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顏茴轉身下樓,快步走出學校,上了公交,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車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象把她眼睛晃得生疼,鼻尖有些酸,眼中忽然就有了淚意。
好在舅舅舅媽都要上班不能接她,不然她回去以後可能還得解釋一下自己為什麽哭。
她擡手抹了一把眼淚,仰起臉,把淚水憋回去。
顏茴對自己高中生涯最後的印象,僅止于盛夏的蟬鳴。
一晃就過去了這麽多年。
時已至深秋,顏茴将溫熱的奶茶捧在手裏,感受着杯壁傳來的絲絲暖意。
高嶼州也點完了奶茶,叫住正欲走的她:“你怎麽回理梁縣了?”
“回來工作。”顏茴堪堪停下腳步,簡短地答道:“在城建局。”
高嶼州笑了笑,拿出手機:“我們加個好友吧,方便以後聯系。”
以前顏茴跟高嶼州加過Q。Q,只是那個號早已被盜,她棄置不用了。
“行啊。”顏茴打開自己的二維碼,順便開起玩笑:“以後找你要份子錢也方便。”
高嶼州擡起頭望着她,溫和地笑道:“你要結婚了?”
顏茴點點頭。
不出意外的話,她是快要結婚了。
上大學以後,顏茴用了慣常的方法來忘卻煩惱,一頭紮進各種專業課之中,往返于宿舍食堂和圖書館,連校門都不怎麽出。
舍友們想拉她出去逛逛,她卻怎麽也提不起興趣。
這座省會城市,在她小的時候,每逢父母出差都要跟着來一次,已經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程度,實在沒有探索的欲望。
舍友們逐漸知曉了她的脾氣,也就不再強求。
直到大三某天,宿舍裏的社交達人老二回來,說晚上有朋友組局玩狼人殺,無論如何也要拉上她們一起去。
宿舍裏年紀最小的媛媛比顏茴還怕出門,慌忙擺手拒絕:“我社恐,別拉我去見外人。”
老二不由得疑惑:“你社恐還天天在手機上跟陌生網友連麥玩狼人殺?”
“那是在網上啊,隔着屏幕呢。”媛媛理直氣壯:“你認識的人那麽多,随便找一個去頂上就行,不缺我一個吧?”
“缺,我真的缺。”老二抱着媛媛的手作埋頭痛哭狀:“我跟朋友打了包票說拉三個人過去,我也沒想到問了一圈,其他人會都沒空……”
媛媛被人抱着手,面露難色。
最終還是舍長出來主持大局:“去玩玩吧,你們都悶多久了,再宅下去非長黴不可……顏茴,你不是一直想試着玩玩狼人殺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顏茴也不好再拒絕,聳聳肩無所謂地道:“好吧。”
媛媛面對老二期待的眼神,無奈點頭。
見舍友們答應,老二立馬滿血複活,掃視一圈,拉起形象過于随意的顏茴:“走,跟我出去做個造型換身衣服。”
因為懶得理發,顏茴的頭發已經長到腰際,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外加學習時才戴的眼睛,耐髒的衣服顏色,看上去的确死氣沉沉,跟舍友們站在一起那是相當格格不入。
老二不由分說把顏茴拽出宿舍:“你看看你穿的,有點新時代大學女生該有的精神面貌嗎?”
所謂的“做造型”其實也沒多昂貴,就是在學校附近的理發店請理發師幫忙理發順便燙染。
老二在選造型時提出了相當多的意見和建議,均被顏茴否定,自己做主讓理發師剪了過肩的短發,挑染深栗色,順便把發尾燙卷。
衣服也沒再破費,直接從自己衣櫃裏找出一件T恤和一條卡其色工裝背帶褲,褲腿正好露出腳踝。
踏着一雙小白鞋,顏茴自信地走出宿舍樓。
連老二都忍不住在後面感嘆:“平時看她邋裏邋遢的以為不會打扮,沒想到不僅有獨立審美審美還挺好,你們相信嗎?我的建議她一個都沒采納。”
舍長點點頭說:“相信啊,我看她小時候出去旅游的照片,經常穿裙子,裙子的款式也很适合她,最起碼說明她或者她父母的審美不差。”
“那是為什麽到了大學反而不愛打扮了呢?”老二覺得這個問題簡直堪稱顏茴身上的未解之謎。
衆人來到學校操場角落的避風處,那邊已經有幾個學生圍坐在一張桌布旁擺好了身份牌。
媛媛表示收到了驚吓:“就露天玩?不找個教室什麽的?我還以為你們會特地找個桌游游戲室……”
“教室被社團活動都占滿了,實在找不到。”老二說:“租場地太貴了,露天玩環境多好,近有綠草遠有深山的,随便欣賞還不收你錢。”
“就是蚊子多。”媛媛揮了揮手趕走身旁的蚊蟲:“以往你在玩上面也肯花錢,這次怎麽這麽拮據?”
“這個月生活費再花就沒了,當然得節省。”老二道出真相。
衆人來到桌布旁,大家互相簡單介紹認識了下,其中一個女生主動提出當主持人,其他人坐下拿身份牌。
顏茴拿到的是預言家,憑借着剛剛惡補過的微薄的游戲知識遲疑着道:“呃……我是預言家,剛才查了2號……啊不,3號是狼……等下投票的時候麻煩大家投一下3號。”
顏茴說完,擡頭發現大家都看着自己,尴尬地補了一句:“發言完畢。”
由于面對的是陌生人,又是首次玩游戲,顏茴的發言可謂災難,立刻就被3號玩家提出質疑:“我不知道1號玩家說我是狼是想幹什麽,因為我确實是一個平民,如果1號是狼人陣營,直接跟隊友一起把我殺掉就行,為什麽要多此一舉?我想唯一可能的解釋就是狼人陣營确定好人陣營裏有高玩,為了保證結局勝利,想再帶一個人出局,既然這樣的話我希望真正的預言家也不要再隐瞞自己的身份,出來揭穿1號假預言家的身份。”
經過中間幾人的發言,3號的隊友出來出來認下預言家的身份,立刻就把顏茴的身份認定為鐵狼,直接投票出局。
顏茴作為被淘汰選手,默默看着3號和隊友在天黑以後睜開眼睛,對自己狡黠地眨了眨眼,內心恍惚生出一句感想:玩戰術的人心都髒。
3號玩家的隊友看到她的眼神,低頭笑了笑,像大人對孩童的天真感到無奈。
主持人小聲提醒顏茴:“請被淘汰玩家把臉上的情緒收一收——”
很快3號玩家的隊友因認下預言家身份卻沒再驗出狼人而被懷疑,同樣被投票出局,原本由顏茴造成的不利開局竟反敗為勝。
3號玩家的隊友名叫賀翔,就坐顏茴旁邊,一局結束,側過臉來對顏茴道:“玩得不錯。”
顏茴滿臉的尴尬:“你這誇獎簡直是捧殺。”
“我說真的。”賀翔的眉毛有些濃,配合着五官雖沒有多英俊,但多少比普通人紮眼了一點,加之性格外向,喜歡他的女生還是有那麽幾個,此刻他認真分析道:“你第一次玩,就算剛才發言沒失誤,也很容易被狼人陣營引導把你投出去,可你失誤了,會讓熟悉你的舍友經過一輪投票就确定你真是被冤枉的,那麽反推狼人身份就很簡單了。”
顏茴停頓了片刻才道:“這只能說明我舍友很厲害。”
賀翔清清嗓子,故作嚴肅地說:“嗯,說的也是。”
顏茴被他逗笑。
游戲結束之前,新玩家被拉進群聊,大家約定以後有機會再組局。
回到宿舍,老二八卦兮兮地問顏茴:“你跟那帥哥聊得怎麽樣?”
顏茴呵呵幹笑了一聲:“你實話告訴我,在你眼裏有沒有不是帥哥的男生?”
“這就是出于某種禮貌嘛,我不說帥哥難不成還問你跟那個醜男聊得怎麽樣?”
“平心而論人家也不算醜,過了。”顏茴公正地說。
“聽你話裏的意思感覺有希望欸。”媛媛揶揄道。
“有什麽希望啊——”顏茴擺擺手道:“就是跟他交流了一下同時三次被前後腳淘汰出局的感想。”
老二洗完了臉開始抹柔膚水:“告訴你個關鍵信息,那帥哥是我們群裏的高玩。”
高玩,即高端玩家,在該游戲領域中屬于頂端那一小撮撮人存在的意思。
“看出來了。”顏茴百無聊賴地刷着手機:“一開始就能不用任何交流跟隊友打配合把我淘汰出局……”
媛媛立馬星星眼:“這麽說他是為了有借口跟你聊天故意輸的?”
“我看沒希望,”舍長端起水杯指了指顏茴道:“她不太可能喜歡這種用心過甚的。”
顏茴聞言大為驚訝:“舍長你可真是深藏不露,我都不知道你居然這麽了解我——”
話音剛落,顏茴的手機就傳來一條消息。
老二歪過頭問:“是不是賀翔?”
顏茴興趣缺缺地“啊……”了一聲。
賀翔來加自己好友。
媛媛好奇道:“他跟你說什麽?”
“問我周末想不想看電影。”顏茴把信息刷過去,繼續關注自己剛才看的視頻。
“你不回一句嗎?”老二追問。
顏茴默默地又把聊天界面調回來,正準備打下“不去”兩個字,老二在一旁說:“你不是想看《湄公河行動》找不到人一起嗎?正好跟他去啊,打車還能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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