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豪門贅婿(五) (1)

鄭耀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 他待在醫院裏,單獨的病房,鼻尖滿是消毒水的味道。

病床旁的邵明珠一臉擔憂, 問道:“耀祖,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鄭耀祖心下滿是壓抑,他此時只想沖邵明珠大喊大叫。

鄭父此時走了進來,手裏還拿着一個袋子。

袋子裏是熱騰騰的吃食。

鄭父看了兒子一眼後, 就說道:“醫生說你可能是累到了, 這兩天多休息。”

還不等鄭耀祖回複,鄭父就看向一旁的邵明珠,說道:“我剛才出去,正好看到在賣荷葉糕。”

“這是我們林城才有的荷葉糕,味道可好了, 別的地方都買不到, 明珠你一定要嘗嘗。”

兒子只是小病,鄭父自然有精力繼續讨好邵明珠。

邵明珠接過嘗了一口後, 又将其他的送到鄭耀祖面前, 說道:“你也嘗嘗, 說不定還是你兒時的味道。”

鄭耀祖此時卻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心情面對邵明珠,便轉過頭去,用遙控器打開了對面的電視。

電視上此時正在播報經濟新聞。

“近日,申城邵氏地産疑似面臨破産危機,債臺高築, 名下諸多産業挂牌出售……”

一開電視就聽到這樣糟心的新聞, 鄭耀祖恨不得砸了遙控器。

邵明珠還不知道邵氏的消息,此時突然在新聞上聽到,頓時愣住了。

鄭父原本還沒發現哪裏不對勁, 但看兒子兒媳表情都不太對,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後知後覺的問道:“邵氏,是不是兒媳婦家的公司?”

鄭耀祖點點頭。

鄭父忽然瞪大了眼睛:“破産?債務?”

鄭耀祖再次艱難點頭。

邵明珠直接起身,跑到走廊裏打通了邵瑜的電話,邵瑜接通了電話,面對女兒的詢問,依舊非常有耐心。

“明珠,爸爸本來還想瞞着你的,但現在既然你都知道了,爸爸也告訴你實話,公司确實要破産了,爸爸把能賣的東西都賣了,用來償還債務,琪琪其實沒有去國外,而是送到我鄉下的一個老朋友家裏,等風頭過去了,你讓耀祖将她接到你們身邊。”

“爸爸……”邵明珠哭了出來,她什麽都擔心,但卻不知道該怎麽辦。

邵瑜接着說道:“你這段時間就待在林城,你和耀祖都是東大的高材生,在林城找份工作也不難。”

“那爸爸你呢?你要怎麽辦?”邵明珠追問道。

“爸爸跟你說過,做人要堂堂正正,欠別人的錢,爸爸一定會努力償還,只要爸爸還活着,就一定要還掉這筆錢。”

“爸爸,我去申城幫你。”邵明珠說道。

邵瑜輕笑一聲,說道:“公司是因為我經營不善才會如此,你就安心待在林城,這些事不能牽連到你和耀祖。”

“爸爸,我們是一家人,這個時候就應該同舟共濟。”邵明珠不等邵瑜答複,就急忙挂掉了電話,返回病房裏。

“你爸爸怎麽說?”鄭耀祖急切的追問,他此時只想聽到一點好消息。

邵明珠搖了搖頭,說道:“爸爸說公司欠的債務,他有生之年一定要還掉。”

鄭耀祖面色難看,問道:“你是他唯一的女兒,他難道不給你留點後路嗎?你快告訴我,他還偷偷給你留了一筆錢!”

邵明珠卻一臉不認同的看着他,說道:“爸爸說了,做人要堂堂正正,怎麽能做這樣鬼祟的事情?爸爸說了,他不僅要将家裏的一切賣掉還債,以後還要打工還錢,只要他有一口氣,就會努力将債務還掉。”

鄭耀祖顯然不能理解邵瑜的想法,說道:“自己的日子都過不下去了,還想着別人呢。”

邵明珠皺眉。

鄭耀祖又說道:“你不要這麽天真了,現在打電話制止你爸爸,然後将家裏值錢的東西全都寄到林城來,這才是正途。”

邵明珠此時看鄭耀祖的眼神都變了,說道:“你是病糊塗了嗎?爸爸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我也絕對不會打這樣的電話。”

“你不打,我來打。”鄭耀祖說着就要打電話,但他的電話,邵瑜壓根不接。

鄭耀祖又轉而催促邵明珠,但邵明珠雖然是個傻白甜,但她卻是個品行正直的傻白甜,一來她對錢沒有概念,二來欠債還錢在她心裏是做人準則,因而她死活都不肯打這通電話。

邵明珠的堅決,讓鄭耀祖心下最後一絲幻想全都破滅,他也知道,邵瑜是個說到做到的人,既然打定了主意要還債,邵瑜就絕對不會另外藏一點資産。

這樣的邵家,對于鄭耀祖來說,自然沒有了任何意義。

邵明珠卻不知道丈夫的小心思,反而說道:“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就回申城,這樣關鍵的時候,我們要陪在爸爸身邊,我們都是東大的畢業生,一起找工作,幫爸爸還債。”

鄭耀祖直接道:“你發什麽瘋?要回去你自己去。”

邵明珠對他的反應十分詫異,理所當然的說道:“我們是一家人,爸爸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公司的事情又多,萬一累垮了怎麽辦,我們必須回去陪着。”

相比較公司的財務狀況,邵明珠更加擔心邵瑜的身體。

鄭耀祖聽了這話,說道:“我不回,要回你自己回!”

邵明珠還沒有意識鄭耀祖的變化,任憑她如何勸說,鄭耀祖此時死活都不願意回申城。

甚至鄭耀祖想到離開前邵瑜譏諷自己沒能力的那些話,忍不住譏諷道:“你爸爸管理公司那麽多年,他不是厲害得很嗎?怎麽能将公司玩成這樣?”

邵明珠:“你怎麽能這樣說話,我要告訴爸爸。”

鄭耀祖早就受夠了她這個告狀精,便道:“你去告訴啊,他現在都自身難保了,你看看他能不能管你!”

偏偏鄭母此時從外面走了進來,她手裏還提着東西,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什麽,見到鄭耀祖這般,立馬訓斥道:“耀祖,你怎麽能這樣兇明珠!”

鄭耀祖沒有回答,而是調大了電視的音量。

“據悉,邵氏集團面臨近千億債務……”

這一句話,在場所有人的腦子裏都運轉了好幾遍,才回過味來。

鄭母愣愣的問道:“什麽……什麽千億債務?”

鄭耀祖沒好氣的說道:“邵家破産了,所有家産全賠進去都不夠!”

鄭母手裏原本還提着一袋給邵明珠買的水果,此時吓得直接掉在地上。

邵明珠卻沒有明白問題所在,朝着鄭耀祖說道:“錢沒了又不是不能賺,只要人還在,什麽都會有,你這麽大反應幹什麽?”

“耀祖,爸爸對你那麽好,這正是我們報答他的時候。”

鄭耀祖冷笑一聲,說道:“他對你是很好,但他打壓了我十年,你知道我這十年在你家過的是什麽日子嗎?我簡直生不如死!”

鄭耀祖越是回想,越覺得自己委屈,當場氣得直接從病床上爬了起來,說道:“你爸破産了,全家都要跟着他受罪,我們現在就去離婚!”

邵明珠人直接傻了:“你為什麽要跟我離婚?我爸就算破産,他也說了,不會牽連到我。”

鄭耀祖在這些天裏,早就受夠了她的大小姐脾氣,說道:“随你怎麽想,反正我們今天就去離婚!”

這間病房裏的吵鬧聲,很快就引起了醫生的注意,敲了敲門後,說道:“這裏是醫院,禁止大聲喧嘩。”

鄭耀祖到底也當了很多年的體面人,聞言陰沉着一張臉,看向此時還有些未能緩過神來的父母,說道:“先回家。”

說着,他就直接用力的拉扯着邵明珠,朝着醫院外面走去。

一路颠簸回了鄭家。

到家後,鄭家老兩口還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鄭耀祖:“兒子,破産……破産是真的嗎?不是說家産有五百億嗎?”

鄭耀祖看了邵明珠一眼,說道:“家産是有五百億,但我沒想到他負債這麽高,生意人一旦資金鏈斷裂,後續就是連鎖反應,邵氏高負債,欠了快要一千億了,估計所有家産都要被執行,她爸爸又不肯藏匿資産,到時候什麽都剩不下。”

鄭父聽到這些巨大的數字,差點都站不穩:“娘咧,怎麽能欠這麽多錢。”

鄭母懷着一絲期待問道:“會不會是個誤會?”

鄭耀祖搖頭,說道:“電視上都說了,我在邵氏工作的同學也說了這件事,邵家完了。”

鄭母直接身子一癱,若是外人不知,只看她這模樣,估計還以為是鄭家破産了呢。

鄭耀祖又推了邵明珠一把,說道:“離婚,現在就去找結婚證出來。”

邵明珠沒說話,此時只委屈得只哭,她開始撥打邵瑜的電話想要告狀,但這一次卻沒有人接聽。

鄭耀祖見她這般,只能自己跑到樓上去,在她四個行李箱裏翻找。

邵明珠的那兩個生活助理做事都非常細致,所有的證件全都放在一個小包裏,結婚證也在裏面。

拿到了結婚證的鄭耀祖,立馬下樓扯着邵明珠就要往民政局跑。

鄭耀祖很清楚邵明珠的財産狀況。

邵明珠這麽多年,其實沒有任何存款,她用的都是邵瑜給的信用卡副卡,其他的實物資産,也只有房子車子和珠寶,但這些東西都已經被邵瑜變賣了。

因而如今的邵明珠,就是個只有行李的窮鬼,鄭耀祖也不想跟她分自己的私房錢,此時只想将邵明珠掃地出門。

邵明珠卻沒想到鄭耀祖說的是實話,不解的問道:“為什麽我家破産了,你就要跟我離婚?我們那麽多年的感情呢?”

鄭耀祖壓抑多年,如今也不想再裝下去了,直接說道:“你還沒有明白嗎?要不是你家有錢,誰會愛你這樣的人?”

邵明珠整個人都愣住了,她被鄭耀祖拉扯着上了車,又被拉扯着進了民政局。

“您好,根據最新規定,離婚有一個月的冷靜期,如果您二位還是堅定要離婚,請三十天後再來辦理。”

鄭耀祖想罵人。

鄭耀祖不知道邵瑜的事情,到底會對邵明珠造成什麽樣的影響,雖然邵瑜說不會牽連,但他也怕邵明珠腦子一熱,就跟着成為了失信被執行人。

夫妻一體,邵明珠牽扯進去,他就很難跑到,鄭耀祖絲毫不想被牽連,因而只想着越快離婚越好。

“同志,我們夫妻雙方離婚的心都很堅決,能不能不要離婚冷靜期。”鄭耀祖說道。

那工作人員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聞言忍不住看了夫妻倆一眼。

此時鄭耀祖滿臉急切,而邵明珠卻面容悲戚,顯然兩人之間的狀況并不正常。

遇到這樣的情形,工作人員也不想摻和進來,只說道:“兩位同志,這是國家規定,我也沒有辦法,只要你們打定了注意要離婚,只是推遲一個月而已,影響也不大。”

鄭耀祖倒是想鬧,但此時辦事大廳裏人很多,他只能憤恨不平的低聲咒罵兩句,轉身就要走,留下邵明珠一個人在那裏。

邵明珠就是一朵生長在溫室裏的花朵,她何曾見過這些事情,此時丈夫走了,她還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倒是被身後要結婚的人催促再三,方才無措的站起身來。

那個工作人員幫助數對新人進行結婚登記之後,便看到邵明珠還站在原地。

長相漂亮柔弱的年輕女人,此時站在那裏無聲流淚,誰看到了都忍不住有些心疼。

工作人員窗口前空了下來,她難得有時間來唠嗑,忍不住問道:“姑娘,你真的很不想離婚嗎?”

邵明珠此時有些茫,她也不知道自己心裏想的是什麽。

她确實很愛鄭耀祖,但鄭耀祖如今這般無情,她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這段婚姻。

“那個男人既然不愛你了,你還不如放手算了,你長得這麽漂亮,下一個會更好。”工作人員勸道。

邵明珠這一整天都在接受各種消息轟炸,難道遇到別人的善意,工作人員此時滿臉慈愛的勸告,邵明珠心下越發酸澀,忍不住哭了起來。

哪怕是面對一個陌生人,邵明珠也忍不住将自己心裏所有的委屈全都吐了出來。

“我……我爸爸破産了,他就要跟我離婚,我……我什麽都沒做錯呀……他怎麽能這樣……”

工作人員本以為是常規離婚,卻沒想到這居然是個有劇情的故事,她又忍不住多問了幾句,倒是差不多明白了前因後果。

“你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嗎?”工作人員問道。

邵明珠點點頭,說道:“我的信用卡被停了,身上沒錢。”

“W信和Z付寶裏呢?”工作人員問道。

邵明珠搖了搖頭,說道:“我裏面的錢早就轉給他了。”

邵明珠甚至還給工作人員看了轉賬記錄。

轉賬記錄在半個月前,且是剛收到錢就被轉了過去。

邵明珠W信和Z付寶裏的錢,都是親爹逢年過節另外發的紅包,一次幾萬塊,也就是發着玩,而她對錢沒什麽概念,鄭耀祖一哭窮,她就會轉賬過去,因而這些賬戶上如今都沒錢了。

工作人員看得立馬生氣起來,說道:“這種軟飯男,一遇到事情就跑得比誰都快,連你的死活都不管,你放心,他不管,國家逼着他管!”

邵明珠一愣。

工作人員當場打通了110,直接說道:“警察同志,這裏有人遺棄婦女。”

邵明珠沒有獨立生活能力,因而鄭耀祖此時的行為,已經構成了拒絕扶養,這是個小案子,鄭家的地址也不難查找,很快,邵明珠就被警察送回了鄭家。

警車不僅将人送回來了,還對着鄭耀祖一陣說教。

鄭耀祖雖然确實遺棄了,但時間短情節輕,除了一頓說教也沒有啥損失,但壞就壞在,警車來的時候,吸引力一大堆人的注意。

許多村裏人都見到了這一幕,鄭耀祖顏面大失。

而每一個路過的人詢問,警察也沒有半點為鄭耀祖遮掩的意思,而是将事情耐心告知。

村裏從來都沒有秘密,如此一傳十十傳百,很快鄭家的事情就傳遍了村子裏。

民政局的工作人員早就在電話裏,将夫妻倆的事情說了個一清二楚,因而警察也知曉內情,這又不是什麽秘密案件,他們也簡明扼要的跟村裏人說了鄭耀祖的行為動機。

這麽一來,原本在村裏人眼裏有了大出息的鄭耀祖,立馬變成了吃軟飯的白眼狼。

警察擔心邵明珠在鄭家日子不好過,在離開的時候,又忍不住叮囑道:“你們現在還是夫妻,他要是家暴或者虐待,你要是害怕,就給我們打電話,你要是打不了電話,就拜托村裏人幫忙。”

邵明珠雖然三十多歲,但卻長了一張二十出頭的臉,看起來就是個小姑娘,讓人覺得似乎稍不注意就會被吃了一般。

邵明珠知道他們是好意,便用力點頭。

等到警車消失了,鄭耀祖陰沉着一張臉,說道:“你可真有本事,還會報警。”

邵明珠抿着嘴唇,也沒有解釋不是自己報警,而是說道:“你送我回申城。”

在沒有離婚之前,鄭耀祖怎麽能放邵明珠這樣離開,萬一以後再也找不到她了,豈不是還要陪着她當失信被執行人。

“等離婚了,你愛去哪就去哪。”鄭耀祖沒好氣的說道。

邵明珠如今身上沒有錢,她也沒有辦法,只能氣呼呼的上樓,想要在行李中找點值錢的東西變賣,好給自己湊回申城的路費。

樓下的鄭家,卻又再度開起了家庭小會。

“現在怎麽辦,這媳婦還供着?”鄭母原本是為了錢才妥協,如今沒有錢在前面吊着,她也沒啥耐心繼續哄着邵明珠。

鄭父也說道:“離婚了能不能将我大孫子接回來?”

鄭耀祖說道:“這段時間受了她這麽多氣,不能就這麽白白算了。”

鄭父鄭母立馬點頭,一想到這段時間,一家三口圍着她團團轉,如今什麽都撈不到,三人就恨不得生吃了邵明珠。

邵明珠此時在樓上的行李箱裏四處翻找,但她随身帶的護膚品都不見了,行李箱裏亂七八糟的,連衣服都只有一小半,包包更是全都不翼而飛。

邵明珠匆匆跑下樓,問道:“誰動了我的行李?”

鄭母白了她一眼,說道:“你那麽點東西,誰稀罕呀。”

邵明珠聽着她話頭不對,眼睛忽然凝住,看見鄭母露出來的衣服領子,她認得出來,那是她的衣服。

“這是我的衣服!”邵明珠說道。

鄭母立馬說道:“什麽你的我的,進了我家都是我的,你一個新媳婦,十年不回婆家,一回來就帶了點糕點,你好意思拿的出手嗎?”

話語之間,竟是要強行占了邵明珠的衣物。

邵明珠心裏雖然生氣,但還是強忍着冷靜說道:“這是我的衣服,你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是偷。”

“呸!話說得那麽難聽,你是我兒子的老婆,什麽你的東西,這也是我兒子的東西,我拿了我兒子的東西又怎麽了!”鄭母理直氣壯的說道。

邵明珠看向鄭耀祖。

鄭耀祖自然護着親媽,說道:“不就是一件衣服,你有什麽好鬧的,你在家裏白吃白住,媽這段時間照顧你這麽辛苦,拿你點衣服又怎麽了。”

邵明珠聽到這話,氣得一跺腳,說道:“她要衣服可以問我要,而不是這樣直接拿!”

原本邵明珠在鄭家受盡寵愛,她如今也發現了,一切都随着邵瑜破産而煙消雲散,她心底裏原本的那一絲期待也逐漸殆盡。

“你怎麽跟我說話的?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婆婆?”鄭母向前,直接用手指指着邵明珠的額頭罵道。

邵明珠被她戳得歪了身子。

鄭母接着說道:“家裏不養閑人,誰家的媳婦不幹活,你快去做飯!”

鄭父也在一旁幫腔欺負邵明珠,全然沒有之前細心周到的模樣。

邵明珠站在原地不動。

鄭耀祖直接上手推了她一把,雖沒有如何用力,但将她推了一個踉跄。

邵明珠轉身,再次爬上樓。

鄭耀祖立馬追了上去,只見邵明珠上樓後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陳警官,我婆婆偷了我的衣服,還有很多別的東西,加起來大概值幾十萬。”

鄭耀祖立馬搶過手機,想要掐掉電話,邵明珠大喊道:“你要幹什麽!”

電話那頭的陳警官,車子還沒有抵達警局,聽着電話裏傳來推搡的聲音,便只能又再度催着同事們折返。

“這是人家的家事,管多了真的好嗎?”他的同事有些不确定的問道。

陳警官今年三十出頭,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說道:“能管就管一下吧,她丈夫看起來雖然衣冠楚楚的,但要是動手了呢?”

他同事還想再說點什麽,但另一個老同事卻拉了他一把,緊接着給他發了一條信息解釋。

家長裏短的事情向來麻煩,非常難以處理,而夫妻之間這種事表現得尤其明顯,甚至有時候說教了丈夫幾句,做妻子的反而因為心疼丈夫,開始埋怨他們多管閑事。

因為這種種原因,大多數時候他們都是不願意摻和進這些事裏,除了陳警官,對這種事格外上心,哪怕被人埋怨也不在乎。

而陳警官之所以這麽在乎,便是因為他姐姐是家暴的受害者,他姐姐在三年前因丈夫家暴死亡。

警車再度折返,又惹來村裏許多人的注意。

鄭耀祖也沒想到,警車居然真的回來了。

邵明珠此時看到警車,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哭着說道:“我就是想離開這裏,我想回申城,我想去找我爸爸,但我沒有錢,我的衣服被他們搶走了……”

陳警官立馬安撫她,說道:“別怕,別怕,不會有事的。”

邵明珠繼續說道:“我的衣服和包包要賣掉,除了給我湊路費,還要幫我爸爸還債的,我爸爸不能當老賴……”

邵明珠雖然一直在哭,但她的思路卻很清晰,她丢了哪些東西心裏都有數。

陳警官耐心的聽着,讓自己的同事在一旁做記錄。

邵明珠作為一個大小姐,她随身帶着的衣服自然不便宜,很多東西她雖然不知道價格,但都能通過網絡查詢到價格,因而她的這個案子,案值竟然高達數十萬。

眼見警官似乎是來真的,鄭家人也慌了起來。

鄭耀祖瘋狂給鄭母使眼色。

鄭母只能偷偷摸摸将項鏈摘下來,說道:“衣服我只是穿着試試,其實不打算據為己有。”

“明珠,我媽就是跟你鬧着玩,她不是真的要搶。”鄭耀祖也在一旁哄道。

邵明珠看着這一家子,卻沒有要放過的意思,而是說道:“我丢的東西可不止一件衣服。”

鄭耀祖又瘋狂給母親使眼色。

鄭母沒有動彈,想着其他東西都藏得好好的,邵明珠找不到。

但陳警官卻在一旁說道:“要是找不到的話,我可以跟上面申請搜查令,只要還在這個家裏,就一定能找出來。”

鄭母頓時慌了,立馬将其他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邵明珠得了東西,但還是沒有松口。

這樣的盜竊事件,發生在親屬之間,若是被諒解,那就可以免于處罰。

鄭耀祖想了想,朝着陳警官說道:“這些財物是夫妻共同財産,我妻子不願意諒解,但我可以代替她諒解我的母親。”

邵明珠這些東西,雖然花的是邵瑜的錢,但在沒有指定繼承的情況下,确實是夫妻共同財産,因而鄭耀祖也确實可以越過她進行諒解。

陳警官點點頭,沒有繼續追究這件事,轉而詢問邵明珠:“他有對你動手嗎?”

鄭耀祖聽了這話,此時心下暗道,還好自己沒有打人。

可邵明珠卻說道:“他打我了,一直推我!”

“身上有傷痕嗎?”陳警官詢問道。

邵明珠看向一旁的女警官,女警官立馬帶着她進房間裏查看,出來後說道:“身上有淤青。”

“送她去反家暴鑒定中心驗傷。”陳警官說道。

家暴一旦鑒定成功,對日後的起訴離婚有很大幫助。

邵明珠當即就要跟着陳警官離開,但鄭耀祖卻沒有阻攔,而是說道:“你要去驗傷,但東西要留下來一半。”

鄭耀祖先前沒想計較邵明珠的這點行李,但如今随着案值的計算,倒是提醒了他。

邵明珠出身富貴,吃穿用度自然也價值不菲,如今邵家大廈已傾,這些東西變賣了,也是一筆錢。

陳警官卻一本正經的說道:“這些都是證物,先帶回警局,等結案後才歸失主。”

鄭耀祖一愣。

陳警官又說道:“你涉嫌家庭暴力,也要跟我們走一趟。”

鄭耀祖可不想去警局,立馬看向邵明珠,說道:“明珠,都是家事,為什麽要鬧到警局去?你就不怕丢臉嗎?”

邵明珠看了丈夫一眼,說道:“我不怕丢臉,反正這裏的人我都不認識,我不在乎。”

鄭耀祖:……

鄭父也不想兒子進警局,立馬朝着一旁的警察們疏導哦啊:“你們怎麽回事,就一直在這裏添亂,非要摻和進兩口子的事情裏幹嘛?難道不知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親嗎?”

陳警官也不反駁,就只看着邵明珠,似是在等她的決定。

邵明珠此時微微低着頭,眼神盯着不遠處的地面,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鄭耀祖思考一番後,說道:“明珠,你爸爸現在本來就焦頭爛額,如果我們的事情傳到網上去,那他會怎麽想,你一定要讓他擔心嗎?”

這一番話,卻直接說中了邵明珠的心事,相比較自己,她此時更擔心親爹。

鄭耀祖又勸道:“我保證以後都不推你了,我以前也從來都沒有對你動過手,今天實在太生氣了,才會這樣不小心。”

這倒是實話,從前邵明珠有邵瑜護着,鄭耀祖捧着她都來不及,怎麽敢對她動手。

陳警官卻在一旁慢悠悠的說道:“家庭暴力,從來只有0次和無數次。”

鄭耀祖怒了,說道:“我和我老婆下個月就離婚了,要不是為了等冷靜期,我們今天就離婚了。”

陳警官卻說道:“就算你們即将離婚,也不該是你動手的理由。”

“你懂什麽?我只是推了她兩下而已,根本就沒有打她,是她的身體太嬌弱,随便就會留下痕跡。”鄭耀祖辯解道。

陳警官卻說道:“推人也是家暴。”

鄭耀祖此時煩死這個沒有眼色的警官,只恨不得當場就将人趕出去。

邵明珠此時也終于下了決定,她擡起頭來,看向陳警官,非常鄭重的說道:“謝謝你,陳警官,我想做個鑒定。”

“你瘋了嗎?你不怕事情鬧大了影響你爸爸?”鄭耀祖氣急敗壞的說道。

邵明珠轉頭,看着這個曾經恩愛無比,但此時卻變得異常陌生的丈夫,說道:“如果爸爸在這裏,他一定也會讓我這麽做。”

陳警官見邵明珠眼神堅定,頓時松了一口氣。

他不怕麻煩,他只怕自己幫不到這些受到家暴的女人。

受害人主觀意願強烈,又遇到一個願意管閑事的警官,幾人立馬就從鄭家轉移打警局。

邵明珠傷勢太輕,鑒定之後,鄭耀祖只是得到了一頓教育,但這件事卻在警局留檔,對于鄭家人來說也是一次警示,倒是讓他們不敢随便欺負邵明珠。

在等待鑒定結果的時候,邵明珠接到了邵瑜的電話,邵瑜的聲音依舊有些沙啞。

“明珠,你這段時間就待在林城,申城不安全,我已經離開了,過一段時間我回去找你。”電話那頭邵瑜說道。

“爸爸,那咱家的債務?”邵明珠不解。

“你放心,債務我會還,只是暫時避避風頭,有仇家找上門來。”

邵明珠頭一次知道還有要動手的仇家,越發擔心起立。

邵瑜說道:“這個手機號碼也不能用了,回頭我會聯系你,別擔心,我很安全。”

邵瑜很匆忙的挂斷了電話。

邵明珠半晌也沒回過神來。

而等到警局的事情折騰完,已經是大半夜,邵明珠無處可去,只能又跟着回到鄭家,此時所有人都已經是饑腸辘辘。

鄭耀祖催促邵明珠:“快去做飯。”

邵明珠沒有動。

鄭耀祖又說道:“你在家裏白吃白喝,總要做點事吧,你爸爸教你要堂堂正正做人,你就是這樣在婆家作威作福的?”

邵明珠站了起來,沉默着進了廚房。

但很快,廚房裏就傳來鍋碗瓢盆一起砸在地上的聲音。

“你這是做什麽?”鄭母第一個沖了進去,她就見到地上一地的碎瓷片。

而邵明珠,此時正手腳無措的站在一旁。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鄭母惡狠狠的問道。

邵明珠搖頭,說道:“你們讓我來做飯的。”

說完這話,她就拿起一旁的鍋鏟,緊接着她拿了一個沒有敲碎蛋殼的雞蛋,直接放進了鍋裏,又從一旁找出一個西紅柿來,随便洗了洗後也放進鍋裏。

“怎麽生火?”邵明珠問道。

鄭母看着過裏的雞蛋和西紅柿,問道:“你這是要做什麽?”

“做西紅柿炒雞蛋。”邵明珠說道。

邵明珠壓根就不會做家務,但就像鄭耀祖說的一樣,她的行李都在警局,還要等結案才能送回來,如今她需要有個地方吃住。

如果在鄭家什麽都不做,那就是白吃白住,她确實應該做點家務。

鄭母聽到這話,好懸氣了一個仰倒,問道:“雞蛋不敲碎嗎?炒菜不放油嗎?”

邵明珠詫異問道:“炒雞蛋要敲碎嗎?”

邵明珠從小到大,吃的都是私人廚師做好的飯菜,壓根就沒有任何下廚經歷,此時她全憑着自己的想象來做飯。

聽到鄭母說要敲碎,邵明珠撈起鍋裏的雞蛋,重重砸在竈臺上,很快,雞蛋液便全都流在竈臺上。

鄭母看着被她糟蹋的雞蛋,額角直跳。

邵明珠又問道:“這樣是正确嗎?”

“讓開,我自己來。”鄭母生氣說道。

邵明珠如今動不動就是一個家暴虐待的帽子扣下來,鄭母不敢對她動手,也不敢餓死她,但就這樣放過她,鄭母還是滿心不舒坦。

“你不會做飯,總應該會掃地,你将廚房裏打掃幹淨。”鄭母支使道。

邵明珠點點頭,說道:“掃地應該不難吧……”

邵明珠想到自己在家裏講過保姆打掃衛生的模樣,在鄭家找了半天,才終于在衛生間裏找到了一個拖把。

她直接拿着拖把進了廚房,然後在滿地的碎瓷片上拖了起來。

鄭母看了一眼,立馬又心火直冒,說道:“我讓你掃地,沒讓你拖地!”

邵明珠有些無措。

鄭母無奈,只能放下手裏的活,跑到院子裏拿了一把掃帚進來,遞給邵明珠。

邵明珠接過後,還楞在原地。

鄭母沒有辦法,只能又親身示範。

邵明珠接過掃帚後,掃了掃,也許是因為力氣太小,碎瓷片紋絲不動。

鄭母看得頭都大了,罵道:“真是幹啥殺不夠,吃啥啥不剩,你長這麽大,到底會個啥?”

邵明珠聽着這個罵聲,也沒什麽難過,發而說道:“我吃的不多。”

鄭母氣得一把搶過掃帚,說到:“掃什麽掃,你就該全都撿起來。”

說完,就一腳踢想一旁的簸箕。

邵明珠趕忙将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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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