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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羂索的心情十分複雜, 在竟然是禪院甚爾與怎麽會是禪院甚爾間反複橫跳。
他看坂口安吾開車門上副駕,甚爾就像是在挑釁誰似的,車窗大剌剌地敞着, 他健壯的手臂穿過車窗,貼在車壁上。
如此違反交通法規的行為, 自然被安吾嫌棄了, 他跟甚爾說了什麽,後者終于把他的手臂收回去。
那是看上去單手就能将人抱起來的手臂,充滿了男性的力量感。
跟在安吾身後的河內還在瞳孔地震:這手臂!這力量感!
不愧是安吾桑。
甚爾的眼睛很利, 再加上羂索沒有刻意隐藏自己,他一眼就看到頭上有縫線的男人,随即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羂索眼中:正宮の微笑!
實際上甚爾懶洋洋地扒拉着方向盤對安吾說:“就是他?能生孩子的男人?”
安吾露出被噎到表情道:“這是重點嗎?”
甚爾反問:“難道不是嗎?”
安吾略作思索,認為甚爾的話沒辦法反駁, 确實, 就連五條悟都認為羂索能夠上陣生孩子是很厲害的。
好在甚爾很快切換下一個話題:“所以他盯上你了?想要成為你的裙下之臣?這我可不同意。”
說着換上一副嫌棄的表情道,“不僅有五條悟那家夥, 還有這種活了千年的老東西,真是魅力無限啊, 安吾桑。”
坂口安吾則表示:“首先, 我不認可裙下之臣這種說法。”他眼鏡一陣反光,說是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才符合性別。
“其次,我跟五條悟是什麽關系你還不知道嗎?”
甚爾終于發動他刷安吾卡買的跑車道:“這我怎麽會知道。”
他還調笑道,“說到底, 我只是被包養的小白臉罷了,根本沒權利管你做了什麽。”
甚爾開車一點都不狂野, 相反, 他載人時總是開得很穩健, 或許是因為他的車上曾經裝過嬰兒座椅,又或者他需要載各種女性。羂索跟河內沒有吃一鼻子灰,他們只是目送着甚爾跟安吾離開。
在路上安吾跟甚爾又交代了一遍對方的工作,包括接送他上下班時要保護自己的安全。
甚爾笑出一口白牙道:“這可是我的老本行。”
說着便換左手打方向盤,至于他的右手在車底摸索一陣,安吾根本不去在意他做了什麽,只坐在副駕上看自己的文件,沒過幾秒鐘,甚爾落下車窗,對匆匆殺來的人一陣掃射。
詛咒師被逼退了。
安吾悠悠翻過一頁,甚至沒給詛咒師們一個眼神。
他與甚爾揚長而去。
……
被甚爾一個眼神釘在原處的羂索長舒一口氣。
“不愧是坂口安吾,我看重的男人。”他禁不住喃喃自語道。
羂索并不介意自己被甚爾發現,他正需要自己追逐安吾的行為為衆人所知。
只有表現出驚人的愛意與覺悟才能打動坂口安吾,別說是禪院甚爾了,五條悟他都不會畏懼。
羂索一邊往回走一邊思考,在外人眼中,他或許被甚爾打擊到了吧,實際上他在梳理思緒。
天與暴君刺殺五條悟是他一手策劃的,當時的羂索認為,未成形的五條悟有被他殺死的可能,既然刺殺沒成功,死的一定是禪院甚爾。
後續甚爾的屍體失蹤他也沒多理會,畢竟知道天與暴君的詛咒師并不算少,對詛咒師來說他的肉體可是瑰寶。
沒想到,他竟然沒死,還被人圈養起來了。
羂索內心暗嘆:真是筆好買賣。
他已迅速捏出了無情監督圈養天與暴君的小故事,本只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雇傭關系,或許伴有包養的性質,可敏銳的監督早就意識到,肉體最強的天與暴君終有一日會跟五條悟一戰,便早早做好準備。
羂索贊嘆:斯巴拉西,竟然連禪院甚爾的敗落都預料到了嗎?還是說他有兩手準備,如果禪院甚爾成功了就背刺他?救下五條悟?
是的,沒錯,他認為坂口安吾不會允許禪院甚爾成功,畢竟以安吾的政治立場來看,五條悟上位才是對他最有利的,禦三家難得出個銳意進取的家主,若失去了他,讓保守派上位,安吾的計劃就會受阻。
而且,禪院家的天與咒縛甚爾沒有任何政治意義,他只有作為保镖、殺手才是有用的。
想來想去,羂索只能稱贊安吾的高妙,此人無論是在心狠手辣上,還是在算計之缜密上,都能與自己相提并論,他甚至沒有活過千年!
安吾:我的知識量不比你少哦。
羂索對安吾越發欣賞,想這樣的男人,必須要拉攏,如果他中道崩殂了,也能夠與他簽訂契約,他一定願意在未來卷土重來。
“想要打動這樣的男人,得放大我的優勢才行,否則連利用價值都沒有,談何靠近他。”羂索想,“得努努力了。”
安吾的目标是讓咒術界與現實世界相融合,讓總監會成為國家部門的一部分,即模糊普通人與術師的界限,從某方面來說,這跟羂索的志向不謀而合。
羂索想做什麽?他想讓普通人進化成為術師。
咒術師與術師,術師與咒術師。
融合過程中必定會有無數的小挫折,這需要人去指引,去推動二者的結合,坂口安吾或許是個不錯的人選。
那他努力的方向,到底是什麽呢?
……
羂索默默努力時,其他人也沒閑着,安吾當日下班便引起了波瀾,七八點是總監會的下班高峰期,賺足加班工資的年輕人們勾肩搭背離開辦公室,甫一出門視線就被甚爾的車吸引了。
他跟五條悟差不多,喜歡外觀酷炫的東西,難得安吾給錢,當然得買看上去最炫最貴的車。
總監會的小年輕也用line,也玩年輕人玩的ins、推特等,對酷炫的車更是有了解。
這不,甚爾的車才開出來,他們視線就粘上去了,等一臉嚴肅的坂口安吾上車,黏在車身上的眼就徹底脫眶了。
不搭!完全不搭!
他們在心中抓狂:可惡,安吾桑難道不是坐商務七座的成功人士嗎,怎麽會上跑車,實在是太奇怪了!
而且還是猛男開的跑車!
這些人還好,巧的是正好有禦三家的人出來,五條跟加茂的人還好,只覺得禪院甚爾的臉還挺眼熟,那禪院家的青年盯着他臉看,越看越狐疑、越看臉色越煞白,最後不知想到什麽,跟同僚匆忙道:“我有些事先失陪了。”還不等對方說什麽,他幹脆一溜煙跑了。
如此失态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認出了甚爾的臉!
這禪院家的小夥子跟直哉年齡不相上下,他們這群小家夥,從小就感受過甚爾那瘆人的氣場,很難對他産生鄙視之情,當然,他們也不會像直哉一樣頭鐵,覺得要成為甚爾那樣的男人。
他們多半是覺得甚爾氣勢驚人,讓人懼怕,再看他離開之前把一族的長輩都暴打了,更是對他畏懼得狠。
對禪院家的青年一代來說,甚爾是他們的童年陰影。
某天起這陰影再也沒有出現過,他們只能從長輩那聽說流言,有人說甚爾跟普通女人結婚了,有人說他流連銀座當小白臉,也有人說他死了,不會回來了。
最後一條多半是沒人信的,尤其五條悟并未聲張,他跟甚爾有過生死之戰。
禪院家的人都覺得,那可是甚爾,雖然不會咒力,卻強得吓死人,這樣的男人生命就像蟑螂一樣,怎麽可能死呢?
他一定是像過去一樣,從家裏跑出去,不知溜到哪裏去了。
此言論的最強擁趸是甚爾的毒唯禪院直哉,聽說他跟家裏的長老為此大吵過,論題是甚爾有沒有死,他是鑒定的甚爾不死派。
禪院家的二級咒術師渾渾噩噩地回到家中,同輩的人看他臉色不對,關切道:“你受傷了?”
此人滿腔吐槽之意,拉着同輩往角落走,還做賊似的看看左右道:“你絕對不知道我看到了什麽……”
……
禪院直哉是個不受歡迎的人。
他毒唯、ky、不會讀空氣、觀念封建,可也是當之無愧的一級咒術師,是強者。
雖然沒有那麽強,也是強者。
這樣的直哉在禪院家還是有幾個跟班的,這不,他才搞定任務回京都,就有人跟他彙報了。
“直哉桑。”對方掐着嗓子道,“有甚爾桑的消息了。”
他都不敢直接喊甚爾的名字,明明甚爾在禪院家是底層,所有人喊他都不用加敬稱。
“啊!”直哉細長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幾乎是粗聲粗氣地問道,“甚爾?他在哪?”
直哉不正常的激動卻讓此人陷入猶豫,他想甚爾雖說出現了,方式卻不怎麽體面,不、不能這麽說,如果他不體面,那五條悟跟夏油也不怎麽體面,他們還是特級呢。
從這角度思考,他豁然開朗,如此看來,真正厲害的是甚爾啊!
于是他以相當鄭重的語氣跟直哉彙報了自己的所見,還跟直哉隐晦提出,若有什麽想知道的,能上論壇看。
對此直哉先是大驚,随後與他腦回路一致地表示:“不愧是甚爾。”最後扯着吊梢眼問他,“什麽是論壇。”
所謂的論壇就是現在818坂口高層與他的幾個男人的極密論壇,年輕人幾乎人手一個賬號。
這位禪院家的小哥聽了直哉的話,宛若晴天霹靂,此時他心中有無數話想要傾吐。
“不是吧不是吧,他人際關系差到這種地步了嗎?竟然沒有人拉他進論壇。”
補充說明,極秘論壇需要邀請碼才能進。
“啊,也正常,禦三家吐槽版中他經常登場,畢竟直哉實在是太不做人了,吐槽他的人千千萬。”
想到這他又有些害怕,自己是不是暴露了什麽?
他生出急智道:“我們為交流情報而建立的小群,做任務前時常互通有無,尋找搭檔。”
先前說過,安吾制定了嚴密的應對咒靈政策,等級低的咒術師往往需要搭檔出任務。
果然,自诩強者的直哉一聽這句話,立刻嗤之以鼻道:“弱者互助的論壇。”
禪院家的小哥如蒙大赦:“是是是,沒錯。”
心說:“還好還好,搪塞過去了。”
果然,禪院直哉沒有在這多糾纏,他的一顆心都在甚爾身上,首先他想,時隔多年沒跟他見面,甚爾是不是更強大了?肯定是更強大了,自己也變強了,他與甚爾的差距還有多少?
哪怕是直哉也不會覺得自己現在就能跟甚爾相提并論,他距離五條悟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但無論如何也要讓甚爾看看自己的進步才行。
想完這一步,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他們中間還隔了個坂口安吾。
禪院直哉的眉頭擰巴在一起,這讓他看上去更兇惡了。
他想:這坂口安吾何德何能,竟然能包/養甚爾!
不行,我得去會會他。
他肯定配不上甚爾!
……
甚爾委實顯眼,自他接送安吾後,圍觀安吾的人上漲了好幾個百分點,尤其當甚爾那輛拉風的車停在總監部門口時,來往的咒術師都變多了,都是借下班由頭圍觀他的人。
安吾已是經歷過風浪的男人,自然不會被他人的視線所困,相反,自他跟甚爾成連體嬰後,他都不用擔心被刺殺,有了更多的、用于工作的時間,實在是太美妙了。
此外,正如他所想的,羂索也有舉動,聽說最近羂索很熱衷于參加加茂內部的事務,聽說他還展現出了制作咒具上的才能。
可能是現代加茂家想要冒頭,必須有與衆不同的點吧。
不過……
只聽見咚的一聲,安吾辦公室的門竟然被撞開了,他看着染了頭嚣張金發的男人,推推鼻梁架上的眼鏡。
倒是把不相幹的人引來了。
只見禪院直哉以十分挑剔的、安吾從未感受過的眼神将他從上到下掃描一遍道:“就是你嗎?跟甚爾君住在一起的男人。”
安吾冷淡地回應道:“更正你的說法。”
他慢條斯理道:“不是我跟他住在一起,是我收留了他。”
他才是高高在上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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