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黑市

正當矛盾激化時，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跑了過來。

擦了擦頭上的汗水。

他是供銷社的主任王強，剛還在辦公室喝茶，就有人告訴他他小姨子跟顧客鬧起來了。

說實話，他也煩這個小姨子。啥本事沒有，就會狗仗人勢。在供銷社不是跟這個幹架就是與那個吵起來。

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趕緊把這起矛盾解決好。最近有領導下來視察，他還等着變現好了可以升職加薪呢。

趕來之時正好碰上劉麗麗要逞兇被路人攔着。

“劉麗麗，你給我住手。”剛喘勻氣，就忍不住大吼，劉麗麗就是售貨員。

劉麗麗扭着腰，披頭散發的跑到王強面前哭訴“姐夫，你可算是來了，這些人合夥欺負我。”

王強遲疑了，看着裏劉麗麗這狼狽的樣子，也不像是欺負人啊，倒像是被欺負了。

當時劉麗麗眼見說不過衆人，看到罪魁禍首還在一旁偷笑，猛的向林柒柒撲去，被周圍的女人們攔着。

鎮上就這麽一家供銷社，大家買東西基本上都是來這裏買的。

每次總要被劉麗麗陰陽怪氣的刺幾句。

次數多了，心裏就積攢了怨氣，好不容易逮着機會，明裏暗裏的你掐一把，我擰一下的。

劉麗麗瘋狂掙紮，就變成現在的模樣。

“你就是供銷社的社長啊，你們的員工不尊重顧客。你說怎麽辦？”管事的來了，林柒柒自然不再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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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強狐疑的看了看林柒柒，“這位同志，請問我們的員工怎麽不尊重顧客了。”

“她”林柒柒指着劉麗麗“我們來買東西，我就是想看一看那件衣服，看是否穿得上，就被你們的售貨員侮辱。”

“同志，我也不能聽你的一面之詞。”王強找了一個周圍的路人。

“同志，你能跟我說說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嗎？”王強指了指一個小夥子。

“還能發生什麽，就是你們的員工狗眼看人低，看不起我們老百姓。”

“沒有我們老百姓，你們吃什麽，有本事你們別吃我們種的糧食啊！”

“還摸了就得買，這是你們的霸王條約。”

“以後誰還敢來這買東西了，當官的就欺負我們這些老百姓啊！”

……

小夥子還沒說呢，大媽們就七嘴八舌的，聽的王強頭都炸了。

不過也大致知道是自己小姨子的錯。估計沒少得罪人，不然能有這麽多人說嗎。

在這緊要關頭，先安撫好群衆是必要的。

“同志，是我們的錯，你看，你想怎麽辦？”王強知道林柒柒是受害人，必須得取得她的原諒。

“我也沒什麽要求，罰一個月工資可以嗎？再就是在随意侮辱顧客，每一次就罰一次工資。你看怎麽樣？”林柒柒笑眯眯的詢問。

我看不怎麽樣。

“好的，我肯定嚴格執行，絕不會再讓他們看不起顧客。”王強保證。

随後，林柒柒去櫃臺買東西，售貨員都恭恭敬敬，他們可不想被罰工資，四十多塊呢。

手裏的糖票，布票和肉票都快過期了，再不用就沒用了。

林柒柒買了兩斤大白兔奶糖，那件上衣，還有一斤肉。又買了些不要票的處理布，價格一樣。

處理布就是有點小瑕疵，不影響使用，平時都是內部消化的，這次的有點多，才擺出來賣。

林柒柒買的東西有點多，顧聞棕主動接過來拎着。

兩人并排走向約定的集合地點，後面跟着張曉玉和王小亮，八卦的目光掃來掃去。被顧聞棕瞪了才收回。

将東西放好，讓其他人等着，謊稱自己還有東西忘買了，讓三人等待，就嗖嗖的跑遠了。

顧聞棕轉個身的功夫就不見林柒柒的蹤影，皺了皺眉頭，跟其他兩人說了聲，就匆匆離去，尋着林柒柒的方向。

林柒柒在一個拐角處進入空間，化妝成一個四五十歲的婦女，遮住面部，背着蓋着蓋子的竹筐出現在原地。

黑市一般都在人比較少，且地形複雜的位置。林柒柒尾随一個拿着籃子，偷偷摸摸的婦人，找到黑市的入口。

在黑市轉了一圈後，林柒柒找了個角落，将手伸進筐裏，從空間拿出一袋玉米，打開。

不一會，就有人來問價。

“有票的話是一斤八分，沒票就一毛二。”林柒柒這個價格基本跟黑市的相同。

她也有想過比黑市便宜一點出售。但她降價就會搶走其他人的生意，容易被報複。她一個女孩子，容易吃虧。

還不如和其他人一樣呢。每次就少賣點，積少成多，安全最重要。

買糧的是個大媽，面黃肌瘦的。“給我來五斤。”大媽沒還價，直接就買了，估計是個黑市常客。

“大娘，要細糧不？”林柒柒壓低聲音。

大媽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家裏的孫子這兩天生病了，胃口不好，她正尋思去搞點細糧給孫子吃。

“要的，要的，你有多少？”

“你要多少？”林柒柒的糧食都在空間裏，想拿多少拿多少。

“我要兩斤大米，三斤白面，你有嗎？”大媽盯着林柒柒，希望聽到肯定的回答。

“我有。大米有票兩毛八，沒票三毛五，面粉也是。”

“我沒票，直接給錢吧！”

“好。”林柒柒興奮，開門紅。

交易談好，林柒柒和大媽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聽到大媽說自己的孫子病了，要吃點好的補補身體，林柒柒看了看四周“大娘，我還有肉和雞蛋，你要嗎？”

大媽喜出望外，今天是撞大運了“真的？你有多少？”

“我有兩斤肉和五斤雞蛋。”林柒柒拍了拍竹筐，暗示肉和雞蛋都在裏面。

“我全要了，這個我有票。”大媽直接道。她們家都好久沒占個葷腥了。

大媽家是雙職工，兒子兒媳都上班，按理說生活不會太差，可頂不住家裏有三個十來歲的孩子。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都是小夥子，吃的多，夫妻兩的糧食補貼根本不夠，每到月末，總要拿錢來買糧食。

再者，肉是緊俏貨，每次一拿出來就賣光了，大媽去了幾次都沒搶到。

這次孫子生病，好不容易碰到個賣肉的，自然要先下手為強。

“肉一塊一一斤，雞蛋八毛一斤，一共六塊二。”收好錢和票，林柒柒就準備換個地方再繼續。

一個小時，林柒柒換了七次裝備，跑了七個地方，賺了七十八塊六角。

看時間差不多了，卸掉臉上的妝容，換回原來的衣服去和大部隊彙合。

回去時，顧聞棕已經回來了，林柒柒也就不知道有人找過她。

只是回程的路上，顧聞棕的臉一直陰着，不複往日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