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

日子仍是前所未有的平靜，住在萬雲山小屋當中的人從最初的君夜與風卿言兩個人變成了如今的五個人。

依舊是最簡單的生活，君夜臉上的笑容越見寧和，只是越之霜和淩誤的笑容越發苦澀，因為他們已經接到了消息，那個人如今已經到了萬雲山的山腳下。

相比越之霜和淩誤的擔心和君夜的太過平靜，君黯的心思根本沒有人能夠看出來。

時間越來越少，雖然越之霜已經接到了那個人上山來的消息，但是沒有人能夠阻止那個人。方一接到消息他便将這個消息告知了在場的人，淩誤也提出過要暫且避一避，但是被君夜直接否定了。

那個人是能夠震懾整個江湖的人，她就算逃得了一時也逃不了一世。

所以他們幾個人所要做的事就是等待，等待那個人的到來。

也在越之霜和淩誤都出了小屋，君夜在院中靜默的時候，君黯将風卿言帶到了小屋的一個房間之中。

不管是屋內還是屋外都是十分的安靜，只能聽到外面幾聲清脆的鳥鳴，整個萬雲山只有這一間小屋，而此時整個萬雲山似乎都在一片壓抑之中。

風卿言一直低着頭沒有看君黯也沒有動作，而君黯在仔細地看了風卿言很久之後才終于道：“風卿言。”

在這一刻風卿言才終于擡起頭來，然後他眼神茫然的看了君黯一眼，君黯迎着他茫然的目光，沉聲道：“我想你是聽得見我說話的，風卿言。”

風卿言依舊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與他對視。

“我的姐姐，你的小夜，她就要死了。”君黯說到。這句話絕不會是誇張，就算此刻在這裏的人是當世武林武功高絕之人，就算是在武林當中能夠覆雨翻雲的五夜宮宮主和牧月崖前主人，都沒有辦法與那個人對抗。

那個人被稱作戒神，戒神風岳。

風卿言聽到了君黯的這句話似是有所感覺，只是他的眼神微微一變之後又重新恢複了茫然。

君黯覺得有些無力，卻是搖頭道：“我想其實你應該是知道的，這一切的事。”

風卿言依舊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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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你能救她。”只有風卿言能夠阻止戒神風岳，不僅僅是因為血緣。

不管說了多少，風卿言始終沒有開口，那一雙眼睛裏面也不知究竟含了些什麽樣子的情感。

君黯方說到這裏，便聽得屋外淩誤的聲音：“來了。”

只一句來了，沒有說明究竟是什麽人，但是一瞬間君黯便明白了。

風岳來了。

眼神一變之間君黯已經來到了小屋的門前，此時越之霜和淩誤已經到了小院的門口，而君夜向着小屋看了一眼，在對上君黯目光的時候微微點頭，随即回頭向着那一條唯一通向山下的小徑看去。

在那個方向，一名男子負手緩緩行來。

那是一個看起來五十來歲的男子，頭發泛着灰白，相貌與風卿言有着六成的相似，只是輪廓更加分明，映着陽光猶如刀刻一般。他只穿了一襲灰衣，袍擺顯得有些寬大，山風拂起來隐隐含着一種莫名的壓抑。

那人漸漸走進了，目光淩厲猶如蒼鷹，同樣泛着灰白的胡須動了動：“沒有想到殺個人，還能看到這麽多後起之秀。”

他環視着在場的幾人，包括站在小屋之內的君黯。

他的笑容絲毫沒有帶着輕蔑，但是在場的人都能感覺到他的不屑。

“風先生。”越之霜第一個開口。

風岳将視線轉向越之霜，頗有幾分興趣的開口道：“何事？”

越之霜頓了片刻，然後緩緩道：“我很想知道，你如今的行為究竟是為什麽？”

“為什麽？”風岳冷冷笑了一聲，挑眉之後又向這小院走近了兩步，“你是問我為什麽要殺君夜還是問我為什麽要将歸神戒奪回來？”

面對着風岳的反問，越之霜沉思了片刻便要開口，卻聽得另一側的君夜開口道：“我想知道的是……你究竟有着什麽樣的目的？為什麽你分明沒有死卻偏偏從來不曾來找過卿言？究竟為什麽要對自己的親兒子下手？”

說完這一句話之後她頓了一會兒才繼續道：“你可知我現在究竟有多麽慶幸卿言此刻神志不清？”

最後一句話說得十分決然，風岳自然是聽出了她的意思，她寧願風卿言是現在這幅樣子也不願意風卿言清醒着知道一直以來想要殺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那本以為已經死去多年的爹。

對于君夜的話風岳沒有多餘的反應，不過輕嗤一聲道：“我答應過一個人要做到一件事，而要做到這件事……我便必須拿到歸神戒，任何人要阻止都不可以，包括卿言。”

君夜聽到這句話之後的神情和風岳如出一轍，同樣的堅持同樣的憤怒：“究竟有什麽目的能夠讓你放棄這唯一的親情！”

“哈哈哈……”風岳仰着頭笑笑，攤起雙手向着天空道：“我的目的……我的目的很簡單，不過是要颠覆這個江湖而已……”

颠覆這個江湖，若這句話從別人的口中說出來絕不會讓君夜等人在意，他們頂多會當這是一個笑話，然而在這句話從風岳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震驚了。颠覆整個江湖，對于戒神來說不是不可能的事，畢竟他是戒神，有這能夠號令群雄的歸神戒還有讓人膽寒的武功。

雖說幽岚莊的莊主被譽為天下武功第一人，但是那也是在所有人都以為戒神已經死去的情況下。年輕一代的高手要與戒神相比的确是相差了許多的。

沒有人會懷疑風岳是不是真的能夠做到這件事。

“很好，我原本以為今日只能殺君夜一人，現在你們都在這裏我便将你們全部一起殺了也好。”風岳哼了一聲又轉過頭向君夜道：“我的兒子只有我能夠殺，你又待如何？”

君夜緊咬雙唇：“我要護他又如何？”

風岳一笑，眼看着君夜與淩誤越之霜向自己走近并且圍住了他，他表情沒有一絲的變化，仍是負手道：“今日你們都要死，待你們死了江湖上便沒有可以阻攔我的人了。”

一直沉默的君黯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終于道：“你殺不了我們，而且你當真以為我們死了便沒有人可以阻攔你了嗎？雖不知道你為何會有着推翻整個江湖這般的想法，但是你定然無法如願的……江湖上不是只有五夜宮和牧月崖。”還有一座被稱為天下第一莊的幽岚莊，還有着天下第一莊的兩個莊主。

風岳不以為然，一手已經探向了腰間，那腰上懸挂了一柄青灰色的長劍，劍柄之上還有着暗紅的血漬：“既然早知道我來的目的，那麽便動手吧。”

動手吧，一聲話還沒有落地，便聽到铿然的巨響聲，淩誤與越之霜竟然已經拔出了武器向着風岳疾速襲去，只能看到幾道殘影掠過眼前，帶起的塵煙緩緩飄散，散去之後只能看到四道身影對峙在一片的狼藉之中，其中有一人便是君夜。方才淩誤與越之霜動手吸引住風岳注意力的瞬間君夜也動了，手中的辭夜很快拔出向着風岳的幾處大穴襲去。

然而風岳像是早有着防備，很快将手中長劍一揚隔開了君夜的匕首，又在其中間隙反手握住淩誤和越之霜兩人的武器，沉喝一聲的同時将人直接扔了出去。那是絕對的力量，風岳的武功詳細說來可以說是沒有套路，因為他根本就不是在靠招數取勝，而是靠着據對的力量贏過對手，這般震懾着敵人。

越之霜和淩誤被風岳制住的瞬間便又掙了開來，兩個人穩穩地落在了不遠之處，而君夜的匕首此刻正與風岳的匕首交錯在一起，君黯站在小屋之中遠遠的也能看到君夜的雙手執着匕首微微顫抖着。

風岳的力量太過強大，并不是普通的武功招式能夠抗衡的。

微微向前一步，君黯便要前去幫助君夜，卻突然聽到了一旁傳來的輕微腳步聲。

回首一看便是風卿言，原本就在小屋之中沉默的站着的風卿言此刻便來到了君黯的身旁，同樣的靜默，就這般站在小屋的門口看着與風岳對峙的君夜。

“風卿言。”君黯喚了一聲。

風卿言茫然地回過頭與之對視：“小……夜……”

君黯聽到了風卿言的輕聲呢喃也聽清了他究竟喚的是什麽。

“風卿言，醒醒。”君黯又說了一聲，他語氣平靜，但是雙眼卻是緊緊盯着與風岳對抗之中的君夜，這個時候君夜已經明顯陷入了頹勢，風岳力量太過強大，兩個人同樣緊緊握着武器，但是君夜已經被逼着雙手顫抖起來。風雲那柄青灰色的長劍壓迫着君夜的辭夜匕首，辭夜匕首此時已經緊緊貼在了君夜的脖頸之間。

不過寸許便能夠傷到君夜，君黯不是不想去幫她，而是他知道如今自己能幫她的是另一件事。

“風卿言。”君黯又喚了一聲。

風卿言的目光終于漸漸變了，然後他茫然的将視線轉向君夜和風岳的方向：“小……夜……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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