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使你，一直都是你
“哎呀，就是個數字……”紀由笑着伸手攥住他伸進衣服的手，“學霸，大白天的不太好吧，而且就算我有這個心，今天也不能出差錯啊。”
……
傅起雲微微皺着眉，又是這副嘻嘻哈哈滿不在乎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傅起雲一看見紀由做出這個表情就有種呼吸都不通暢的感覺，這讓他覺得自己和紀由之間有一道看不見摸不着的壁壘，在他每次以為這就是皆大歡喜的結局之後就跳出來刷存在感。
就像現在這樣。
理智告訴他應該盡快動身了，可情感和他說今天絕對是個問問題的好時機，短短幾秒，傅起雲的腦子裏在天人交戰，過了一會兒還是情感占了上風，傅起雲開始思考遲到兩分鐘的話需要找什麽理由才能讓他爸心平氣和的接受給出的解釋。
傅起雲腦子裏轉過千百中想法，可實際上也只過了幾秒，他輕而易舉地就突破了紀由的阻礙，伸出手指在數字上點了點：“我聽說有人會把紋身當成紀念什麽東西的标志，所以這是你在紀念什麽嗎？”
“……”
紀由沒說話，顯然是默認了他的猜測，于是傅起雲看着他繼續問道：“高中的時候沒見過，所以是在我出國之後你遇見了什麽值得紀念的人或者事情嗎？”
這話問的，就差沒直接說你是不是在那段時間談過戀愛了，紀由下線已久的求生欲終于回來了，聞言下意識反駁：“怎麽可能？！！”
傅起雲的指尖一頓，不知道剛才在紀由動作的時候碰到了哪裏，他聽見紀由輕輕吸了口氣，聲音陡然粗重起來：“傅起雲……”
說話時傅起雲的手指就搭在他胸口，但凡他動作幅度大一點手傅起雲的手指就難免碰到別的地方，紀由說話的時候他還能感覺到從指尖傳遞過來微微的震顫。
兩人就着半擁的姿勢倒在沙發上，這麽近的距離，就連對視都帶着莫名的意味，紀由的襯衣沒有完全扣好，露出一半的胸口來，房間裏的溫度都像是忽然升高了，可偏偏傅起雲對此視若無睹：“不是？那你為什麽忽然想起來紋身了，是你之前的團夥統一要求還是你又去紋身店打工了？”
他微微側着頭，神情認真得像是在進行什麽正式課題研究。
“都不是，”紀由被他近乎直白的眼神看的受不了，率先撇過頭去，“別刨根問底了，快收拾吧，不然一會兒遲到了。”
“……”
等了一會兒紀由也沒等到這人從自己身上下去，結果擡頭就看見傅起雲正在看手機，照這個姿勢再來一會兒就說不定會發生什麽了，他又不想給傅起雲的父母留下不守時的印象，只好啞聲催促道：“有時間再和你說好不好，待會兒再誤了正事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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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得告訴我為什麽。”
傅起雲拿開手機低頭看他，一副游刃有餘的模樣，大有你不告訴我我就起來，大不了咱們一起遲到的意思。
紀由：“……”
傅起雲真是把自己對這次“見家長”的重視拿捏額死死的。
紀由看看他又看看自己身上的紋身，感覺直接能用腳趾摳出一棟江邊別墅來，現在恨不得穿越時空回去攔住當時那個中二病的自己。
那是傅起雲出國留學的第二年。天寒地凍的，明明前兩天剛下過雪，大街上卻熱鬧的像在過節，小情侶，領着孩子出門的家長們，來來往往的車堵了半條街，只有紀由一個人在大街上，游魂似的晃蕩。在他遇到第三棵聖誕樹之後終于意識到今天好像是确實是在過節——聖誕節。他還在貧困線以下掙紮的時候，周圍的人都已經開始過起那些奇奇怪怪的西方節了——至少在他看來除了有法定假日的，其餘的節日都很奇怪。
這個想法終于在他碰到第四棵聖誕樹的時候有所動搖，那是市民廣場為了應景裝飾的，沒什麽實際作用，但是亮閃閃的确實很漂亮，吸引了一大堆情侶來拍照。就算紀由已經不會為了一個人要死要活，忽然見到了這麽溫馨的場景也難免動心，他正猶豫着要不要也應個景拍個照做留念就看到了街角還有一家沒關門的店鋪。
門口的暖色燈光讓紀由以為這是一家蛋糕店，結果走近了才發現這是家紋身店，門口的招牌也是千奇百怪的非主流，幾乎占據了一堵牆的大小，上面都是五顏六色的字體還有各種看不懂的火星文。
他就是在這面塗鴉牆上一眼看到了那句：
“據說把心上人的坐标刻在身上就可以夢想成真哦！”
……
“那我說了你不許笑話我啊——”紀由閉着眼睛，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是準備英勇就義。
看到他這個表現，傅起雲就把原因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試探着說了句：“因為我？”
“你怎麽知道？！”因為太驚訝，紀由的嘴巴張的比大黃讨食的時候還大，反應過來是自己暴露了之後他急忙擺手，“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說了，不說了不說了！咱們趕緊出發吧，遲到就不好了……”
“不急，”傅起雲頭也沒擡翻出剛才的通知給他看，“學校的工作取消了，吃飯時間可以定在下午，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來談論一下……這個問題。”
聊天界面在紀由面前一閃而過，傅起雲收起手機，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像是在問訊囚犯，以審判者的姿态出現在他面前。紀由感受着紋身上似有若無的力道，沒由來的有點慌，這樣的傅起雲不常見，以至于給他一種不同以往的新奇體驗，他幾乎是有些耍無賴的喊話：“好吧好吧，就是因為你。”
“因為我？”傅起雲順着那個紋身摸索下去，說一個字就往下探一點，“有什麽特別的意義嗎？”
“……”
紀由大概是覺得自己當時傻得有點丢人，打定主意不開口，傅起雲也不急，只是看着他，手上的動作卻按部就班的繼續，直到聽見了他更急促的喘息。
他俯在紀由耳邊：“不能說嗎？”
“是你當時的坐标，聽說這樣的話可以在一起，”紀由受不了這種撩撥，還沒怎麽開始就啞着嗓子，像個丢盔卸甲的逃兵，求饒似的環住傅起雲的腰，“我說了，快給我——”
“那……”
這回沒再用他說完，紀由就無師自通似的接上了話：“是你，一直都是你，從來就只有你。”
說着他用濕漉漉的嘴唇吻上了傅起雲同樣汗津津的左胸口——那是最貼近心髒的位置，也是據說可以聽到愛人心聲的位置，；兩個大男人以這樣一個別扭的姿勢窩在狹小的沙發裏，倒顯得像是種荒誕又真誠的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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