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山楂

來到隔壁，大門關着，林柒柒敲了敲門，沒人開。

轉身正要離開，顧聞棕背着竹筐出來了，後面跟着同樣背着竹筐的王小亮。

快走幾步，來到林柒柒面前，顧聞棕開口：“林柒柒，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對方離的很近，近到她都能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皂角的清香。

忍不住後退一步，擡頭看着顧聞棕，林柒柒才回答他剛剛的問題：“我就是想來問一問你們要不要上山，去的話咱們可以一起。”

在顧聞棕的注視下，林柒柒的臉隐隐發燙。

看着林柒柒逐漸染上緋色的面頰，顧聞棕翹了翹嘴角。

“我們剛好要上山，一起去吧！”

聽到肯定的回答，林柒柒轉身跑回院裏，拿上自己的竹筐背上。

“那咱們現在走吧。”

兩人人并排走在路上，王小亮跟在後面。時不時的有村民從旁邊經過，為兩人送上好奇的目光。

上山只有一條路，他們上山的時候，正好碰見大隊長的二兒子張家棟跟幾個同齡的人從山上下來。

看到三人，熱情的打招呼。

“林知青，你們這是要上山？”張家棟的注意力集中在林柒柒身上。

顧聞棕眼中不悅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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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棟也18，9歲的的大小夥子了，大隊長媳婦在給他張羅着相看人家。

他不想去，在家每天都被大隊長媳婦唠叨，這兩天都是早起來就跟兄弟們上山躲着的，順便抓點野雞野兔之類的，他想吃肉了。

可能是運氣不太好，整整五六天了，一只野雞都沒抓到，更別說比野雞還難抓的兔子了。

成天躲在山裏也無聊，他躲不下去了。

今天就呆了一上午，就要下山去。

這才有了雙方碰面。

“對，我想去山上看看有沒有什麽野果，摘點回來吃着玩。就當做小零食了。”林柒柒看了看前方的道路，給對方讓路的同時回答張家棟的話。

“林知青，我陪你去吧，我從小在山裏長大，這在沒人比我更熟了。”張家棟自告奮勇的上前。

顧聞棕走到林柒柒身邊，注視着張家棟面無表情的說：“不用……”

說完轉身就走。

林柒柒快速的道謝：“謝謝你，不過不用你帶路，我們就是在山裏瞎逛逛，随便找點野果子。”

邊說邊向沿着山路快速向前。

看着李柒柒快要消失的背影，張家棟握緊了拳頭。

這邊，三個人一起往山上走。

沒多久就來到柿子樹下。樹上的柿子已經沒有了。

在周圍轉了一圈，什麽都沒有。

這時，跑遠的王小亮匆匆跑過來，手中捧着一捧紅紅的小果子，煞是好看。

等跑近了，才發現是山楂。

林柒柒眼睛一亮。

山楂可是個好東西，能做的好吃的可不少哩！

山楂糕，山楂雪麗球，山楂卷，還有山楂最經典的做法，山楂糖葫蘆。

山楂具有消食健胃的功效，含有豐富的果酸以及有機酸，能夠刺激消化液分泌，改善脾胃功能，緩解瀉痢腹痛、胃脘脹滿、食欲不振、肉食積滞等症狀。

山楂歸脾經、胃經、肝經，還可以行氣散瘀，對于産後瘀阻、瘀血經閉、胸痹心痛等病症有一定調理效果。

好吃還改善脾胃，真是個好東西。

“這個山楂你從哪裏找到的？還有嗎？”雙眼亮晶晶的看着王小亮。

看的王小亮都不好意思了，摸了摸頭，憨憨的笑了笑。

“就在那邊，那裏好多山楂呢！”

興奮的林柒柒拉起顧聞棕的手就跑。

帶着驚愕的眼神被動的向前跑，回過神來，看着被拉的手，顧聞棕悄悄的握緊了拉着自己的柔軟小手。

留下王小亮對着空氣張口結舌。

他剛剛好像看見大哥被林柒柒拉走了，被個女的，拉，走，了。

他跟顧哥從穿開裆褲就認識了，打小就不喜歡跟女孩子玩，等大點之後，更是避女人如蛇蠍。

他現在看到了什麽？

顧哥不僅讓女人碰了，還沒有立即甩開？

以前他就覺得奇怪，第一次去縣城，他顧哥竟然主動要幫助一個女人上車，雖然最後人家沒拉他的手，但那次也是打破了他的常規認知。

現在這是直接拉手了。

拉手了……

手了……

了……

顧哥變了，不是原來冰清玉潔的那個顧哥了。

他要去保衛顧哥的貞潔。

快速奔跑着追趕前面的兩人。

等他追上兩人的時候，他們已經在摘山楂了。

“林柒柒，我顧哥他不喜歡別人拉他的手。”聲音在顧聞棕冰冷的目光下越來越弱。

林柒柒手上動作不停，還側着耳朵和張小亮說話。“啊？你說什麽，說清楚點，我聽不清。”

在自家顧哥的死亡凝視下，他腿都在打哆嗦，哪敢說實話啊！

“沒，沒什麽，我剛剛在自言自語，對，就是自言自語。”

偷偷瞟了一眼，呼，終于移開了，顧哥眼神太吓人了。

不敢在多話了，趕緊幫着幹活吧！

在三人的努力下，收獲滿滿。

“回去我給你們做山楂糕和山楂雪麗球。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走在路上，林柒柒就忍不住向顧聞棕說起好吃的山楂糕和山楂雪麗球。

顧聞棕時不時的看向林柒柒，眼中藏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溫柔。

途徑一條小河，夏天的小孩們都在這裏抓魚，逮泥鳅。

現在雖是夏天，溫度還是比較高的。

有些調皮的孩子就在河邊拿着小竹籃在撈魚。

收獲不是很大，都是些小魚小蝦。

看着這些魚蝦，林柒柒想到了油炸小魚，小蝦。

在這個年代，也是能夠擁有的為數不多的零食了。

背着竹筐，上前和孩子中的最大的那個小男孩商量。

正巧了，是上次摘柿子跟他們換工具的那個小男孩，叫柱子。

他今年12歲了，也算是個小大人，上工的時候就跟着一起幹活，能拿大人的一半工分。

沒事幹的時候，就帶着其他孩子在山上抓抓兔子野雞，摘點野果之類的，又或者到河裏摸魚，樹上摸鳥蛋。

是名副其實的孩子王。

說來也挺有緣分的，總能在需要的時候遇見他。