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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真的不是秦向源不夠有錢或者不夠霸總，他開給江河的工資都快比上外企高管了。

周禮親自去談，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就差找人□□了。

可江河就是不為所動，說自己和周總簽了五年的合同，不能半路跳槽。

周禮說了一輩子花言巧語卻打不動一頭倔驢，幾次都铩羽而歸，比和老油條談判還累。

秦向源想起江河就壓根疼。

五年合同算個屁，他還騙蘇遙簽了五十年呢，可是小屁孩兒要真被惹急了要跑他能留得住？

蘇遙拍拍秦向源的肩膀，小奶音一本正經地安慰老男人：“我知道，你又不是神，總有做不到的事，別吹牛了，我又不會瞧不起你。”

秦向源不知道該暖心還是該胃疼。

小東西說話怎麽就能這樣又疼人又氣人呢？

秦向源在明滅斑斓的光芒下偷瞄着小妻子精致的側臉，忍不住伸手輕輕捏了捏。

蘇遙一巴掌拍掉了老男人占便宜的爪子，小聲說：“你小心被攝像頭錄進去。”

秦向源只好悻悻地收回手。

舞臺上的新人選手唱的不錯，時不時朝觀衆席抛個活潑的媚眼。

秦向源莫名想起了沈淩玹和蘇遙在舞臺上合唱的場景。

沈淩玹清冷如仙，蘇遙空靈似妖，一清一豔搭配得恰到好處，在簌簌落花和舞臺效果中，悄悄生出了一絲說不出的暧昧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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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男人心裏不是滋味了。

這場演出效果很好，等到節目播出之後，一定有很多小姑娘美滋滋地開始覺得沈淩玹和蘇遙是一對。

他這個正牌老公卻只能隐居在幕後，默默為小妻子操勞，還要隔空收一堆被陌生人腦補出來的隐形綠帽子。

蘇遙不知道老男人到底在矯情什麽，還以為自己剛才那幾句話傷了秦向源的心，急忙小聲安慰秦向源：“我也不是神仙，做不到的事比你還多呢。”

秦向源被家養小貓咪黏糊得哭笑不得，只好暫時放下自己老房子着火後三天兩頭往外竄的少女心，專心陪小妻子看節目。

蘇遙是一只很好哄的貓，你給他一個毛線球，他就能自己玩到睡着。

很快，《我的歌聲》第一集就上線了。

公關部早已全員準備，節目剛剛播出半小時，誇獎蘇遙的通稿已經開始病毒營銷狀滿天飛。

什麽上帝之吻，什麽天降神音。

連蘇遙穿上貓咪鬥篷後臭臭的小臉都被加上小紅臉美顏濾鏡，變成了新一輪表情包。

別人讨厭你的時候，你笑都是假笑。

一旦開始喜歡了，臭着臉都是傲嬌。

秦向源花了大價錢，和水軍公司簽了規格最高的營銷套餐，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讓蘇遙徹底擺脫網紅花瓶空殼流量的形象。

一向以嘲諷全娛樂圈為賣點的著名沙雕營銷號也收了大筆營銷費，一改往昔的嘲諷臉認真帶節奏誇獎蘇遙是當今娛樂圈小鮮肉裏最努力也最有實力的新人，打自己臉打得痛快淋漓。

沈淩玹說蘇遙的聲音是他音樂中的靈魂那段話更是被cut出來，在營銷號的集體推動下一小時就已經十萬轉發。

live合唱版的《煙》回蕩在商圈個個大超市小餐館裏，一時間瘋狂屠榜，各平臺上的播放量沖着年冠一路狂飙。

蘇遙剛進公司時拍對面試視頻和平時的舞蹈考核錄像也悄無聲息的流出去，讓剛剛陷入蜜月狂熱期的大批新粉們有更多舔屏的素材，才能更長久地保持住熱情。

秦向源滿意地看着蘇遙微博不斷瘋漲的粉絲數，終于有種看着自家兒子成績慢慢變好的欣慰感。

被千萬人瘋狂愛戀着的小蘇遙，卻剛剛做完老父親布置的數學題，頭暈眼花哀叫着從書房裏晃出來：“我不要學理科，我根本就學不會！”

秦向源面無表情地把抱怨唧唧的小貓咪拎起來放在自己膝蓋上：“不好好學習，以後讓你去工地和水泥。”

蘇遙：“……你吓唬小學生呢？”

秦向源親了親小貓咪光潔的額頭：“我在恐吓你。”

蘇遙哼唧唧地不再理犯病的老男人，低頭去擺弄秦向源的筆記本。

那老變态正登陸着他的微博賬號，看營銷號吹彩虹屁。

蘇遙看到粉絲數，有些失望地皺着細細的小眉毛：“怎麽就漲了這麽點？”

秦向源無奈地說：“一天五百萬粉還嫌少？”

蘇遙小聲嘀咕：“可我當小網紅的時候就兩千萬粉了，現在一步登天才漲五百萬啊。”

秦向源說：“你以前兩千萬粉？”

蘇遙認真點頭：“嗯！”

秦向源平靜地說：“我給你買了一千六的僵屍粉，長期包不清號包轉贊評刷閱讀量的那種，你以為你自己是什麽天選之子，演個小破網劇就能兩千萬粉了？林天晴才六千萬。”

蘇遙：“…………”

小貓咪驕傲的小臉慢慢碎掉了。

兩千萬……他引以為豪的兩千萬粉絲，秦向源獨占一千六……

蘇遙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崩潰地看着還在不斷往上竄的粉絲數，細白的手指顫抖着指着屏幕上兩千五的粉絲數：“你……你……真買了一千六百萬？”

秦向源：“我是大客戶，水軍公司還多送了你三十萬，據說是初級號，可能已經被清了。”

蘇遙崩潰似的抱住自己的小腦袋。

這群有錢人到底想幹什麽啊！！！！

一千六……三十萬……

還包轉贊評。

怪不得他老覺得熱評裏的粉絲都跟僵屍號似的。

不是他覺得，那就是一堆僵屍號啊！

秦向源有點慌了，摸着懷裏焉噠噠的小腦袋安慰：“新人不都多少買點粉們，顯得有面兒啊。”

蘇遙可憐巴巴地揉着一頭亂毛：“所以我根本就沒有粉對吧？都是你花錢買的，充人數，刷轉贊評。他們根本不是真的喜歡我……我根本就沒有粉絲……”

秦向源看着懷裏可憐委屈到要哭了的小貓咪，一股負罪感湧上心頭，他緊緊抱着那個委屈死的小東西，說：“有，我就是你的大粉頭，一個能頂一千六。”

蘇遙焉頭搭腦地戳着秦向源的筆記本刷微博，粉絲漲的太快，他已經來不及看清他們都叫什麽名字，于是幹脆按粉絲數排序開始看有哪些大v。

萬一有個什麽作詞作曲的大佬就真的關注他了呢？

蘇遙沒看到渴望中的大佬，卻驚愕地看到沈淩玹關注了他。

蘇遙鬼使神差地點了回關。

很快，沈淩玹發來一條私信消息：“嗓子養的怎麽樣了？”

蘇遙對沈淩玹還別扭着，又是感激崇拜又是醋壇子滿地飛，他氣鼓鼓地戳了額戳秦向源的下巴：“喂，你前男友找我了。”

秦向源：“……………………”

這小東西真是越來越嚣張了啊？

秦向源戳戳蘇遙鼓鼓的肚子，表情陰森森地替蘇遙回話：“還在調養，短時間內不能唱歌了。”

消息顯示已讀之後，沈淩玹沉默了許久才回了一句：“蘇遙，等你不需要秦向源替你做主了，我們再談合作的事。”

蘇遙一夜之間在娛樂圈裏的地位一步登天，沈淩玹也收獲頗豐。

他并不是很在意虛名和收益，但虛名和資源卻在一定程度上肯定着他音樂的價值。

沈淩玹當年出國，并非只是為了躲開和秦向源的複雜糾纏，更多的是他感覺到了自己靈感枯竭的預兆。

在好萊塢這些年，他跟着好萊塢的音樂大師們潛心學習，慢慢調整心态，直到一節讓他魂牽夢繞的旋律在夢中響起。

沈淩玹終于找回了曾經的自己。

《煙》是他重回華語樂壇的第一首歌，也是他重新面對自己人生的第一步。

很慶幸，他遇到了一個能幫他的音樂更加完美的人。

沈淩玹倚在鋼琴旁，安靜地關上了微博。

林天晴舉着酒杯在他身後與他一起慶祝：“沈哥，我明白你為什麽要護着蘇遙了。他在唱歌上的天賦，無人能及。”

沈淩玹說：“所以，你放棄了嗎？”

林天晴微笑：“沈哥，我和蘇遙，本來也說不上有什麽仇，脾氣不投而已。”

沈淩玹捧着茶，和林天晴輕輕碰杯：“天晴，你我擁有的都已經夠多了。”

太貪心的人，早晚會把已經擁有的一切，全都數給命運。

沈淩玹不貪心，無論是秦向源，還是蘇遙，他都沒有太熱烈的執着。

live版《煙》的熱度橫掃了整個春節，大街小巷上都響着這首歌，學校裏的同學開玩笑給蘇遙發消息：“天天聽你唱這首歌，教室裏的鹦鹉都會哼哼了。”

蘇遙遲鈍地害羞起來，氣鼓鼓地不再在家裏哼哼《煙》對調子。

春天慢慢走過來。

蘇遙快要高考了。

但是比較麻煩的是，他也快要生了。

圓滾滾的肚子連寬大的校服都遮不住了，他又害怕被記者拍到，連門都不敢出，學校裏的幾次考試都是秦向源然人去學校拿卷子回來給他做，然後讓家庭教師批改打分。

蘇遙連家庭教師都不敢見，每次上課都是視頻通話，只露出胸口往上的部分，還用大毛毯把自己的肚子蓋的嚴嚴實實。

秦向源站在門口看着那個緊張兮兮生怕被人發現他懷孕的小貓咪，忍不住被逗得笑出聲。

蘇遙受驚之下下意識地關了視頻，紅着小臉怒瞪老男人：“笑什麽笑？還不是你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