢慢玩吧。”

林圓無奈地看着何文離開，總覺得何文話中有話。他搖了搖頭，把注意力轉回鯊魚的身上。

他走到鯊魚所在的角落，隔着巨大的玻璃看向鯊魚。

“你好，我叫林圓，你願意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林圓知道玻璃會把他的聲音隔絕，所以說話的時候，不由主地動用了身體裏的力量，希望能通過力量，把聲音透進去。

那條鯊魚似乎真的能聽到林圓的話，眼睛轉了過來。而其他鯊魚都在林圓附近慢慢游了一圈，看過林圓後才回到原來的地方。

“人類，你在和我說話？”

“是的，你還好嗎？”林圓靠到玻璃前，聲音也放輕了，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友善一些。

鯊魚終于都有了反應，整個面都湊到玻璃面前，仔細地打量林圓。

“你的身上有特別的味道，你叫林圓？我叫洋。”

林圓微微笑了起來。洋有反應就好了，只要大家能溝通，總會有能了解對方的方法。

“是的，我是個馴獸師。”

“馴獸師，我在老一輩中聽說過，但從來都沒有見過。原來這就是馴獸師的氣息。”洋似乎很好奇，但是精神還是不太好，聲音也有氣無力的。

“你看起來不太好，是身體不舒服嗎？”林圓順勢問。

洋沉默了一會，還是把身體退離玻璃邊上，回到自己的角落裏。

“還是有煩心的事情？”林圓再次詢問。

洋看了林圓一眼，擺了擺尾巴：“說出來也沒用。”

林圓見洋回應了，立刻打起精神：“你不說出來怎麽知道沒用呢？也許你的問題，會有其他解決的辦法呢！”

洋還是不願意說，只是把面埋在角落裏，表現出不想再聊天的樣子。

林圓見狀，輕輕地嘆了口氣。看來今天是不可能知道什麽了。也許，他有空的時候再來看看吧。

這時已經差不多五時了，林圓找到在海豹前瘋笑的陳思遠，拉着他離開了。

“阿圓，你到底去哪裏了？我怎麽都找不到你！”

“我說，你自己一個人玩得可高興……你真的有找過我嗎？”

陳思遠摸了摸下巴，笑道：“好像有吧！”

林圓轉開了頭：“我一直都在鯊魚區……”

陳思遠驚訝地道：“你果然是喜歡鯊魚啊！可是隔着玻璃看得不真切，要不寒假的時候，我們一起去旅行，到時出海看吧！”

林圓立刻就擺手搖頭：“我沒有特別喜歡鯊魚的，只是……”

“我們是朋友，你不用客氣的啊！”陳思遠勾住了林圓的脖子，嘻嘻笑道，“就這麽決定好了，寒假去看海裏的鯊魚！”

“等一下！”林圓着急地叫道。

“今天玩得很高興，下次再出來玩吧！”陳思遠放開了林圓，揮手跑掉。

林圓呆呆地看着陳思遠離開的身影，突然覺得整個人都很疲累。他嘆了口氣，慢慢地走出水族館。

為什麽要在寒冷的冬天出海看鯊魚……

林圓糾結地走着，不久，手機鈴聲就響起來。

“你好，我是林圓。”

手機裏頭靜了一下，然後響起了施炎的聲音：“你在哪？”

林圓的心情立刻就轉晴了，笑着道：“我剛離開水族館，你呢？”

“嗯，事情處理好了，你別動，我來找你。”

“好，我在旁邊的商場等你吧。”林圓挂了電話，輕松地走着，沒有注意到自己高興得連眼睛都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